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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小电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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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上雾气弥漫,秋风瑟瑟,石阶上的落叶快堆成一座小山了,树杈光秃秃的,刺眼的阳光直直穿过撒向各角落。
谢知珩带着一身汗从山顶下来,出门太着急擦汗的毛巾也未记得带,耳机里还放着音乐,在山顶买的水也快见底了。
为了跑步方便,他不管上山下山都在大路,小路全是石阶,爬着也够累,跑绝对是不方便的。
随着太阳的节节攀升,大路陆陆续续有不少锻炼的人上来了,年轻人几乎没有,都是些退了休的老人。
谢知珩在这锻炼了快一两年了,在这常锻炼的大爷差不多也都认识他,经常乐呵呵地和他打招呼。
秋天是个丰收的好时节,树上的果也落得差不多了,这不,今早一大爷给他捧来一手的果子,说是捡的,果倒是看着挺黄,谢知珩不好拒绝便给带回了家。
一进门,挺安静,一看就还在睡觉。
谢知珩捧着果子放在餐桌上,轻手轻脚进了卧室拿衣服。
洗澡洗到半路,外面突然传来叫喊声。
“啊!怎么这么酸!”
谢知珩想也不想就围着条浴巾慌里慌张出去了,也不管身上还未清洗的泡沫。
“怎么了?”
“你买的什么鬼东西,难吃死了!”
“一大爷给我的,酸吗?”
“酸死了!”许维给他翻了个白眼,表示对他的无语。
“那头现在还疼不疼。”想起昨天他又是一阵心疼。
“还好。”
“那我先去洗个澡,一会带你去吃早餐。”
“随便随便。”
谢知珩见他这样说,放心的走进了浴室,为了不吵醒许维他都是在外面的浴室洗,没想到还是醒了。
许维倒在沙发上,想了想,嘴里还在回味刚刚的味道。
那果子绝对是纯酸,无任何甜味掺杂在里面,但就是有点不对劲。
越回味越来了点又想吃的劲,许维慢慢悠悠坐起身,偷偷摸摸走到餐厅,拿过一颗,挤开果皮,里面白皙雾朦的果肉显露出来,乍眼一看就觉得这肯定包甜。
这玩意核还挺大,长得又丑又感觉有点意思。
挺奇妙的。
许维把剩下这些全给吃了,直到牙齿快被酸掉牙了也不肯罢休,但果子已经没了,许维只好放弃。
谢知珩一出浴室就见餐桌上一堆的果皮。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谢知珩叹了一口气,走过去帮他收拾残局。
“不是说不好吃吗?怎么吃完了?还能吃早餐吗?”
许维又白了他一眼,“给你说不明白,反正这东西真的挺奇妙的,明明酸的快要掉牙了,但是就是有种魔力让你又想吃。”
“那还能吃得下早餐吗?”
“你当我是小鸟胃啊,就这么几个果子就能把我胃填满了啊。”许维走出餐厅摆明了不想理他。
“那依旧那家店?”
“嗯。”
“还开你的小电驴吗?”
“肯定开啊,这不废话吗?”许维又想白他一眼,但因为刚醒眼睛还有点干涩就没实行。
出了门,谢知珩依旧那三件套,帽子口罩还有许维。
许维的小电驴一般不会开,因为他这人胆子小得很,没谢知珩在根本不敢开,平常谢知珩行程密,地点分散,骑着小电驴着实不方便,但严谨地来说,应该是非常不方便,许维再怎么爱骑也不敢乱来,只敢吃早餐时带着谢知珩跑跑。
早餐店的位置离房子还不算远,就在大道的旁边。
秋天的落叶一个接着一个往地面落,扫完一批紧接着又会来一批。
轮胎滚过落叶,清脆悦耳,但这仅是许维一人的感受,谢知珩倒觉得刺耳极了,偏偏许维最是喜欢走有叶子的地方,方向盘在许维手里,再怎么不乐意也只能忍着。
许维找了个停车的地方,把车停在了那里。
谢知珩走在他后头,帮他拿车钥匙和笔记本电脑。
这家早餐店他俩经常来,连老板的微信都加上了,只要在出门的前几分钟说上一句,早餐在他们来时准时准点会放到12号桌。
依旧皮蛋瘦肉粥配油条。
只有一份,也只需要一份,因为许维真的是小鸟胃,早上绝对不会吃多,这连他自己都未曾发现。
许维吃了一半就扔给谢知珩,谢知珩自然的拿过他用过的勺子吃了起来。
要是许维没有出现,他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来这种早餐店吃,但许维有时又吃不惯家里阿姨做的早餐,总觉得少了什么,谢知珩便把阿姨辞退了,但他又放心不过外面的环境卫生,偶尔许维胃口不佳就带他来吃,通常要么是助理送要么就是谢知珩亲自做。
谢知珩吃了几口就见许维一从直盯着他,这才想起来,连忙裤子口袋掏出湿纸巾,扯了一张擦了擦许维那边桌上的油,又拿干纸巾擦了一圈才把许维的笔记本电脑递给他。
吃完,依旧是许维骑着小电驴搭着他。
尽管讨厌落叶被压碎的声音,但看着却有点赏心悦目。
谢知珩掏出手机拍张,打开微博编辑好文字发送了出去。
看了看热搜,有他的名字,标题是“个个角落都能偶遇谢知珩。”“谢知珩你个街溜子。”
谢知珩挑了挑眉,随意点去一个标题,出现的都是他在长沙的合影,偶尔插进去几张巧克力图片。
看完热搜又点进自己的超话,看到有趣的他并不会吝啬自己的评论和点赞,粉丝好像再习以为常也会单独发个微博表达开心。
回了家,许维开始犯饿劲了,嚷嚷着要吃臭豆腐。
“晚上再吃,我现在要去剧组,你待在家别乱走,昨晚的事我就不给你计较了。”
说起昨晚许维心虚的摸了摸鼻头。
那酒有人逼他是绝不可能的,要是被逼,以许维的脾性谢知珩肯定是第一时间会知道,派人过去。
就算心虚该有的架势还是得有,“我自己的身体我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碍着你什么了?”
谢知珩指了他半天,也没说出什么话来,摔门走了。
要不是还有事,高低得哭个十来八钟的。
许维见他走了,抱着笔记本电脑钻进了书房。
从抽屉里拿出盒火柴抽了根用力一滑,火苗冒出头在空气中摇摆,艾草味的香薰安静的躺在桌面,许维给它点上后吹灭火柴丢进垃圾桶中。
寂静的书房内只剩许维的呼吸声,和微弱的敲击键盘声。
就这样坐着码子码了一上午还是没感觉到太累,可能是以为刚开文灵感较为充沛,反而还有点享受。
敲下最后一个句号,他按了按眉心,伸了个懒腰,起身走向门口。
到了客厅给自己倒了杯热水,昨晚醉酒的后遗症在这时涌上来,他走到阳台躺在了软踏上舒服地闭上了眼。
有点无聊……
不,是非常无聊。
想吃东西。
躺了一小会,他又站起身走向厨房,打开冰箱,里面只躺着被真空的臭豆腐却不见糖油粑粑的身影。
他有些气愤,谢知珩怎么能这么欺负自己。
本想发消息质问他,但手机被落在卧室了,许维懒得再走一趟,有走到了阳台,躺在了软踏上。
阳光均匀地扑撒在他脸上,他动了动眼皮,到客厅拿来毛毯盖在了脸上。
直到厨房传来声音,他才悠悠转醒,手指动了动,又睡了过去。
谢知珩的银耳炖梨好后才又将他吵醒,他一把掀开盖子脸上的毯子。
带着气音说道,“别吵我!”
他小脸红扑扑的,不知是闷的还是怎的了。
谢知珩用手背探了探他的额头,很烫,谢知珩连忙翻出温度计。
许维半梦半醒间,腋下被塞入根温度计,谢知珩按着他的手臂不让他乱动。
“乖一点。”
过了几分钟取出来时,温度计显示36.5摄氏度,没发烧,应该是闷的。
许维还在睡,谢知珩轻轻推了他一下,“我煮了银耳雪梨汤,你要不要喝?”
一听吃的,他就来劲,“吃!”
“那行,你去沙发上坐着,这儿晒。”谢知珩起身拍了拍他。
“不想动。”
“那我抱你去。”
“嗯。”
抱他时,还颠了颠,长胖了,之前瘦的跟个猴似的。
“今晚还要去我爸妈那一趟,臭豆腐我们带过去给阿姨煮好吗?”一边喂一边说道。
许维喝了口才回道,“随便随便,反正你家的东西不是人吃的。”
许维向来吃不惯,谢知珩也没太在意,继续喂着许维。
吃饱喝足后,以往他都是要睡午觉的,但今天睡得够饱了,便窝在沙发里看电视。
谢知珩还在收拾碗筷,许维突然开口道,“你这部戏什么时候结束啊?我想去旅游了。”
“还有两个月,这才开机一个月。”
“行吧行吧。”许维摆了摆手。
他们在一起三年半,每年都要出去玩一次。
第一年为了给许维解闷,谢知珩带他出去,第二年许维心血来潮又要出去,今年大概又是心血来潮。
谢知珩从厨房里出来,许维自然而然地把脑袋搭在他腿上。
“你演技差死了,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领奖。”
刚说完,一滴大大的眼泪就滴在许维的脸上,烫得吓人。
许维坐起身,扯了张纸擦了擦脸,“你有病啊,我就说那么一句你就哭,你刚不还挺好的吗?你今年怎么这么爱哭啊。”
“我爱哭?不是你爱欺负我吗?”
“行行行,我欺负你,你演技天下第一好,不是你得奖我都不服。”明显的阴阳怪气,谢知珩也不气,就当这是真的夸奖。
谢知珩扯了张纸,擦拭掉眼泪,“谢谢夸奖。”
“你有病啊。”
许维扯过他的脖子,咬了他一口。
谢知珩用力挣脱,反咬了他一口。
“疼死了!”许维用力拍打正咬着自己的谢知珩的背。
谢知珩这才罢休。
老宅后院有个大鱼塘,许维就爱去那喂鱼,这次也不例外,一下车就直奔那。
身后的谢知珩拿着臭豆腐交给佣人,嘱咐今晚吃饭再弄,现在弄许维晚上饭绝对又不会吃了。
许维拿着袋面包,撕开包装丢给身后的谢知珩,一整块面包被撕成几瓣丢进鱼塘,鱼群蜂拥而至,挤破头也想吃到。
喂了许久,许维才去大厅打招呼,谢知珩他哥还没来,楚风倒是先来了,在陪谢知珩母亲聊天,见许维来了,林兰笑着招呼他过去,“维维,快过来。”林兰拍了拍另一侧的沙发。
许维走了过去,开始吐苦水,“兰兰姐,你是不知道谢知珩最近有多爱哭,我都烦死了,我快要被逼疯了。”
林兰捂着嘴笑了笑,“他还会哭啊,我以为他一辈子不会哭呢?”
“我锻炼锻炼演技不行吗?”
许维白了他一眼,坐在一旁不说话的楚风开口了,“要帮你报个班吗?就这样练会有效果吗?”
说完,一看,谢知珩脸都快绿了,许维倒是开心的快喘不过气来了。
“我不行了,风哥你怎么这么会说。”许维捂着快笑酸的肚子说道。
“行了行了,这是我家,别搞得像你家一样。”
“这就是我家,你才是外人,是吧兰兰姐。”
“是是是。”
打笑间,谢玉君和谢宁德回来了,林兰宣布开饭,让佣人上菜。
许维也不知道是不是笑累了,胃口大开,炫了半碗饭和一袋臭豆腐。
“今天的饭还挺好吃的。”许维捧着肚子坐在沙发上感慨道。
“今晚还是在这睡,你在这坐会儿,我去找嫂子商量下我的假期。
”
许维摆了摆手,“去吧去吧,但我还是想去房间休息下,兰兰姐老公有点吓人,每次都挺尴尬的。”
林兰的老公就是谢知珩他爹谢宁德,因为两人都商业联姻,感情基础肯定是没有的,两个事业强人想要培养都没时间培养,林兰前几年就退休回家了,她老公倒是还在工作,许维和他不怎么熟,和林兰倒是熟得不能再熟了。
两人都不是封建的人,加上对兄弟二人常觉亏欠,倒是对他们性取向没什么意见,比大多数父母都要开放。
谢知珩去书房找楚风,许维则乘电梯去了卧室,林兰还在厨房忙活,说是新学了个甜品,要做给他们尝尝看。
书房内,楚风还在给谢宁德汇报谢知珩接下来的发展,谢玉君坐在沙发上听,时不时点点头回应他。
谢知珩一进门就哟里声,打断道,“等这部杀青了我就要休息一段时间,那些本就先别接了。”
楚风听见很是不悦,“等这部戏杀青,周导的电影就要开拍了,拿下这部戏你就有机会拿下明年的玉兰奖,你的定位就不再可能还是流量明星,最佳男配奖只是你的一块敲开娱乐圈的砖,不是你的坚不可摧的后盾,你不能靠这个奖在娱乐圈混一辈子。”楚风说了一大堆,无非就是在表明他的态度,他不同意。
当年他靠吴敏一角敲开了那道轻松的门,走进观众视角,后转变赛道,坐稳他在娱乐圈的位置。
“那个本你不用担心,鑫达娱乐会注资进去。”
“行。”谢知珩无奈叹了口气,推开门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