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光者的第七封信》玲墨

20、长川待客来

　　七月的长川谷，晨雾还未散尽，时雨小学的孩子们就踩着露水往“雪居”民宿跑。小石头跑在最前面，蓝色的校服外套被风吹得鼓鼓的，手里紧紧攥着一个牛皮纸信封，里面装着他和同学们连夜画的雪山明信片——这是他们为“雪居”开业准备的礼物，每张卡片背面都歪歪扭扭写着“欢迎来长川谷”。

　　林砚之刚把民宿院子里的野杜鹃浇完水，就看到孩子们的身影。她放下水壶，笑着迎上去：“慢点跑，别摔着！”小石头喘着气，把信封递到她手里，鼻尖上沾着草屑：“林老师，这是我们给民宿客人准备的，等他们来了，就能拿到我们画的雪山啦！”

　　正说着，陆时衍从民宿里走出来，手里拿着一卷亚麻布料。阳光透过云杉枝叶洒在他身上，在布料上投下细碎的光斑。“砚之，你看这窗帘布料怎么样？设计师说用浅灰色亚麻，透气又遮光，上面印的云杉图案是用植物染料染的，不会褪色。”他展开布料，指尖划过上面细密的纹路，“李爷爷还说，要在窗帘杆上刻上雪花纹，和门楣上的‘雪居’二字呼应。”

　　林砚之接过布料，凑近闻了闻，有淡淡的草木清香。她抬头看向民宿的木屋——五间老木屋经过改造，保留了原有的木梁和夯土墙，只是把破旧的门窗换成了双层真空玻璃，屋顶加了保温层，屋檐下挂着的玉米和干辣椒串，是村民们特意送来的，既装饰了院子，又透着生活气息。“太合适了，”她指着木屋的窗户，“等窗帘挂上，再把孩子们的明信片贴在客厅的木板墙上，客人一进来就能感受到长川谷的心意。”

　　说话间，刘叔推着一辆独轮车过来，车上装着刚蒸好的青稞饼，热气裹着麦香飘满院子。“砚之、时衍，快来尝尝！这是用新磨的青稞粉做的，给开业当天的客人当早餐正好。”他拿起一块递过来，“对了，村长刚才说，村里的妇女们已经把酥油茶和酸奶准备好了，明天开业仪式上就能给客人尝鲜。”

　　林砚之接过青稞饼，咬了一口，外皮酥脆，内里松软，带着淡淡的奶香。她忽然想起第一次在刘叔家吃青稞饼的场景——那时候她刚从冰湖回来，冻得手指发僵，刘叔端来的热饼和奶茶，是她在长川谷感受到的第一份温暖。如今，这份温暖要变成招待客人的心意，传递给更多人。

　　陆时衍拿出笔记本，把村民们准备的食材一一记下：“刘叔，您让妇女们把酥油茶的做法写下来，我们贴在民宿厨房的墙上，客人要是感兴趣，还能跟着学。还有，明天开业仪式上，需要有人给客人介绍长川谷的故事，您看让谁来讲合适？”

　　刘叔想了想，指着不远处正在给木栅栏刷漆的老木匠李爷爷：“让老李讲吧！他在长川谷住了六十多年，知道的故事最多，从陈老师来支教，到时雨来拍照片，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李爷爷听到他们的对话，停下手里的活，笑着走过来：“没问题！我早就把要讲的话在心里过了好几遍，保证让客人们知道，我们长川谷不只有雪山，还有故事。”他粗糙的手掌拍了拍民宿的木柱，“这木屋还是我年轻时帮着盖的，现在改成民宿，能让更多人住进来，好啊！”

　　当天下午，村里的人都来民宿帮忙。妇女们把晒好的野山菌和蜂蜜装进玻璃罐，贴上“长川谷特产”的标签，摆在民宿的小货柜上；男人们帮着搭开业仪式的舞台，用松枝和野花装饰；孩子们则在院子里排练节目，有的准备唱长川谷的山歌，有的要跳他们自己编的雪山舞。林砚之拿着相机，把这些场景一一拍下来，镜头里，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意，像夏日里盛开的野杜鹃，热烈又鲜活。

　　傍晚时分，苏晓带着文旅局的张科长和几位民宿运营专家来了。张科长一进院子，就被墙上挂着的孩子们的画作吸引：“这些画都是孩子画的？太有灵气了！雪山的颜色用得真大胆，一看就是发自内心的喜欢。”

　　林砚之点点头，指着其中一幅画：“这是小雨画的，她画的是冰湖日落，她说要让客人知道，长川谷的冬天和夏天一样美。”苏晓接过话茬：“张科长，我们这次带专家来，主要是帮‘雪居’完善运营流程，比如客人入住后的体验路线、餐饮卫生标准，还有如何把长川谷的文化融入服务里。”

　　专家们跟着陆时衍参观民宿房间，每间房都有不同的主题：“云杉房”里摆着孩子们用松果做的摆件，“冰湖房”的墙上挂着林砚之拍的冰湖照片，“时雨房”里放着一本《长川雪》画册，扉页上写着时雨的故事。专家王姐摸了摸床上的羊毛毯，笑着说：“这毯子是当地羊毛做的吧？又软又暖和，细节做得很到位，客人住进来会觉得很贴心。”

　　陆时衍点点头：“这是村里的织女们织的，我们特意让她们在毯子边缘织了雪花纹，既保暖又有特色。以后客人要是喜欢，还能跟织女们学织简单的花纹。”张科长听着，眼里满是赞赏：“你们把长川谷的生态、文化、手工艺都融入了民宿运营，这正是乡村文旅该有的样子——不是简单的‘住一晚’，而是让客人‘走进来、留下来、记得住’。”

　　晚饭时，村民们在民宿院子里摆了长桌宴，烤羊肉、煮土豆、酥油茶、青稞饼摆了满满一桌。张科长喝了一口酥油茶，感慨道：“我走了这么多乡村，还是第一次喝到这么地道的酥油茶。长川谷的好，不仅在风景，更在人——你们愿意把自己的生活分享给客人，这才是最珍贵的。”

　　林砚之看着身边的陆时衍，他正给张科长夹着烤羊肉，眼里带着对这片土地的珍视。她忽然觉得，“雪居”民宿不只是一个住宿的地方，更是一个桥梁，一边连着长川谷的过去——陈老师的坚守、时雨的梦想，一边连着长川谷的未来——孩子们的成长、村民们的希望，而她和陆时衍，就是这座桥梁的守护者。

　　“雪居”开业当天，长川谷的天格外蓝。清晨六点，林砚之就起来了，她换上了一条深蓝色长裙，裙子上绣着细小的雪花图案——这是村里的李婶特意给她缝的，说“开业是大日子，要穿得喜庆点”。陆时衍也换上了新的浅灰色衬衫，袖口别着一枚银色雪花袖扣，是林砚之去年给他买的生日礼物。

　　七点刚过，第一批客人就到了。他们是从上海来的一家三口，爸爸周先生是摄影爱好者，妈妈抱着三岁的女儿朵朵，手里拿着一本《长川雪》画册。“我们是看了林老师的画册来的，”周先生笑着说，“朵朵特别喜欢里面的雪山照片，天天吵着要来‘有大雪山的地方’。”

　　林砚之蹲下身，递给朵朵一张雪山明信片：“这是长川谷的小朋友画的，送给你。等会儿我们可以去看真正的雪山，还能和小朋友们一起玩。”朵朵接过明信片，小手指着上面的雪山：“妈妈，你看，和画册上的一样漂亮！”

　　随着客人陆续到来，开业仪式正式开始。村长站在舞台上，手里拿着话筒，声音有些激动：“今天，我们长川谷有了自己的民宿！以前，我们只会种庄稼、放牛羊，现在，我们能让外面的人来家里做客，听我们讲长川谷的故事。这要谢谢时衍、砚之，谢谢所有帮助过我们的人！”

　　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村民们都红了眼眶。接着，李爷爷走上台，他手里拿着一个旧木盒，里面装着陈老师当年用过的教案。“我给大家讲个故事，”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却格外有力，“二十年前，陈老师来我们村支教，她教孩子们读书，带孩子们看雪山，说要让孩子们走出大山。后来她去镇上买课本，遇到暴风雪，再也没回来……五年前，有个叫时雨的姑娘来这里，她说要完成陈老师的心愿，在这里建小学。现在，时雨小学建起来了，‘雪居’也开业了，她们的心愿，终于实现了。”

　　台下静悄悄的，很多客人都拿出手机，记录下这个故事。周先生的妻子擦了擦眼泪，小声对身边的人说：“原来这里的每一座木屋、每一片雪山，都有这么动人的故事。”

　　仪式最后，陆时衍和林砚之一起揭开了门楣上的红布——“雪居”两个字用楷体刻在木牌上，周围环绕着雪花纹，阳光照在上面，泛着温暖的光。陆时衍握着话筒，目光扫过台下的村民和客人：“‘雪居’的‘雪’，是长川谷的雪，是时雨的雪，也是所有热爱这片土地的人的初心。我们希望，每一个来这里的客人，都能感受到长川谷的温暖，都能记住这里的故事。”

　　开业仪式结束后，客人们跟着孩子们去体验长川谷的生活。小石头带着周先生一家去后山采野草莓，朵朵蹲在草地上，小心翼翼地摘着红色的草莓，放进竹篮里；小雨则带着几位女客人去李婶家学编草绳，李婶手把手教她们编简单的雪花结，女客人们学得认真，不时发出惊叹：“原来草绳还能编出这么好看的花纹！”

　　林砚之带着几位摄影爱好者去雾凇林观景台。虽然是夏天，雾凇林里却很凉爽，溪水潺潺流过石头，阳光透过树叶洒在地面上，形成斑驳的光影。一位来自北京的摄影爱好者王姐举起相机，不停地按下快门：“这里的光线太好了，随便一拍都是壁纸！林老师，您平时拍雪山都用什么参数啊？”

　　林砚之接过相机，耐心地教她调整光圈和快门：“拍雪山的时候，要注意曝光，避免雪山过曝。如果想拍出溪水的流动感，可以用慢门，再加上偏振镜，溪水会更清澈。”王姐一边听一边记笔记，笑着说：“这次来真是来对了，不仅能拍美景，还能学到摄影技巧。”

　　中午，客人们在民宿院子里吃午饭。长桌宴上摆满了长川谷的特色菜：烤羊肉、煮土豆、凉拌蕨菜、酥油茶、青稞饼，还有村民们自己酿的野果酒。周先生尝了一口野果酒，眼睛一亮：“这酒真好喝，有淡淡的果香，一点都不烈！”刘叔笑着说：“这是用山上的野草莓和山葡萄酿的，没有加添加剂，你们放心喝。”

　　饭后，陆时衍组织客人们参加“雪山环保行动”——带着大家去山上捡垃圾。客人们拿着垃圾袋，沿着观景步道走，把游客留下的塑料瓶、包装袋一一捡起来。朵朵也拿着小垃圾袋，跟着爸爸捡地上的纸屑，虽然累得满头大汗，却一直说：“要保护雪山，不能让它变脏。”

　　夕阳西下时，客人们坐在民宿院子里，看着远处的雪山被染成金色。陆时衍生起了篝火，村民们带来了手鼓和三弦琴，孩子们围在篝火旁，唱起了长川谷的山歌。歌声在山谷里回荡，客人们也跟着拍手，有的甚至站起来，跟着孩子们一起跳舞。

　　周先生看着眼前的场景，拿出相机拍下这温馨的一幕：“我去过很多地方旅游，从来没有像在这里一样，感受到这么浓的人情味。这里的人、这里的故事、这里的雪山，都让人觉得心里暖暖的。”

　　“雪居”开业半个月后，客人越来越多。林砚之每天都很忙，却觉得格外充实。早上，她会带着客人去看雪山日出，教他们拍日出时的光影；上午，陪客人去时雨小学，看孩子们上课，听孩子们讲长川谷的故事；下午，要么去李爷爷的木艺作坊，看客人们学做小木雕，要么去村里的织女家，看她们教客人织羊毛毯；晚上，就在院子里组织篝火晚会，和客人、村民们一起唱歌跳舞。

　　这天，民宿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一位六十多岁的老奶奶，手里拿着一个旧相册，说是来找陈老师的。林砚之连忙把她请进民宿客厅，给她倒了一杯热酥油茶。老奶奶翻开相册，里面是二十年前的照片：年轻的陈老师站在时雨小学的前身——一间破旧的土坯房前，身边围着几个穿着补丁衣服的孩子。

　　“我是陈老师的姐姐，”老奶奶的声音有些哽咽，“当年她来这里支教，我们都反对，说这里太苦了。可她非要来，说这里的孩子需要老师。后来她失踪了，我们找了很多年，都没有消息……前几天，我在网上看到‘雪居’的故事，看到时雨小学，就想来看看，看看她当年待过的地方。”

　　林砚之心里一酸，她拿出时雨的笔记本，递给老奶奶：“奶奶，这是时雨的笔记本，她当年就是为了完成陈老师的心愿，才来这里建小学的。现在，时雨小学已经有五十多个孩子了，孩子们都知道陈老师的故事，都很想念她。”

　　老奶奶接过笔记本，一页一页仔细翻看，眼泪落在纸页上。“谢谢你，孩子，”她抬起头，眼里满是感激，“看到这里的孩子能好好读书，看到有人还记得她，我就放心了。”

　　当天下午，林砚之带着老奶奶去时雨小学。孩子们正在上课，听到陈老师姐姐来了，都围了过来。小石头拿着自己画的陈老师画像，递给老奶奶：“奶奶，这是我画的陈老师，我们每天都会想起她。”老奶奶接过画像，紧紧抱在怀里，泣不成声。

　　这件事之后，林砚之在“雪居”民宿里专门设了一个“记忆角”，摆放着陈老师的旧教案、时雨的笔记本、孩子们画的雪山画像，还有客人们留下的故事卡片。很多客人来这里，都会在“记忆角”驻足，听林砚之讲陈老师和时雨的故事，有的还会写下自己的感受，贴在旁边的木板墙上。

　　有一天，一位来自深圳的企业家张先生看到“记忆角”的故事后，找到陆时衍和林砚之：“我想给时雨小学捐一批电脑和图书，再资助几个家庭困难的孩子上学。你们为这片土地做了这么多，我也想尽一份力。”

　　陆时衍和林砚之很感动，连忙向他道谢。张先生笑着说：“不用谢，是你们的故事打动了我。我希望这里的孩子能有更好的学习条件，能像陈老师和时雨希望的那样，走出大山，看看外面的世界。”

　　随着“雪居”民宿的运营越来越成熟，长川谷的名气也越来越大。很多媒体都来采访，有的报道“雪居”的乡村文旅模式，有的讲述陈老师和时雨的故事，还有的记录孩子们的成长。林砚之的“长川雪记”公众号粉丝也越来越多，很多人在后台留言，说想来长川谷当志愿者，有的还寄来图书和学习用品，委托她转交给时雨小学的孩子们。

　　九月初，时雨小学开学了。陆时衍和林砚之带着新入学的孩子去“雪居”民宿参观，告诉他们：“这里的每一座木屋，都是大家一起建起来的；这里的每一个客人，都知道长川谷的故事。你们要好好学习，将来也要像陈老师和时雨姐姐一样，为长川谷做贡献。”

　　孩子们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小脸上满是坚定。小石头拉着林砚之的手，小声说：“林老师，我以后要当长川谷的导游，给客人讲陈老师和时雨姐姐的故事，还要带他们看最美的雪山。”

　　林砚之摸了摸他的头，眼里满是欣慰。她抬头看向远处的雪山，阳光照在雪山顶上，泛着耀眼的光。她忽然觉得，陈老师和时雨虽然不在了，但她们的精神，就像这雪山一样，永远矗立在长川谷，永远照亮着孩子们的未来。

　　晚上，林砚之和陆时衍坐在民宿院子里，看着天上的星星。篝火还在燃烧，偶尔有火星飘向夜空，像一颗颗小小的流星。陆时衍握住她的手，掌心温暖而有力：“砚之，你看，我们做到了。时雨的心愿，陈老师的心愿，都在一点点实现。”

　　林砚之靠在他的肩膀上，轻声说：“是啊，而且会越来越好。以后，会有更多人来长川谷，会有更多人知道这里的故事，会有更多人爱上这片土地。”

　　夜风拂过院子里的野杜鹃，带来淡淡的花香。林砚之知道，“雪居”的故事才刚刚开始，长川谷的故事也才刚刚开始。这里的雪山会一直在，这里的人会一直热爱，这里的希望会一直传递，直到永远。

　　十月的长川谷，漫山遍野的灌木染上了红色和黄色，像给大山披上了一件五彩的外套。“雪居”民宿迎来了一波“赏秋客”，其中有一位特殊的客人——当年时雨在大学的导师，李教授。

　　李教授一到民宿，就拉着陆时衍和林砚之的手，眼眶泛红：“时雨是我最优秀的学生，她当年跟我说要去长川谷拍雪山，说要在这里建小学，我还担心她吃不了苦。现在看到这里的一切，看到她的心愿实现了，我真为她高兴。”

　　林砚之带着李教授去时雨小学，孩子们正在上美术课，画的是长川谷的秋景。李教授走到教室后面，看着孩子们的画作，小声对林砚之说：“时雨当年画画就很有天赋，她总说，雪山的颜色是会变的，春天是嫩绿，夏天是深绿，秋天是金黄，冬天是雪白。现在看到孩子们画的雪山，就像看到了当年的时雨。”

　　从学校回来后，李教授在“记忆角”待了很久，翻看时雨的笔记本和画册。她拿出手机，给陆时衍和林砚之看时雨大学时的照片：“你看，这是时雨当年在学校摄影展上的照片，她当时还说，以后要在长川谷办一个属于自己的摄影展。”

　　陆时衍忽然说：“李教授，我们有个想法，想在‘雪居’民宿办一个‘时雨摄影展’，展出她当年的作品，还有孩子们现在拍的照片，您觉得怎么样？”

　　李教授眼睛一亮：“太好了！我回去就把时雨当年的摄影作品都寄过来，还要发动我的学生们来支持，让更多人知道时雨的故事。”

　　接下来的半个月，林砚之和陆时衍忙着筹备摄影展。他们把民宿的一间空木屋改造成展厅，墙上挂满了时雨的雪山照片——有冰湖的日出，有雾凇林的清晨，有孩子们在雪地里的笑脸；旁边的展架上，摆放着孩子们用拍立得拍的秋景照，每张照片下面都有一行小字，写着照片背后的故事。

　　摄影展开幕那天，村里的人都来捧场，客人们也纷纷赶来参观。李教授站在时雨的一张“雪山星空”照片前，轻声说：“这张照片是时雨当年熬夜拍的，她说要把长川谷的星空拍下来，让更多人知道这里的美。现在，她的愿望实现了。”

　　一位来自杭州的客人看着照片，对身边的朋友说：“原来这些照片背后有这么动人的故事，难怪看起来这么有感染力。以后我也要带家人来这里，看看这美丽的雪山，听听这动人的故事。”

　　摄影展的成功，让“雪居”民宿的名气更大了。很多客人来长川谷，不仅是为了看雪山，更是为了看这场特殊的摄影展，为了感受时雨的初心。林砚之在公众号上写了一篇关于摄影展的文章，里面写道：“时雨的照片，记录的不仅是长川谷的美，更是一份对土地的热爱，一份对梦想的坚持。我们希望，每一个来看展的人，都能感受到这份热爱和坚持，都能在自己的生活里，找到属于自己的‘雪山’。”

　　文章发布后，后台收到了很多留言。有一位读者说：“我是一名大学生，看了时雨的故事，我决定明年去乡村支教，像她一样，为孩子们做些事情。”还有一位读者说：“我一直想辞职去追求自己的梦想，却总是不敢。看了时雨的故事，我终于鼓起勇气，下个月我就要去学摄影，去记录身边的美。”

　　林砚之把这些留言打印出来，贴在“记忆角”的墙上。她看着这些文字，心里满是感动——时雨的故事，不仅影响了长川谷的人，还影响了更多素不相识的人，这就是梦想的力量，这就是热爱的力量。

　　十一月初，长川谷下起了今年的第一场雪。雪不大，却把雪山染成了白色，像给大山盖上了一层薄纱。“雪居”民宿的客人们兴奋地在院子里堆雪人、打雪仗，孩子们也跑来一起玩，笑声在山谷里回荡。

　　林砚之站在民宿门口，看着眼前的场景，忽然想起五年前她第一次来长川谷的那天——也是这样一个下雪天，她在冰湖边遇到了陆时衍，他手里拿着时雨的相机，眼里满是悲伤。而现在，他站在雪地里，正陪着孩子们堆雪人，脸上满是笑容。

　　陆时衍走过来，把一件厚厚的羽绒服披在她身上：“外面冷，别冻着。”他指着远处的雪山，“你看，明年春天，我们就把观景步道修到冰湖边，客人就能去看冰湖的日出了。还有，村长说，村里要建一个‘长川谷文化站’，展示村里的老物件和文化故事，到时候我们可以把时雨的摄影展搬过去，让更多人看到。”

　　林砚之点点头，靠在他怀里。雪花落在他们的头发上，像撒了一层碎钻。她知道，长川谷的未来还有很多可能，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但只要他们一起，只要还有这么多人热爱着这片土地，长川谷的故事就会一直继续下去，永远不会落幕。

　　夜色渐深，客人们都回房休息了，院子里只剩下篝火还在燃烧。林砚之和陆时衍坐在篝火旁，手里捧着热奶茶。陆时衍看着她，眼里满是温柔：“砚之，谢谢你，陪我一起守着长川谷，守着时雨的心愿。”

　　林砚之笑着说：“我也要谢谢你，让我在长川谷找到了家，找到了人生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