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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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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一下午的课程,忱舒眠同朋友聊天之际,凑巧听到他说要去篮球场。
她抿抿唇,周淮序的脸毫无预兆在眼前逐渐放大,惊得她脖子往后倾。
“去看我打篮球不?你都没看过你序哥打。”
其实并非如此,她偷偷去看过很多次,只不过没告诉他,一次都没。
忱舒眠点了点头,男生嘴角牵起一抹亮色,伸出手摸了下她的头发。
一直到他彻底出了班级门都没缓过神。
林殊转过身,一脸吃瓜相:“我刚刚镜子里看得一清二楚,他摸你头了!”
忱舒眠眨眼频率上升,抬起手抚摸了一下方才他留下的余温,羞涩地低头。
少女的情愫就像是一株花,尽管不浇灌,只是看一眼,它都会喜悦,因为眼里有它。如果浇灌了,那么喜悦就会加倍,因为太阳为它播撒。
忱舒眠挽着朋友出西区食堂,手里各拿着一杯椰果奶茶,两人悠闲地走到篮球场。
只一眼便看到了那个少年,他运球的背影,曾在她的瞳孔临摹多次,却始终不敢向前,如今她有了个机会。
周淮序跳起扣篮,转身时朝她领了领下巴,随后继续。
忱舒眠找了个视野好的地方坐下,安静地看他打篮球。想到什么,从口袋里拿出手机,记录下这一刻。
落日的橙色光辉延伸半个篮球场,金属球框边折射出亮光,有点刺眼。两指放大镜头,触屏对焦屏幕上运球的少年,她勾起唇角,连按了几下快门。
垂下眼看照片时,耳边一阵喧哗,忱舒眠抬起眼,眉毛倏地捏起,朋友拉着她走上前去查看。
“周淮序你没事吧?”朋友问。
他摆摆手,握着许涧的手将自己拉起,“膝盖擦破点皮而已,打球难免磕磕碰碰。”
忱舒眠顺势上前扶了一把,“流血了哥,你确定不去处理一下?”
周淮序自是知道她的性子,只好去处理一下,免得这人又说教。
医务室里,周淮序一条腿伸直挎在椅上,忱舒眠搬来一张小凳子坐在旁边,夹着棉球沾点酒精,小心地帮他擦伤口。
“你怎么像我妈一样管着我。”
忱舒眠莫名有了情绪:“谁管着你了?那行,不处理我就走了。”
她一副要走的样子,周淮序见了急忙伸出手,拽住她胳膊:“别别别,你今天怎么了?谁惹你了。”
气不打一处来,也不知道从何来。
忱舒眠默言,低着头给他上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般。
“我惹你了?”
“你怎么不说话?”
周淮序不停地在耳边说话,像夏天半夜在耳边嚷嚷的蚊子。
忱舒眠缓缓抬起头,扯出一个不太和善的笑容,暗地里用手指重重摁了下他的膝盖,惹得他惊呼一声。
“你喊什么?不是不疼吗?”
三十七度的身体使出一百度的力,他认命地在嘴唇前做了个拉链的动作。
直到缠上绷带,他也一句话没说,忱舒眠站起身:“走了,上晚自习。”
周淮序没有要动的意思,双手抱胸抿紧唇,像个赌气的孩子。
“多大了还来这一套,你走不走?”
他无动于衷。
意识到自己刚刚可能态度确实没那么好,她耐心的跟他道了个歉。
“对不起,我刚刚有点情绪,冲你身上了,你别生气行不行?”
看她态度诚恳,也没说什么,只是问:“你怎么了?”
“我真像阿姨吗?”
忱舒眠一本正经地样子逗得周淮序笑得一抽一抽的,眼里闪过疑惑。
周淮序撑起身子,跟她对视。
“我说什么你都会当真吗,嗯?”
他抬起手胡乱摸了下她的发顶,“傻不傻。”说完朝外头走去。
“周淮序你大爷的,弄乱我头发。”她追上去。
……
耳边响起一声清脆的响指声,思绪回笼。
“想什么呢?这么专注。”
忱舒眠摇摇头,她看了眼钟表,马上十点了。
“你快回去吧,有点晚了。”
周淮序顺势转头,又回到她身上,想提出留下帮忙,又怕她推脱。
于是干脆换了种方式:“什么,你让我留下打扫?行啊,那你好好坐着。”
忱舒眠喉间堵住,想说什么又被人活生生压下去,刚想起身也让人拦下。
“你好好坐着,伤筋动骨一百天不知道吗?”
“你有病啊。”她气笑了,口头技术拼不过他,妥协似地躺平。
这位少爷比她想象地更勤快,不过,颈上的项链摇摇晃晃,夺去她的视线。
那是什么字母呢?
周淮序上次说,她会知道的。
忱舒眠不禁想:是那个她的名字吗?
阳光穿过半拉的窗帘,投射到床尾,屋里的空调已被定时关闭,一团被子蠕动着。
忱舒眠在床上翻来覆去半天才肯坐起身子,她掀开被子,拿起杯子走出房间。
禾简韵趁着电视剧广告间隙,跟她问了声好,后者昏昏地应声,旋即转头,眸光投向沙发。
“你怎么在家,不去店吗?”
禾简韵讶异地盯着她看了良久,才说:“今天休假,你忘了吗?你定的,每个月最后一天。”
忱舒眠如梦初醒,确实有这事。
许是最近没休息好,以至于记忆力出现了问题。
禾简韵咬着发黑的面包,关心道:“你最近是不是没休息好啊?感觉状态很down。”
忱舒眠扯出一个惺忪的笑容,正打算回房,眸光注意到桌上的吐司,毫不留情地吐槽:“有吐司你为什么要吃炭?”
还在咀嚼的人脸色一沉,随手抓起个枕头作势要丢过去,“我去你的忱舒眠。”
她快步闪进房间,禾简韵又咬了一口那块“炭”,喊道:“今晚许涧邀请我们去周淮序清吧一坐,我答应了哈。”
忱舒眠探出半个身子:“什么?”
禾简韵又重复一次,她挠挠头想拒绝,就听见:“不能拒绝,你跟周淮序现在就是处于这个时期,姐特意给你应下的,别让我失望。”
她从房间走到沙发坐下,讲了下自己的猜想。
禾简韵说:“我觉得不成立,万一那项链是你呢?”
忱舒眠眼睛睁大,第一时间否定了这个想法,她觉得坚决不可能。
禾简韵却说得有理有据:“你看,他现在在追你,戴你字母的项链很奇怪吗?我追星也这样。”说着从衣领里捏起一条银链。
“可,重逢那天,他就戴着了。”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两个人面面相觑,就是不知如何开口。
忱舒眠晚上挑了一件很平常的裙子,稍作收拾后跟禾简韵一同出门。
许涧早早在楼下等她们,她们上车后驱动车子出发。
禾简韵瞟了眼靠着车窗看风景的人,咳嗽一声,发问:“许涧,我问你点事。”
或是忱舒眠跟她脑电波共通,在她说话前急忙捂住她嘴巴,眼神不容反抗地摇摇头。
驾驶座的男人瞥了眼后视镜的情形,知情的说:“想问关于周淮序?”
闻言忱舒眠手一松,禾简韵趁机凑上前无声的确认。
“放心吧舒眠,如果你还喜欢他,大胆去追。”
许涧手一扬,潇洒得很。
到了清吧,禾简韵像断了线的风筝,一头扎进天空里。
她落单了,无措地站在原地。
清吧和酒吧不同,前者比较安静,适合放松。但碍于是第一次来,她略显局促尴尬。
“来了。”
周淮序人还未出现在眼前,声音率先出现在耳畔。
忱舒眠从人群中定位到他,他今天穿了件T恤,胸口处绣了只泰迪熊,跟往常不同。
平时纯色比较多。
“过来坐会?”
她颔首,跟在他身后。
周淮序带她来到舞台前的卡座,这个座位平时除了他不会有人来坐,因为不曾开放。
玻璃桌上早早放着一杯饮品,灯光下呈渐变色。
他示意忱舒眠坐下,而后,走向舞台,将吉他搭在大腿,轻滑一下弦。
“接下来,这首《蒲公英的约定》送给每一位喝初恋青提的客人。”
一阵热烈捧场的掌声和欢呼声过去,音符一个个从指尖跳跃。
“小学篱笆旁的蒲公英,是记忆里有味道的风景。”
射灯在头顶来回运转,他此刻的模样让她想起,那个总爱在教室后面摆弄吉他的少年。
傍晚教室后那排高高的窗户常有夕阳光映到教室地砖上,他垂首弹着周杰伦的歌,有时会跟着旋律晃动身子。
想到这,鼻腔轻呼出一声笑。
从头到尾一直没挪动目光的周淮序,注意到小姑娘笑了,嘴角也跟着扬起。
几分钟前,许涧给他发消息说明忱舒眠也许对他还有感觉,但好像心里有事。他便想借着这个机会,把一些话说清楚。
这首《蒲公英的约定》也算是个前摇,曲闭,他将吉他递回给乐手,走下台,在她身边落座。
手肘撑在大腿上,求夸的姿态:“怎么样?是不是还不错。”
“嗯,还行吧。”她声音淡淡的。
“你今天情绪好像不高,有什么事跟我说说。”
忱舒眠纠结了一下,还是没有说。
周淮序也不想绕弯子,摘下项链,放至她手心。
她疑惑地扭头看他。
周淮序靠着沙发,撑着脑袋,眼色晦暗不明,舞台柔和的白光在他身上逗留了几秒,他含着笑说:“不记得了?”
她下意识发问:“什么?”
“这条项链,是你送给我的。”
忱舒眠眨了几下眼睛,视线挪到掌心。
好像,有点印象了。
是当年,她定制的字母项链。
周淮序今天换了她送的这条,而他定制的她的名字,并不想让她这么早知道,他想水到渠成,而不是当下如此直接给她答案。
“你怎么还留着?”
“你还不明白吗?”
他倾身,拿起桌上的饮品,指腹摩挲着冰凉的壁面,“这款饮品,名为初恋青提,要试试吗?”
忱舒眠接过,抿了一口,青提的果香味混着绿茶的清香,舌尖味感甜涩,苏打气泡像初春跳动的心脏。
“如果搭配青缇秘语,我想,会更好。”
“周淮序,你想说什么?”
她不是个傻子,只是反应慢。
“如果你因为什么不愿跟我靠近,没关系,我们慢慢来,我等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