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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有空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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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刚来的时候何疏就已经勘察过地形了,而郝盛和安子喆这两个大好人也告诉了他哪个地方翻墙不会被人抓。
本来薛降是想拒绝的,可是何疏大手一挥:“我请你,就当你在我草稿本写的题教我的报酬了。”
因为大中午大家都不在,于是两个人大摇大摆的走到了学校的矮墙处。
两个人差不多高,矮墙也只是比他们低一点,翻过去难度还不小,何疏正思考用什么姿势上去的时候,薛降已经一撑手,以一种非常矫健的身姿上去了,只留给何疏一个背影。
薛降拍拍手上的石子然后侧头问何疏:“你能翻吗?”
这句话只是单纯的问,但何疏听起来就是挑衅,他呦一声:“别看不起我啊。”
他在薛降旁边找了个位置,细白的手撑着砖,用力的时候筋骨十分明显。
何疏天生皮肤白,骨节发红,很漂亮的手。
薛降看着看着愣了神,何疏安全蹦到地上他才反应过来,连忙也跳下去:“……你学过钢琴吗?”
“学过一段时间,”何疏拍拍自己手上的小石子,“怎么都问我,我就学了一小会会,后来觉得太枯燥了就没学。”
薛降只是觉得他很适合弹钢琴,手指细又长。
路上何疏突然想起什么,撞了一下薛降的肩:“今天早上郝盛他们也问我会不会弹钢琴。”
薛降沉默了一会儿:“让你在运动会举牌啊?”
“猜的好准。”
能不准吗,上一年这个时候郝盛就开始缠着他了,每天嘻嘻哈哈的去找他打招呼,例行问一句要不要当门面,被拒绝之后也不难过,嘻嘻哈哈的走第二天又嘻嘻哈哈的来。
想起这个薛降就头疼,何疏问他拒绝的原因,他说:“当时太忙了,没时间和他们排练。”
学校旁边就有小饭店,一般去的也都是学生们,他俩走进去的时候里面也坐了几个穿着一模一样校服是学生,看见他们之后友善的笑了一下。
最后两个人都吃的面。
薛降吃饭快,等他把最后一口小青菜塞进嘴里的时候何疏还有小半碗,于是薛降就从兜里掏出来一张纸,展开后是密密麻麻的单词。
“?”何疏差点把自己呛死。
“你吃你的。”薛降看他一眼,解释,“我已经落了很多天了。”然后把单词展示了一下,何疏认识,但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学的。
“我的老天爷。”
有了薛降这个简直是心灵折磨般的陪吃,何疏两口就把饭吃完了,根本没让薛降的背单词时间超过两分钟。
“你考试第一是真不亏。”何疏看他乖乖收起纸条,乐的笑了笑,一拍桌子站起来,“走,回去让大学霸学习了。”
回去的路上,阳光正好,何疏双手插兜走在前面,校服外套被风吹得微微鼓起,像只张扬的鸟。薛降跟在他身后半步,低着头,睫毛在脸上投下细碎的阴影。
"薛降,"何疏突然转身,倒退着走,"你平时都这么拼吗?”
薛降抬起头,阳光落进他的眼睛里,他眨眨眼,似乎是被阳光刺的,语气轻松:"习惯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平平的也淡淡的,但总透着一股子执拗。
“不累吗?”何疏去拿他的纸条,薛降根本就没挣扎,甚至在他伸过手的时候就递给了他。
薛降摇摇头:“这样的纸我有好几十张,每次背完都会在上面画一个红色的对勾。”
然后他双眼微眯,笑意清晰可见:“何疏,那几十张纸放在你面前的时候——真是爽翻了。”
他英语基础弱,背单词费劲念单词也费劲,只要几天不背就会负上罪恶感,梦里自己都在背单词,虽然总是在折磨自己,但拿到结果那一刻薛降满意极了。
薛降丝毫不掩饰的笑脸和肆意的态度让何疏增加了一种态度,中午阳光正烈,他们刚好走进树荫处,何疏看着地上的两个影子,放慢脚步和薛降并肩,“你昨天熬夜了?”
“差不多通宵。”薛降把纸条折好塞进自己兜里,两个人已经到了学校墙边,他说完之后利落的撑起跳了上去。
进了校园之后他往前走两步,想起什么来扭头看刚跳下来的何疏,问:“那个数学题,你会了吗?”
何疏眼神飘忽,差点没反应过来什么数学题。
“没会的话回去问我。”薛降看他这样就知道,“下周就要月考了,考太差会被约谈的。”
不一定。
何疏在心里反驳,一般不会有人管他。
“你平时这么忙,还有空教我?”
“有空的。”薛降很认真的说,“昨天只是例外,平时不这样。”
教室已经有不少人了,大部分都在睡觉,薛降同桌也窝在桌子上,挡住了薛降进去的路,郝盛没睡,看见他俩从后门一起进来,用眼神询问。
何疏示意薛降坐他旁边那个空位去,离郝盛近了才用口型说:“出去吃了。”
薛降坐在他旁边,双手合十闭上眼放在耳侧做了个睡觉的动作,没管他俩看没看见就趴在桌子上了。
“你怎么和学神一块出去了?”郝盛意识到这是个长句,写了个纸条递给他。
何疏想了想,写:“请客。”
郝盛看着那潇洒的两个字,差点忘了何疏是个富哥,然后冲他举起了大拇指。
事实证明,钱这个东西能摆平百分之七十的难题。
除了数学题。
何疏心血来潮想学习的时候,就会被数学题打压回去。
看了半天跳过程的答案,何疏一口气差点没上来,趴在桌子上装死了。
真是好样的导数题。
这几天大家都很卖力,连窗外的鸟都跟着紧张起来,只在窗沿边站着不出声,歪头往里看,何疏常常和他们对视。
何疏看着只写了三行的导数题发呆,突然背后传来一声:“怎么不写?”
薛降在发在办公室时英语老师让他带回来的作业,正好发到何疏,把他的英语练习册放在何疏旁边的空桌上,微微俯身问。
“不行,再导就五次方了。”何疏淡淡地这么说,双眼透露着一种淡漠的出家感。
“一般轮不到三阶导数,把这个移到那边去试试。”薛降看了一眼发现是做过的题,快速调出方法,腾出一只手指了指练习册上的几个略显孤单的式子。
说完他就走了,手上还抱着不少作业。
普天同庆,何疏终于在他的指示下做出了第一小问。
第二问再说吧。
他这么想着,然后心情很好的抬起头,发现薛降随意的倚在门框处,正在教第一排的同学题,一只手插在外套兜里另只手拿着笔在对方的练习册上画了一道,眉头轻蹙,然后平静的说出了解题方法。
穿堂风轻轻掠起他单薄的肩线,吹的红白外套轻轻飘动,他低头看着面前的学生,在对方卡住时提醒一句,最后确定对方会了之后才离开。
目光接触的那一刻,薛降的目光突然变得柔和,他对着何疏勾唇。
何疏正盯着他看,烟蓝色挑染在太阳的金光下十分显眼,瞥见薛降,对薛降做了个大拇指的动作,意思是自己会做了。
薛降点头,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何疏琢磨着,似乎刚才的点头带了些满意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