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忘记》生亦何所悲

21、have a good time！

　　你们有没有想象过自己有一个随身携带的开挂白胡子老爷爷，然后各种开挂装逼，打脸众人？就像武侠小说里的那样。
　　我有。
　　就是“艾斯”。
　　他确实是我的“挂”，可这种把所有挚亲之人害死的“挂”还是不要为好。
　　他潜藏在阴影里，看看我们跟傻子似的被他玩弄。
　　他是观众，是编剧，是主宰。
　　可那又怎么样？
　　他主宰不了我们的意志！更改不了我们的决择！
　　他永远都只能做观众，他永远都别想能让人类屈服！
　　好了，该说他的出现了。
　　真是令人记忆犹新。
　　他不受任何空间、时间的约束，直接把我的灵魂拽到了他的领域内。现实中，我的□□在睡觉。
　　我记得非常清楚，那天是星期五，我回家睡的，曦晨就在旁边打呼噜。
　　我一闭眼，就被拉到一片漆黑的环境里，再睁眼，什么都看不见，全是黑的，没有一丝光亮，也听不到曦晨的呼噜声了。
　　我还没反应过来，以为出什么事情了，活动四肢，大声喊曦晨。
　　能听到自己的呼喊，但没有回音。
　　就跟鬼打墙一样。
　　脚踩着的触感跟棉花一样，我用从一数到六十的方法计时，摸索着走了十分钟，没有碰到任何固体。
　　第十一分钟三十七秒时，周围突然冒出来一个巨大的游乐园。
　　三米高华丽至极闪着五光十色霓虹灯的旋转木马；在天上连转五个圈、五彩斑斓的过山车轨道；大钟摆海盗船；卡丁车………以及各样华丽至极但没见过也叫不上名号的游乐设施。
　　游乐园出现同时，光亮也出现了。
　　几秒后，又出现了大小不一、型制不一、活的毛绒玩偶。
　　有细花布缝的兔子一家，毛绒泰迪熊，细长腊巴狗，大象，小鸡……而且都是活的……
　　游乐园一瞬间喧闹无比，游乐设施都运行起来，机器轰鸣，婴儿哭喊，孩童观笑，小贩叫卖……
　　我在游乐园内。
　　一只灰布小象高兴地从穿着牛仔背带裤的绵羊手里接过棉花糖，灰色扇子耳朵一扑一扑扇动着，还扬起鼻子长鸣了一声，以丧激动。
　　一旁的大象爸爸块头惊人，有两米高，重至少两吨，穿着不合身的西服，露着大肚腩，他要给钱，动作笨重，一鼻子直接把小贩摊位砸成两半了。
　　空中一车玩偶尖叫着绕玩五个大圈儿，叫声刺耳。
　　旋转木马上，马儿是真实大小，有三排，底座和顶部塑着华丽的浮雕，以粉，白，金黄三色为主，还镶嵌着各色钻石和霓虹灯。
　　木马外侧两层，旋转方向对立，有一对毛绒狐狸男女伴侣在亲嘴，趋着两只木马相背而过的瞬间，抱住对方的脖子激热亲吻。
　　直到两匹木马相隔甚远，两只狐狸快摔下马才松口。
　　毛绒狐狸也能能亲嘴？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长见识了。
　　旁边还有奶茶店，一个戴老花镜穿碎花裙的穿山甲奶奶在店里打盹儿。
　　对面的卡丁车撞得厉害，小轮胎与地面摩擦的声音尖锐，且呛鼻。
　　远处的摩天轮浪漫而美丽。
　　而且！当时的我，除射箭摊子能明白用途外，其他的诸如旋转木马、卡丁车等完全不能理解！
　　我根本不知道这座设施群叫“游乐园”！
　　所以，在我当时的视角里，这一切都稀奇古怪至极，华丽但诡异。
　　九分钟后，一声响指，游乐园内所有玩偶机器瞬间静止了。
　　一道威压十足的声音，降到园区内：
　　“我的游乐园，好玩吗？”
　　带着戏谑。
　　紧接着，玩偶机器重新动了起来，不过，在倒退，倒着重演刚才发生的事，时光逆流。
　　毛绒狐狸倒回去重新接吻，过山车倒退重新逆方向绕了五个大圈，绵羊铺子从两截恢复正常，小象把棉花糖还给绵羊老板……
　　直到一切回归黑暗。如同当初。
　　“啪！”
　　又一声响指。
　　重新有了光亮，集中照射在中心，新出现的华丽宝座上。
　　两米高一点儿，黑色瑬金，镶嵌红色蓝绿色宝石，金碧辉煌。
　　上坐着一个穿黑色暗纹长袍的小孩。
　　一米三，宽袍长袖，黑色长发，披着，在侧额前编着两条小辫，辫末装饰着红珊瑚珠子。
　　金色眼瞳，威压迫人。
　　翘着二郎腿，双手交叉支在腿上，金色眼瞳直勾勾地盯着我看。
　　他高坐于王座巅，笑容明媚，金色的眼瞳危险而锋利，充满压迫感，令人头皮发麻，心生敬畏。
　　“永夜？跟你眼珠子挺配的。”
　　他带着讥讽的语气说。
　　“你怎么知道我名字？”
　　我的眼睛同样直勾勾地盯着他。
　　“人类和怪物结合的产物，被一群疯子掏心挖肺，切开重组，做极限试验，死死活活有………”他掰着指头数了数，“有…上万次了吧？”
　　“啊—————”
　　一声品尝猎物般愉悦享受的轻叹。
　　他换了姿势，撑头盯着我，笑着说：
　　“梦溪也真是个人物，”
　　“自身都难保了，却还能把你这个毫无同理心，毫无感情可言的小怪物，教得———像人了。”
　　“她为什么会自身难保？！她怎么了！”
　　我瞬间不冷静了，大声质问。
　　“真是个——努力家啊——！她真的好努力啊！哈啊～！我真得好喜欢她啊～！”
　　“啧啧，她可是差点儿被你弄死噢～！即使那样了也还要先拉你一把噢～！”
　　他又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继续用粘腻愉快的语调说：
　　“你不知道吧？”
　　“也对噢！你怎么可能知道呢？”
　　“那回你试着杀她，几乎就成功了呢！她那天撞到墙上，脑溢血，差点儿没救回来！”
　　“你以为她那三个月里为什么不找你？因为她那时候躺在床上插着管子醒不来呢！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一醒来就找的你！还陪你在雨里淋了两个小时！真是好努力啊～！连你这种凶残恶鬼都能拉回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真是———！我遇到的第二～好玩的玩意儿！”
　　我的脸色应该变得惨白惨白。
　　“她甚至都不是人类！”
　　“她竟然属于我创造的物种里！”
　　“她真的————！好努力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突然止住狂笑，咳了两声，坐得正了些。
　　“噢！人类！我们说到了人类！”
　　“人类！”
　　他的眼神瞬间迷离扑朔，因为愉悦。
　　“人类！既卑劣又高贵！既无真又恶毒！既残忍又慈悲！”
　　“哈——啊！人类胆怯却因无知而英勇；渺小却因团结而无敌；无敌却因自私自利而一盘散沙！”
　　“区区不过百年寿命却能代代绵延！”
　　“喜怒哀乐，怨憎会，爱别离，贪嗔痴；既复杂又简单！”
　　“既是魔鬼！又是天使！”
　　“好神奇的物种啊！”
　　“我没有人类所谓的感情，我理解不了你们的行为，可你们的行为光看着就很有趣呀～！让我在漫长的无趣里找到了一点儿…………乐子？”
　　“我真得很喜欢你们这一物种！真得非常非常非常喜欢！”
　　“你他妈神经病吧！”
　　听完这一长串儿离谱的激情发言，我忍不住破口大骂道。
　　不管这东西怎么知道那些事情的，我怎么在这鬼地方的，这货踏马百分百脑袋有问题！
　　语气，神态都跟个疯子似的。
　　“我只是想……看你们的活动～。我没有人类所谓的感情，所以，不要拿人类的那一套来定义我，你能做到吧？”
　　“对不起！做不到！”
　　“你他么到底是谁！你他么的到底想干什么！”
　　“噢！忘了自我介绍了。我是“S”，以前的人们叫我天一。可我更喜欢叫“S”。”
　　“按死？”
　　“……………………”
　　“算了吧，你还是叫我“艾斯”吧。”
　　“什么鬼？”
　　“……………………………”
　　“不和你废话了。”
　　他站起身走下王座，“啪！”又一声响指，
　　他变成了……嗯……一只粉红色的布艺碎花玩偶兔子………
　　搞什么鬼啊？什么玩意儿啊？
　　眼睛依然是金色的眼瞳。
　　他走到我身边，用金色水汪汪的卡姿兰大眼睛仰视着我，用非常愉悦的语调问道：
　　“你想了解一下恶魔怪物和活尸吗？今天晚上可是有一出好折子戏呢！免费的呢，要不要一起看？”
　　“不要！”
　　“那可由不得你噢～！”
　　那双水汪汪的卡姿兰大眼睛眨了眨，“啪！”，又是一声响指。
　　布艺玩偶兔子的四肢怎么打得响指啊！
　　黑暗的环境刹那间如玻璃般破裂了，地面也裂开了。
　　我掉了下去。
　　掉到与那只兔子脸齐平的时候，他用欢快到不能再欢快的语调二中我喊：
　　“Have a good time！”
　　“祝你玩的愉快！玩的开心！”
　　“开心你个头！”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不停往下掉，风呼呼得从耳边飞过，太踏马吓人了！
　　我会不会死啊！喂！
　　你踏马这是杀人啊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