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心》一片米白

48、初心吃醋

　　虽说大家对初心和月一的关系已经没了遐想，可将男子的衣衫带回女舍终究不太妥当。初心挑了个没人的时候偷摸着把衣服洗了，悄悄带回房里挂上。
　　“就是晒不到太阳，怕是得晾久些了......”初心一边整理一角一边自言自语。看着这件墨青云纹衫，她不禁想起月一的话，取下簪子，再三斟酌。
　　——什么施法的时候还要想着他，这种鬼话谁会信啊......
　　——他就是不想教会我连理变幻术，好让我一直服侍他罢了！
　　——他不教，我就不信自己还不能无师自通~
　　但又转念一想......
　　——不过......他说那话的时候，看起来好像不是在开玩笑，会不会…是真的？
　　“要不…试试？”
　　她看着簪子，回想那日论术场上的画面：他手执玉剑，英姿飒爽，战败香白止时那意气风发的模样，确实很帅......
　　“帅有什么用？帅又不能当饭吃！除了招蜂引蝶还能干什么？！”心中的嘀咕脱口而出。
　　虽万般不悦，但施法的同时她还是在脑海浮现了月一的帅气模样，谁知顷刻间，簪子竟真的变成了玉剑。剑太沉，她一时没抓稳，「哐当」一声就掉在地上。
　　“......”
　　“......”
　　“......”
　　她看着地上的东西，沉默三连。
　　对面的柳如仪听见响动过来敲门询问，她吞吞吐吐地拿自己不小心把椅子绊倒了搪塞过去，待人离开才把剑捡起来，凝思片刻，照着刚才的方法又将它变成拂尘。
　　“......”
　　然后她又沉默了。
　　——太离谱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呀......
　　这连理乃是神武，若是照月一的说法，因它是由二人血发制成，且因二人心意相通，所以施法时需想着对方，那她即便是和木无衣血脉相承，可她也并没有和月一心意相通，按道理，她没理由能变得动它。
　　她想着月一或许是骗人的，其实只要脑中有他随便谁都能施法成功，便打算找个人试试，拿着连理就去了对屋。
　　房门没关，进去的时候柳如仪正在桌前看书吃苹果，看见她来，柳如仪把书本放下。
　　她坐到桌前，将拂尘摆在桌上，柳如仪见了好奇询问，初心如实相告，说这便是连理本来的模样。柳如仪听了眼前一亮，从头到尾将它端详了个仔细，很是好奇。
　　“那个......师姐，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嗯，你说。”柳如仪看着拂尘，头也不抬地道。
　　“师姐能试着将它变为簪子吗？就是我之前一直戴着的那支。”
　　闻言，柳如仪挺直腰背：“张老仙师说过了，这连理乃是神武，我同它无亲无故的，怎能变得了它？”
　　“可是我也问过月一，他说其实变幻的方法很简单，只需在施法的时候想着他就行，要不师姐试试？”
　　“？”柳如仪半信半疑，“那我试试？”她放下苹果擦擦手，然后握着连理施法，心中想的，也是那日论剑的月一。
　　半晌，连理毫无动静。
　　“看吧，没用~”
　　“怎么会......”初心皱眉，“要不再试试？”
　　柳如仪又试了一次，连理依旧没有反应，她撇撇嘴，说真的没用。“不过嘛......”说着，她脸上开始浮现花痴笑容，“想起月一那天的样子，真的好帅啊啊啊啊啊啊啊！！——”
　　——得，又帮他招了一只花蝴蝶......
　　初心无语，对柳如仪尴尬一笑，礼貌地谢过她后告了声晚安，离开了。
　　回屋后，初心对着连理发呆，她怎么想也想不明白，心道月一是不是在连理身上施了什么专门针对她的法咒故意耍他，很是生气。但转念一想，如今她已学会了如何变幻连理，从此不再受制于他，不用再去求他，不用再去伺候他，也算是一桩天大的喜事，又不由开心起来。
　　论术大会举行了半月有余，眼看临近尾声兰羽就要离开，初心想着到时月一也不会留下，便索性不去听雨小筑了，免得再招惹他。她把晾干的衣服装进布袋，带去术场交给兰羽，让她回去的时候交给月一。
　　兰羽点头，想起一事：“对了姐姐，那飞贼让我见到你的时候给你说件事。”
　　初心：“什么事？”
　　兰羽：“他说月一哥哥最近怪得很，老是盯着璃珠姐姐看，眼珠子都不转，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闻言，初心想起香白止的话，不禁心中暗骂：「什么不让女人贴身，我看他是见一个招一个......」
　　兰羽：“他还说，月一哥哥让璃珠姐姐今日不必下厨，让他去城里打包饭菜回来，他想叫上璃珠姐姐一起，可月一哥哥却不准，把璃珠姐姐单独留下了。”
　　初心：“......”
　　虽说男未婚女未嫁，若是月一和璃珠郎有情妾有意，他这般做，旁人倒也不好说些什么，可是初心分明记得，璃珠对云九是有意的。若如此，他的行为可就有些过分了。
　　初心：“那你怎么不留下，替云九看着点？”
　　兰羽：“因为月一哥哥也让我走啦，他让我来找你和曼淼哥哥玩，不到戌时不许回去。”
　　初心：“什么？！”
　　一想起独处时月一对她做的那些事现在正发生在璃珠身上，初心心中就燃起一股莫名的火。她抓过原本递给兰羽的衣服，转口道衣服还是由她亲自归还，然后气冲冲地走了。
　　云九和兰羽被支走后，小筑就只剩了月一和璃珠二人。璃珠胆怯，一举一动都小心翼翼，生怕得罪月一。月一看着她，面无表情地吩咐她倒茶，璃珠微微揖身，回了声「是」，过来摸了摸茶壶，说茶水凉了，她再煮一壶来，接着提起茶壶想走。
　　月一抓住她，冷声问道：“你说自己是哪里的鲛人来着？”
　　璃珠惶恐，手止不住地颤抖：“璃、璃珠原籍…金鳞湖......”
　　月一：“然后被卖去了无丧之地的鬼月楼？”
　　璃珠：“......是。”
　　“你干什么？！”月一还想问话，却忽闻身后传来一句呵斥，两人回头，只见初心气冲冲地过来。
　　看他抓着璃珠不放，初心咬牙切齿，怒道男女授受不亲，让他赶紧放开，月一闻言放手，璃珠的腕处顿显红痕。
　　“你没事吧？”初心拉起璃珠的手，见印迹颇深，转头责怪月一，“你看，都给人捏红了！”
　　“你怎么来了？”月一漫不经心，随口一问。
　　初心让璃珠去擦药，然后扭头对他说：“对不住，打扰你们独处了。”
　　听她言语中夹着一股子酸味，月一不由抿嘴一笑。
　　她把衣服扔到他怀里，没好气道：“你的衣服，洗好晾干了，还给你。”
　　月一打开布袋，瞅了一眼，反问：“怎么只有一件？”
　　初心觉得好笑：“？？？你本来就只给我披了一件外衫而已，哪里不对？”
　　月一：“你自己的衣服呢？”
　　初心：“我的衣服是我的衣服，与你何干？”
　　月一：“我晚上睡觉需得枕着你的衣服，否则夜里老是做梦。”
　　“？？？？？？？”初心哭笑不得，心道这人怎么胡说八道得如此自然，“脑子有病......”她轻声嘀咕。
　　懒得理他，初心转身要走，谁知月一将衣物随手一扔，然后抓住她的手，一把就将人拉到了怀里坐下。初心大惊，赶忙起身，却被他箍着腰身按回腿上。她惊慌失措地看向璃珠，只见璃珠此时正背对着二人在煮茶，并无察觉。
　　“你别太过分了！！！”她回头低吼。
　　“你怎么不问我做的什么梦？”闻着她身上的香味，月一不自觉地就将下巴搭在了她的肩上，把头埋进她的颈窝，不待她接话又在她耳旁柔声说道，“梦里都是你这般吃醋的模样~”
　　初心心跳骤然加快，脸上蓦地一红，伸手就去掰他的手，却被他锁着纹丝不动。
　　月一：“好无情啊——”
　　他发出一声感叹，听得她莫名其妙：“什么无情？？？”
　　月一：“本以为你学会了连理变幻术会主动回来找我，向我致谢，可谁知你竟是因我对其他女人多看了一眼才来，哎，也不知道该不该开心......”
　　初心：“你、你怎么知道我已经学会了？”
　　月一笑笑，没有回答。
　　初心：“你果然对连理下了专门针对我的法咒，玩儿我是吧？”
　　月一：“你还是不信我。”
　　初心：“废话，这么离谱的事情，谁会相信？！”
　　“不信也罢，不过我想知道......”他捏着她的下巴让她转向自己，眼波流转，“你想我的时候，都是什么心情？”
　　她坐在他的腿上，被他拦腰搂着，此时此刻又被他拧着脸和他四目相对，两人这般姿态，换作旁人，早就被误会成一对爱侣了。
　　趁着此时腰间只剩一只手，力道减半，初心挣脱束缚顺利脱身，她面朝月一准备和他一番说理，谁知身后忽然传来个奇怪的声音。她回头，只见一团黑漆漆的东西朝着这边过来。
　　月一闻声望去，竟是怨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