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可不可以爱我》旎睬琅霁锣

43、第 43 章

　　李应将许昭送回别墅，一路上车内死寂。许昭将那个攥得温热的U盘递给李应时，手指都在微微发抖。李应接过，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复杂，有担忧，也有一丝不赞同，但最终只是叹了口气，什么都没说。

　　车子停在别墅门口，许昭几乎是逃也似的下了车，快步走进屋内。他知道，今夜对于沈秾，对于那个赌场，乃至对于整个霰城的地下世界，都将是一个血腥的不眠之夜。沈秾那句冰冷的“为什么放他进去”，如同丧钟，敲响在赌场负责人的头顶，也敲在许昭的心上。

　　他独自待在房间里，坐立难安。窗外夜色浓重，他却仿佛能听到远方传来的、无声的清洗与哀嚎。每一次楼下传来的细微动静，都让他心惊肉跳，以为是沈秾回来了。他害怕面对沈秾的怒火，那是一种他从未体验过的、源于担忧和后怕的极致冰冷。

　　范姨似乎也察觉到了不寻常的气氛，送来夜宵时，看着许昭苍白的脸色，欲言又止，最终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楼下才传来沉稳的脚步声。不是李应，是沈秾。

　　许昭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僵硬地坐在床边，听着那脚步声一步步靠近，最后停在了他的房门外。没有敲门，房门被直接推开。

　　沈秾走了进来。

　　他换下了那件沾了夜露与硝烟气息的衬衫，穿着一身深色的家居服，脸上带着一丝彻夜未眠的疲惫，但眼神依旧沉静，看不出丝毫刚刚经历过一场血腥风暴的痕迹。只是那平静之下，蕴藏着让许昭窒息的低气压。

　　他没有走近，就站在门口，目光落在许昭身上。

　　“我记得当初接你来，”沈秾开口，声音因为熬夜而有些低哑，语气平铺直叙，没有任何质问的语调，却字字敲在许昭心上，“我们有过约定。”

　　许昭猛地抬头，撞进沈秾深不见底的眼眸里，脸色瞬间惨白。他记得，他当然记得。在他刚来到沈秾身边不久，沈秾就明确地、不容置疑地划下过几条红线。

　　沈秾看着他瞬间失血的脸色，继续用那种没有波澜的语调，清晰地吐出第二句话：

　　“你不能接触赌场。”

　　就这两句。

　　没有斥责他擅自行动的危险，没有质问他是如何找到那里、如何出的千，也没有提及他赢回U盘的“功劳”。沈秾只是冷静地、甚至是冷酷地，重申了他们之间最初的、也是最根本的规则之一。

　　然后，沈秾不再看他，转身离开了房间，并轻轻带上了门。

　　没有惩罚，没有后续，甚至连一句“下不为例”都没有。

　　可这种彻底的、公事公办的冷漠，比任何形式的怒火都让许昭感到恐惧和绝望。他宁愿沈秾骂他，打他，也好过这样，仿佛他只是个违反了条款、需要被提醒的无关紧要的人。

　　接下来的几天，沈秾没有再出现。他没有回家吃饭，没有来接许昭放学，甚至连一个电话都没有。别墅里安静得可怕，只有范姨和李应出入，但他们也默契地不再在许昭面前提起沈秾。

　　这种刻意的、全方位的冷处理，让许昭度日如年。他上课无法集中精神，吃饭味同嚼蜡，整个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沉下去。

　　连范姨都看不下去了。在一次给许昭送水果时，她看着少年眼下浓重的青黑和失魂落魄的样子，忍不住温和地开口：“小昭啊，你跟范姨说，是不是……惹你哥生气了？”

　　许昭猛地一颤，手里的笔掉在桌上。他低下头，长长的睫毛掩盖住眼底翻涌的痛苦和恐慌，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堵住，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知道，他这次是真的越界了，触碰了沈秾绝不容触碰的底线。而沈秾给出的“惩罚”，就是将他彻底排除在自己的世界之外。

　　这种无声的放逐，比任何疾风骤雨都更令人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