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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影随晨光 ...

  •   晨光刺破云层时,沈砚之扶着苏清欢走到客栈门口。青石板上的雨渍还没干透,被初阳染成淡金色,像撒了一层碎金。苏清欢的月白旗袍沾了些泥点,鬓边的碎发也乱了,却难掩眼底的清亮——昨夜的惊悸像被晨风吹散,只剩下劫后余生的松弛。

      “先上去歇会儿?”沈砚之替她拢了拢被风吹乱的衣领,指尖触到她微凉的肩,“我让伙计烧点热水,再请个大夫来看看。”

      苏清欢摇头,声音还有些沙哑:“不用请大夫,我没受伤。倒是你,嘴角的伤得处理下。”她伸手想碰他的嘴角,又在半空停住,指尖轻轻蜷起,转而拎起自己的衣角,“我先回房换件衣服,你也赶紧处理下伤口。”

      看着她快步上楼的背影,沈砚之摸了摸嘴角的伤,疼得微微皱眉。昨夜在废窑的打斗还历历在目——黑影的木棍砸在胳膊上的钝痛,拳头擦过脸颊的灼热,还有苏清欢被绑在高台上时,眼里那抹让他心口发紧的担忧。他叹了口气,转身往自己房间走,刚推开房门,就看见桌上放着一个油纸包,上面压着一张字条。

      字条是伙计写的,字迹歪歪扭扭:“沈先生,今早有个穿黑风衣的先生送来这个,说您看了就知道。”

      沈砚之心里一沉,拆开油纸包——里面是半块玉佩,青白色,边缘刻着缠枝纹,和他枕边那枚“平安”玉佩的质地一模一样。他拿起半块玉佩,指尖摩挲着断裂处的粗糙纹路,心脏猛地缩紧:这玉佩是周砚堂的贴身之物,他在周砚堂书房的暗格里见过完整的一对,此刻怎么会只剩下半块,还被人送到了这里?

      “穿黑风衣的先生?”沈砚之快步下楼,抓住正在擦桌子的伙计,“他长什么样?什么时候来的?”

      伙计被他抓得一慌,手里的抹布掉在地上:“就、就是天刚亮的时候,大概卯时吧。那人戴着礼帽,遮住了大半张脸,只看见下巴上有颗痣,说话声音很低,送完东西就走了,没多停留。”

      卯时——正是他和苏清欢从废窑回来的路上。沈砚之松开伙计,指尖捏着那半块玉佩,指节泛白。昨夜废窑里,“义和帮”余党已经被一网打尽,怎么还会有人盯着他?而且对方显然知道他和周砚堂的关系,甚至知道这对玉佩的存在。

      “沈先生,您怎么了?”苏清欢换了件浅粉色的旗袍,从楼梯上下来,见他脸色难看,快步走过来,“出什么事了?”

      沈砚之把半块玉佩递给她,又将伙计的话复述了一遍。苏清欢接过玉佩,眉头紧锁:“这玉佩……我好像在周伯父的书房见过。当时他还说,这是他年轻时和一位老友一起定做的,怎么会变成这样?”

      “那位老友是谁?”沈砚之追问。

      苏清欢摇头:“周伯父没说,只说那位老友很多年前就去了国外,再也没联系过。”

      沈砚之沉默着,将半块玉佩收进怀里。他忽然想起昨夜在废窑外树林里看到的黑影——当时他以为是自己眼花,现在想来,那根本不是幻觉。穿黑风衣的男人,下巴上的痣,还有这半块玉佩,显然是冲着他来的。可对方的目的是什么?是为了周砚堂的遗产,还是另有隐情?

      “我得去趟苏府。”沈砚之忽然开口,“苏伯父知道‘义和帮’的事,或许他认识这玉佩的另一半主人。而且昨夜‘义和帮’的人说,已经派人去苏府了,我得去看看苏伯父的情况。”

      苏清欢脸色一变:“我跟你一起去!”

      “不行。”沈砚之立刻拒绝,“对方还在盯着我们,你待在客栈更安全。我去去就回,若是有危险,我会立刻让人来通知你。”

      苏清欢还想争辩,却被沈砚之的眼神拦住。他的目光坚定,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让她无法拒绝。“那你一定要小心。”她从怀里掏出那枚梅花香囊,再次递给他,“带上这个,就当是我给你祈福。”

      沈砚之接过香囊,捏在手里,心里一阵暖意:“好,我一定带着。”

      离开客栈时,晨光已经洒满了整条巷子。沈砚之沿着城墙根往苏府走,眼尾余光始终留意着身后——他总觉得有双眼睛在盯着自己,可每次回头,都只看到来往的行人,没有异常。

      苏府在城中心,是座气派的四合院,门口挂着两盏大红灯笼,门楣上的“苏府”牌匾擦得锃亮。沈砚之走到门口,刚要敲门,就看见管家慌慌张张地从里面跑出来,手里拿着一个信封,脸色苍白。

      “王管家,怎么了?”沈砚之拦住他,“苏伯父呢?”

      王管家见是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沈先生!您可来了!老爷他……他收到一封匿名信,看完就晕过去了,现在还在房里躺着,我正准备去请大夫!”

      沈砚之心里一紧:“信呢?”

      王管家把信封递给他,手还在发抖:“就在这儿,老爷看完没来得及收起来。”

      沈砚之接过信封,拆开一看——里面的信纸和上次苏清欢收到的一模一样,还是那股淡淡的檀香,字迹也同样凌厉:“苏明远,二十年前的债,该还了。若想保苏清欢性命,三日之内,带‘义和帮’的军火账本,到城东码头的废弃仓库来。切记,只许你一人来,若敢通知巡捕房,后果自负。”

      “军火账本?”沈砚之眉头紧锁,“苏伯父真的有账本?”

      “我不知道啊!”王管家急得直跺脚,“老爷从没跟我说过这些。昨夜府里来了几个陌生人,在门口徘徊了好久,我以为是小偷,就把他们赶走了,没料到……没料到会是‘义和帮’的人!”

      沈砚之心里了然——昨夜“义和帮”的余党虽然被抓了,但肯定还有漏网之鱼,他们没找到苏明远,就用苏清欢威胁他。而那穿黑风衣的男人,会不会也和这些漏网之鱼有关?

      “我先去看看苏伯父。”沈砚之把信纸折好,放进怀里,跟着王管家往里走。

      苏明远的卧房在正屋的东厢房,屋里弥漫着一股药味。苏明远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嘴唇干裂,眼睛紧闭着,呼吸微弱。床边站着一个丫鬟,正用湿毛巾敷他的额头,见沈砚之进来,连忙起身:“沈先生。”

      沈砚之走到床边,探了探苏明远的脉搏——脉搏微弱但平稳,应该是受了惊吓,加上年纪大了,才晕了过去。“大夫什么时候到?”他问。

      “应该快了,我已经让小厮去请了。”王管家说。

      沈砚之点了点头,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目光落在苏明远苍白的脸上。他想起昨夜“义和帮”黑影说的话——苏明远是“义和帮”的二当家,当年和周砚堂联手出卖了帮主。可苏明远这些年一直以商人的身份示人,待人温和,怎么看都不像是会出卖兄弟的人。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就在这时,苏明远的手指动了动,眼睛缓缓睁开。他看到沈砚之,眼神里先是惊讶,随即变成慌乱:“沈先生……你怎么来了?清欢呢?清欢没事吧?”

      “清欢没事,她在客栈待着,很安全。”沈砚之连忙安抚他,“苏伯父,您先别激动,大夫马上就到。”

      苏明远却摇了摇头,挣扎着想坐起来,王管家连忙上前扶他。“那封信……你看到了?”苏明远的声音沙哑,带着一丝颤抖。

      沈砚之点头,把信纸递给他:“我看到了。苏伯父,他们要的‘军火账本’,到底是什么?您真的有账本吗?”

      苏明远接过信纸,看着上面的字迹,手控制不住地发抖。他沉默了很久,才长叹一口气,眼里满是疲惫:“是……我有账本。那是二十年前,‘义和帮’走私军火的账本,当年我和砚堂……确实参与了。”

      沈砚之心里一震,却没说话,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二十年前,我和砚堂都是穷学生,在洋行做学徒,日子过得很艰难。”苏明远的目光飘向窗外,像是在回忆往事,“后来,我们认识了‘义和帮’的帮主赵山虎。赵山虎很赏识我们,让我们帮他打理军火生意,还封我做了二当家。当时我们年轻,贪慕钱财,就答应了。”

      “可后来,你们为什么要出卖他?”沈砚之追问。

      苏明远的脸色更白了:“不是我们想出卖他……是赵山虎太贪心了,他不仅走私军火,还想和日本人合作,把军火卖给日本人!我和砚堂都是中国人,怎么能做这种卖国求荣的事?我们劝过他,可他不听,还说要杀了我们灭口。”

      “我们没办法,只好把消息告诉了巡捕房,想阻止他。”苏明远的声音带着哭腔,“可没想到,巡捕房里有他的人,消息泄露了。赵山虎提前知道了,带着一批军火跑了,还留下话,说要杀了我们报仇。我们没办法,只好躲了起来,这一躲就是二十年。”

      “那账本呢?”沈砚之问,“账本里记了什么?”

      “账本里记了赵山虎走私军火的所有交易,包括和日本人的联系。”苏明远说,“当年我怕赵山虎回来报复,就把账本藏了起来,想着若是有一天他回来了,能用账本威胁他。可我没料到,他竟然死在了牢里……我还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没料到‘义和帮’的余党竟然还在,还找到了我们。”

      沈砚之沉默着,心里终于明白了——周砚堂的死,不是因为当年的背叛,而是因为“义和帮”的余党误以为他是为了钱财出卖了赵山虎。而那穿黑风衣的男人,会不会就是赵山虎的人?或者,是和日本人有关?

      “苏伯父,您把账本藏在哪里了?”沈砚之问,“对方要账本,肯定是为了销毁证据,或者用它来和日本人交易。我们必须先找到账本,才能保护清欢。”

      苏明远犹豫了一下,才说:“账本藏在我书房的书架后面,有个暗格,暗格的开关在《论语》的第七页,你一按就能打开。”

      沈砚之点头:“我知道了。您放心,我会找到账本,也会保护好清欢。您现在最重要的是好好休息,等大夫来了,让他给您好好看看。”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紧接着是小厮的声音:“王管家,大夫来了!”

      王管家连忙出去接大夫,沈砚之看着苏明远躺下,又叮嘱了丫鬟几句,才悄悄退出卧房,往书房走去。

      苏明远的书房很大,书架上摆满了书,大多是古籍。沈砚之走到书架前,找到那本《论语》,翻开第七页——果然,书页的边缘有个小小的凸起。他按了下去,书架“咔哒”一声,往旁边移开了,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暗格。

      暗格里放着一个木盒,沈砚之打开木盒——里面果然有一本账本,封面是黑色的,已经有些磨损,上面写着“义和帮军火账”五个字。他拿起账本,翻开一看,里面的字迹是苏明远的,一笔笔记录得很详细,包括交易的时间、地点、数量,还有买家的名字,其中确实有几个日本名字,后面还标注着“军火一批,银五千两”。

      沈砚之把账本放进怀里,刚要把书架移回去,就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很轻,像是刻意放轻了脚步。他猛地转身,手按在怀里的短铳上,却看见苏清欢站在门口,脸色苍白。

      “清欢?你怎么来了?”沈砚之惊讶地问,“我不是让你待在客栈吗?”

      苏清欢走进来,眼圈红红的:“我担心你,也担心父亲,就跟过来了。沈先生,账本找到了吗?”

      沈砚之点头,把账本递给她:“找到了,你看。”

      苏清欢接过账本,翻开几页,脸色越来越白:“父亲真的和日本人做过交易……可他为什么不告诉我?”

      “他是为了保护你。”沈砚之走过去,轻轻拍了拍她的肩,“他怕你知道了会害怕,也怕这些事会牵连到你。清欢,现在不是难过的时候,我们得想办法,怎么应对三天后的约定。”

      苏清欢抬起头,眼里满是坚定:“我和你一起去!父亲年纪大了,身体又不好,不能让他去冒险。而且对方要的是我,我去了,他们才不会伤害父亲。”

      “不行!”沈砚之立刻拒绝,“对方很危险,我不能让你去冒险。我已经和李探长商量好了,到时候让他派些人手在码头埋伏,等对方露面,我们就把他们一网打尽。”

      “可对方说,若是通知巡捕房,就会伤害我!”苏清欢的声音带着哭腔,“沈先生,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我不能让父亲去冒险。他已经为我担心了一辈子,我不能再让他受伤害了。”

      沈砚之看着她坚定的眼神,心里一阵动容。他知道,苏清欢看似柔弱,其实骨子里很倔强,一旦决定了的事,就不会轻易改变。“那我们得好好计划一下。”他叹了口气,“三天后的约定,我们不能只靠巡捕房,得自己也做些准备。”

      两人正说着,外面传来王管家的声音:“沈先生,苏小姐,大夫看完老爷了,说老爷没什么大碍,就是受了惊吓,需要好好休息。”

      沈砚之点了点头:“知道了,我们马上出去。”他把账本收进怀里,又将书架移回原位,才和苏清欢一起走出书房。

      回到卧房时,苏明远已经睡着了,大夫正在收拾药箱。沈砚之走上前,问:“大夫,苏伯父的情况怎么样?”

      大夫说:“没什么大碍,就是气血不足,加上受了惊吓,我开了几副安神的药,让他按时服用,好好休息几天,就能恢复了。”

      沈砚之谢过大夫,让王管家送他出去,又叮嘱丫鬟好好照顾苏明远,才带着苏清欢离开苏府。

      走到巷口时,沈砚之忽然停住脚步,目光扫向街角——那里有个穿黑风衣的男人,戴着礼帽,正背对着他们,手里拿着一个烟斗,像是在抽烟。可沈砚之注意到,男人的手指在轻轻敲击烟斗,节奏和昨夜在废窑外听到的树叶沙沙声一模一样。

      “清欢,你先回客栈,我去办点事。”沈砚之压低声音,“记住,不管看到什么,都别出来,锁好门,等我回来。”

      苏清欢也看到了那个男人,脸色一白:“沈先生,你小心点。”

      沈砚之点头,看着苏清欢走进客栈,才朝着街角走去。可等他走到街角时,那个穿黑风衣的男人已经不见了,只剩下地上的一个烟蒂,还冒着微弱的青烟。

      沈砚之捡起烟蒂,放在鼻尖闻了闻——是一种很特别的烟草味,带着淡淡的薄荷香。他把烟蒂收进怀里,心里明白,这个男人一直在跟踪他们,而且对他们的行踪了如指掌。

      回到客栈时,苏清欢正坐在房间里,手里握着那枚梅花香囊,见他进来,连忙站起身:“怎么样?找到他了吗?”

      沈砚之摇头:“他跑了,只留下一个烟蒂。不过我记住了烟草的味道,以后或许能找到线索。”他坐在她对面,从怀里掏出账本,“现在我们得好好看看这本账本,看看能不能找到有用的线索。对方要账本,肯定是为了里面的内容,我们得先弄清楚,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苏清欢点头,和他一起翻开账本。账本里的记录从二十年前的三月开始,到当年的十月结束,正好是“义和帮”解散的时间。其中有一笔交易,日期是当年的九月初九,买家是“山口组”,交易的地点是城东码头的废弃仓库——正是对方约定的地点。

      “他们要在当年交易的地方和我们见面。”沈砚之指着那笔交易记录,“这说明,对方很可能就是当年和‘义和帮’交易的日本人,或者是他们的后人。他们要账本,是为了销毁当年和‘义和帮’交易的证据,怕被人发现。”

      苏清欢的脸色更白了:“日本人……他们会不会伤害我们?”

      “不会。”沈砚之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很凉,微微发抖,“我们有巡捕房帮忙,还有账本在手,他们不敢轻易伤害我们。而且,我们还可以利用账本,反过来威胁他们。”

      苏清欢看着他坚定的眼神,心里渐渐安定下来。她点了点头:“好,我听你的。”

      接下来的两天,沈砚之一直在和李探长商量计划。李探长派了十几个经验丰富的巡捕,提前在城东码头的废弃仓库周围埋伏,还在仓库里装了暗哨,确保能随时观察里面的情况。沈砚之则带着短铳,又从张老板那里借了一把匕首,藏在腰间,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第三天下午,沈砚之带着苏清欢,拿着账本,往城东码头走去。码头上很热闹,到处都是搬运货物的工人,还有来往的商船,汽笛声此起彼伏。废弃仓库在码头的最东边,周围没什么人,只有几艘破旧的小船停在岸边,风吹过仓库的窗户,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是鬼哭。

      “别怕,有我在。”沈砚之握紧苏清欢的手,轻轻拍了拍,“等下进去后,不管发生什么,都别说话,听我的安排。”

      苏清欢点头,跟着他走进仓库。仓库里很暗,只有几缕阳光从破损的屋顶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地上散落着一些木箱和麻袋,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霉味和海水的咸味。

      “苏明远呢?怎么是你们两个?”一个冰冷的声音从仓库深处传来,带着浓重的日本口音。

      沈砚之抬头,看见仓库的高台上站着一个男人,穿着黑色西装,留着八字胡,手里拿着一把手枪,正指着他们。他的身后站着两个保镖,也都拿着枪,虎视眈眈地盯着沈砚之和苏清欢。

      “苏伯父身体不好,来不了。”沈砚之往前走了一步,挡在苏清欢身前,“账本在我手里,你们要的是账本,不是苏伯父,对吧?”

      八字胡男人冷笑一声,从高台上走下来:“你是谁?为什么会和苏明远的女儿在一起?”

      “我是沈砚之,周砚堂的朋友。”沈砚之直视着他的眼睛,“周砚堂的死,是你们做的吧?还有‘义和帮’的余党,也是你们挑唆的,目的就是为了让苏明远交出账本。”

      八字胡男人的脸色变了变,随即又恢复了平静:“看来你知道的不少。不过没关系,今天你们两个都别想活着离开这里。”他挥了挥手,身后的两个保镖立刻上前,想要抓住沈砚之和苏清欢。

      沈砚之早有准备,猛地掏出短铳,对准八字胡男人:“别动!再过来一步,我就开枪了!”

      八字胡男人没想到他会有枪,愣了一下,随即大笑:“你以为一把枪就能拦住我?这里到处都是我的人,你们根本跑不了!”

      “是吗?”沈砚之冷笑一声,从怀里掏出一个哨子,吹了起来。尖锐的哨声在仓库里回荡,紧接着,仓库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李探长带着巡捕们冲了进来,很快就把八字胡男人和他的保镖围了起来。

      “山口一郎,你涉嫌走私军火,杀害周砚堂,现在我以巡捕房的名义,正式逮捕你!”李探长掏出逮捕令,走到八字胡男人面前。

      山口一郎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还想反抗,却被巡捕们按在地上,戴上了手铐。“你们别得意!”他挣扎着,声音里满是不甘,“我的人不会放过你们的!”

      李探长冷笑一声:“你的人?我们早就把他们一网打尽了。带走!”

      巡捕们押着山口一郎和他的保镖离开,仓库里终于恢复了平静。沈砚之松了一口气,转过身,看着苏清欢,笑了笑:“没事了,都过去了。”

      苏清欢看着他,眼里满是泪水,却笑着点了点头:“嗯,都过去了。”

      走出仓库时,夕阳已经西下,把天空染成了橘红色。码头上的工人已经下班了,只剩下几艘小船在水面上轻轻摇晃。沈砚之牵着苏清欢的手,沿着码头慢慢走,海风拂过他们的脸颊,带着淡淡的咸味。

      “沈先生,”苏清欢忽然开口,“我们以后,是不是就能过上平静的生活了?”

      沈砚之看着她,心里忽然觉得很温暖。他点了点头:“会的。以后不会再有危险了,我们都能过上平静的生活。”

      可他不知道,在他们身后的不远处,一个穿黑风衣的男人正站在阴影里,手里拿着一张照片,照片上是山口一郎被逮捕的场景。他把照片放进怀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转身消失在夜色里。

      沈砚之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回头看了一眼,却只看到空荡荡的码头。他皱了皱眉,心里升起一丝不安——或许,这场风波还没有结束,新的危险,还在等着他们。

      但此刻,他看着身边的苏清欢,心里又充满了勇气。不管未来有多少危险,他都会保护好她,让她过上平静幸福的生活。他握紧苏清欢的手,脚步坚定地朝着夕阳的方向走去,他们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在码头上留下两道相依相偎的痕迹。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影随晨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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