《交换自由》千林雨

4、第 4 章

　　许嘉和苏北川听到这个消息，正准备来找盛与，刚好看见他出来。
　　苏北川问：“怎么回事？真的要订婚？”

　　盛与点点头，他现在不想说话，“我出去吹吹风，有时间再跟你们说。”
　　“好，有什么事只管联系我们，也别想不开，都会解决的。”苏北川说。
　　“知道了，你们也早点回去吧。”

　　保镖没跟来，盛与开着一辆车在马路上疾驰，路过一个小学，他停在路边，去小学旁边的小商店买了一本素描本和一支铅笔。
　　上车后靠在方向盘上，手上还拿着刚买来的素描本。
　　去哪？

　　他也不知道要去哪里，正值盛夏，这会天还亮着，开着车向西边走，眼看周围的环境越来越偏僻，听见导航说前面有个森林公园就直接过去了。

　　附近有居民区，公园里老头老太太比较多，散步，打太极，随便找了个地方，盛与就坐下来……发呆。
　　素描本也拿来了。

　　无意间旁边的草都要被盛与拔光了，手上沾着草的味道，有点上头，他翻开素描本第一页，发呆的同时他也构思着一会画什么。

　　“喂！”突然旁边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听声音这人正朝他走过来，构思被打断，眉头紧锁，在想自己要不要换个位置，那人说，“破坏公物要罚款一百。”

　　天已经蒙蒙黑，那人走近盛与才看清他的脸，接着眼睛就飘向他手臂的肌肉，今天他穿着比较宽松的短袖，也没用力，看不出什么。

　　换个位置的事也放一边，心里的那点不好意思作祟，以及在意识到自己的关注点后有点恼羞，开口就是：“怎么又是你？”
　　夕阳染红了少年的耳朵，谁也看不出来。

　　“肯定是我啊，只有我跟着你过来。”郁见安就这么光明正大的承认了，丝毫没有跟着人被发现的窘迫，他坐在盛与旁边：“要不然你以为是谁？”

　　盛与往右边坐过去一点，他不太习惯和陌生人靠太近。
　　“跟着我干嘛？”盛与问，他还是第一次见这样跟踪人还如此坦然的人。

　　郁见安把手里的传单发给他：“过来揽客。”

　　“你家的？”盛与看着传单里布置得很温馨的民宿，房间什么的都比他家温馨，就是这张传单看起来有点年份了，他很难不怀疑这人是骗他的。

　　郁见安尴尬，今天本想印点新的传单，但是还没来得及。
　　他说：“虽然传单有点旧，但是民宿不旧。”

　　见他承认，盛与坐远了一点，这人肯定是骗他的，虽然他确实被传单上的民宿和小镇上的环境吸引到，但是两天之内见了那么多次，哪有这么巧的事，不会是想把他骗过去狠狠宰他一顿吧？说不定还要卖了他。

　　盛与把传单还给他：“不好意思，我没钱。”

　　“给你免费，去吗？”郁见安说：“你是第一个客人，而且咱们一个学校的，给你免费。”

　　这句话在盛与听来就是“你是第一个被我盯上的，能卖个好价钱”。他意味深长的看了郁见安一眼，然后决绝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不去。”

　　不是盛与自恋，对于自己的颜值他还是很有信心的。
　　于是盛与看向郁见安的眼神又多了防备。

　　见他不信，郁见安就回车上拿出营业执照和学生卡，几分钟后他回来，“喏，正经营业，同校学生，想什么呢？”
　　还好他今天去办了新的营业执照，严重点估计要被小少爷当成人贩子。

　　“你叫郁见安？”盛与注意到学生卡上的名字。
　　郁见安“嗯”了一声，身份证也掏出来，“如假包换。”

　　盛与心里的防备界线退了一点，但还是保持着谨慎，“为什么免费让我去，做慈善还是说亏本生意也做？”
　　商人最忌讳做亏本生意，至少盛永良是这样，亏了就会在其他地方加倍补回来。

　　“不是慈善，新店开业，没什么客人。”郁见安解释：“让你体验一下，费用是……一个好评，到时候名声打出去了，不算亏。”

　　盛与想了想，确实不亏，要说亏也是他亏，他还得花时间去体验，去写好评。

　　“去吗？”郁见安看他还在犹豫，说：“我们那风景很好，空气清新，国家一级认证，保你去了还想去第二次。”

　　反正没人跟着，盛永良都这样对他了，他出去玩几天不过分吧。他把素描本合上，“走吧。”

　　翻看了一下那张旧得像是诈骗的传单，地点在云栖镇，云锦市东边的一个小镇，其实也不小，规模挺大的，盛与之前刷到过这个小镇的宣传视频，确实很不错，旅游的人估计也很多。
　　盛与开着车让郁见安先跟着他，他不打算开自己的车去。

　　把车开回家他才坐上郁见安的车一起回去，看他这不设防的样子，郁见安笑问：“真不怕我把你卖了？”

　　盛与已经换掉那一身西装，穿着简单的体恤和牛仔裤，走得太急头发上的发胶没办法洗，就戴了一顶黑色鸭舌帽。
　　正玩着手机里的小游戏，表情没什么变化，不在意地说：“那你注意点，小心被发现了。”

　　郁见安笑笑没有说话，专心开车，夜晚道路上的车不多，盛与从昨天到现在只休息了四五个小时，困意来临，关掉小游戏。
　　“到了叫我。”

　　黑色越野车驶入热闹的小镇，这几天有活动，比往常更热闹。
　　外面的热闹传到车内，盛与被吵醒，他睁开眼，看着窗外的场景，似乎又是在发呆，几分钟后他把帽子摘下来弄了一下头发又戴上，“到了？”

　　车前进的速度缓慢，郁见安说：“快了，就前面一点。”

　　盛与点点头，目光依旧停留在车窗外，郁见安偏头看了他一眼，“去看看？今天有活动，这活动好几年才办一次，你第一次来就遇上了。”

　　“那去看看吧。”坐太久了，正好下去走走。

　　郁见安把车停好和盛与下了车，人很多，车也多。

　　盛与一下车就走在前面，郁见安落后一步，他加快脚步走到他的旁边：“跟着我，别真的走丢了。”

　　“哦。”盛与难得心情不错。

　　两人朝人最多的地方走去，那里有一个广场，盛与感觉到越来越热，广场中央有一团篝火，游客和当地居民围成一圈，载歌载舞，黑夜被烧得通红。

　　外围的人看见有两个帅小伙在外面犹犹豫豫，以为他们不好意思，直接把他们拉进来。
　　郁见安牵过盛与的手，“一起？”
　　盛与点点头，手没用力，全靠郁见安握着他的手，有些脸红，他离篝火太近了。

　　跳舞就有点为难盛与了，刚开始还手脚不协调，在郁见安的带动下慢慢适应。伴随着这首没听过的民谣，盛与开始放开自己。

　　火把节在九点以后才慢慢结束，盛与意犹未尽，那种很久没体验过的快乐久久不散，就是有点热。
　　他感觉自己后背的衣服湿透了，脸颊也被烧得通红，活动过后盛与才觉得有点饿。
　　今晚还没吃饭。

　　他松开郁见安的手，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脸上和手心的汗，不客气地说：“民宿包饭吗？我饿了。”

　　郁见安也后知后觉，他们还没吃晚饭，两个人空着肚子跳了一个小时的舞，但是家里还没食材，“明天开始，今晚带你尝尝最好吃的馄饨。”

　　盛与对吃的并不讲究，有的吃就行，现在饿得肚子都扁成一片了，随便找一家随便吃点都行。

　　杨叔馄饨店。
　　进门，郁见安让盛与坐着，他去点馄饨。
　　郁见安走到小窗口：“老板两碗馄饨。”然后回头向盛与解释，“这家馄饨好吃。”

　　没一会老板端来两碗馄饨，量比正常的要多，老板说：“听声音就知道是你小子，不够跟叔说。”

　　郁见安笑道：“杨叔你又偷偷加量。”

　　郁见安高中放学晚，每天都要来这里吃一碗馄饨，杨叔每次都会给他多加点馄饨，这么些年都习惯了。

　　“最后两碗了，准备收摊了，年轻人就要多吃点。”

　　郁见安：“谢谢叔。”

　　盛与：“谢谢老板。”

　　杨叔早就注意到这个帅小伙，“带朋友过来玩啊？”

　　盛与刚想说不是，郁见安就开口了，“不是，我请来的客人，来这里玩几天。”

　　杨叔面容和蔼，笑哈哈地说：“没事，下次还想来叔也给你多放。”

　　杨叔继续去收拾他的摊子，郁见安看盛与吃了一口问：“怎么样，好吃吗？”

　　盛与如实回答：“好吃。”

　　吃完馄饨，郁见安去付钱，准备离开时杨叔从后厨探出一个头：“臭小子又多付钱。”

　　郁见安的车停在后面一点的停车场，这里已经离郁见安家很近了，两人就当作散步消食回去把车开回来。
　　几分钟越野车稳稳停在民宿门口，盛与回想传单上的民宿，确实一模一样。

　　停好车，下车后，郁见安带盛与进去。

　　上次回来郁见安也请家政来彻底打扫了，但是房间里的新家具还没到，这边他不习惯别人打扫，所以只有一个房间可以睡觉。

　　盛与觉得自己被骗了，这人的民宿虽然干净，但很空旷，还没有房间能睡，这意思是让他住“毛坯房”？

　　郁见安难得露出尴尬的表情：“明天家具就送过来了。”

　　“哦，那我去别家住一晚。”盛与没犹豫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郁见安叫住他：“这个点差不多都休息了，哪有其他的民宿，有一个房间能住人的。”
　　这个房间当然就是郁见安自己的房间。

　　“总有酒店吧？”

　　“很远，要走半小时，而且今天这个游客量你也看见了，不能保证有空房间。”

　　盛与彻底妥协了，他现在浑身不舒服，想赶紧洗个澡，于是他还是跟郁见安一起上去了。
　　来得太急也没带洗漱衣服，洗完澡，穿的是郁见安的，只有一张床，盛与打量了房间，挺大的，收拾得很干净，原木风格，很温馨的一个房间。

　　“你打地铺。”盛与坐在房间里唯一的一张床上，用毛巾擦着头发，对刚刚洗澡出来，头发还滴着水的郁见安提出要求。
　　他现在是客人，也就是上帝，本来就是郁见安骗他过来的，提点要求不过分。

　　“为什么？”郁见安笑笑说：“都是男的，没必要吧，你有的我也有，还怕我占便宜？”

　　盛与拉着脸说：“我是gay。”

　　郁见安愣了一瞬，没想到他就这么坦白了，这样看来，孤男寡男独处一室，确实要避嫌，“那确实很有必要，我睡地上。”

　　盛与嫌弃地看了他一眼：“放心，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也没那么缺德掰弯直男。”

　　郁见安扯了扯嘴角：“那我还得谢谢你，不掰之恩。”

　　“不用谢。”

　　郁见安的睡在左边的地板，盛与睡在右边的床上，好似隔了一条银河。

　　今天发生了太多事，有不开心的，有开心的，这会静下来盛与才觉得好累，本以为在陌生环境会睡不着，然而没两分钟就叫不醒了。

　　郁见安听见小少爷平稳的呼吸后起来关了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