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我像他求而不得的白月光》蘑菇鲨手

15、第 15 章

　　池秋白是个幸运的小孩，但也是个不怎么幸运的大人。
　　不然也不会轮班到大年初二去值班。
　　初一两个人继续赖在池妈妈家不走，云夏一边吃过敏药一边跟两只猫猫疯玩。
　　但是到了初二，就是不得不离别了。
　　池妈妈嘱咐两个人很多，才恋恋不舍放两个人走了。
　　这大过年的，值班的人怨气比鬼都深。池秋白垮着个脸要求云夏跟他一起去上班。
　　云夏无奈：“哪有干你这行的带家属去上班的？”
　　池秋白嘴硬：“有的，前天刘哥还带他女儿一起来的。”
　　“可是刘哥的女儿只有五岁。妈妈工作也忙，所以才能破例带女儿过来。请问我也五岁吗？”云夏毫不客气的拒绝了。
　　池秋白耍赖：“那我五岁行不行？我要小夏陪我，不然我就躺在地上不起来。”
　　云夏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大年初二，穿着警服的池秋白躺在警局门口。怎么想都不对吧！
　　但是换位思考一下，如果让云夏这个时间去上班，他也不乐意。
　　于是云夏跟他折中了一下：“这样，你安心上班，你午休的时候我过来给你送午饭怎么样？”
　　池秋白撇了撇嘴：“我们过年的伙食可是超级丰盛的。”
　　也对。
　　云夏忘了这一点了。虽然过年的时候值班很不人道，但是至少在吃的方面没有亏待池秋白他们。
　　“那我在你辖区找个地方等你，到午休时间请你喝咖啡，这样行了吧？”云夏继续给池秋白讨价还价。
　　“勉强好吧。”池秋白幼稚起来可能还不如五岁的小孩。
　　于是两个人便在池秋白的单位门口分开，他恋恋不舍地进去了。那表情不太像是去上班，更像是去坐牢。
　　云夏残忍地转身离开。
　　他记得，这附近似乎开了一间书店。
　　云夏向来对这样的地方很感兴趣。
　　七转八转的，云夏跟着导航地图到了位置。
　　这间书店果然是新开的，红色的大门新的有些晃眼睛。
　　这是一间消费就可以在里面不限时阅读的书店，这种模式云夏在其他地方见过很多，早就已经不新鲜了。可是在这座小城里看到这家书店，云夏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欣慰感。
　　好像自己等待着这一天很久了。
　　只是不知道这种情绪是缘何而起的。
　　云夏最终归结于，他一定是离开那种书香味浓厚的城市太久了，所以才会怀念。
　　没有任何意外的，这间书店至少赚到了云夏的会员费用。他充值了一笔费用，又点了一杯咖啡，决定在这里度过上午的时光。
　　书店靠窗的地方准备了一些单人的沙发，比起店里其他类似咖啡馆或者自习室的装扮来看，这里更适合上午的云夏。
　　他随手在书店里拿了一本已经开过封的推理小说，找了个温暖还没有刺眼阳光的地方，设定好了距离池秋白午休前二十分钟的震动闹铃，然后沉浸在了推理的故事之中。
　　大年初二的书店稍微有些热闹了。一些无处可去的学生们奔着这里就来了，无论是对家长的说辞也好，还是当真来一起写作业也罢，这里都是非常合适的去处。至少家长们挑不出毛病来。
　　孩子们的声音隐约可闻，算不得小声，但是也不吵人。
　　云夏就着这类似白噪音的背景音看书，直到手机闹铃震动了起来，他才发现上午的时间就这样过去了。
　　按照池秋白要求的，云夏下楼打包了一杯他喜欢的咖啡，陪池秋白度过了一个短暂的午休。然后下午又回到了书店，直到傍晚。
　　池秋白的晚饭是午饭的剩菜，他不太想吃，于是就和云夏一同探索附近新开的店铺。
　　还当真让他们找到了一间面条做得很劲道的店家。
　　池秋白对这家店的汤底给予了相当高的评价。
　　云夏哭笑不得地看着池秋白大口大口把面汤都喝干净了。
　　值班意味着池秋白一整天都需要在单位候着随时可能发生的事情。于是两人在吃过晚饭后就开始往回赶。
　　路上池秋白突然开口：“云夏，明天我下班，你跟我去个地方吧。”
　　“去哪里？”云夏只当是和之前一样，见朋友或者探索新店。
　　“去见几个亲戚。他们最近才回到这里，我想带你见一面。”池秋白说道这个好像有些不好意思了。
　　云夏几乎没有在池秋白的脸上见过这样的表情。
　　是什么样的亲戚能让池秋白有些为难？是人有问题？还是其他？
　　“这几个亲戚，是有什么很特别的吗？”云夏试探着问道。
　　“倒也不是你想的那种特别，只是可能会很热情，怕你不习惯。”池秋白解释道。
　　“没关系，我相信你。”毕竟已经有了元旦和除夕两次铺垫，云夏知道池秋白不会带自己去见什么乱七八糟的人，更不会出席什么乱七八糟的场合。
　　毕竟池秋白的朋友圈子，是连聚会都不怎么喝酒的一群二十多岁的成年小孩。
　　两个人定下了明天的行程，池秋白便继续上班。云夏则是坐着公交回了自己家中。
　　难得有一个还比较连续的假期，云夏却忙了好多天。终于能有一个晚上是安静的，自己独处的。
　　他还是很喜欢这种一个人可以放空自己、随心所欲做些事情的感觉。云夏倒了些低度数的酒，然后又找了一部轻松可爱的电影，悠闲地度过了一个安静的晚上。
　　无人打扰，也不必担心明天。仿佛世界上此刻仅剩下自己，沉浸在无边的夜色与星梦之中。
　　云夏不知不觉睡了过去，即便是在沙发上，也睡得安稳。
　　半夜他醒了过来，挣扎着爬回了床上，继续睡着。
　　第二天他醒过来时，距离池秋白换班还有些时间。云夏收拾收拾出了门，在楼下吃了一碗小馄饨，又坐车到池秋白那里，时间卡得刚刚好。池秋白也刚换好自己的衣服，在一楼的大厅里坐着醒神，像是个等待家长寻回的走失儿童。
　　他看到云夏的时候非常开心：“我没想到你会来接我！”
　　“毕竟我人好。”云夏跟他开玩笑。
　　“我们小夏人最好了。”池秋白顺着他的话说。
　　今天的风有些凛冽，云夏的耳朵都冻得发红了。池秋白看着那对小耳朵，有点心疼。
　　“要不，你去学个车吧。然后我们再去买一辆车，之前你很喜欢的那一辆，不好吗？”池秋白跟他商量着。
　　“再看看吧。”云夏这句话几乎就是拒绝的意思。
　　他有点害怕开车，并不是惧怕坐在车上这件事儿本身，而是一些其他的恐惧因素。
　　从心底升腾而起的恐惧。
　　池秋白也没有勉强他，只是觉得有些可惜。
　　这么好看的云夏不应该在冬日的寒风里冻着。
　　只是云夏不愿意，池秋白也没有办法勉强他。
　　“话说，你要带我去的地方远吗？”云夏问道。
　　“算不上远，也不近。”池秋白一边说着，一边开动了汽车。车子在他单位门前掉了个头，往距离家完全相反的方向开了过去。
　　池秋白难得没有给云夏介绍要去的地方是哪里，只是开着。
　　云夏拿手机连了车上的音响，播放了昨天电影里面的插曲。
　　插曲有些酸涩的味道，像是酸酸甜甜的果子，女声的哼唱让整首歌的情绪氛围更加浓重。
　　“这歌不错。”池秋白点评道。
　　“嗯，昨天看了个电影，里面的插曲。我还挺喜欢的，就想着也放给你听。”在他们两人之间，分享是一件非常顺手的事情。
　　“把它也加到我的歌单里。”池秋白和云夏登录的是同一个音乐软件的账号，两人各自建立了一个歌单，存放着自己喜欢的音乐。
　　一如他们二人的生活，在同一屋檐下，但是又各自不打扰。可以随时分享，也可以有自己的喜好。
　　云夏将歌单存好，又在池秋白的歌单里选了几首自己喜欢的，随机放了起来。
　　这一趟路比起之前除夕那个傍晚的路要轻松许多，即便是未知的去处，云夏也没有什么紧张的感觉。
　　车子在回家的相反方向开出去一个多小时，几乎是到达了这座小城的另一头，才在一栋小区门前停下。
　　“到了。”池秋白深吸了一口气，看起来好像比云夏还要紧张。然后他拎着登门的礼物，带着云夏，摁了某个独栋的门铃。
　　在门铃响起之后，云夏先是在门前栏杆的缝隙里看到一只可爱的小脑袋，有着圆滚滚，黑漆漆的眼睛。
　　是一只小狗，不知道什么时候蹲在院子里。此刻正向外盯着云夏看，满眼的期待。
　　它没有发出声响，在注意到云夏也在看它后，摇起了尾巴，并且摇得非常欢快。
　　“好可爱……”云夏最遭不住这些毛茸茸的可爱小动物，干脆就伸手进了栅栏里，摸了摸小狗的脑袋。
　　那只小狗看起来更加开心了。
　　只是它表达开心的方式不是和云夏亲近，而是转身向房屋的方向奔了过去，呜呜叫了几声。
　　门里的人终于出现了。
　　云夏透过栏杆看过去。
　　那是一个优雅华贵的女人，正微微蹙着眉，一双略显凌厉的眼睛正和云夏对视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