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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休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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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认命翻开,从字迹可以看出日记的主人是从文和,他的日记格外简单,只记录了每天的起居生活小事。
用语文老师的话来说是流水账。
前面我们一扫而过,隐约瞧见几个鬼魂相关的字眼,我这才减慢翻阅的速度。
日记中只提到自己家邻居小姑娘撞鬼的事,并未细谈。
我们继续翻,直到日记断了几页,直到一月七号日记重新记了起来,接着的就是他断腿后的事。
一月七号
太奇怪了,明明当时看到有人才踩刹车转方向盘的,可警察却说是我突然撞向桥墩。
一月八号
这里这个医院也很奇怪,为什么正常病房只有我一个人住,医护为什么这么热情照顾我?
这个医院太奇怪了。
此后日记彻底断了。
我们不明所以,但这医院绝对有问题。
闻域此时正好推门进来,脸色竟然还行,程何美滋滋的抱着相机,看样子是谈成了。
我愈发好奇照片拍了什么,看闻域的脸色也不像是丑照,回头有空问问他。
“你要这么多积分干嘛?”我还是好奇于是换了个问题问。
不问还好,哪知道一问程何的脸红成猴屁股,脸上透出一种诡异的……娇羞?
他不好意思的挠着自己的寸头,支支吾吾,“就是……就是想送点东西给我……朋友。”
我疑惑的看他,如果我的眼睛没有问题,那这副样子可不像是送什么给普通朋友的表情。
还想再问些什么,可他已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光顾着傻笑了。
于是我把目光移到闻域脸上,无声开口,“这小子有情况?”
作为被宰对象的闻域笑着点头,同样无声回我,“小姑娘。”
啧啧啧,年轻就是好啊。
“有喜欢的姑娘了?”我冲程何挤挤眼。
他腼腆点头,脸色随即又暗下来,“她好像不太喜欢我的样子。”
我安慰他,“说不定人家姑娘不好意思呢,她拒绝你了吗?”
程何摇头,“但我上次惹她生气了,她好久没理我,我想买个礼物送给她,再买点别的当给她的回礼。”
“祝你成功。”闻域抱臂开口。
“嗯!”程何看起来斗志昂扬,“我肯定会对她好的!”
我看着他,这样朝不保夕的日子里能有一个心动的人确实要努力尝试一番,哪怕被拒绝了也不会留有遗憾。
还是那句话年轻真好,我摸摸胸口,我从来没有过这种情感,从记事起我就知道自己的灵魂某块地方是空荡的,九岁之后更甚。
我也试图缝补过,可无济于事。
等再大一些我也不在执着于这一点,我已然接受自己的遗失空洞,也许未来自然而然就好了。
“对了我们怎么进入刚刚的世界?”我将话题带回正事上。
“电梯。”莫归道,“我们之前每次都是坐电梯通往那个世界的,不按按钮只要电梯自动行驶到四楼就能进去,得看运气。”
果然如此。
“不过现在不是好时候。”闻域推着我的轮椅到床边,轻松把我抱回床上,怎么感觉他复活后力气更大了。
“晚上是鬼怪的活跃时间段,不适合现在去看。”他解释。
我点头,这个时间段要是去了真就是捅人家老窝了,一见一大把。
“那先休息吧。”我提议,“现在也看不出什么,养精蓄锐才有力气调查。”
众人无不同意,我闻域睡在病床上,莫归辜梨一组,程何濯枝雨一组,一起挤在剩余的陪护床上。
我有些蒙,看向莫归,结果那家伙只留一个后脑勺给我,抱着人家辜梨睡着了。
我还以为我和他会一起睡,的仔细想想总觉得闻域和辜梨睡在一张床很尴尬,毕竟他们也不熟,只有这样的分配最为合理。
其实我并不介意和他一起睡,只不过如果是他的话我们就要抱在一起睡,否则一个不小心就能从单人床上滚下去。
他的体型相较于我来说实在过于庞大。
但最为重要的是我并不喜欢有东西束缚着我,如果有人抱着我睡觉那我可能会很不舒服。
我靠在床上有些为难。
闻域看出我的为难,主动开口为我解围,“要不我打地铺吧。”
“没事。”我立马摇头,不习惯还是能尽量克服的,“没事我抱着你吧,我不习惯有人抱着我睡觉。”
闻域点头掀开被子上床,宽阔的空间立马狭小逼仄起来,我不自然地搂住他。
虽然都是男生但我还是有些不习惯,我还是更喜欢自己一个人睡。
他倒是放的开两只手环上我的腰,脑袋埋在我脖颈闷闷道,“哥,晚安。”
他呼出的热气喷在我脖子上,轻飘飘的如同一片滑落的羽翼撩过。
救命,好痒!!
但这个时候笑出声肯定不太合适,他要是真去打地铺了我的良心可能会过意不去。
我忍住颤抖回,“晚安。”
不出意料进入睡梦中的那一刻我再次来到红门前,只是门内不再飘荡浓厚的白雾,黑洞洞的,似乎能吞噬一切的黑暗,此刻正透过门缝凝视着我。
我迟疑的看着这扇熟悉又陌生的门,不敢踏入,潜意识却告诉我这才是它本来的面目。
在我犹疑不决时,祂代替我做出了选择,铺天盖地的银色从万丈高的门缝倾泻而出。
分明没有什么特别的双目却如同针扎,耳朵也承受不住巨大的噪音,头脑眩晕,甚至站不稳,我的身体不受控制,只能蹲下捂住耳朵闭上眼睛,以此缓解异样带来的不适。
我可以肯定如果不是在梦中我可能早在看到这些的第一眼爆体而亡了。
此时此刻思维被人为的控制住,我无法思考复杂的问题,甚至连基本的思考也只能勉强做到,脑海中只有一个被固定,允许出现的简单想法。
怎么回事?
那东西没给我反应时间一举将我吞噬,裹挟着向不知名的方向移动,本该感知到的阵阵痒意,此刻也察觉不到了。
黑暗混沌,意识模糊着,不知过去多久,也许一两秒,也可能是几十年……
我总算……
重见天日!
生理眼泪模糊视线,目光所及不再是一片银色,所有的银色具象化构造成一个熟悉的身影。
等意识彻底回笼我才发觉我与伊塔纳斯的距离近的过头了,他几乎贴在我面前,只剩一指的距离。
我的喘息扑在他的脸庞上,距离远近的问题已经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
后背一阵发凉,实在是太令人惊悚,无论怎么回忆刚刚的经历我都无法坦然接受。
意识变成一块不会思考不会说话的石头,能意识到自己的存在,可无法进行正常思考,甚至做不到自救只能随时间慢慢被碾碎。这对于一个智慧生命来说是无与伦比的恐惧。
“抱歉。”伊塔纳斯无机质的双眼凝视着我,眼神中带上少见的歉意,“刚刚有些控制不住。”
对上银色的目光,我打了个冷颤,艰难开口,“那是你的本体吗?”
“是。”
我试图回忆,可无论如何都无法想起,祂本体的样子被我的记忆排斥在外。
“你怎么回事?”我试图起身这才发现支撑自己的正是伊塔纳斯的‘头发’。
“权柄遗失的后遗症。”祂对自己的身体不甚在意的样子,“权柄回来了就好了。”
“那我储存的能量你可以拿走先用。”我终于从那一堆‘头发’里爬出来。
祂摇头神秘的表示还时机尚未成熟。
我略有些无语,什么时候才算时机成熟。
“你会知道的。”祂别有深意的看我一眼,“然后你会知晓我与你。”
我疑惑,这又是在打什么谜语,“我们以前见过?”
没这可能吧,我还能有这种奇遇?
祂薄唇轻启,吐出两个让人火大的字。
“你猜。”
……
真是多余问这一嘴。
但看祂这样子加上熟悉的名称,我们也许确实见过。
但我十几年的人生里确实没出现过祂,排除祂伪装过,有很大可能与我丢失的九岁前的记忆有关。
伪装还是记忆呢。
这让我开始对九岁前的记忆产生好奇。
我究竟遗忘了什么呢?
不过……
“你从我小时候就盯上我了?那我倒霉和你有关系吗?”我眯着眼睛狐疑的审视他,总觉得十有八九。
他坦然注视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自顾自开口,“你这个时候本不该来这的,该回去了。”
“等等!不是我还有……”没等我说完意识陷入沉睡。
“哥!”
有人在呼唤我,有人在摇晃我,可我始终无法睁开眼睛。
好困,别吵我。
为什么这么困呢……
声音摇晃渐渐消失,可以睡个好觉了,我然安闭着双眼。
再次睁开眼对上几双大眼,我揉揉眼睛,“怎么了你们,这么看着我?”
他们齐齐松了口气,闻域率先打破宁静,嗓音莫名颤抖,脸色都有些苍白,“哥,你知道你睡了多久吗?”
他这么问我就有种不好的预感,保守猜了一下,“一天?”
“三天了。”莫归揉着眉心,“这期间无论我们怎么呼唤你你始终无法醒来。”
“可能是太困了吧。”
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多少有点猜测,难不成这次去的时间太长了。
“也不会怎么都叫不醒吧,原哥太吓人了,你每次睡着的时候我都有点提心吊胆的。”程何诚实道。
没想到其他人也如提前排练好一般齐刷刷点头,其中闻域点的尤其重。
我仔细回忆,好像也就只出过一两次事吧,怎么都这么整齐的点头。
闻域看出我的疑惑替我为解答,“每次你睡着后都没有呼吸,我不敢确定只好等,可每次我都会害怕你再也醒不过来。”
“没那么夸张吧,会不会是因为我与你们进来方法不同的缘故?”
“很吓人你知不知道!”莫归轻轻勒住我脖子。
我扒着他的手,“这也不是我能控制的嘛,不用太担心我,我命硬着呢!”
“你要是能折腾一百条命都不够你用。”濯枝雨在床尾盯着我。
“信我,我有把握。”我目光诚恳。
鉴于我目前仍有可信可靠度他们也只好暂时放下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