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湘思》猫仔FM

17、感谢2

　　是啊，她凭什么？她的家人在他手里，她的朋友被他伤害，她就像他掌心里的蚂蚁，他想捏死她易如反掌。所谓的感激，不过是她为了生存不得不戴上的面具；所谓的示好，也不过是她走投无路的选择。

　　沈砚辞看着她瞬间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的怒意又消散了些。他松开她的头发，伸手抚摸着她的头顶，动作带着一丝别扭的温柔：“只要你乖乖听话，我可以带你你经常去看你父母。我也可以不再伤害江驰，甚至可以帮他找更好的工作。”

　　这是诱惑，也是威胁。苏晚柠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试图从里面找到一丝真诚。“你说的是真的？”

　　“我从不骗我自己的女人。”沈砚辞的手指划过她的脸颊，“但如果你敢耍花样，比如逃跑，或者联系警察，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他的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狠厉。

　　苏晚柠沉默了。她知道这是一场不平等的交易，她用自己的自由换取家人和朋友的平安。但她没有别的选择，在沈砚辞这样的强权面前，她的反抗显得格外苍白无力。

　　“我知道了。”她低下头，声音带着认命的疲惫，“我会听话。”

　　沈砚辞的眼睛亮了起来，像得到了糖果的孩子。他俯身，在她的额头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这个吻没有任何情欲的意味，只有纯粹的喜悦。“这才乖。”他直起身，“吃完饭，我带你去个地方。”

　　苏晚柠没问去哪里，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她拿起筷子，开始吃饭。菜已经凉了，番茄炒蛋的焦糊味更明显了，青椒肉丝也变得油腻，但她却吃得很慢，一口一口地咽下去。这是她第一次下厨，原本是想表达感谢，没想到最后却成了一场交易的开始。

　　吃完饭，张妈进来收拾碗筷，看到桌上几乎被吃完的菜，惊讶地看了苏晚柠一眼。在她印象里，沈总从来不吃这种家常便饭，更不会把菜吃得这么干净。苏晚柠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低下头避开了她的目光。

　　沈砚辞去书房处理了一些工作，苏晚柠则回到了卧室。她坐在床边，看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心里一片茫然。她不知道自己的未来会怎么样，也不知道这种“听话”的日子要持续多久。她想起江驰在电话里说的话，他说会帮她收集沈砚辞的黑料，帮她逃离这个牢笼。可现在，她却选择了向沈砚辞妥协，她觉得自己像个叛徒。

　　大概一个小时后，沈砚辞敲响了卧室的门。“准备好了吗？”他推开门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件黑色的风衣，“穿上这个，外面有点冷。”

　　苏晚柠接过风衣，是著名奢侈品牌的限量款，质感柔软，价值不菲。她穿上风衣，刚好合身，显然是沈砚辞早就为她准备好的。“我们要去哪里？”她忍不住问。

　　“到了你就知道了。”沈砚辞没回答，只是牵起她的手，“走吧。”他的手掌温暖而干燥，包裹着她的手，让她想起小时候父亲牵着她过马路的感觉，心里竟然泛起了一丝久违的安全感。她连忙甩了甩头，把这个可怕的念头抛出去——沈砚辞不是她的父亲，他是囚禁她的恶魔。

　　两人坐上宾利，车子平稳地驶出别墅。苏晚柠看着窗外的风景飞速倒退，从郊外的树林变成繁华的街道，路灯次第亮起，像一串璀璨的珍珠。她不知道沈砚辞要带她去哪里，心里既紧张又期待。她很久没有出过别墅了，这种自由的感觉让她有些恍惚。

　　车子最终停在了一家珠宝店门口。这是南城最顶级的珠宝店，里面的珠宝动辄上百万，苏晚柠以前只在杂志上见过。“进去看看。”沈砚辞牵着她的手，走进了珠宝店。店员看到沈砚辞，立刻热情地迎了上来，脸上带着谄媚的笑容：“沈总，您来了，有什么需要为您服务的吗？”

　　“把你们最新款的项链拿出来。”沈砚辞淡淡地说。

　　店员连忙点头，转身去拿珠宝。苏晚柠拉了拉沈砚辞的衣角，小声说：“我不需要这些东西。”

　　“我买给你的，你就拿着。”沈砚辞的语气不容置疑，“这是奖励。”

　　店员很快拿来了几条项链，放在黑色的丝绒托盘上。每一条都镶嵌着硕大的钻石，在灯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沈砚辞拿起一条项链，项链的吊坠是一颗心形的粉钻，周围镶嵌着一圈碎钻，精致而华丽。他走到苏晚柠身后，亲自为她戴上项链。冰凉的钻石贴在她的锁骨上，带来一阵寒意。

　　“很好看。”沈砚辞看着镜子里的她，笑着说。苏晚柠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穿着昂贵的风衣，戴着奢华的项链，可脸上却没有丝毫喜悦，只有浓浓的疏离。这不是她想要的生活，这些物质的东西，在她看来不过是沈砚辞囚禁她的枷锁。

　　“沈总，这条项链是我们的镇店之宝，名叫‘心之所属’，寓意着……”店员在一旁滔滔不绝地介绍着，沈砚辞却没耐心听下去，直接对店员说：“包起来。”

　　走出珠宝店，苏晚柠忍不住问：“你为什么要给我买这么贵的东西？”

　　“因为你是我的女人。”沈砚辞看着她的眼睛，语气认真，“我的女人，就该拥有最好的一切。”

　　苏晚柠的心沉了下去。他还是把她当成了自己的所有物，就像那些珠宝一样，可以随意买卖，随意支配。她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地跟着他回到车上。

　　车子再次启动，这次驶向了市中心的一家高级餐厅。沈砚辞带着她走进餐厅，径直走向了一个靠窗的位置。这个位置可以俯瞰整个城市的夜景，灯火辉煌，美不胜收。“这里的法式料理很不错，你尝尝。”沈砚辞拿起菜单，为她点了几道菜。

　　等待上菜的间隙，沈砚辞突然开口：“我已经安排好了，明天你可以回家看看你父母。”

　　苏晚柠猛地抬起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真的？”

　　“当然。”沈砚辞笑了笑，“但我有个条件。”

　　“你说。”苏晚柠的心跳又快了起来，她知道沈砚辞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

　　“明天我陪你一起去。”沈砚辞看着她的眼睛，“我要让你父母知道，你现在和我在一起，我会好好照顾你。”

　　苏晚柠的脸色白了白。她不想让家人知道自己被沈砚辞囚禁的事情，更不想让他们看到自己现在这副样子。可她没有拒绝的余地，沈砚辞能让她回家，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好。”她低声说。

　　菜很快上来了，精致的法式料理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可苏晚柠却没什么胃口。她看着窗外的夜景，心里想着明天见到家人该说些什么，想着江驰的情况怎么样了，想着自己什么时候才能真正逃离沈砚辞的掌控。

　　“别想太多。”沈砚辞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伸手握住她的手，“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不会伤害你，也不会伤害你的家人。”他的语气很温柔，可苏晚柠却觉得这句话像一个沉重的枷锁，压得她喘不过气。

　　这顿饭吃得很安静，沈砚辞偶尔会给她夹菜，和她聊一些公司的趣事，试图活跃气氛。苏晚柠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心思完全不在饭桌上。她能感觉到沈砚辞在努力对她好，这种好带着一种偏执的占有欲，让她既感动又恐惧。

　　吃完饭后，沈砚辞带着她回了别墅。回到卧室，苏晚柠立刻脱下了那条昂贵的项链，把它放在了梳妆台上。她不想戴着这个象征着枷锁的东西睡觉。沈砚辞看到她的动作，没有说话，只是走到浴室，为她放好了热水。“泡个澡吧，有助于睡眠。”他说。

　　苏晚柠点了点头，走进了浴室。温热的水漫过身体，缓解了她一天的疲惫。她靠在浴缸里，闭上眼睛，脑海里不断回放着今天发生的事情。沈砚辞的温柔、他的威胁、他的占有欲，像一团乱麻，缠绕着她的思绪。

　　不知道过了多久，浴室的门被敲响了。“你洗好了吗？”沈砚辞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快好了。”苏晚柠连忙擦干身体，穿上浴袍走了出去。

　　沈砚辞坐在床边，手里拿着一支烫伤膏。“过来。”他指了指自己身边的位置。

　　苏晚柠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坐在了他的身边。沈砚辞拿起她的手臂，将烫伤膏轻轻涂在她的烫伤处。药膏是凉的，涂在皮肤上很舒服，缓解了烫伤的疼痛。他的动作很轻柔，专注地看着她的手臂，眼神里带着一丝认真。

　　“以后做饭小心点。”他说，“要是再把自己弄伤，我就不让你进厨房了。”

　　苏晚柠的心跳漏了一拍，她抬起头，看着他的侧脸。灯光下，他的轮廓显得格外柔和，没有了平时的戾气和疯狂。她突然觉得，沈砚辞或许也不是那么可怕，他只是用错了方式去爱一个人。可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她掐灭了——他的爱太沉重，太偏执，她承受不起。

　　涂完烫伤膏，沈砚辞站起身，走到门口。“你早点休息吧。”他说，“我睡隔壁房间。”

　　苏晚柠愣在了原地，她没想到沈砚辞会做出这样的让步。在她的印象里，沈砚辞总是会强迫她和他睡在一起，用各种方式宣示自己的主权。“你……”

　　“我知道你还没准备好。”沈砚辞打断她的话，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我可以等。但苏晚柠，我希望你记住，你是我的女人，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说完，他转身走出了卧室，轻轻带上了门。

　　卧室里只剩下苏晚柠一个人，她坐在床边，看着门口的方向，心里一片混乱。沈砚辞的转变让她措手不及，她不知道这是他的新把戏，还是他真的在改变。她摸了摸锁骨上项链留下的痕迹，又看了看手臂上的烫伤膏，心里五味杂陈。

　　她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的月光。月光透过玻璃照进来，洒在地板上，形成一片淡淡的光晕。她想起明天就能见到父母，心里泛起了一丝期待。但她也知道，这只是短暂的自由，她依然被困在沈砚辞打造的囚笼里。

　　也许，这场以爱为名的囚禁，才刚刚开始。而她能做的，就是在这个囚笼里，努力生存下去，等待一个真正逃离的机会。她不知道这个机会什么时候会来，但她不会放弃希望，就像那株在绝境里生长的野草，即使被狂风暴雨摧残，也依然会顽强地向上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