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伪结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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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沿着窗玻璃蜿蜒而下，像一道道的泪痕。
安宇浔趴在冰冷的二楼窗沿，纤细的脚踝上，锁链在窗外灌入的湿冷夜风中发出细微的碰撞声。这是他用了三个星期，用藏起来的叉子尖端一点点撬松窗锁、磨薄链扣换来的机会。
当布莱恩沉稳的脚步声在楼下书房门口响起，安宇浔眼中混杂着恐惧与期盼的光芒。他没有丝毫犹豫。
坠落的时间比想象中短暂，失重的感觉让人恐惧。
然而下一秒，左腿猛地撞上庭院边缘的矮灌木，剧痛瞬间窜遍全身，他眼前一黑，几乎晕厥。
但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他拖着那条已经完全使不上力的肢体，用右腿在湿漉漉的草坪上艰难爬行。
自由的味道混着雨水、泥土和血腥气，让他暂时忘记了钻心的疼痛。
就在他即将触碰到铁艺栏杆的缝隙时，一双锃亮的皮鞋停在了他眼前。
布莱恩撑着一把巨大的黑伞，从容地站在雨幕中。
他低头看着泥泞中狼狈不堪的安宇浔，冰蓝色的眼眸里有深沉的、近乎悲悯的失望。
“你要离开我吗，Lucien？”
——
他本该开始清创、复位，然后用上好的石膏固定，对一个神经外科医生而言，这本是个简单到不值一提的骨折。
“你知道吗，”他的声音在医用口罩下显得沉闷，“在古埃及，逃跑的奴隶会被打断腿骨。那太不文明，也太痛苦。”
他转而拿起一支预先抽满的镇静剂。安宇浔绝望地睁大眼睛，身体却因之前的挣扎和剧痛而无力反抗。
“这样最好。”布莱恩温柔的说，“你不会再因为逃跑而受伤了，也不会再被那些不切实际的念头诱惑，想着离开我身边。”
当安宇浔再次醒来时，左腿打着简陋的固定。不是专业石膏，足够愈合，但一定会留下残疾。
他“贴心”地调整了脚踝锁链的长度，以适应他如今更受限制的活动能力。
布莱恩享受着安宇浔每一个不得不依赖他的瞬间，从他抱着他去浴室，到他喂他吃下每一口食物。
“现在，”布莱恩的指尖顺着小腿无力的线条滑下，声音低沉而缱绻，“我能更好地、更完整地照顾你了，我的Lucien。”
安宇浔怔怔地望着窗外，雨水依旧不知疲倦地下着，仿佛要洗净世间所有污浊，却唯独漏掉了这里。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蜷缩，似乎还想抓住什么，却绝望地意识到，房间里所有可能成为工具的东西早已被清除干净。
冰冷的链条依旧锁在脚踝上，但现在，他这具残破的身体本身，成了最牢固也最绝望的囚笼。
——
布莱恩的家族宅邸坐落在远离市区的山顶，一座传承数代的巨石建筑。
安宇浔被布莱恩亲自打扮。他穿着量身定制的白色礼服，可眼底的阴沉让人始终无法忽视。
左腿的残疾在剪裁优良的裤子下并不明显，除非他走动，那时轻微的跛行无法完全掩饰。
布莱恩细心地将那条总被他偷偷摘下的铂金钻戒重新戴回他无名指上，并在镜前吻了吻他的发顶，用中文低语：“乖一点，今天很重要。”
大厅里觥筹交错，衣香鬓影。安宇浔像一个人形挂件，被布莱恩牢牢带在身边。
他听不懂那些带着各种口音的英语寒暄，只能从布莱恩偶尔的翻译和周围人投来的、混合着好奇、审视与某种了然的目光中，感受到不安。
当布莱恩揽着他，站在华美的旋转楼梯上，向来宾们举杯，并清晰而郑重地宣布“这位是我的伴侣，Lucien”时，大厅有一瞬间的寂静，随即爆发出更热烈的、心照不宣的掌声。
他下意识地想后退，却被布莱恩的手臂更紧地圈住。
布莱恩很快被几位重要的家族元老围住，讨论着某些关键的商业决策。
他低头对安宇浔嘱咐了几句，让他“乖乖待在旁边”，便投入了谈话中。
安宇浔慢慢挪到巨大的落地窗边，试图汲取一点窗外夜色的凉意，试图驱散大厅里令人窒息的暖香。
就在这时，一个温和的声音在他身边响起：“晚上好。”
安宇浔吓了一跳，猛地转头。说话的是一个约莫三十多岁的男人，穿着得体的深色西装，气质儒雅，手里端着一杯香槟，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礼貌微笑，眼神清明，并不让人感到冒犯。
安宇浔紧张地看着他，抿紧嘴唇，没有回应。他听不懂。
男人似乎有些讶异，随即了然地笑了笑，改用缓慢而清晰的英语问：“你不是英国人？”他目光不经意地扫过安宇浔的脸，似乎被什么吸引，停留在他无名指的铂金钻戒上，又快速掠过他全身，最后回到他脸上。
安宇浔捕捉到了对方眼神的变化，那不同于之前那些纯粹的审视，似乎带着某种认知？他心里猛地一紧，一个孤注一掷的念头涌了上来。也许……也许这个人能帮他？
他顾不上深思，猛地抓住男人的手腕，力气大得让对方微微挑眉。
安宇浔急切地用中文低喊，声音因为恐惧和希望而发抖：“救我！求求你！我不是自愿的！他锁着我，我的腿……他弄断了我的腿！”
他另一只手试图指向自己的左腿，动作因为激动和残疾而显得笨拙又可怜。
男人愣住了，他显然听不懂中文，但他刚才观察到的那一丝不协调的步态，还有这张脸、这枚戒指。
他想起了那个需要特殊邀请码才能进入的隐秘社交平台，那个名为“B.G”的账号下，那些构图精美却总透着一丝怪异感的照片，以及不久前在某个更私密、更灰色的海外网站上流传的一段打码视频。
视频里，就是眼前这张带着泪痕的脸，用破碎的英语哀求着“Master…Stop…”。
他轻轻挣脱了安宇浔的手，动作并不粗暴，甚至带着安抚的意味。
他凑近了一些，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英语低语，确保安宇浔即使听不懂词汇，也能从他缓慢的语调和神态中捕捉到关键信息：“我见过你……在Bryan的‘收藏’里。那视频很动人。”
他看着安宇浔因茫然和无知而愈发焦急的脸，微微一笑，缓缓地吐出几个字：
“可怜的……小东西。”
就在这时，布莱恩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Lucien，你在和朋友聊天吗？”
安宇浔猛地一颤，像被烫到一样松开了手，惊恐地看向布莱恩。
那个陌生男人则从容地直起身，对布莱恩举了举杯，露出一个无可挑剔的笑容：“只是碰巧遇到，聊了几句。您的爱人非常……特别。”
布莱恩皱了皱眉，将安宇浔拉回自己怀里。
“不需要您关心，他很好。”
说完，他带着安宇浔离开了这里，车上一片死寂，安宇浔有些不安的扣着手指。
回家后，锁链重新回到安宇浔脚腕上，但同时，布莱恩深深的叹了口气。
“如果你再随便和别人求助，身为一个医生，可以轻松的用药物让你变得。无法思考。”
安宇浔颤抖了一下。
“不会了……”
“你应该叫我什么？”
“……主人，我不会再这样了。”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伪结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