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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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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都涂歪了，我来帮你吧。”
江奈一把夺回棉签：“不用你帮，我自己可以。”
嘴上说可以，手却不听话，棉签依旧涂在错误的地方。
程予一时看不懂这孩子到底在坚持个什么劲，分明就不可以嘛。
“照你这么涂，伤恐怕永远都好不了了。”
江奈从沙发上坐起来，熟门熟路地朝卫生间走去。
“我去照着镜子涂。”
“等一下。”程予叹了口气，走到他身旁，“你这伤……是不是跟谁打架了？”
江奈不吭声，眼看着手里的棉签再次被夺走，却没了力气反击。
程予捏着棉签，蹭着那块青肿的地方，温和地说：“以后离那些人远点，下手没轻没重的。”
江奈闻着程予身上熟悉的味道，强忍着想把面前的人抱进怀里的冲动，动情地问：“万一是我的错呢？”
程予涂药的手顿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万一是我先挑的事，我先动的手呢？”江奈换了个姿势，继续追问，“我们才见过几次面？你就那么相信我的人品？”
程予，你为什么从一开始就那么喜欢我呢？
虽然知道这样做不好，但他还是忍不住想引诱程予，想让程予早点承认对他的喜欢，这样他们就能早点在一起。
“直觉。”程予补充说，“我直觉你不是坏孩子。”
“是吗？”江奈不依不饶，“那你觉得，是我这两根眉钉比较像个好孩子，还是这发色显得更乖一点？”
这个问题程予绞尽脑汁也答不上来，他的话很明显没有依据。
他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男生长得极好。那种锋利具有攻击性的长相，是他规矩又暗淡的生活里的一抹亮色。在楼道里见过第一次后，他那颗心就疯狂悸动了，往后每看一眼，对这个年轻男孩的好感就会上涨几分。
“是长相……你长得比较乖。”
程予说完就意识到这话更不妥，但情急之下，也找不到其他回答了。
江奈都想笑了，这话要是传到他那些狐朋狗友的耳朵里，不知道又要怎么取笑他了。
“乖”这个字，无论是从长相上还是性格上，都跟他丝毫不沾边。
但他已经意识到自己越界了，就没再反驳这个“乖”，也不再咄咄逼人地问一些奇怪的问题，安安静静等程予把药涂完。
“好了。”程予把剩下的药还有半包棉签塞进他手心，“这药你拿着，一天涂两次，很快就会好的。”
“谢谢哥。”
程予微微点头说：“你先自己坐一会儿。”
他说完就去收拾餐桌了。
江奈没有听话在原处坐着，而是跟了过去，在程予把半盘辣子鸡倒进垃圾桶之前制止了他。
“这个能先不倒吗？”
程予不懂是什么意思，耐心地听他说下文。
“我饿了。”
程予看着盘子里几块磕碜的辣子鸡，心情有点复杂。
“……时间还早，要不我给你下碗面吧？”
“不用，就这个。”
江奈上前去拿盘子，却发现程予还是不肯松手，又解释说：“我真的不挑。”
程予指了指微波炉：“总得热一下吧，都凉了。”
江奈微微一愣：“……好，谢谢哥。”
程予忍不住笑了：“你今天都说了多少句谢谢了？”
“很多吗？”
其实他真正想说的是对不起。
“感觉挺多的。”
程予说着，把菜放进了微波炉里。
紧接着，空气中响起连续而平稳的嗡嗡声，两人一时无话。
直到“叮”地一声后，程予把辣子鸡拿出来端到餐桌上，房子里立刻被香喷喷的味道包裹着。
江奈太熟悉这个味道了，当时只道是寻常，现在吃起来竟然满怀感激之情。
“你这个年纪应该在上大学？”
“开学大一。”
他往嘴里塞了一大块鸡肉。
“打扮稍微成熟了点儿，不过挺帅的。”
他心想，程予就是这样，从不吝啬对别人的夸奖，可他夸过程予的次数却屈指可数，以后要多夸点才好。
“哥，你做饭真好吃，特别好吃。”
程予会心一笑。
·
从程予家出来后，江奈给一个人打了个电话。
“乔姐，我是江奈。”
“哎，江少，有事儿吗？”女人的声音十分客气。
“公司最近有没有制作选秀节目的计划？我看网上有类似的节目在播。”
乔依有些意外地说：“还真有，江少怎么想起来问这个？”
“没什么，就是好奇。”
乔依能懂这种好奇心，特别有眼力见儿：“那江少还想知道什么？”
“什么时候开始录？”
“离首次录制大概还有半个月左右。”
节目比上辈子提前了，这让江奈莫名有点忐忑。
“那报名早就截止了吧？”
乔依笑说：“肯定的呀，面试都面完了，就等开录了。”
“乔姐，你把练习生的名单发我一下。”
参加这个节目的练习生网上都能找到，乔依猜测江奈肯定是懒得去找。这本不是什么大事，她也就没多问，挂上电话就给江奈甩过去一个文件。
江奈紧张地翻看名单，终于在个人练习生那一栏看见了程予的名字。
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总算是安心了。
程予，这次你一定会留到最后的。
·
晚上七点半，背着吉他的程予准时从家里出来。
他刚关上门，转头恰好迎上对面的人。
“你这是要去酒吧？”江奈明知故问。
“你怎么看出来的？”
程予觉得自己穿的很规矩，至少表面上不像那种会去酒吧的人。
江奈胡扯道：“我有个朋友住在楼上，他跟我说这层有个哥哥是酒吧的驻唱歌手，你不是背着个吉他吗，我直觉可能就是你了。”
程予瞥了眼后背的吉他，心说原来是乐器出卖了自己。
他承认道：“是我，你直觉还挺准。”
“一起去吧，我载你。”江奈晃了晃手里的车钥匙。
“可是很……”
程予原本想说很近，但转念又一想，既然目的地相同的话，他又何必自己走过去。
“怎么了？”
程予轻轻摇头说：“没事，那就麻烦你了。”
即便从打扮上能看出来住在他对面的这人不缺钱花，但当他看见那辆价值大几十万的车时，还是稍微有点震惊。车本身算不上特别贵，但这人只是一个开学才上大一的学生。
不过除了震惊之外，更多的是不解，既然都那么有钱了，为什么还要租他对面的小公寓呢？
富人的世界他不懂，想也想不明白，这些疑惑在他脑中一闪即逝。
他把吉他放进后座，自己则在副驾驶坐了下来。
江奈提醒道：“安全带。”
程予应了声“好”，手朝后方摸索，没想到刚抽出来一小段就卡住了。他用力往外扯，可那安全带卡的很死，总也不动。
江奈想帮他，手刚要触到时，程予突然一扭身，两人的脸就蹭到了一起。
只不过是轻微地摩擦了一下，江奈就觉得脸上火辣辣地发烫，程予也愣住了。
江奈拼命使自己淡定，问：“好了？”
“好了。”程予看起来是真的淡定。
路上，程予介绍了自己，又问起了他的名字。两人之间见过许多次了，也说过不少话，竟然到现在都不知道对方叫什么。
当然，准确说来只是程予单方面不知道。
江奈就介绍自己说：“江奈，‘奈何桥’的奈。”
家离酒吧确实很近，他们很快就到了。
江奈进去之后选了个视野比较好的位置，要了一杯威士忌，一个人坐着默默看程予忙活。
酒吧里有个半圆形的舞台，舞台周围布置了暖黄色的罩灯。上方有一束光打下来，恰好落到正在接麦线的程予身上，给那张白净温和的脸添了些神性。
台下很暗，不仔细看的话是看不清观众的。因此沉浸在工作中的程予，并不知道江奈是在用怎样的目光盯着他，总之那目光十分灼热。
“江奈？我去，还真是你啊？”
江奈偏头一看，来人竟然是李洋，意外又不意外，他每次偶遇李洋几乎都是在酒吧这种场合，只不过这个酒吧不像李洋会去的风格。
李洋往他身边瞅了一圈儿：“一个人来的？”
江奈爱答不理的：“嗯。”
“少见啊。”李洋又说，“不过我也一个人来的，今儿个就勉强陪你喝几杯吧。”
这倒是让江奈有些好奇。
“你也一个人？那更是少见。”
李洋灌了一大口酒，咂摸咂摸嘴巴说：“实话告诉你，我本来没想去酒吧的。只不过路过这儿的时候，突然发现这小酒馆装修的挺有感觉，不进来看看多亏呀是不是？所以我就进来了，纯属意外啊。”
江奈无情拆穿：“我看是人家都不敢跟你喝了吧？”
李洋倒也不觉得尴尬，笑嘻嘻说：“不敢跟我喝不是很正常吗？谁让我酒量那么好。”
音乐声突然响起来了。
李洋的注意力立马被吸引了去，他观察着场上几个驻唱歌手，吐槽说：“一个个儿的都是小白脸，也不知道怎么大家都喜欢这款呢？我觉得一点都不好看啊，奈哥你觉得呢？”
江奈总结道：“比你好看。”
李洋一敲脑袋：“问错人了，忘了你喜欢男的了，你这回答可不具参考性。”
江奈：“……”
两人说话间，台上的驻唱歌手也轮到程予了。江奈不再跟李洋闲聊，聚精会神地望着台上的人。
两首歌过去，李洋发现自己提起的话题总是得不到回应，这才起了疑心。他看着台上穿黑色衬衫的男人，若有所思地搓了搓下巴。
“奈哥，你喜欢啊？”
见江奈看的入迷，他提议：“说真的，你要是喜欢的话，可以……”
江奈这时朝身边的工作人员招了招手，工作人员弯着腰来到他身边。
“帅哥，是要点歌吗？“
江奈微微点头，拿起手机就扫码付了钱。
李洋本来想说的也就是这个，感叹说：“还挺上道。”
“帅哥，您是一下点了五首？”工作人员不确定地问了一句。
“有问题吗？”
“没有，就是需要您指定一下是哪五首，这里有台上那位歌手的歌单。”
工作人员把一张歌单递了过来，江奈从头到尾浏览了一遍，最后却说：“随便，他喜欢唱哪首就唱哪首。”
工作人员礼貌地说了声“好”，就把这个好消息给程予带去了。
江奈的手机还停留在付完款的界面，李洋无意中瞧见了，不可思议地叫道：“三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