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锁归辞》云墨溪雾

17、雾锁归辞·第十七章尘埃落定

　　周庄的晨光漫过兰溪小筑的竹篱，沈砚正蹲在溪边打理新栽的睡莲，苏归辞端着一盘刚蒸好的桂花糕走出屋门，清甜的香气随晨风飘散。

　　“阿砚，先吃点东西吧。”苏归辞将盘子放在石桌上，看着他沾了泥点的袖口，忍不住伸手替他拂去。

　　沈砚直起身，接过他递来的桂花糕，咬了一口，甜香在舌尖化开：“还是你做的最好吃。”他看向苏归辞，眼底满是笑意，“昨日李兄派人送信，说赵大人已被捉拿归案，朝中正在彻查他的党羽，张富贵一案算是彻底了结了。”

　　苏归辞眼中一亮，悬着多日的心彻底放下：“真的？那我们以后再也不用担惊受怕了。”

　　“嗯。”沈砚点头，握住他的手，“朝廷还下了旨，为令尊平反昭雪，追封了谥号，青川镇也立了祠堂，供百姓祭拜。”

　　苏归辞的眼眶瞬间湿润，低头望着手中的桂花糕，声音带着哽咽：“爹，娘，你们听到了吗？沉冤得雪了。”

　　沈砚轻轻拥住他，拍着他的后背安抚：“都过去了，以后只会越来越好。”

　　几日后，李同窗亲自来到周庄，带来了朝廷的旨意和赏赐。圣旨上不仅表彰了沈砚和苏归辞为民除害的功绩，还赐下了黄金百两和良田千亩。

　　“二位公子，如今赵大人倒台，张富贵的余孽也已肃清，江南再无隐患。”李同窗笑着将圣旨和赏赐递给两人，“皇上还说，若二位愿意入朝为官，可直接授予四品官职。”

　　沈砚和苏归辞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拒绝的意味。沈砚拱手道：“多谢皇上厚爱，也多谢李兄美意。只是我们二人闲散惯了，实在不适合官场的尔虞我诈，还请李兄替我们婉拒。”

　　苏归辞也点头：“我们只想守着这一方小院，安稳度日，便是最大的福气。”

　　李同窗早已料到他们的选择，笑着点头：“我就知道二位会这么说，皇上也说了，尊重二位的意愿。这些赏赐，你们就收下吧，也算是朝廷的一点心意。”

　　两人推辞不过，只好收下赏赐。李同窗在小院中坐了半日，聊了些杭州府的近况，便起身告辞了。

　　送走李同窗，沈砚看着院中堆积的黄金和地契，笑着对苏归辞道：“这些东西，我们也用不上，不如分给周庄的乡亲们吧。他们之前帮了我们不少，还有青川镇的百姓，也该让他们日子过得好些。”

　　“好。”苏归辞立刻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周庄的乡亲们淳朴善良，青川镇的百姓受了这么多年苦，是该好好补偿他们。”

　　接下来的几日，两人便开始清点赏赐，将黄金分成两份，一份托人送到青川镇，交给王掌柜，让他分给受灾的百姓和矿场遇难者的家属；另一份则分给了周庄的乡亲们，还出钱修缮了镇上的学堂和道路。

　　乡亲们都十分感激，张阿婆提着一篮鸡蛋来到小院，拉着苏归辞的手道：“苏公子，你们真是大好人啊！以后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尽管开口！”

　　苏归辞笑着接过鸡蛋：“阿婆客气了，我们只是做了该做的。”

　　日子渐渐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兰溪小筑成了周庄最热闹的地方。孩子们放学后会来院中玩耍，乡民们劳作之余也会来坐一坐，听沈砚讲外面的故事，吃苏归辞做的点心。

　　沈砚依旧每日垂钓、看书、练字，苏归辞则打理小院、做些吃食，偶尔还会教孩子们读书写字。两人的日子过得平淡而充实，江南的烟雨滋养着他们，也抚平了过往的伤痛。

　　转眼到了深秋，周庄的枫叶红了，漫山遍野，美不胜收。沈砚和苏归辞换上轻便的衣裳，沿着河道散步，看着两岸的红叶倒映在水中，如诗如画。

　　“阿砚，我们去青川镇看看吧。”苏归辞突然说道，“想去给爹娘和陈道长、老陈先生上柱香，也想看看王掌柜和乡亲们。”

　　“好。”沈砚点头，“明日我们便动身。”

　　次日清晨，两人坐上乌篷船，朝着青川镇的方向驶去。一路山清水秀，风光旖旎，两人沿途欣赏着美景，聊着天，心中满是期待。

　　抵达青川镇时，已是午后。镇上比之前更加繁华，街道干净整洁，商铺林立，百姓们脸上都带着笑容。望归祠已经被修缮一新，门口立着苏父的石碑，不少百姓正在祭拜。

　　沈砚和苏归辞走到望归祠后的山坡上，苏父苏母和陈道长的坟前已经被打理得干干净净，摆放着鲜花和祭品。显然，乡亲们一直记着他们。

　　苏归辞跪在坟前，磕了三个头，轻声道：“爹，娘，陈道长，我们来看你们了。青川镇现在很好，百姓们也都安居乐业，你们可以安息了。”

　　沈砚也跟着磕了头，心中默念：苏伯父，苏伯母，陈道长，我会好好照顾归辞，让他一生平安顺遂。

　　两人在坟前守了许久，才起身朝着鹰嘴崖走去。鹰嘴崖下的墓碑排列整齐，老陈先生的坟前也有百姓祭拜的痕迹。苏归辞和沈砚献上祭品，恭恭敬敬地磕了头。

　　离开鹰嘴崖，两人来到王掌柜的客栈。王掌柜见到他们，喜出望外，连忙迎了上来：“沈公子，苏公子，你们可来了！快请进！”

　　客栈里坐满了客人，都是镇上的百姓，他们见到沈砚和苏归辞，纷纷起身问好。两人笑着回应，心中满是暖意。

　　王掌柜给他们准备了丰盛的饭菜，席间，他兴奋地说道：“自从你们送来黄金，我们修缮了镇上的水利，开垦了新的田地，百姓们的日子越来越好了。现在，青川镇再也不是以前那个被雾笼罩的地方了，到处都是欢声笑语。”

　　沈砚和苏归辞听着，心中满是欣慰。他们知道，这一切都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结果。

　　在青川镇待了三日，两人便起身返回周庄。离开时，乡亲们纷纷前来送行，依依不舍。

　　回到兰溪小筑，已是傍晚。夕阳西下，将天空染成了一片橘红，院中的竹影摇曳，睡莲在水中静静绽放。

　　沈砚和苏归辞坐在石桌旁，煮着茶，聊着在青川镇的见闻，脸上满是惬意的笑容。

　　“阿砚，你看，我们终于做到了。”苏归辞轻声说，眼中满是感慨。

　　“嗯。”沈砚点头，握住他的手，“我们不仅为你爹娘报了仇，还让青川镇和江南的百姓们过上了安稳的日子。”

　　苏归辞望着他，眼中满是温柔：“这一切，都离不开你。如果不是你，我可能早就放弃了。”

　　“傻瓜，我们是彼此的依靠。”沈砚俯身，轻轻吻了吻他的额头，“以后，我们再也不分开了。”

　　月光升起，洒在兰溪小筑的每一个角落，温柔而明亮。院中的桂花散发着淡淡的清香，溪水潺潺流淌，像是在诉说着岁月的静好。

　　沈砚和苏归辞相视而笑，眼中满是彼此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