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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升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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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以为手表找回来,把老虎那颗老鼠屎除掉了之后,事情就已经解决了,没成想,老虎的家里人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拿着棍子就找上门来了。
那天许烬时去喂猪了,回来的时候看见家里吵的翻天覆地,他走进去,看见别栀被一个壮汉堵在石榴树下。
那是老虎的父亲。
“他人呢?”
别栀说:“都说了他去帮我喂猪了,还没回来。”
“你也好不到哪儿去,是不是你联合他一起来陷害我儿子?”
别栀笑了:“陷害?你儿子什么样你这个当爹的不清楚?”
壮汉被怼的说不出话,他身后的女人走过去,骂道:“我儿子怎么样也轮不到你来评价,别栀你不会是跟人家搞上了吧?你老爹心思真够深的,把一个北京户口的男上安插在你身边生活,不就是想让你们搞上,钓金龟婿吗?”
真是不可理喻,虽然说她那不靠谱的爹有的时候是真的不靠谱,但是作为女儿,别栀听不得别人说他坏话,冲上去骂回去:“你嘴巴放干净点。”
“谁嘴巴不干净,村里谁不知道你爸在外面有人了?不然他为什么一年到头也不见回来一次,留你跟你家老母鸡在家?”
别栀很不争气地被她骂哭了,村里面的那些谣言她早就听过了,但是嘴巴长在别人身上,她也管不住。
这时候,许烬时走了过来:“两公婆欺负一个小女孩,算什么本事?”
男人回头看他,冲上去,别栀顾不上哭了,她了解老虎一家人的性格,是村里出了名的恶霸,她过去把许烬时护在身后:“你们再在我家闹,我要报警了。”
女人:“你敢吗?”
“为什么不敢?”许烬时拉着别栀,别栀担心他会跟那两个人打起来,死硬不动。
许烬时说:“离他们远点。”
女人看他们这样亲密,脏话张嘴就来:“哟,还真是搞上了,别栀你真是够不要脸的。”
别栀懒得理她,许烬时看向那两个人,说:“你们找我?”
壮汉说:“对,找的就是你,是不是你把我儿子送进去的?”
许烬时:“是啊。”
“那表是我儿子在山上捡的,怎么就成偷来的了?”
别栀说:“他故意不还,跟偷有什么区别?”
许烬时笑了:“你先别生气,我来跟他们谈。”
“哦。”
许烬时把表从手腕上摘下来,说:“行,那这表就给你了,我就问你,敢拿吗?”
本来气势冲冲的两公婆看见许烬时这副无所谓的态度,瞬间不敢说话了。
这表,他敢给,自己都不敢拿,也不知道混蛋玩意怎么赶的。
许烬时见他们不动,又戴回去了:“你与其在这里闹,还不如跟我说两句好话,说不定我还可以写份谅解书,这样你儿子也就可以出来跟你们团聚了。”
此话一出,别栀拉着他:“你不要心软。”
许烬时说:“放心。”
女人被他这么一说,就问:“你愿意写?”
许烬时笑着摇头:“不愿意啊,他太坏了,还带坏我们家陈作,教他做偷鸡摸狗之事,原谅不了。”
“那你说个几把。”
许烬时又说:“当然,如果你们两个人能答应我三要求,我还能考虑考虑。”
“什么要求。”
许烬时说:“第一,为你们两个刚刚说过的话,给别栀道歉。”
“不可能,我说的没错!”女人拒绝。
许烬时:“谈崩了那就请回吧。”
这时候,壮汉骂女人:“你疯啦?道了歉怎么了?”
女人这才不情不愿地看着别栀:“对不起。”
“第二,给别叔叔道歉。”
“对不起。”
“第三,给我道歉。”
“对不起。”
许烬时很满意:“明天他就可以回家了,你们也请回吧,还是说,你们要留下来帮我一块劈柴?”
两个人很快就溜了,留下别栀和许烬时。
别栀刚哭过,眼里地泪花都没擦,许烬时弯腰,抬头看着她,没忍住笑了:“这么不经吓?”
“他们说话太难听了。”
许烬时说:“好了,把眼泪擦了,跟你说个事。”
别栀有手背擦干眼泪,这时许烬时已经朝着厨房走去了,她也走过去,问他:“什么事?”
“奶奶那辆摩托上次我骑的时候感觉不是很安全,我打算给她换一辆,你有时间的话,你明天跟我去趟市里。”
别栀:“你有钱了?”
“你的关注点怎么这么出其不意?”
“好吧,可是摩托车很贵,你有那么多钱吗?”问完她才反应过来,“你不会是要把表卖了吧?你让陈晚斤知道你为了给她换车卖掉表,她会打你的。”
许烬时:“我发项目金了。”
别栀:“啊?”
“我在帮别的公司做项目,通俗来说就是发工资了。”
“哦,那你把房租付一下。”
许烬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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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吃完饭了之后,陈晚斤骂骂咧咧回来了,听上去还挺生气的,看来是已经知道白天老虎一家来家里闹事的事情了。
陈晚斤确实是刚从老虎家回来,她今天知道别栀被欺负了之后,立马就冲去他们家,气得把他们家的玻璃砸了,老虎一家虽然在村里横行霸道多年,但他们还是不敢惹陈晚斤,陈晚斤发起疯来,命都不要。
他们就只能忍着气,任陈晚斤发疯,都不敢迈出去吃一步。
许烬时在洗碗,别栀就在石榴树下的吊床躺着,看见陈晚斤生着气回来,话都不敢说一句。
陈晚斤进门了以后就不说话了,给黄毛狗喂了饭后就去洗澡了,洗完澡出来就又出去了。
许烬时问别栀:“老太婆哪来的那么多夜生活?每天晚上也不见她回来睡觉。”
别栀解释说:“她经常在老家睡,那边是我爷爷生前跟她一起生活的地方,偶尔才会来这里睡。”
许烬时不说话了。
别栀说:“没事,我爷爷都走了好几年了,陈晚斤就是觉得那里还有爷爷的味道,所以才不肯搬过来这里的。”
许烬时还是沉默,他想起了今天那个女人的话。还有跟别栀去下田那天,那个坟墓,是她妈妈的。
别栀摇晃着吊床,透过石榴树上的叶子看见天上的星星,她说:“她老是说老家还有爷爷的味道,但是我就是闻不到,还有我妈妈的房间,我也闻不到我妈妈的味道,后来我才知道她是骗我的,她就是想他们了,给自己找的借口。”
许烬时看着别栀,看见她抬着眼看着天上的星星,或许她也想到了今天那女人说的那些话,一滴眼泪从她眼角低落,映着月光,那滴泪似颗闪耀的钻石。
许烬时从圆桌上拿了纸巾给她,然后靠在石榴树上,也抬起头看着天空上的星星,好像这样做就能感同身受,他想感受到她的痛苦,那样的话,是不是就能帮她分担一些。
别栀擦干眼泪,说:“我爸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出去工作了,一年到头也回来不了几次,留我跟妈妈,爷爷奶奶一块生活,起初的时候他赚不了什么钱,但每个月都能寄几千回来给我们做生活费。
我妈是镇上小学的音乐老师,生活过的还算有滋有味,虽然我爸不在家,但他们感情依旧很好,但是意外还是发生了,有一天我妈妈上山去捡柴的时候,低血糖晕倒,摔到头,导致颅内出血去世了。
没到一年,我爷爷也因为肺癌走了,自那以后,我爸回来陪我到初三,我考上高中了之后,他又出去了,他这次出去就跟不要命了一样,每天加班加点的在厂里赚钱。
虽然工资也不算很高,但也能维持我们生活,我知道他是为了赚钱才不回家的,可是村里人不这么想,他们都说我爸在外面找了老婆,还说我爸不要我了,起初陈晚斤听到那些话的时候还会上门去骂他们,但是后来说的人越多,她就没再管他们了,他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
可能是嘴巴说干了,别栀咽了咽口水,又继续说:“家里面就我跟陈晚斤,这个暑假如果不是你来了,我也就不会回来了,那家里就剩陈晚斤。”
“你本来暑假不打算回家?”
“是啊,我本来想在学校附近找个暑假工的,但是我爸不同意。”
这是别栀第一次对别人敞开心扉,这些话,她连从小一块长大的秦挽都没说过。
或许是之前她总觉得这些事情说出来总觉得是在卖惨,她不想别人因为这些事情可怜自己,然而她今天选择跟许烬时诉说,可能是因为他也见过自己最狼狈的模样,那不仿也让他见见自己最真实的一面。
也有可能是经过了这小段时间的相处,许烬时成为了她可以诉说心里话的对象。
晚间的风轻拂拂地吹着,别栀耳边好像听到了母亲给她听的第一首小提琴曲,想到这,她坐起来,看着许烬时:“许烬时,你可以借我点钱吗?”
许烬时愣了一下,问她:“你要钱做什么?”
“我暂时还不能跟你说,总之你可以借我吗?我以后赚钱了就还你。”
“多少?”
“三千。”
许烬时给她转了五千,包括第一天见面时她开口要的房租。
别栀说:“多了六百。”
“我不知道你要那三千块去做什么,总之就当给你投资了。”他玩弄着石榴树的叶子。
说完沉默了,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转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别栀,笑着说:“别栀,别让我失望。”
别栀抬头看着他。
他并不知道自己要拿这这钱去买小提琴,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参加比赛,他什么都不知道,但他就是相信自己。
别栀在心底默默发誓,无论怎样,不能让他失望。
晚风卷着石榴叶的清香,两人没再说话,只听着虫鸣看星星,倒比刚才倾诉时更显安宁。
又过了不知道多久,许烬时看着她眼里的坚定,不由笑了一声,然后抬手摸了摸她的下巴:“赶紧洗澡吧,明天还要早起呢。”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