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比乌斯》折枝问酒

18、实力差距

　　如果说时间紧迫，计划几乎是掐着点，而出现意外就会导致计划全盘崩局的时候……岔子就会敲锣打鼓欢天喜地的到来。
　　大雨仍未停止，哗啦啦的下。
　　这是我们行进的第九天的时候，地龙止步不前，我们只好穿戴雨衣下来探查。
　　只是没想到面前是一片林海，用夸张的手法来解释，字面意义上的林和海，所有流水汇进这里最后构成了一片望不到头的湖泊。
　　这是我们怎么也想不到的情景。
　　湖中的树木相较其他地方不知稀疏多少倍，只是树木高大遮挡住了远方。
　　斑驳又灰暗的光从树木间宽大的缝隙泄露，浸润清澈的水，湖泊透着光折射着一抹不显眼的翠绿，一眼能望到底。
　　湖水由浅至深蔓延向中心，稀薄的雾气遮挡了远处的风景，雨滴落在水面上晕开一圈圈涟漪，水草和雾气也跟着微微摇晃。
　　沙沙声伴随着雨滴落入湖面的碰撞声一起，风送来大把潮湿清凉的气息。
　　再向远处眺望，透过树木雾气的缝隙能看见一座模糊山尖透出的绿意，山躯被大雾笼罩看不真切。
　　抛开暗中隐藏的危险来说这里的风景漂亮的没话说。
　　“我们怎么办？”我转头看向他们，雨水滴落在雨衣上噼啪作响，“有船吗？”
　　“有，不过可以先试试这水。”说着闻域迈开步子走向湖中。
　　预料的落水声并未出现，他稳稳站在水面上，脚下是波动的涟漪，“可以直接行走。”
　　我汗颜，果然不能用常规世界的思维与规则去看待这里的一切。
　　试探的用脚尖去勾搭水面，柔软却有支撑，并未陷下去多少，安全。
　　双脚都踏在水面时才觉得无比神奇，二十多年的人生从来没想过还能体验一把真正水上行走的感觉。
　　可透过脚下的水看见地面总让我有种下一秒就要掉下去的错觉，我并不会游泳，去往水深的地方掉下去估计要呛不少水。
　　好在四周还有些树木，若真是掉下去了，看看能不能扑腾到树边上自救。
　　我们步行在湖泊上，脚步带出吧唧的水声和飞溅的水珠，雨衣上滴落的水珠一串串落下与湖融为一体。
　　不知是我们来晚了还是莫比生物更加集中，都快接近中心点我们仍然没碰到过它们。
　　闻域举起防水套包裹的仪器，“莫比能量场要比之前更少，域主能量场更为丰沛，再过不就我们就要进入域主能量场内，可能会出现许多不良症状，包括但不限于幻觉，恶心眩晕……”
　　“能缓解吗？”我整理和雨衣纠缠不休的斗篷。
　　他摇头，轻叹，“不能只能自己扛过去。”
　　“你为什么一天到晚都穿着你那破斗篷，碍事脱了又不会怎么样。”濯枝雨看不下去和雨衣斗篷斗争的我，伸手欲帮我撤下斗篷。
　　手还未碰到我便被闻域拦下，“保护他用的，没事别动手动脚。”
　　“我动手动脚！？”濯枝雨炸毛跳出好几米，“喜欢动手动脚的是他吧！谁稀罕动他了！”
　　“是，那你离他远点。”莫归在一旁帮腔。
　　……
　　还来，我看了看一旁乖巧的的提桶，重重拍了两下他，还是提桶同学比较省心。
　　濯枝雨指着我大声道，“你们睁开眼睛看看！他那才是动手动脚！！！真是瞎了眼了！”
　　我知道闻域和莫归在意什么，如果我的特殊被暴露指不定会引来什么灾祸，这种事越少人知道越好，但濯枝雨并不知情也是好意想帮我。
　　只好两边都安抚一通，费了好一番口舌。
　　濯枝雨这才别扭道，“你眼睛比他们两个好多了。”
　　莫归切了一声没理濯枝雨，闻域神色自然着跟在我身后不说话。
　　“走吧祖宗们。”
　　我吐出一口浊气，迈开步子远离几位加起来可能没三岁的小孩。
　　水声随着我加快的步伐啪啪做响，不知以现在的速度来不来得及，看样子过不了多久域主就要成功蜕化了。
　　不知多久，我翻出怀表，已经过去五个小时了，看不见终点，来时起点也忘不见，唯一庆幸的是有一座山尖为我们指明方向，不至于彻底迷失在这里。
　　除开我、濯枝雨以及辜梨剩下的人或多或少都有些反应，看来已经进入域主的能量场内了。
　　闻域和程何面色有些差，莫归的反应最为严重，站不稳靠在辜梨身上，唇色发白，额头冒着冷汗。
　　“他没事吧，反应这么严重。”我有些焦急，转头用目光询问闻域。
　　没等闻域回答辜梨自己开口，“可能是才共生没多久，身体的转化没彻底完成，强大的刺激导致，他不能再向前了。”
　　眉头不自觉皱起，“那你们找个地方修养吧，是不是离开这块区域他就会好？”
　　“嗯。”辜梨点头，莫归被他打横抱起，准备原路返回。
　　“你们俩没事吧。”我关切的目光落到余下两人身上。
　　“放心吧原哥我们做过对抗训练的，现在耐受度已经上来了，现在这个程度还能接受。”程何面色不好还是撑起一个笑。
　　“要不我和濯枝雨去？”按他所言，这个程度能接受，可越接近域主能量场带来的压力也会越大，我不确定他们两人是否能支撑住。
　　“不行！”闻域反驳，“程何你跟他们一起走。”
　　闻言辜梨停下静静瞧着这边的动静。
　　“不，荼聆姐说过我要跟着你们的。”
　　“你傻啊命都没了跟什么！”我一掌拍到程何头上，不痛不痒，“听话，回去。”
　　程何本还不甘闻域一个眼神让他立马头也不回跟上辜梨的脚步。
　　“你不回去？”我叹气，深深看着闻域，“你现在什么保护措施都没有，你去了也和送死没区别。”
　　“你忘记客栈的时候我说过什么？我会帮你。”闻域眼神倔强且坚定。
　　我张嘴，濯枝雨打断我的发言，“肉麻死了，你们以为自己在拍什么偶像剧吗！！要走就利索点！！唧唧歪歪，婆婆妈妈……”
　　“知道了。”我不再询问，向着那座标志性的山峰前进。
　　“诶？为什么你没有反应？”走到半路濯枝雨后知后觉。
　　“我已经同化过了，不是你当时撺掇我们的吗？”我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瞎扯。
　　“是我没错，但是……”濯枝雨狐疑，“我怎么没在你身上感觉到什么？”
　　“可能我比较擅长隐藏，我不喜欢用这些力量。”我继续唬他，他似乎真的信了。
　　闻域在一旁憋笑憋的很辛苦，濯枝雨看过去时装得一副正经模样。
　　途中也遇到些许零散的异种和中阶莫比都被闻域、濯枝雨轻松解决。
　　这一路走来简直顺利的不像话，我总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明明越靠近中心莫比的数量应该成倍数增长，可按照闻域的解释也没什么问题。
　　莫比和异种一起对域主进行最终的供奉，换句话说也就是域主缺乏能量于是控制着食物自己送上门，而现在它快吃完了。
　　越接近中心闻域的脸色就愈发难看，连濯枝雨的脸色也变得不好看起来。
　　“你们真的没事吗？”我眼睁睁看着两人面色愈发难看有些不安。
　　“没事，不过再去晚点就有事了。”濯枝雨喘着大气，小绿蔫了吧唧的趴在他肩头，很没有说服力。
　　闻域不吱声，面色也白了，额头挂着冷汗。
　　只有我什么也没感受到，安然无恙。
　　但两人都没停下脚步，只留我一人干着急。
　　终于，踏过最后一颗树木时高大巍峨的山峰出现在眼前。
　　没见到他的真面目前我以为那只是一座普通的山，可没想到它悬空漂浮在天上，呈现一个倒三角的形状，顶面有几座小山峰，那就是我看到的山尖。
　　最低的地部离地面十几米，树木的根须裸露在空气中蠕动着，也不知是风吹还是树根自己会动。
　　但无论哪个结果我都能坦然接受了。
　　而山体下面是一片巨大类圆形断崖，深不见底，流水保持着原有的水平高度哗哗的流入其中听不见一点水流落地的声音，只有灰蒙蒙天空落下的雨声。
　　现在湖泊的深度已经到掉下去立马会淹死我的程度了，估摸着有十几米深。
　　而落入悬崖的水螺旋状飞起围绕着山体向上奔流。
　　看似近在眼前我们仍然走了好几个小时才到目的——地断崖前山体下。
　　越近我的心跳越快，完全不受我的控制，我知道这是紧张时不可避免的。
　　我探头望向底部，黑洞洞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有什么闪闪烁烁散发稀碎微弱的光芒，应该是流水的反光。
　　闻域掏出仪器，红点与蓝点交错，域主也许就在山上。
　　“要不我自己上去吧。”右眼皮跳个不停，我迟疑的站在停在这里。
　　“我不放心你，你打不过域主。”闻域道。
　　“我是打不过，但谁说我一定要打赢它，我有我的方法。”
　　“都到这了我是不可能回去的！”濯枝雨也反驳我。
　　这个时候小绿发挥了重大作用，顺着山体找到着力点，一举将我们三人带上去。
　　顶面很宽阔，除去那几个小山体只有一个广阔的湖。
　　颜色是浓稠的黑完全看不见底，湖中心一个漆黑的人背对着我们，离我们太远一抖一抖不知道在干什么。
　　濯枝雨震惊，不过片刻又坦然，“她果然是……”
　　它没第一时间发现我们，估计以为我们和送上门的点心没有区别。
　　等它缓慢转身时我才发现她在干什么，手中的残骸被它丢到一旁，它一双完全雪白的眼睛在黑色的脸上格外显眼。
　　它起身，腰部一下是树枝搭建而成，粘稠胶质感的‘黑水’从它身上滑落。
　　湖面波澜，不少树根露出水面，我惊觉，这一湖都是它的躯干。
　　它的攻击来的比我想象的要快，闻域勾着我的腰闪到一旁。
　　我咽了咽口水，闭上眼努力去感受所谓的能量，眼前漆黑中出现一束高大明亮艳红的光束，底部还有泛着蓝，整个池中翻涌着红蓝交织的能量。
　　树根不断攻击，速度极快，耳边风呼啸着，每次都只能堪堪躲过，我们根本没有任何反击的机会。
　　我能察觉到能量的翻涌，可距离太远，我的引力不足无法捕捉。
　　我睁开眼，转头看向闻域，他的脸色惨白下来，额头汗珠如同大雨般。
　　而我也终于能看见他所说的光束，小小一束落在他的胸膛，仿佛下一秒就要熄灭。
　　对于人类的躯体来说这里的能量太过密集，已经超过他能承受的范围，再多呆一会他很可能承受不住。
　　但我不一样，我的特殊让我能够面对这些，等他们走了我只需要划破一个口子，域主就不会追着他们，这样他们都能活下来。
　　我无比后悔，也恨自己太过单纯，域主怎么可能这么好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