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的梦境》戏与歌剧

16、无故降临的灾厄

　　程迹谨慎地放下刀，歌莉娅已经推开了窗，正在朝外面打量。

　　只见花园中央，一只白猫躺在绿茵茵的草地上，血染红了皮毛，正一滴滴融进草里。它身体微弱的起伏，好让人知道它还活着。

　　歌莉娅惊呼一声，赶忙提起裙摆跑出去。

　　安不放心她，跟着一块出去了。

　　她们匆匆赶到猫边上，歌莉娅蹲下身，简单查看一二，发现白猫腹部一处横着的伤几乎要将它腰斩。

　　安赶紧让屋里的三位男士把药和纱布等东西翻出来，自己帮着歌莉娅把白猫抱进屋。

　　血从伤口更凶地涌出，一部分为歌莉娅淡粉的蓬裙增添一片艳丽，更多是无声落下，然后在接触到地面的那一刻炸成血雾，散得无影无踪。

　　但没人没注意到这点，他们的注意力全被猫吸引去了，除了安梦余光无意瞥见两位女士走过的地面，发现它们光洁依旧，这才愣了一下。

　　卡罗莱让仆人端来一盆热水，歌莉娅拿起木盆边上的毛巾在水里浸透，拧干后在白猫身上细细地擦着。

　　换了两盆水，白猫身上血渐渐止了。歌莉娅给它包上纱布，任由仆人把猫抱去休息。

　　“天哪，今天真是乱七八糟。”卡罗莱靠着墙，摇摇头，无奈道，“先是程迹和安梦，再是这只猫。哦，对了，生日快乐。”他对程迹送上祝福，然后对安和歌莉娅道，“我去让人拿两件衣服？沾上血了。”

　　“好，麻烦了。”安点点头，也对程迹道，“生日快乐，没想到发生了这么多意料外的事。”

　　“生日快乐，把你的生日宴弄得有点糟了。”歌莉娅抱歉地对程迹道，“我们也不知道这猫从哪来的。”

　　程迹摇摇头：“你们准备的够多了，已经是个很大的惊喜。”他重新拿起银刀，把蛋糕切好分给另外四人，“不用在意这些，先吃吧，挺晚了。”

　　程迹尝了口蛋糕，做出副惊讶的样子：“居然是正常的蛋糕吗？难怪卡罗莱刚刚没有一脸难言的表情。”

　　歌莉娅噗嗤一声笑出来，屋里沉闷的氛围一扫而空。

　　“我是这种沉迷恶作剧的人吗？”歌莉娅故作生气，说着说着自己都没忍住笑。

　　正说着，有仆人过来请两位女士去换衣服。

　　安和歌莉娅把剩下一点的蛋糕直接吃完，跟着仆人走了。

　　卡罗莱眼看客厅就剩下自己和另外两个，哪里还想留下来打搅他们，就找了个借口离开，决定等女士们回来自己再来。

　　一瞬间，客厅只剩下程迹和安梦两人。

　　安梦在衣服口袋里摸了摸，万幸，经历了一堆莫名其妙的事，装手链的盒子还好好地躺在口袋里。

　　“生日快乐。”安梦把礼物送出去，看着程迹拿着盒子，突然一种羞涩的心情笼罩了他，令他萌生了把礼物拿回来的想法。

　　程迹打开盒子，见是条手链，想起安梦一天都坚持拉紧袖子，瞬间明白了，当即把手链戴上。

　　安梦见程迹目光落在自己手腕处，也明白他猜到了，待程迹把手链戴上，他抿嘴笑着，把袖子拉起，露出和程迹是一对的手链。

　　“店主和我说它可以带来好运。”安梦凑近了程迹，“你觉得呢？”

　　“相信。”程迹低下头，几乎是在安梦耳畔道，“但不需要它，我也已经很幸运了。”

　　就在他们马上就要肌肤相贴之时，走廊上传来几声脚步，是歌莉娅正叽叽喳喳和安说什么的声音。

　　“……我打赌，卡罗莱一定不会老实呆在客厅的。”歌莉娅得意洋洋道，“他一定跑到哪个地方去躲着了。”

　　“你一开口就把唯一的可能说了。”安轻笑道，“我还能说什么呢？”

　　她们估计在走廊拐角处碰到了卡罗莱，安梦听见歌莉娅热情地在问好。

　　“你也弄脏了衣服吗？”她打趣了一句，对安道，“看，果然吧。”

　　“刚刚仆人来和我说他们把猫安顿好了，要不要叫上那两位去一块看看呢？”卡罗莱转移话题。

　　“让他们先继续亲热吧。”安用看透一切的语气，“我们去看一眼，情况好再来叫他们。”

　　说话声越来越远，想来是他们仨去看猫了。

　　安梦被他们说中，也有些不好意思，轻轻挣开程迹揽着他的手臂，红着脸瞪了眼不安分摸上自己腰间的手，煞有介事地坐回桌前继续吃自己那块蛋糕。

　　程迹知道再逗下去就该过头了，也不强求，反而贴心地把自己还没吃的那份递过去。

　　这一喂猪的举动引起安梦不满，他刚想发作，却听见外面一声尖叫。

　　是歌莉娅！

　　安梦一下子站起来，和程迹对视一眼，两人一块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

　　等他们好不容易赶到，就见歌莉娅跪坐在不远处地上，浑身发抖，安在边上安慰她，卡罗莱蹲下身背对着他们。

　　听见脚步声，卡罗莱转过身，也露出了原先被他挡住的木盆。

　　安梦原本想问发生了什么，但紧接着他就看清了木盆里的东西，瞳孔骤缩。

　　木盆里有一点水，据说被安置好的白猫躺在里面，闭着眼，已经彻底不动了。

　　“这是怎么回事？”安梦惊惧道。

　　程迹上前试图把猫抱出来，但更为惊悚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程迹双手放在白猫身体上，刚一用力上提，那白猫就如同一张泡久了水的棉絮纸，先前腹部伤口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出现了一道裂痕。

　　那裂痕伴随着程迹的动作越来越大，直到彻底贯穿白猫全身。

　　无声地，白猫断成了两截。

　　不，已经不能叫做猫了，那分明是一张较厚的纸片！

　　歌莉娅低低呜咽了一声，蜷缩的更厉害了。安抱着她，脸上也满是不解与害怕。

　　就在他们眼前，就在这个木盆里，一具白猫尸体，就这样变成了一张湿漉漉的纸片。

　　卡罗莱尽力保持了镇静，毕竟这是他的房子，他很快想到解决办法。

　　仆人暂时不知道是不是都有问题，但这么晚把安和歌莉娅送回郊外是很危险的，思虑再三，他还是让人带她们去客房。

　　至于程迹和安梦，鉴于早上马车的经历，卡罗莱实在是没了办法。

　　“不用担心，”程迹这样安慰他，“旅馆也不远，走得也都是大路，我们可以自己回去。”

　　“注意安全。”卡罗莱叹口气，“今天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