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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交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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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我拂头费力从床上爬起,恶心感游走在身体,徘徊在胃袋里。
怎么回事?睡着前也没干什么怎么会突然想吐?
我摸着下巴,仔细想想每次见到伊塔纳斯的时候都会头晕,该不会和祂有关吧。
环主打一个扭曲吞噬想来就算是意识体也会保留本体的特性。
伊塔纳斯最后似乎回答了我的问题,我拍拍脑袋企图把记忆从哪个角落里敲出来,无济于事。
我还是记不起来祂的本体是什么东西,这种感觉比祂不告诉我还抓心挠肝。
“啊——”好烦。
迷糊着起床洗漱,到了卫生间才想起这栋别墅没有水。
……
“笃笃笃。”
“原哥我来送水了。”
我立马开门迎接程何,“来的太巧了,我正想着上哪去弄水来,你们这水哪来的啊?”
“域哥和莫哥一起去之前那个别墅搬的,多亏了辜梨哥,不然那么多水根本搬不回来。”程何由衷感叹。
确实多亏他们,洗漱完人都清爽许多。
一下楼五双眼睛齐刷刷盯过来,行我知道有五张嗷嗷待哺的嘴,想想也是只吃了早饭,到现在已经接近夜晚,不饿才怪。
认命进厨房,思索一番觉得这样不太行,五个人的大脸在我脑中过了一圈,闻域莫归不必多说,他们惊天地泣鬼神的厨艺我已经见识过实在不用拉出来祸害别人。
濯枝雨……嗯不小心祸害了他的家,还是不考虑他了,辜梨一个狐狸指望他能做什么饭,排除过后只剩下程何小朋友。
虽然有点欺负小程同学的嫌疑,但是我离开了他们不能只啃压缩饼干吧。
有其他地方补给的食物不能浪费啊。
“程何你来一下。”
声音从厨房里传入客厅。
程何颠颠跑到我身边,露出嘴里那颗小虎牙,眼神清澈,“原哥怎么了吗?”
手掌搭到他肩膀上我面色凝重,程何也被我搞得紧张起来,我开口,“提桶啊,你愿不愿意继承我的衣钵。”
“啊?”程何有些摸不着头脑,眼神清澈又真挚,“原哥你有什么我能继承?”
虽然我知道他没那个意思但还是感觉有刀扎在身上。
“厨艺。”我真诚的看着他,“万一那天我有出去有事了,你也不想天天跟在闻域后面啃压缩饼干吧。”
程何同学脸色变了又变,回忆起被压缩饼干支配的恐惧,忙不迭点头,眼神坚定,“学,我学原哥。”
我欣慰,“孺子可教。”
一边忙活一边给程何讲解,程何连连点头,就差拿本子记的架势了。
我汗颜,一顿简单的家常菜做完好。
桌前,我偶尔吃一两口,“诶,话说你们这些菜怎么运过来的?”
“生物运输,准确来说是中阶异种兔子运输,它们比较温驯适合饲养用于运输,不过他们不吃菜,喜食异种,所以不用担心它们偷吃。
一般我们身上都会带能让它们追踪的气味。”闻域解释。
我点头,屋外似有什么扑腾的动静。
“它来了,你要是好奇可以去看看。”闻域放下筷子。
我还真好奇它们和普通兔子有什么区别,兴冲冲推开门,门外掀来一阵狂风,吹气地面浮尘,让我不自觉闭上眼睛,用手遮挡灰尘。
尘埃落地,我睁开眼风化在门口。
我知道这里的生物多少都掺点不正常,但是但是着未免太不正常了吧。
要说水母至少还是它本来的样子,这个兔子实在过于……
它的体型只比普通兔子大上几十倍,乍一看也并不会觉得有什么。
重点并不在它的体型,而是耳朵,它的耳朵上遍布着羽毛,像是将鸟类的双翼拼接在兔子的耳朵上,怎么看怎么奇怪。
它的耳朵此刻乖顺的拖坠在地上,刚刚的大风正是因它的耳朵而起,它是飞过来的!
更让我没想到的是他的三瓣嘴,与螳螂无异,只不过是放大版的,嘴中的触角蠕动,更显得可怖。
我嘴角抽搐,这算什么?缝合怪?
我的想象力还是太过于保守,这种先进的生物我怎么也无法想象到。
“怎么了?”闻域见我面色不对侧头询问。
“没,就是有点震惊它长这个样子,已经代替我印象里兔子的样子了。”
“虽然是不好看了点,但它并不是食人类异种,你可以摸摸它,它不会咬你的。”
我立马摇头,“不了不了!”
闻域的好意我心领,但摸还是算了,一看到它那与昆虫无异的口器我就头皮发麻。
见我实在抗拒闻域带着兔子去往昨夜的战场,对于它来说那是一顿美餐。
雨水穿透云层落在地面,晕湿泥土。
没多久闻域只身一人回来,我向后张望,他看出我在张望什么主动开口解释,“它吃饱了会自己回去。”
移开目光,余光中闻域犹豫片刻最终选择让我独自享受这场突如其来的雨。
我倚着屋外走廊上及人胸口的木制栏杆独自发呆。
栏杆质量不怎么样,倚上去吱吱呀呀响个不停。
我开始担心起不久后将要面对的域主,看似胸有成竹实则没有任何把握。
我不确定我是否真的有能力去解决这些麻烦,也不确定伊塔纳斯所给的前路是否正确。
没人能知道我的焦虑,可我知道他每时每刻存在着,跟随着。
我是黑暗中孑孓的旅人,没有光亮,迷失方向。
无法预支抬起的脚步落下会是什么结果,唯一能做的只有一步,一步摸索。
也许落在实处平安无事,也许荆棘刺穿脚背鲜血淋漓。
这无法避免,我知道,正如扶言随身带的那本厚厚的册子,那是生命在黑暗中铺出的血红道路。
而她们接过这条路,要继续走下去直到……到达那个温暖的港湾。
“也如她所言,死亡牺牲无可避免。”
我深吸一口气,也许在其他人看来这确实杞人忧天。
可我无法克制,脑海中推演出上百个结果,上千个分支,可我也知道凡事总有例外,无法观测的意外成为我恐惧忧怖的来源。
不过我也有我的应对方法,只要做了最坏的打算,那无论最后是什么结果我都能坦然接受。
我无法同自己和解,那便用合适的方法温柔的托起自己。
微风送来一滴凉雨落到我鼻尖,唤我回到这廊前屋檐下。
沙沙声逐渐欢快,空气中散出土腥味,雨点噼里啪啦打在高大的树木上,水滴顺着枝叶滴滴答答飞快落下。
雨水从屋檐滑下串成一片珠帘。
我趴到栏杆上一手支着下巴,另一手去接雨。
水滴落入手心带来舒爽的清凉,在手上积聚成一滩,满溢的漏出手掌,顺着边缘,透过指缝回到泥土中。
手指张合,握住,掌心的雨水顺着缝隙净数逃逸。
混乱沸腾的思绪也在此刻宁静下来,这是我喜欢雨天的原因之一。
“你多大人了,还玩水。”濯枝雨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我身边。
我没动身,只懒懒的偏头看他,勾着嘴角,挑眉道:“我比较有童心,不行?”
不知道为什么濯枝雨没吱声,像是魂游天外了,小孩子思维就是发散。
视线再次转回愈发激烈的雨中。
这时他才回过神,话题仍然执着于问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我一下一下招着雨滴,“你到底对中心那只莫比亦或是……域主,有什么执念。”
“你你你,我才没有!”濯枝雨一口否认。
“你每次都问这个问题长脑子的人想不知道也难。”
我叹气,知道他不会回答,便转移话题。
“你的名字寓意很好,在我的家乡,濯枝雨是农历五六月持续不断的大雨,洗涤灰尘,滋润着万物,带来生机。”我再次看向他。
他沉默片刻,情绪不高,“我母亲给我取的名字,我不知道……不知道它有什么含义……名字就只是名字而已!”
“名字有时也包含着期许。”起身将雨水弹到他脸上,他呆愣,难以置信的看我,我忍不住噗嗤笑出来。
我再次趴回栏杆,嗓音轻飘飘,懒散道:“也许你母亲也是这样想的呢。”
“才,才不是!”他似乎有些恼怒。
“你又不是你母亲,怎么知道她不是那么想的。”
濯枝雨固执的反驳,却也不肯说出原因,“不是!你也不是她,你怎么能肯定。”
我打了个哈切有些困倦,“我只是合理猜测,怎么这么专断,还不准我猜了,你和你妈关系不好吗?”
小绿腾的从土中冒出,猛然发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我捆住,困意立马被藤蔓打散。
也许是我猜中了,小孩恼羞成怒。
“说话归说话,怎么还动手?”我略微挣扎,藤蔓收束绞的更紧,有些压迫呼吸,我被迫张开嘴以此获得更多氧气。
“我……我又不是故意的,你求我我就放开你。”他像扳回一局,斗胜的小公鸡,抖着翎毛耀武扬威。
“是吗——”
“那当然!我说话算话!”
“闻——唔……”
他察觉不对,话音刚起个头就被他扼杀在摇篮,冰冷的掌心捂住我的嘴。
我们凑的极近,额头相抵,可我却感受不到他的呼吸,果然如他自己所言他已经算不上人。
不过怎么连这小孩都比我高,一个两个背着我吃激素了?不过更有可能是能量的缘故,不知道自己会不会长高。
“你你你,你作弊!”被捂住大半张脸说不出话,我挑眉回应他。
藤蔓收的更紧他恶声恶气威胁我,“我松开你,你不许找外援!”
我点头,藤蔓撤去,我重新拥有说话的能力。
好半天他犹犹豫豫开口,“我的母亲是AW的研究员……”
我惊讶于他敞开心扉的速度,他恼羞成怒狠狠地瞪我,我只好若无其事撇开目光。
“我并不是通过考核的人,我是人造婴儿,专门为莫比而创造的,所以我能很好的与莫比同化,我的心脏是小绿的种子。
某种意义上我们是一个人,从出生到现在我拥有名字的时间不过一年。
我的名字是同化彻底成功的那一天她随意在书上找的三个字拼凑起来的,根本没有你说的那些寓意。”
我摸摸他的头,“那,现在你知道了,从这刻起就有意义了,不是他人赋予的,是你,为自己的祝福,为自己的庆贺。”
濯枝雨呆愣愣的看着我,嘴唇翕动却没吐出什么话,眼睛水汪汪的,他立马撇过头,倔强的不看我。
好半晌。
“所以你为什么一定要执着中心的域主呢。”
他平复完情绪抿唇,“我怀疑,她就是那个域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