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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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林安答应着转身，又被林如海叫住：“等会你安排马匹干粮，送关贤侄他们出门。”
林如海去书桌前看折子上的墨迹干的差不多了忙折好，装进锦袋里递给关臻：“我先去前面应付他们，贤侄保重。”
关臻收好密折后带着另外两人快马加鞭连夜赶回京城。
正厅贾琏并甄家三公子到了堂上，给林如海行礼。
“林伯父可大好了？”
那甄家三公子乃是甄家大房的孙子，他父亲甄德志是现任盐运使。
林如海笑着托起他来，“好多了，多亏了你们上次送来的灵芝。”
又请他俩坐下。
甄家三公子—甄明长的很是白净，眉目如画，眸如点漆，他一笑，两个眼睛弯成月牙：“伯父病中，家父日夜悬心，好在听说伯父无恙后才松了一口气。”
“有劳甄大人挂念，托大人鸿福，现今已经康复了。再修养两日便可上衙，到时再亲自上门拜谢。”
甄明看林如海确实病好了，闲聊两句后就要告退了。
贾琏也要跟着告退，被林如海叫住：“我看你功课学业都荒废了，虽说将来可以承爵，但也要精通些笔墨才好。”
贾琏早多少年不再读书动笔，一听林姑父要指点他功课，顿时心里叫苦，忙给一边的甄三使眼色。
甄三给了他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退走了。
刚从林家大门出来，就见三匹马疾驰而去。
羲和堂里，黛玉跟柳沁分坐在主位上。
下面站了两排的小丫头。
“家里就这些了？”黛玉翻看着花名册问道。
林安媳妇站在下面回：“前段时间老爷放出去了一些人口，剩下整齐些的丫头都在这了。”
黛玉转头：“姐姐看看，可有合适的？”
柳沁有些走神，她看着下面这些女孩子们的脸，想到当初自己被领着去上房挑选的场景。
黛玉看她愣神，又轻轻唤了一声，柳沁回过神来，笑着说：“妹妹搞这样的排场，倒是让我挑花了眼。”
“这有什么，我们家就我们两个，自然挑最好的来用。”
听了黛玉这话，柳沁知道她是真的把自己当姐姐看待的。
她微微一笑，伸手指了前排的两个，跟后排的一个，“这三个看着还好些。”
“你们三个把名字报上来。”
看着黛玉颇有当家主母的气势发号命令。柳沁才明白在贾府黛玉到底是被压抑的。
那三个丫头依次开口
前排左边圆脸带着酒窝的丫头抬头：“奴婢酒窝。”
右边鹅蛋脸，桃花眼长的很标志的丫头说：“奴婢小凤。”
后面一排长脸单眼皮，长相略微寡淡的丫头回：“奴婢梅花。”
黛玉对着花名册看了看，没问题，她对柳沁说，“还差着一个呢。”
柳沁想了想，“倒也不用都配齐了，昨个我大伯母过来找我说我大堂哥家有个女孩，今年10岁了，让她过来我身边补个三等的吧，我这几个够用的了。”
黛玉点头：“也好。”
然后自己又挑了两个人，就让她们都散了。
柳沁跟黛玉两人商议一块过去林如海处。
正走到院子门前碰到贾琏无精打采的从里面出来，见了黛玉跟柳沁喊了句“妹妹。”就走开了。
“他这是怎么了？”黛玉疑惑的问。
柳沁看到他手里抱着的书，笑了笑：“估计是被义父考教了。”
黛玉这才明白过来，也跟着笑了起来：“他们贾家真真是一个模子出来的，宝玉每次听到二舅舅要考他也是如此丧眉搭眼的。”
说完她又叹息了一声。
柳沁知道她是有些想宝玉了，嘴上问：“可是想老太太了？”
黛玉抬头看了看远处的枫树：“这个时候不知道他们正在干什么。”
柳沁伴着她往前走：“妹妹可以给老太太她们去信问候一下。”
两人边说边往里走。
透过玻璃窗，却见林如海正歪在书房的罗汉榻上用手撑着脑袋闭目养神。
俩人进去后，林如海睁开眼睛，笑着问：“你们来了。”说着坐直身子。
黛玉坐到榻的另一边关切的问：“爹爹可是哪里不舒服？可要请大夫？”
柳沁也关切的看着他。
他摇了摇头，“无妨，只是有些累了，歇一歇就好了。”
柳沁转头吩咐跟着的丫头：“去沏杯参茶来。”
酒窝听了去了，沏了一杯参茶过来，柳沁刚想接过来递给林如海，却被小凤抢了先，只见她抢先一步端起茶杯弯腰放到炕桌上，掐着嗓子轻柔的说：“老爷，请用茶。”
看的柳沁目瞪口呆，不是，姐妹，你这也太着急了些吧，你刚来我身边不到半天就想跳槽啊！
林如海挥了挥手，“你们都退下吧。”
等人都走了，林如海对黛玉说：“我给你定了一门婚事。”
黛玉有些害羞的低下头，爹爹早就说过他跟外祖母把她跟宝玉的事情定下来了。
“是都中张大人家的三公子。”
黛玉抬起头，脸上的红晕褪去，苍白着脸看着自己父亲，“都中张大人家？”
“是，现任京营节度使的张泰大人。”
看黛玉的脸色不对，他疑惑的问：“我儿可是不愿？”
黛玉苍白着脸，“为何定了他家，不是说，不是说，”
林如海反应过来，他拍了拍自己的脑门：“爹爹糊涂了，忘记跟你说，你跟宝玉非良配，我已去信跟老太太说了，之前的议亲作废。”
接着他把跟关臻的商议说了出来，“万一爹爹要是有何不妥，张家到时还可以保护你。”
黛玉呆呆的坐在那，“原来如此。”
柳沁听了全程也有些说不出来话。联姻确实是林家当前的破局之法，没有什么比姻亲更紧密的了。
可黛玉……
她担忧的看过去。
林如海也觉得女儿状态不对，他担忧的问：“我儿可是不愿？若是不愿……”
“不！”黛玉摇了摇头，声音轻柔而坚定：“女儿愿意。”
她迎着两个人担忧的目光笑着说：“我愿意的。”
林如海以为黛玉害怕，“我打听了这个张家三公子，今年十八，长的一表人才，饱读诗书，已考得秀才，性情温和，是个良配。”
黛玉笑着点头：“那是极好的。”
看黛玉脸色转圜过来，林如海放心了，也笑了笑，“等此间事了了，就可以带你回姑苏一趟祭祖。”
黛玉全程笑着附和。
柳沁看着她脸上的笑，心里难过极了，原先觉得宝玉配不上黛玉，可宝玉再怎样，她俩也是两小无猜长大的，颇有情意。
与君初相逢，恰似故人归
让黛玉嫁给一个完全没有感情的陌生人，又怎能，怎能……释怀
这个男的是否心有所属，是否会冷落黛玉，甚至性情是否暴躁打人，统统不得而知。
柳沁扶着黛玉回到房间，黛玉一口血吐了出来，吓的大家慌乱起来。
柳沁呵斥道：“都别乱喊！去端茶来，再去请个大夫。”
黛玉挣扎起来摇头：“别请大夫，爹爹知道了会担心。”
柳沁虽然着急，但看她这样子也不得不顺着她，吩咐众人：“回来！都把嘴巴闭紧了别喧嚷。”
然后端了茶来给她漱口，让她躺好后自己给她把脉，问她：“肋骨可疼？”
黛玉用右手敲了敲胸口，“只觉得胸中有一口气上不来。”
柳沁叹息：“你这是悲伤过度，伤着心脉了。”
她想了想，让人去抓了丹参，三七，冰片等药材来，她按照复方丹参片的配比给磨成粉，让黛玉冲服了。
秦大夫出远门采药后，他那药房的工具倒是方便了柳沁。
可惜黛玉始终郁郁寡欢，喝再多的药也治不了她的心病。
再这样下去，恐心脉受损而亡。
柳沁不得不拿各种话来劝解她，“人世间的事谁又说的准呢，现在不过是情非得已先说定了，离真的成亲拜堂还远着呢，谁知道中间还有什么变故。
说不定那张家公子出门的时候一不小心被马撞死了呢？姑娘那不是白难为自己一场了？”
黛玉咳嗦了两声，用帕子捂着嘴：“你何必咒人家，是我，我，不当存不该有的心思。”
柳沁坐在一边叹息，幽幽问道：“宝玉就这么好？”
黛玉躺倒在靠枕上，笑了笑，“若说他有什么好，我说不上来，反而他的坏我记得清清楚楚，只是总也忘不掉。”
千里之外的京都中，张三公子张卓君正带着小厮在城门街口上溜达，猛不丁的打了个喷嚏，身边贴身的小厮松烟立刻劝道：“三爷还是回去吧，您身子刚好，别再被邪风吹着了。”
“不过是被灰尘扑了下，别的邪风没见着倒是你这股邪风吹的厉害！”张卓君回头冲浑身挂满东西的松烟翻了个白眼，
却见松烟惊恐的对他喊：“少爷，快闪开！”说着把手里的东西往四处一扔，飞扑过去，把张卓君压在身下。
“吁～”
“嘶～”的一声马鸣，一只黑色壮硕的大马前蹄曲起后蹄用力一蹬，腾空从两人身上跨过，然后一阵急促的哒哒声后消失在长街尽头。
“少爷，你没事吧。”松烟爬起来，去拉被压在下面的张卓君。
“哎呦，哎呦，少爷我的胳膊，我的腰啊！”张卓君被拉起来，右手扶着自己的腰，伸出左手，却见手掌跟手腕的地方擦破了一大块油皮。
他又疼又气：“这是哪个狗胆包天的敢在长街纵马！瞎了眼的敢撞小爷我，我要让他知道马王爷有几个眼！”
”少爷，少爷。”松烟拉着骂骂咧咧的张卓君。“那马好像是去宫门的方向。”
“定要扒了……什么？”张卓君往宫门的方向瞅了瞅。
这时又听身后传来两匹马跑动哒哒的声音，吓的张卓君忙回头往一边躲去。
只见马背上两人看到他后，立刻下马拱手行礼：“张三爷。”
这俩人一胖一瘦，胡子拉碴，满面风尘，张卓君一时没有认出来，还是他身边的松烟提醒他：“这好像是关二爷身边的侍卫。”
“那前面过去的那个是？”张卓君指着刚刚过去的人马问。
高山抱拳粗声回：“是我们爷。”
张卓君一脸震惊：“是关二！你家爷跑这么快干嘛，差点没撞死我，是赶着去投胎见阎王啊！”
张顺微笑：“我家爷赶着进宫觐见陛下，若有得罪还请三爷海涵。”
张卓君顿时像被卡住脖子的鸡，安静下来后尴尬的笑了笑：“好说，好说，跟你们爷说，我等着见他。”
“三爷可要回家？我们正要去见张大人。”
听张顺这么说，张卓君街也不逛了忙引着张顺一起回家。
而高石回了关家。
关臻到了宫门下马，宫门侍卫是平时跟他一块巡逻站岗的，自然认得他，听他说有要事觐见，立刻帮他通传了，很快里面出来引路太监带他一路到了紫宸殿。
正元帝正在南书房。
“臣关臻叩见圣上。”
“起来吧。”正元帝把手里的笔放下，看到关臻有几丝头发垂到额前，下巴长了些许青胡茬，虽然风尘仆仆，形容不整，却还是难掩他的俊美，倒显的有些风流洒脱。
等关臻站起来后，他笑着问：“此去可大有收获？”
关臻从胸中掏出绣囊恭敬的弯腰递出，“此林大人密折，请圣上批阅。”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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