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莓》林菁之

23、Chapter 23 大黄，咬他

　　饭后，冯绮南下楼送方阿姨一行人上谢回的车。

　　眼神碰撞时，她还是尴尬了一下。全怪徐应北。

　　“回去路上小心，这两天辛苦你了。”

　　谢回也学坏了，“和那个家伙住一起，你更辛苦。”

　　徐应北凑上来，“我也辛苦，是吧南南？”

　　谢回关上驾驶座的门，摇下车窗，“不叫宝宝了？肉麻怪。”

　　徐应北微笑着选择了无视他的话，转身和方阿姨简单聊了几句，约定好回去再见。便目送谢回开了车。

　　接下来的采访阶段进行顺利，采访的问题由冯绮南提出修改后，从无聊地访问品牌服饰的舒适性，转变思路，从旅途的心境切入。

　　通篇都没有再主动提及品牌，毕竟画面里的logo已经够多。

　　采访过程中，沈温晗拉着冯绮南当免费劳动力，让她帮忙盯。

　　调侃她，“冯总监，让我们再共事一次。”

　　冯绮南笑笑，“不一定哦，有外包可以找我，我不嫌钱多的。”

　　“那如果要加班呢？”

　　“那拜拜了。”

　　结束采访后，沈温晗为每个参与其中的人都送上了一份品牌方的礼物。很实用的购物卡，面额不大，但老人们就喜欢这个。

　　返程的路途上，大家没有旅行的疲惫，在车上唱起了歌。

　　无外乎都是一些老歌，冯绮南倚靠在窗前，看着爷爷奶奶们这么开心，不由想到自己家的老人。

　　徐应北总是敏锐地察觉她眸中的感伤，轻轻把手递过来，在她的手背轻轻摆动。示意她没关系。

　　六月底的天气总是温柔，有不舍得用力的风，开起车来，轻轻地拍打在车窗上。

　　回程的后半程，除了徐应北和司机，所有人几乎都睡了。

　　徐应北怕太安静，司机会犯困，坐在前面一直合同有一搭没一搭的对话。

　　大巴车驶下高速，再度回到这座小镇。许多人已经来到徐应北的单位外面，迎接自家爸妈。

　　所有人有序下车，蒋娴和同事在下面清点名单。

　　冯绮南走在最后面，看前面的人走得干净了，上前轻轻拍了拍还靠在窗上沉睡的张爷爷。

　　黄昏穿透整个车尾。冯绮南瞧见他嘴角还挂着笑容，轻轻摇晃他时，抬头惊觉，太阳已经下山了。

　　他的太阳也已下山。

　　想必，这一路上应该是做了美梦。

　　-

　　夜里冯绮南回家吃饭，路过一层时，见方阿姨的超市还没开。路过她家门口，不放心按了门铃。

　　良久，开门的肖鹏。他已换上一身居家服，透过他身侧往客厅看去，徐玲正脚踩茶几，背靠沙发嗑着瓜子。

　　瓜子皮随意丢在桌上，一片狼藉。

　　方阿姨从厨房出来，抽油烟机在整个房间里发出嘈杂的声音。

　　“南南回来了？”方阿姨见她到家，热情，“要不要留下吃饭？”

　　冯绮南不想和肖鹏徐玲这俩人共处一室，“不用了阿姨，我回家吃。”

　　见徐应北没跟冯绮南一起，方阿姨又问一句，“小北没跟你一起回来吗？”

　　“他回自己家了，几天不在，徐叔叔也想他。”

　　“好孩子，你们都是好孩子。”方阿姨擦擦手，有些失神地说。

　　肖棚面露不满，只觉是自己妈在阴阳怪气，他也没好气，“别人家的孩子就是好啊，别人家的爸妈也好。”

　　方阿姨闻言没有说话，和冯绮南点点头，便回到厨房继续做饭。

　　冯绮南很是不满，但也不好对他发作，连笑脸都懒得再给，转身上楼了。

　　谁知，她的态度可是把肖鹏刺激得不轻，“喂冯绮南，你在翻白眼吗？”

　　冯绮南回头，站在楼梯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可以相信你看到的，不需要疑问。”

　　肖鹏气不打一处来，“我说，你拿金子骗我这事还没完呢。这几天出门最好小心点。”

　　“我劝你小心点吧，天谴可是有很多形式的。”

　　二人彻底撕破了脸，冯绮南也不装了。

　　门内的徐玲没听清他们俩的对话，只是见肖鹏一直没关门，便也光着脚过来查看，看到冯绮南，她问了一句，“哎，你那个帅哥小男友呢？”

　　“别盯着我男朋友，”冯绮南警告她，“先把你家这头卖不上价的猪看好吧。”

　　说罢，不顾身后二人咬牙切齿的表情，快步走上楼去。

　　在确认肖鹏没有追上来后，她才松一口气进了自家的门。

　　李小萍见她慌慌张张的，问她怎么了。

　　“骂那个肖鹏来着，怕他揍我。”冯绮南这人，勇归勇，也清楚自己的实力。

　　冯诠关上火，从厨房出来，“多大人了还这么幼稚。”

　　冯绮南放下东西，急着洗手吃饭，“这几天事太多了，你们听我娓娓道来。”

　　饭桌上，冯绮南先把方阿姨怎么被儿子骗，又是怎么被徐应北带出贼窝的事讲完。最后，又把张爷爷去世的事情告诉了他们。

　　信息量过大，冯诠和李小萍消化了一会儿。

　　“张家那老爷子没了？”李小萍感伤，“我小时候在田里疯跑，他老给我糖吃呢。”

　　冯诠也点点头，“我也吃过张老爷子的糖，不过，老爷子这年纪，走得安详，没生什么大病，也算一种享福了。”

　　李小萍附和他，“接下来也是去享福，享大福。”

　　冯绮南点点头，“是，张叔他们很感激这次活动，让老爷子好好玩了一回。就是有点可惜……”

　　冯诠问可惜什么。

　　冯绮南摇摇头，什么都没说。

　　可惜张爷爷的黄昏恋，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聊完去世的人，冯诠把话头又转回楼下的人。

　　“肖鹏这小子得小心点。”冯诠说，“南南，你住农场倒还好，之后回家的时候，我和你妈不在，你叫上小北陪你。”

　　冯绮南叫他别多虑，法治社会，她不信那个肖鹏有那么胆大妄为。

　　吃完饭，冯绮南把晚上和肖鹏的不愉快告诉了徐应北。

　　徐应北也和冯诠一样大惊小怪，说以后不会她自己回家，要坚决避免她独自面对这个无赖。

　　“你怎么和我爸一样。”

　　“我不反感你给我换个称呼。”徐应北又开始贫，“但你别不当回事，这肖鹏有前科，我们也得分精力关注着。”

　　冯绮南没把话当耳旁风，挂下电话，连夜在购物平台下单了个监控。

　　次日一早冯绮南便回了农场，之后几天除了骑小电驴回家吃饭，便都没有在家里住。监控到时是早上，快递正好送到一楼。方阿姨给她发微信，说是有她的快递。

　　工作日白天家里没有人，徐应北又在忙，冯绮南干脆带着大黄一起回了小区，大黄是只土狗，身形长，不算小体积的犬。为了进小区，冯绮南和保安再三打包票不会乱跑。

　　好在大黄通人性，被冯绮南用一根潦草的绳子简单拴住，一到楼上，自己解开了。

　　冯绮南买的是一个可视门铃，又当监控又当门铃，功能很实用，只要有活物从门外经过便会被精确捕捉。

　　安装完成后，冯绮南拿大黄做实验。

　　关上门，她轻轻呼唤大黄，大黄很配合地从楼梯拐角处出现，一张伸着舌头咧嘴笑的小狗脸精准出现在手机屏幕。

　　冯绮南笑着打开门，奖励他半根火腿肠。

　　另一半她自己吃了。

　　晌午，冯绮南躺在沙发上给三口之家的群聊发消息，教学可视门铃的使用方式。

　　门外有响动，大黄比门铃先出动。

　　冯绮南起身，先看一眼手机，上面显示肖鹏的脸。

　　没想过对方会大大方方来按门铃，她也有些诧异。起身叫回大黄，没有警惕地开了门。

　　“嗨。”肖鹏身后跟着徐玲，门一开，二人大摇大摆往里走，大黄很警惕，汪汪了两声。

　　冯绮南没制止，肖鹏便站在门框内，不再往里进。

　　“有事吗？”冯绮南问。

　　“没事啊，没事不能找找你？”肖鹏环顾客厅，“你自己在家啊？”

　　冯绮南没搭腔，作势赶人，“没事就出去，我们不熟。”

　　“别啊，妹妹，都是朋友了，邀请我们一起玩玩呗。”说这话的是徐玲。

　　肖鹏有意打断她的话，说，“你该叫姐姐，她比你大。”

　　徐玲嚼着口香糖，“是吗？那姐姐好，我们能进去玩玩吗？”

　　冯绮南稳稳站在原地，不肯退让，她放话，“肖鹏，你再不出去我喊人了，方阿姨在家你都不收敛了是吗？”

　　肖鹏耸肩，“你觉得我妈管得了我？”

　　话音落，肖鹏作势往里走，大黄还在观察冯绮南。

　　肖鹏这人，又坏又爱赌，赌冯绮南不敢怎么样他。冯绮南自己心里清楚，这个邻居哥哥从小就擅长用赌来的气势去欺负人。

　　因此她不和他接触，也时常被爸妈警告远离。

　　只是相识多年，多多少少的传言也听闻过。

　　肖鹏大学肄业后，留在周城老家当过几年混混。招惹过一些还在读书的小女孩儿，曾是许多人家见了绕道走的孩子。

　　“你那个男朋友挺帅的，我女朋友喜欢，可以介绍他们认识一下。”肖鹏已经走到沙发前，“至于你，出落得还行，咱俩可以凑合凑合……”

　　冯绮南不想再惯着她，干脆地出声，“大黄，上！”

　　大黄原地起跳冲到肖鹏跟前，一口咬在他腿上。

　　徐玲吓得大叫，冯绮南顺势抄起身后的扫帚赶人，赶走人后，冯绮南把门结结实实关上。用力的关门声把楼下的方阿姨也惊扰。

　　方阿姨急切地跑到楼上，问怎么了？

　　大黄很有分寸地给肖鹏咬了个皮外伤，并没有咬出血。

　　只是肖鹏还是吓得瘫倒在走廊处。

　　室内，冯绮南拨通徐应北的电话，“来我家小区接我和大黄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