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二十三章 撞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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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殿下。”
李寄欢接过弓矢，干脆利落地引弓搭箭，箭矢破空而出，正中靶心。她的动作如流云舒展，却暗藏劲力，柔中带刚，丝毫不带半点犹豫。
“好！”王彦拍掌道。
李寄欢轻轻笑了一下。
萧砚默然凝视着她，眸色暗了暗。
李无涯用手肘拱了下崔珣，露出一个“看看我妹妹多么厉害多么英姿飒爽”的眼神。崔珣难得没搭理他，只注目于李寄欢，许久没说话。
“难怪我那表弟会对李姑娘思之若狂，就连我都心动了一下呢。”王彦扬眉浅笑。
李寄欢：“……”
王彦：“哈哈哈哈！我开玩笑的。”
李寄欢懒得理他，转身走了几步，把弓箭还给萧砚舟。
不知怎的，他没有接过去，而是神色幽幽地望着她。
李寄欢：“？”
萧砚舟终于伸手拿走，微一使劲握紧了弓弩。
这时周围的人已热身完毕，各各持弓策马，蓄势待发。
于是王彦便告辞了。
幸好萧寅走了过来，道：“我都看到了，李姑娘的箭术真是无与伦比呀！”
李寄欢：“还行，多加练习你也可以。”
萧寅：“……我就算了。”
李无涯笑道：“方才王彦那一箭，可真是抢尽了风头，丝毫不留情面啊。太子殿下就不生气？”
萧砚舟眉目如常，道：“我为何要生气？他的射艺确实十分精妙。”
闻言，李寄欢看他一眼，心内暗自沉吟了会儿。
萧寅笑道：“皇兄向来心胸宽广，鲜少会真的生气，能让他动怒的人更是屈指可数。”
这倒是。李寄欢心想，除了上次萧砚舟在不清醒的状态下表露出怒意，她几乎没见过他生气。
察觉到皇兄朝自己投来淡淡一瞥，萧寅自觉失言，转了话头：“王将军已进入林中打猎了，我们也跟上吧。”
*
夕阳和煦，林间浮动着草木清芬。
“你说御史台弹劾了王述？”李寄欢大为讶异。
“是啊。”崔珣点了点头，“听说他上次在大街纵马，被罚了杖刑，真是恶人自有天收！”
李寄欢心内正起疑，又听崔珣道：“最近御史台弹劾了许多大臣，刑部和大理寺忙得不行，简直和前两天的礼部有的一拼。”
御史台那些人是出了名的刚直不阿，这个李寄欢知道。但他们竟连国舅也敢得罪，真令人敬佩！
方欲回话，李寄欢眼光忽动，前边一团黑影窜了过去。她示意崔珣噤声，悄悄地引弓搭起了箭。
瞅准时机，李寄欢将手指一松，箭嗖的一下飞了出去。只闻灌丛中扑腾几声，然后没了声息。
她下马走过去，俯身捡起猎物，是一只肥硕的灰兔。
“今晚有的吃咯。”李寄欢提着兔耳朵，扬眉笑了笑。
崔珣见她动作干净利索，雪色骑装更是衬得她身形如鹤，脸上不禁就有了些呆意。半晌，他抚掌笑道：“好！一会儿我来生火烤兔。”
李寄欢点点头，把兔子放进袋里，叹道：“也不知哥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刚才李无涯本要和他们一道狩猎，却被几个世家子给拦住了，非要和他一起玩，还说晚上请他喝美酒。
李大公子没抵挡住诱惑，就跟着去了。
崔珣笑道：“他的人缘确实不错。反正有我陪你，你不会觉得无聊吧？”
“不会啊。”李寄欢顿了一下，“之前我看你一直不说话，还以为你觉得无聊来着。”
崔珣怔住，又笑了笑：“和你在一起，怎么会无聊。”
李寄欢眉头一动，只浅浅微笑着，没说话。
二人并辔而行，走了一会儿，崔珣倏地勒马停步，不觉攥紧了缰绳。
李寄欢：“怎么了？”
只见崔珣容色有异，似是纠结，眼神却很认真。他喉结滚动，终是深吸一口气，道：“我有话想对你说。”
*
春狩围场的葱茏木林间，萧行俭刚挽弓瞄准一只银狐，忽见一支箭疾射而来，先他一步射中了猎物。
萧行俭挑眉望去，俞青月与孟疏雨正并骑而来。前者温婉含笑，后者伶俐姿娇，二人皆着猎装，气质不凡。
“殿下恕罪。”俞青月执着弓，微一拱手。
萧行俭笑道：“无妨。”
孟疏雨往他旁边看了看，问道：“三殿下怎的独自在此狩猎？”
萧行俭：“你是想找太子哥哥吧？”
心思陡然被戳破，孟疏雨面色一红，应了声“嗯”。
俞青月轻声笑道：“不知三殿下可有看到太子殿下？”
“不久前皇兄他们往右边去了，我带你们去吧。”
孟疏雨：“谢过殿下！”
三人并辔缓行，孟疏雨见萧行俭谈吐自若，举手投足间尽显潇洒之意，不由得心生几分好感。
“孟二小姐心悦皇兄这事儿都传到我们军营里了，当真厉害。”萧行俭笑道。
孟疏雨本不是个脸皮薄的，但如今听他这样打趣自己，竟害羞起来。
萧行俭又道：“皇兄性子较冷，而孟姑娘活泼有趣，其实你二人十分登对。”
孟疏雨眼睛一亮：“真的吗？”
“是呢，我也这样认为。”俞青月笑着附和道。
正聊着，萧行俭突然立马收缰，道：“皇兄就在前面。”
闻言，孟疏雨张目看去，太子哥哥果真立于一松木下，周围跟着萧寅、纪征等人。
萧砚舟持弓对准一匹野狼，众人不禁放缓了呼吸，那白羽箭铮然破空而去，正中狼身，一击毙命。
“好！”萧寅拍掌而赞。
萧砚舟将猎物递给旁边的侍从，余光忽瞥见萧行俭等人，便低声对萧寅耳语了几句，而后和纪征纵马驰去。
刚找到太子哥哥，他就要走，孟疏雨急得赶忙上前，却被四殿下拦住了。
“孟姑娘？好巧啊！”萧寅脸上露出笑容，又看向她身后的二人，“三哥和俞姑娘也在啊，正好皇兄去猎一只白鹿了，不如我陪你们玩儿？”
*
“你想说什么？”
萧砚舟正策马经过一片柳树林，听得此言，身形倏地一僵。
他从柳木缝隙中望去，只见崔珣目光灼灼，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而李寄欢脸上略带疑惑，正等他回答。
崔珣沉思片刻，道：“寄欢，其实我心里一直对你……”
他没把话说完，但未尽之意已不言而喻。
李寄欢默然闭口，沉吟了许久。
见状，萧砚舟握紧马缰，双眼盯着她的侧脸，面色冷得瘆人。一旁的纪征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李姑娘说出什么“我也喜欢你”之类的话来。
空气凝滞了数息。
李寄欢终于开口：“崔珣，你喜欢我？”
崔珣点头道：“喜欢。”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记不清了，大概两三年前吧？”
李寄欢心里有数了，微微一笑道：“你喜欢我，是不是因为我变得好看了？”
崔珣一怔，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不是……我……”
“你知道我不喜欢三心二意的人，所以我倆绝无可能。”李寄欢打断他，直接把话说了个清楚。
崔珣的脸色变得煞白，低下头，苦笑道：“我明白。”
李寄欢看他那样，忽有些不忍：“刚才你的那番话我就当没听过，以后我们还是朋友。行吗？”
崔珣垂眸道：“嗯。”
十几步外的萧砚舟望着眼前这一幕，手中微松，紧接着又听崔珣道：“我一直想问……如果我对你一心一意，从来不碰别的女子，你……会喜欢上我吗？”
萧砚舟眉头微蹙，依旧目不转瞬地看着李寄欢，只见她沉默了会儿，然后点了下头：“应该会吧。”
崔珣心头一震，又是酸涩又是悔愧，半晌没有说话。
其实李寄欢还是心软了，她不会对崔珣动心，不论他是否专一。
可是想到上辈子父亲被冤，只有崔家一直站在侯府这边，崔珣为她忙前忙后，她心里不可能没有触动。
李寄欢微笑道：“好啦，虽做不成夫妻，但你在我这儿永远都是很重要的人。我不想看到你伤心的样子。”
听她这么说，崔珣转悲为笑：“嗯，你对我而言也是如此。”
“天快黑了，我们回去烤兔子吧！”
李寄欢拨转马头，视线也随之一转，恰撞进一双沉如寒潭的眸子里。
萧砚舟不知在那儿静立了多久，玄色劲装几乎与树影融为一体。他面色冷峻，身侧的纪征更是表情怪异，眼神飘忽不定。
崔珣顺着李寄欢的目光望去，大脑顿时一片空白。
萧砚舟纵马趋近，看着他们没说话。
“殿下。”崔珣低头道。
李寄欢抿唇不言，抓住缰绳的手紧了紧。
萧砚舟目光扫过二人，道：“要回去？”
李寄欢：“……嗯。”
气氛过于不对劲，纪征适时开口道：“正好殿下也打算回去，李姑娘与崔公子不如与我们一道？”
*
几人刚走到半路，崔珣就被他爹发现并叫走了。
“看来只能一个人享用了。”李寄欢心想。
天色向晚，一些人陆陆续续回到休憩区，自选地方扎营用饭。打到猎物的就烤肉来吃，一无所获的可以去领干粮，当然也有自带食物的。
李寄欢正想回到安营处，可身旁的萧砚舟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她便开了口：“殿下不回你的住处？应该有不少人在等你吧。”
萧砚舟定定地望着她，道：“李寄欢，我们聊一聊。”
“啊？不太好吧……”
萧砚舟翻身下马，朝左侧方走去。而纪征微笑着面对她，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李寄欢：“……”
看来是拒绝不了了。她留神窥察四周，确认无人后，才把马系在一旁的树上，跟着萧砚舟走了。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第二十三章 撞见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