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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清算序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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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刺破云层，将洛邑王城染成一片血色。
嬴卓——或者说，拥有双魂的这具身体——站在别院最高处的观星台上，俯瞰着这座沉睡中的城池。他能清晰地感知到，一夜之间，城中的暗流已经汹涌到了临界点。
“韩霓不会善罢甘休。”魏玔的声音直接在他意识中响起，“她背后是整个韩国宗室。”
嬴卓的指尖轻抚过心口的龙纹，感受着其中两个魂魄完美交融的悸动：“那就从她开始。”
——
韩国使馆坐落在洛邑南街，朱门金钉，气派非凡。当嬴卓的马车停在门前时，守卫的韩国武士明显露出了惊慌之色。
“我要见韩霓。”他步下马车，月白深衣在晨风中轻扬。明明是嬴卓的面容，却带着魏玔独有的威压。
使馆正厅，韩霓强作镇定地坐在主位上，指尖却已经掐进了掌心。
“公子独自前来，所为何事？”
嬴卓径自在她对面坐下，自己斟了杯茶。动作间流露出的熟悉感让韩霓脸色发白。
“来给公主讲个故事。”他轻抿茶汤，眸中闪过一丝金芒，“关于三百年前，韩国是如何与周室合谋，将魏玔骗上祭坛的。”
韩霓猛地起身，茶盏翻倒在地：“你胡说什么！”
“需要我拿出证据吗？”嬴卓指尖轻点桌面，一道金光没入地底。地面突然变得透明，显露出埋藏在下方的密室——那里供奉着韩国历代参与九鼎之秘的宗室牌位。
“你……”韩霓踉跄后退，撞翻了屏风。
“公主以为，我为什么会知道这些？”嬴卓起身逼近，每走一步，眼中的金芒就更盛一分，“因为魏玔的魂魄，此刻就在这具身体里。”
他伸手扣住韩霓的手腕，龙纹金光流转间，将一段记忆强行灌入她的脑海——
那是三百年前的祭坛，年轻的韩霓先祖将匕首刺入魏玔后心，笑着对周天子说：“从此韩国愿为陛下看守九鼎之秘。”
“啊——！”韩霓抱头惨叫，那些血腥的记忆几乎将她的神智冲垮。
“回去告诉韩王，”嬴卓松开手，看着她瘫软在地，“三百年旧账，该清算了。”
——
离开韩国使馆，嬴卓的马车径直驶向王宫。
意识深处，魏玔的情绪波动剧烈：“你早就知道韩国参与其中？”
“那日在九鼎记忆中看到的。”嬴卓在心中回应，“不止韩国，其余五国也都脱不了干系。”
宫门前，玄甲卫整齐跪倒：“参见相国！”
嬴卓微微颔首，步履从容地踏入宫门。所经之处，侍卫宫女无不跪拜，显然已经接受了“魏相国借体重生”的说法。
周天子在寝殿接见了他。不过七日不见，这位垂暮的君王已经憔悴得不成人形。
“爱卿……果然还活着。”天子的声音嘶哑，眼中满是恐惧。
嬴卓屏退左右，在龙榻边坐下：“陛下是不是很失望？”
他伸手按在天子心口，龙纹金光流转间，感知到了更多真相——原来周室世代与天神残魂交易，用九鼎宿主的性命换取王朝延续。而魏玔，本是周室选中的最后一个祭品。
“你们周氏，享国八百年，也该够了。”嬴卓轻声道，金光没入天子心口。
老天子瞪大双眼，在极致的恐惧中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
当夜，嬴卓独自登上祭坛。
九鼎在月光下泛着幽光，鼎身上的纹路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活跃。他能感觉到，天神残魂正在鼎中疯狂冲撞着封印。
“它比我们想象的更强。”魏玔在意识中预警。
嬴卓将手掌按在主鼎上，任由两个魂魄的力量流入鼎中。这一次，他看见了完整的真相——
九鼎根本不是这个世界的造物。它们是某个高等文明遗落的囚笼，专门用来关押违背规则的“神明”。而这个世界的人，误打误撞成了狱卒。
“原来我们都只是……看守者。”他喃喃道。
鼎中突然传来魏纾微弱的呼唤：“阿玔……快走……”
与此同时，六国使节的马车已经将祭坛团团围住。韩霓站在最前方，手中举着弑神刃的仿品：
“妖孽！今日就要你魂飞魄散！”
嬴卓看着台下黑压压的人群，突然笑了。
“殿下，准备好了吗？”
意识深处，魏玔的魂魄与他完美交融：“随时。”
龙纹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九鼎同时升起，在空中组成一个巨大的法阵。无数青铜手臂从鼎中伸出，却不是攻击，而是在嬴卓身前组成了一道屏障。
“这怎么可能……”韩霓惊恐地看着弑神刃在触及屏障的瞬间化作飞灰。
嬴卓悬浮在半空，眼中金芒流转：“现在，该我清算了。”
他伸手虚按，六国使节齐齐跪倒在地。属于魏玔的威压笼罩全场，那是积累了三百年的怒火与仇恨。
“今日起，九鼎由我执掌。”他的声音响彻云霄，“顺我者生，逆我者——魂飞魄散。”
远在九鼎深处，天神残魂发出不甘的咆哮。而魏纾的魂魄，终于在这一刻彻底消散。
魏玔在意识深处发出无声的悲鸣。嬴卓按住心口，轻声道：
“还有我。”
“从今往后，你还有我。”
——
黎明时分，嬴卓回到别院。
侍女跪地禀报：“各国使节已经退去，韩霓公主……疯了。”
他微微颔首，走进密室。铜镜中映出的身影依旧年轻，眼底却已经沉淀了太多沧桑。
“接下来要做什么？”他问镜中的自己。
意识深处，魏玔的回应带着前所未有的平静：
“重建秩序，然后……”
“陪你度过余生。”
窗外，新雪初霁。而属于双魂一体的时代，刚刚开始。
（第九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