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猫EG 百花杀》牙膏君

10、第 10 章

　　白玉堂刚飞进院中，那三个男子便挟着满地花瓣奔了过来。院中不少人都或多或少沾惹了些许，正倒卧在地上抽搐。稍微懂点功夫的衙役也慌了手脚，只知拿朴刀一个劲地乱挥。白玉堂嗤笑，一边将三人逼退一边骂道：“臭猫，这般吃力不讨好的事就知道使唤你白爷爷！”他气运双掌，趁那三人还未冲到面前一掌平推，将花瓣朝三人倒卷回去。这三人虽然惯于操控蛊虫，但显然也害怕此物沾身，慌慌张张的急退躲避。这一退就给了白玉堂机会，眨眼之间，不知道被他贴身藏在何处的雁翎刀出鞘，几道刀光之后，三人甚至连气都没来得及吭上一声便倒地做了尸体。
　　这边白五爷麻利地解决对手，那边的展大人却一直在和玲珑周旋，说是周旋，更像是围着内室转圈圈跑。玲珑有点恼怒，自己的蛊虫花瓣不管怎么严密，展昭始终能避开。这时候她不得不承认她家主子说的一句话，“猫，都是相当灵活的。”
　　展昭再次成功闪开往自己身上飞的蛊虫，眼睛一转就发现白玉堂落在内室的剑，巨阙横着一挥之后，唰地入鞘，同时左手一翻一抄已是将白玉堂的剑拿在手中。玲珑微讶，她当然不会傻到认为是展昭临时起意弃了顺手的巨阙用那把一看就是绣花枕头的无名剑。但于她来说，无论展昭打的什么主意，她今日势必是要留下他的命。
　　手中的缎带越发舞得严密，小小内室几乎全是花瓣。而玲珑自身也已沾惹不少，可她却不曾受到影响。展昭的眼睛眯细了些，拇指一弹剑柄机括，一片白色粉末顺势飞出，将他所处位置四周撒遍。白色粉尘在内室中蔓延，花瓣一触粉末便如死物一般落地，眨眼间，白色粉末形成的保护圈外已铺了厚厚一层。
　　玲珑随即停手，惊愕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展昭将手中的空剑鞘扔至一旁，好整以暇地说道：“怎么，玲珑小姐好像很吃惊？”玲珑捏着紫缎的手一紧，冷眼看着他，问道：“想不到展大人竟能破了我的蛊虫。”展昭笑了笑，眼睛里的光亮灿若星辰。
　　“其实展某一直有句话想告诉姑娘。”
　　“什么话？”
　　“做人自信是可以，但不能过头。”
　　玲珑一滞，正欲再次召集蛊虫就听到一声短促的笛音，她面色一变，瞪着展昭道：“改日再来请教！”话落，身形急退，展昭站在粉尘划出的圆圈内一动不动的目送。不多时，处理完外间事宜的白玉堂慢悠悠地跑回来，倚在门口瞥了眼一片狼藉的内室后，说道：“公孙狐狸的杀虫粉居然这么有效果？”
　　展昭小心翼翼地从粉尘堆里走出来，“据说这是泡过极品美酒的，就算杀不死也足够醉死它们。”白玉堂一僵，干巴巴地问：“拿什么酒泡的？”展昭投过去一抹同情的眼光，“玉堂，梨花树下埋了几年的女儿红是你的吗？”
　　“……少吓唬人，这药粉能泡酒吗？再说白爷爷是谁，打小就在酒堆里泡大的，我都没闻见这粉里头有酒味！”
　　“关于这个问题，我建议你去开封府挖挖那棵梨树，然后再去找公孙先生进行友好的交流。”
　　白玉堂的脸有些扭曲，“展昭！你知道的吧！你居然不阻止！！”展昭很是无奈，“公孙先生干这事的时候我正在外地出差，否则我怎会不维护玉堂你的权益？毕竟那酒，展某也挺喜欢的。”
　　白老鼠怒发冲冠，却对无辜的猫咪莫可奈何，只能牙痒痒地转身狠命挠门发泄。展昭在旁淡定观看，心想虽说这县衙的大门也算公物，但只要不是开封府的也无关紧要。再说了，刚刚那么激烈的打斗难免有损失，可以让县太爷去报账嘛。

　　待到县衙诸事皆停，两人出了县衙大门才发现，时间已快午时。白玉堂用手背在眼前挡了挡午间开始烈的日头，问道：“先吃饭？”展昭皱着眉，“我想先去醉玉楼看看。”
　　“空着肚子去看尸体？到时候想吐都没东西吐，多难受啊。还是先吃饭。”白玉堂一锤定音，拉着展昭的胳膊往酒楼跑。展昭随他拉着走，只是缓缓回了一句：“吃饱了倒是有东西吐，但那不是更难受嘛。”
　　“行了行了，五爷说先吃饭就先吃饭。你早上起来就没吃多少，这午饭怎么也不能马虎。”白玉堂一本正经地说着，挽胳膊的手渐渐往下，一点点靠近猫爪。展昭回想着自己早晨吃的东西，依稀记得自己啃了三个大馒头喝了两碗稀粥后还被某人强硬的塞了一碟点心入腹。他瞪着白玉堂的后脑勺，这还算没吃多少？白玉堂是把他当猪呢？
　　正想反驳，展昭就察觉到自己手指间微热的触感。有什么东西正小心翼翼地勾着他的手指，当他意识到那是什么的时候，自己已经有三根手指跟某人的勾在了一起。展昭的脸唰地红了，不是羞窘，是气的。
　　“白玉堂！大庭广众之下，你在干嘛！”

　　吃午饭的时候，白五爷可怜兮兮地看着对面优雅用餐的人，“猫儿，你伤了五爷的右手，五爷可还没学会用左手吃饭呢，你要五爷饿死吗？”揍完老鼠通体舒坦的展大人斜着眼睛瞄了眼白玉堂红肿的右手上清晰可见的数条抓痕，心里头冒出少许愧疚。
　　“你可以用勺。”
　　“我喜欢筷子。”
　　“我叫小二来喂你。”
　　“你无情。”
　　展昭被入口的浓汤呛住，咳了一阵后，双颊泛红地瞪了眼白玉堂，“我是不是该答你无理取闹？”白玉堂整个人除了脑袋还挂在桌边，身体已大半滑了下去，他故作气息奄奄的模样唤道：“猫儿……”
　　展大人到底是心地善良的，他叹了口气，夹了些菜递到白玉堂嘴边，“张嘴。”白玉堂怒目而视，“你故意的！”展昭瞧瞧筷上食物，讪笑道：“啊，怎么恰巧就挑了你不爱吃的……”白玉堂继续怒瞪，展昭又是一阵长叹，劝这人不要挑食什么的，纯属浪费口水。他将那菜转而喂进自己口中，在面前的菜肴中挑挑拣拣一番选出白玉堂爱吃的，再次喂了过去。
　　白玉堂迅速张嘴，咬断。
　　没错，是咬断。
　　展昭愣愣地看着手中断了头的筷子，再看看那边正在咀嚼食物的白耗子，喃喃道：“白老鼠，你真不愧是只老鼠！”白玉堂轻蔑地吐出那两截筷子头，继续嬉皮笑脸地对着展昭说道：“猫儿，你靠近点拿勺喂我吧~”
　　“你不喜欢吃木头，喜欢吃瓷器了？”展昭看着笑得咧嘴的白玉堂，不断思索那白白的牙齿到底是什么东西做的。白玉堂见他不搭理，主动挪到他身边，拿左手拎了小勺放在展昭手里，满脸期待地看着他。展昭低头看看手中的勺子，再看看白玉堂闪光的脸蛋，“你不是不喜欢用勺吗？”
　　“我是不喜欢自己用勺。”白玉堂笑意盎然地加重“自己”二字，展昭掩面叹息，“玉堂，别玩了。我都感觉我们不是在严肃的查案，而是披着流水账的外衣公费旅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