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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病了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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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一路疾驰,轮胎碾过积水的路面,溅起高高的水花。回到别墅时,苏晚柠的手腕已经被沈砚辞拽得通红,她的米白色毛衣沾了雨水,紧紧贴在身上,看起来格外狼狈。沈砚辞拖着她走进客厅,一把将她甩在柔软的地毯上,水晶灯的光落在他脸上,一半亮一半暗,眼底的猩红几乎要溢出来。
苏晚柠撑着地毯想站起来,却被他一脚踩住了裙摆。“我不是跟你说过,你要什么我都能给你?”他俯身看着她,声音又低又沉,带着压抑到极致的怒火,“限量版的珠宝,定制的礼服,还有那架斯坦威,哪一样不是最好的?你就这么不想要我的东西,非要跑去那种地方,给别人弹琴取乐?”
苏晚柠的眼泪掉得更凶了,她摇着头:“那不一样,沈砚辞,弹琴不是取乐,那是我的爱好……”
“爱好?”他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猛地蹲下身,掐住她的下巴,逼她看着自己,“你的爱好,就是让别的男人看你弹琴?就是背着我偷偷跑出去?”他的指尖越收越紧,疼得苏晚柠皱起眉头,“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让我很心寒?我把你当成宝贝一样疼着,你却想着怎么逃离我。”
他想起自己小时候,父亲忙于生意,把他一个人丢在空荡荡的别墅里。他抱着玩偶坐在窗边,等了一天又一天,却从来没等到过他按时回家。那种被抛弃的恐惧,他这辈子都不想再体会。而苏晚柠现在的所作所为,和当年的父亲没什么两样——都在他最在乎的时候,选择了离开。
话音刚落,窗外突然卷起一阵狂风,树枝被吹得疯狂摇晃,紧接着,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在玻璃上,瞬间形成了一道模糊的雨幕。客厅里的光线暗了下来,只有水晶灯的光在雨水中折射出冷冽的光。
沈砚辞松开掐着她下巴的手,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外面被雨水吞噬的世界。雨珠像断了线的珠子,砸在草坪上,溅起一片水雾。他想起小时候下雨的夜晚,他总是躲在被子里,听着雨声发抖。而现在,雨声成了他惩罚她的工具。
他缓缓转过身,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那笑容里没有丝毫温度,只有偏执的疯狂:“那么好,今天,雨什么时候停,我什么时候停。”他走回苏晚柠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不是喜欢自由吗?我就让你看看,你的自由,在我这里一文不值。”
苏晚柠看着他眼底的疯狂,浑身控制不住地发抖。她知道他说到做到,上次她偷偷和朋友去看电影,他就把她的手机没收了一个星期,不准她踏出别墅一步。这次她“犯了更大的错”,他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不……不要。”苏晚柠蜷缩在地毯上,双手抱住膝盖,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地毯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她的声音哽咽着,带着浓浓的哀求,“沈砚辞,你不是说过你不会再强迫我了吗?你上次还说,会试着理解我的……”
可现在,那些温柔都成了泡影。他站在她面前,像个来自地狱的恶魔,眼里只有占有和控制。苏晚柠的心一点点沉下去,她知道,他所谓的“改”,不过是在她听话时的伪装。一旦她触碰了他的底线,他就会立刻露出獠牙。
“我只是想弹琴,”她吸了吸鼻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一些,“我没有想离开你,沈砚辞,我只是……我只是不想像个宠物一样被关在笼子里。”她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他,“你给我的那些东西,我都很喜欢,可我更想要的是弹琴的自由。”
“自由?”沈砚辞嗤笑一声,俯身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与自己对视。他的指尖冰凉,眼神却烫得吓人,“你的自由,就是背着我偷偷跑出去?就是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他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雷霆般的怒火,“苏晚柠,我给你的底线还不够低吗?我允许你交朋友,允许你去逛街,甚至允许你弹那架钢琴,你还要什么?”
他想起自己为了她做的改变——他不再阻止她和女性朋友见面,不再翻看她的手机,甚至特意在别墅里建了一间琴房。可她还是不满足,还是要跑去那个有很多陌生人的咖啡馆。在他眼里,那些陌生人的目光都是对她的亵渎,都是想把她从自己身边抢走的威胁。
“那前提是你乖乖听话。”他的语气没有丝毫松动,带着不容置喙的强势。他松开她的下巴,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从今天起,琴房的门会锁起来。在你想清楚自己该听谁的话之前,不准再碰钢琴。”
苏晚柠猛地抬起头,眼里满是不敢置信:“你不能这样!钢琴是我的命!”
“你的命?”沈砚辞冷笑,“你的命是我给的。如果不是我,你以为你能安安稳稳地弹琴?”他转身走到客厅的酒柜旁,拿出一瓶威士忌,倒了一杯,猩红的液体在水晶杯里摇晃着,“在你选择和我在一起的那一刻起,你的一切就都是我的了。包括你的自由,你的爱好,你的命。”
就这样,他们在客厅里对峙了整整一夜。苏晚柠从最初的哀求,到后来的沉默,再到最后的绝望。她试着站起来想回房间,却被沈砚辞拦住;她想喝水,他却把水杯摔在地上,碎片溅到她的脚踝,划出一道浅浅的血痕。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从最初的倾盆大雨,变成了连绵的暴雨,风声夹杂着雨声,像鬼哭狼嚎一样,撞在玻璃上,让人心头发紧。客厅里没有开灯,只有窗外偶尔闪过的闪电,照亮沈砚辞阴沉的脸。他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地盯着苏晚柠,像在监视猎物的野兽。
苏晚柠蜷缩在地毯的角落,脚踝上的伤口隐隐作痛,可她不敢动。她知道沈砚辞在等她低头,等她哭着说“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可她不想低头,那架小小的钢琴,是她最后的坚持,是她在这段窒息的感情里,唯一的光。
半夜的时候,她实在撑不住,靠在沙发腿上睡着了。迷迷糊糊中,她感觉有人抱起了她,身上带着淡淡的烟草味和雨水的寒气——是沈砚辞。他的动作很轻,不像白天那样粗暴,甚至小心翼翼地避开了她脚踝上的伤口。
苏晚柠没有睁眼,她能感觉到他把她抱进了卧室,放在柔软的大床上。他坐在床边,指尖轻轻拂过她的脸颊,动作温柔得不像他。“晚柠,”他的声音很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别离开我,好不好?我只有你了。”
苏晚柠的睫毛颤了颤,泪水无声地滑落。她知道他是爱她的,可他的爱太沉重,太偏执,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把她牢牢困住,让她喘不过气。她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持续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窗外的雨还在下,没有要停的意思。沈砚辞坐在床边,一直看着她,直到天快亮的时候,才趴在床边睡着了。苏晚柠睁开眼,看着他疲惫的睡颜,心里五味杂陈。她伸出手,想摸摸他的头发,却在快要碰到时停住了。
她轻轻抽回手,转身看向窗外。雨幕中,远处的天际线渐渐泛起了鱼肚白。新的一天要来了,可她的世界,却依旧被暴雨笼罩着。她不知道这场雨什么时候会停,也不知道自己和沈砚辞的未来,会不会有放晴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