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我像他求而不得的白月光》蘑菇鲨手

14、第 14 章

　　说不紧张是假的，池秋白的父母是什么样的人，云夏在此之前完全不知晓。
　　所以在两人回家的路上，云夏就已经开始展现出来莫名的紧张。
　　这种紧张甚至压过了之前一整日的打扫而带来的疲惫。
　　池秋白自然是看出来车里的另一人情绪不太对劲，于是一直找话题东扯西扯，希望云夏能够轻松一些。
　　结果并不如池秋白所愿，毕竟这对云夏而言是见家长。

　　每一条路都是有尽头的，今日这条路的尽头便是家。
　　池秋白的父母住在市区的另一个方向，对于这个不大的小城而言其实算不得远。池秋白之前也说过，他工作不忙的时候会回家看看，陪陪父母。但是这个环节一直是他独自一人，云夏并不参与的。
　　也就意味着，这是云夏记忆中，自己第一次来到池秋白的另一个家。
　　那是一个老小区里，但是比起两人现在住的地方，居住的人更多，也更热闹。
　　年前下了一场大雪，这老小区并没有什么物业，住在这里的人们自发地将雪扫到一起，堆成了一个高得惊人的雪堆。池秋白和云夏从车里下来的时候，看到一个母亲正带着孩子在院子里玩。
　　那孩子开心地爬上了雪堆，然后将自己陷进雪中，玩得开怀。
　　云夏的注意力被分离了出来，他好奇地望了过去。
　　池秋白从那双眼睛里看到了羡慕。
　　“等晚一点外面没有人了，我给你也扔雪堆上玩。”池秋白就像是说等会出去买一个冰淇凌吃一样自然。
　　云夏震惊于池秋白这种丝毫不会对任何事情感到羞耻的厚脸皮。
　　就算是他再羡慕小朋友游戏时候的自由自在，也不会真的这样做。
　　“不用了……谢谢你。”云夏摇了摇头。
　　他甚至想象不出来自己像个孩子一样在雪堆上爬上爬下。
　　那场景真是诡异极了。
　　池秋白笑了笑，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也没有勉强云夏一定要过来尝试。
　　虽然他在提这个意见的时候是真心的，但是现在他最重要的目的是让云夏不那么紧张。
　　这种胡言乱语转移注意力法对于云夏而言还是好用的，至少直到走到防盗门前，云夏才又想起来今天的正事。
　　到这个时候了，紧张与否都不重要了。
　　池秋白把带回家的象征性礼物放在地上，然后从背包里摸出了家门的钥匙。
　　钥匙还没转到尽头，门里便传来了咔哒一声声响。
　　云夏先是闻到了蒸腾的热气味道，这气味就只是最寻常的百姓人家的烟火气，却让云夏恍惚了一下。
　　随后，云夏看到了前来看门的那个女人，池秋白的母亲。
　　那是一个最寻常不过的女人，时光的风霜在她的脸上留下了细微的皱纹，她看向池秋白和云夏的眼神只有喜悦，而没有丝毫的意外。
　　“外面冷不冷，快进来！你们回来吃饭怎么还带东西呀？”池妈妈如此熟络而热情，让云夏忐忑着的心顿时安顿了下来。
　　他们被迎进了屋子，自室外带来的风雪的味道很快就被食物的香气驱散了。
　　池爸爸也放下了手中的锅铲，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对着两个归家的孩子笑了起来。
　　池秋白向父母介绍了云夏，然后云夏和两位家长一一打过了招呼。
　　池妈妈笑着应下，让云夏跟池秋白先去换衣服。家中的供暖实在是不错，热得云夏觉得呼吸都困难了。
　　云夏随着池秋白的脚步往屋里走，一个声音突兀的出现了。
　　“咪——”这声音随着哒哒哒的脚步声一同进入云夏的耳朵，他这才注意到躲在门后的两个小家伙。
　　一只漂亮到像是假猫的美短，和一只满脸写着不高兴的英短一左一右出现在门边。就像是卧室大门口的两只石狮子。
　　“这是？”云夏简直不敢相信，池秋白居然背着他养猫猫！
　　池秋白倒是坦然：“是父母养的两只猫猫，怎么了？”
　　云夏的目光充满了指责：“我也很喜欢猫猫啊，为什么不把他们接过去住，我会照顾好的。”
　　池秋白的目光望向一旁，显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的打算。
　　而很快，云夏就明白了为什么。
　　他换好了池秋白给他准备的衣服，然后陪猫猫玩了好一会。两只猫猫并没有一丁点排斥他的表现，甚至热情到像是猫咖的专业员工。让云夏怀疑自己是不是被猫吸了。
　　但是很快，云夏觉得自己不太对劲。他的鼻子开始发痒，在连续打了五个喷嚏之后，池秋白从一旁默默递过来一个鼻喷。
　　云夏使用过鼻喷之后，呼吸顺畅多了。他难以置信：“我对它们过敏吗？”
　　池秋白忍笑：“是啊，不然你以为为什么我不把它们接过去。”
　　屋里的地暖将地砖烧得热乎乎的，池秋白就在地上坐了下来。两只猫猫很快就舍弃了云夏，翘着尾巴奔向池秋白的怀抱。
　　池秋白就这样在云夏羡慕的目光中左拥右抱，两猫一人都展现出了异常的满足。
　　池妈妈也切了水果，端了零食进来，放在池秋白屋内的小桌子上，嘱咐池秋白照顾好云夏，然后继续去厨房帮工了。
　　云夏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说不上什么滋味。
　　他能感受到，池秋白一定是在父母的爱中长大的小孩。
　　池秋白的房间是整个屋子里最大的一间，甚至大到可以放下一张双人床之外，再放下沙发和电视，还有给猫猫们准备的游乐园。
　　池秋白的置物架上，有着他从小到大使用过的物品和小时候留下的艺术照片。这些照片无一不充斥当年那些时代的风格，却又被悉心珍藏。那是一位母亲，对于孩子成长过程的记录。
　　云夏的目光总是落在那些照片上，让池秋白产生了不必要的误会。
　　“你想看我小时候的照片？我给你找找，但是你不能笑话我。”池秋白异常认真的叮嘱。
　　他屋子里的照片不过是记录他过往时光的冰山一角，更多的放在了父母的房间里。池秋白过去寻找照片的行为惊动了池妈妈，于是池妈妈干脆地抛弃了厨房里的池大厨，跟着两个孩子一同翻看起了过去的岁月。
　　从池秋白牙牙学语，直到他上了学，成长为一个少年，然后步入社会到成年。每一个阶段的照片都诚实的记录了下来那些过往，经由池妈妈的介绍，模糊的岁月也变得生动了起来。
　　“这是他小学的时候在省会的电视塔拍的，那时候能去电视塔还是要找关系呢，可不容量了。”池妈妈笑眯眯地指着一张池秋白站在广场上的照片。
　　“这张这张，那时候流行古装剧，我就给他照了这个。”这一张照片里，池秋白涂了夸张的红嘴唇，被打扮成了一个小姑娘。
　　“妈！这张可以不看的！”池秋白没想到自己的黑历史居然会出现在这里，赶紧将池妈妈膝盖上摊开的相册抢走。
　　“怎么可以从妈妈手里抢东西呢！”云夏笑着，也去抢那本相册。
　　“哎呀，你们别打架，别打架。”池妈妈像是在劝两个小学生，但是声音也是笑着的，并且丝毫没有插手的意思。
　　毕竟小孩子之间的打闹，还是得孩子自己来解决。
　　最终，池秋白没有抢得过云夏，那套女装写真被无情的公开了。
　　新年的夜里，外面逐渐开始了烟花炸开的声音，那架势恨不得连天空都给炸开。
　　外面鞭炮声隆隆，电视里开始播放一年一度的春节晚会。池爸爸将面团和饺子馅准备好，全家人就着电视的声音包起了饺子。
　　云夏没有感受到自己是外人，这温馨的氛围无声无息将他包容了进去，直到新年的钟声敲响，一个大大的红包被塞到了云夏的手心，他才慌忙的拒绝。
　　“新年就是要给孩子们压岁钱，你和池秋白都是我的孩子，所以，拿着吧。”池妈妈这样说，池秋白也在一旁帮腔。
　　“这是妈妈的一片心意，你该收就收着。”池秋白丝毫没有不好意思，甚至又向池妈妈伸出了手，“妈，还有我的呢？”
　　池妈妈将另一个红包放进了池秋白的手心：“怎么还有主动跟人要红包的啊？”
　　“嗐，那么见外干嘛。谢谢妈妈！”池秋白将和云夏的同款红包收好，笑嘻嘻地拥抱了自己的母亲。
　　“过年好！”电视里的主持人包含着热情对着全国的人民拜年。
　　电视外面，池秋白和云夏也在和身边的池爸爸池妈妈互相问好。
　　新的一年开始，但是这一夜还没有结束。或许是因为气氛太热烈，大家都没有想要睡觉的欲望。
　　池秋白提议玩牌，得到了一致的同意。
　　云夏其实并不擅长这种牌类游戏，但是在之前元旦的夜里，他刚刚学会一些，现在正是新手入门，人菜瘾大的阶段。
　　于是，人菜瘾大的云夏和池秋白一组，被池爸爸池妈妈努力放水，却依然输了个血本无归。
　　在天色已经发亮的四点，全家人终于榨干了池秋白的零钱包，决定就此散伙。
　　在池秋白的戒赌宣言中，云夏期待很久又紧张了很久的除夕夜便这样过去了。
　　和元旦时不一样的热闹，但是云夏都很喜欢。
　　这一夜，他没有做奇怪的梦，一觉睡到了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