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无泪之城——王宫夜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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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闻晏的昏迷像一块巨石投入本就暗流汹涌的水潭，在窃泪者昏暗的据点里激起无声的恐慌。
齐沫行将他小心地平放在一堆相对柔软的旧帆布上，卢木越立刻上前进行紧急检查，眉头紧锁。
“精神力严重透支，伴有生理性衰竭迹象，”
卢木越的声音保持着医者的冷静，但语速比平时稍快，
“他需要绝对静养和……我们目前无法提供的专业治疗。强行唤醒或再受刺激，后果不堪设想。”
许洛伊挣脱哥哥的手，跑到季闻晏身边，小手紧紧攥着自己兔子玩偶的耳朵，大眼睛里蓄满了泪水，但她记得规则，死死咬着下唇不敢哭出来，只是带着哭腔喃喃：“晏哥哥……”
许无恙脸色难看地抓了抓头发：“没招了！现在怎么办？季哥这样，我们……”
“还是爷们吗？计划不变。”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是段音。
她站在阴影里，目光扫过昏迷的季闻晏，最后定格在齐沫行和卢木越身上，
“他的推断已经指明了方向。停滞，等于死亡。”
齐沫行缓缓站起身，壮硕的身躯像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他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季闻晏，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段音说得对。晏哥拼了命换来的线索，不能浪费。”
他看向老陈，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把你们知道的，关于王宫守卫换岗、监控死角，所有情报，一点不落，全都告诉我们。”
老陈被他的气势所慑，又看了看昏迷的季闻晏，最终沉重地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是在极度压抑和紧张的准备中度过的。
卢木越利用有限的资源配置了一些提神和稳定心率的药剂，给季闻晏喂下少许，又给每人分发了以备不时之需。
齐沫行和段音根据老陈提供的情报，反复推演着潜入王宫的路线和应对方案。
许无恙则努力安抚着妹妹，同时复习着自身那点可怜的战斗技巧。
许洛伊一直安静地坐在季闻晏旁边，小手无意识地一遍遍抚摸着兔子玩偶胸口那颗陈旧的纽扣，仿佛能从这重复的动作中获得一丝力量。
没有人注意到，在她极度担忧和恐惧的情绪下，她与玩偶之间那种无形的、源于血脉的羁绊，正在悄然发生着某种质变。
夜幕降临。
如同厚重的墨色绒布，笼罩了无泪之城。外面的世界并未完全黑暗，那些冰冷的建筑轮廓被幽蓝色的指引灯勾勒出来，依旧秩序井然，却更添几分诡异——就像一份包装精美但你知道绝对难吃的外卖。
出发的时刻到了。
齐沫行最后看了一眼昏迷的季闻晏，对卢木越沉声道：“看好他，还有……这丫头。”
他的目光扫过紧紧抱着兔子的许洛伊。
卢木越郑重点头：“放心，只要不是一整支机械守卫队冲进来，我都能应付。”
齐沫行：“……这种时候就别立 flag 了行吗？”
卢木越推了推眼镜：“从统计学上看，我只是在陈述一个概率事实。”
段音已经如同融入夜色的黑猫，无声地打开了据点的隐藏门，回头冷冷道：
“再讨论概率，我们就可以直接计算被一锅端的概率了。”
齐沫行深吸一口气，率先踏出，许无恙紧随其后，嘴里还小声嘀咕：
“我这点三脚猫功夫还要策应……到时候别是‘无恙’变‘有恙’就好笑了。”
……
时间在寂静中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显得格外漫长。
突然，卢木越的通讯器传来一阵极其短暂且压抑的电流杂音，随后彻底沉寂！
卢木越脸色一变：“是段音的最高警示！”
许洛伊吓得一抖，小声问：“卢哥哥，最高警示是什么意思？”
卢木越一边紧张地查看四周，一边试图用温和的语气解释：“意思就是……计划可能出了点小小的、颠覆性的意外。”
几乎是同时，据点厚重的金属门外，传来了沉重而整齐的脚步声，以及机械关节转动的咔哒声！
“发现非法聚集点！根据市民守则，予以清除！”冰冷的电子合成音在门外响起。
卢木越猛地起身：“糟了！还真是一整支……”
许洛伊带着哭腔：“卢哥哥，你刚才说的 flag……”
卢木越：“……抱歉，我下次注意立个吉利的。”他试图寻找其他出口，但显然这个据点的前任主人对“狡兔三窟”这个词理解得不够深刻。
“砰！砰！砰！”
沉重的撞击声开始轰击金属门，门框上的灰尘簌簌落下。
许洛伊吓得小脸煞白，浑身发抖，她下意识地看向昏迷的季闻晏，又看向那扇正在被猛烈撞击、随时可能被破开的门，巨大的恐惧如同冰水淹没了她。
她紧紧抱住兔子玩偶，仿佛那是唯一的救命稻草——虽然这稻草看起来一拳就能揍扁。
“轰——！”
金属门被暴力撞开，一道惨白的光束射入，照亮了尘土飞扬的空气。
几名手持脉冲武器、外壳银灰色的精锐守卫机器人冲了进来，扫描红光瞬间锁定了活物。
没有任何警告，其中一台机器人抬起武器，能量枪口凝聚起危险的光芒，对准了许洛伊。
千钧一发之际，卢木越想冲过去，却已经来不及。
恐惧的许洛伊用尽最后的力气，将怀里的兔子玩偶死死护在胸前。
“嗖——！”
一道炽白的能量光束射出，精准地贯穿了许洛伊单薄的身体，也同时……贯穿了她紧紧护在胸前的、那只兔子玩偶的胸口！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据点内的灯光猛地闪烁起来，那些窃泪者的珍藏品开始震颤，发出低沉的嗡鸣！
一股庞大而悲伤的精神力量被引动，向这个狭小空间汇聚！
小女孩的瞳孔在瞬间失去了焦距，承受不住精神冲击和身体的疼痛，发出一声短促的呜咽，身体一软，向前倒去。
“洛伊！”卢木越惊呼。
预想中鲜血飞溅的场景并未出现。
许洛伊的身体在被光束击中的瞬间，如同破碎的泡影，化作无数闪烁的、如同泪滴般的晶莹光点，迅速消散在空气中！
而在她消失的地方，那只被洞穿了胸口、棉花都微微露出的旧兔子玩偶，“啪嗒”一声，掉落在了地上。
冲进来的机器人扫描光束在地面上来回扫视，逻辑回路里似乎闪过一排问号，最终只有“目标已清除”的确认信号。
卢木越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大脑几乎停止了运转，只剩下一个念头：“这违反了多少条物理定律和生物学常识？！”
就在这时，那只掉落在地上的、胸口有着一个焦黑窟窿的兔子玩偶，突然……动了一下。
它极其轻微地、不自然地抽搐了一下。然后，它那颗用红色纽扣缝制的、原本毫无生气的眼睛，极其缓慢地……转动了一下，看向了卢木越的方向。
一种难以言喻的、混合着茫然、恐惧，以及一丝微弱但确实存在的“意识”，从那玩偶身上散发出来。
卢木越感到一股寒意从脊椎直冲头顶。他难以置信地看着那只兔子，一个荒诞却唯一合理的解释在他脑海中炸开：
许洛伊……她的精神，附身到玩偶上了！
（卢木越内心OS：我现在是该说‘节哀顺变’，还是‘恭喜你，获得了新皮肤’？这情况医学史上没写过啊！）
同时，系统声音也在每个人的脑海中响了起来。
“[恭喜，闯关者许洛伊获得精神能力。]”
“[能力名称：心偶同契。]”
“[效果：精神与灵魂可暂时依附于绑定玩偶，玩偶获得行动力与感知，免疫一切施加于本体的物理及能量伤害。]”
齐沫行在远处阴影处那是一个震惊。他惊呼道：“等等，免疫伤害？这挂开得有点明目张胆了吧？！”
“[副作用：精神负荷极重，每次使用后将伴随随机性记忆缺失或情感钝化。过度使用可能导致精神迷失，人格解离。]
“[能力已激活，持续时间为：未知。]”
（段音无声地解决了一个暗哨，内心冷哼：未知？这系统的说明书是临时工写的吗？）
远在王宫外围正在狼狈躲避追捕的齐沫行和许无恙也听到了这提示。
齐沫行一个趔趄差点撞墙：“等等，洛伊获得了能力？在这种时候？这系统发奖励的时机还能再坑爹一点吗？！”
许无恙更是脑子一团乱麻：“我妹妹……变成兔子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检测到异常精神波动！”机器人的警报声再次响起，扫描光束开始聚焦到那只“活过来”的兔子玩偶上。
兔子玩偶（许洛伊）似乎被吓到了，它笨拙地、试图用软绵绵的四肢撑起身体，想要逃离，动作看起来就像……一只喝醉了的兔子毛绒玩具在跳机械舞。
卢木越瞬间反应过来，他来不及细想这超自然现象的原理（以及这画面有多强的喜剧效果），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捞起那只还在试图做俯卧撑的兔子玩偶，紧紧抱在怀里（手感倒是没什么变化），同时另一只手猛地向地面投掷了一枚自制的烟雾弹！
“嘭！”
浓密的灰色烟雾瞬间弥漫了整个据点。
卢木越借着烟雾的掩护，抱着怀里那具有着许洛伊意识的兔子玩偶，凭借着之前研究据点结构时发现的一条极其狭窄的应急维修通道，头也不回地钻了进去，拼命逃离。
他一边跑一边对怀里的兔子说：“洛伊，坚持住！虽然你现在看起来像个需要缝补的二手玩具，但……总之坚持住！”
兔子玩偶在他怀里轻微地动了动，传达出一种“我很懵但我在努力”的情绪。
身后，是机器人冰冷的警告和搜索声。怀里，是身体被洞穿、意识却依附于玩偶的许洛伊（而且这玩偶还在试图用纽扣眼睛看他）。
前方，是未知的逃生之路。
而季闻晏，还昏迷在已被发现的据点之……中……
（卢木越内心狂奔的弹幕：王宫行动失败，据点暴露，队友变成了需要上发条（可能不用）的毛绒玩具……这团队状态栏要是能显示，现在一定是五彩斑斓的黑！闻晏你快醒醒吧，这烂摊子我快兜不住了！）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无泪之城——王宫夜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