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谶》失乐园Ctrl

17、第 17 章

　　一整个国庆假期方延不是在看书就是看手机，顺便把孙沐瑶给自己推荐的新书看了，他自己也发现不管做什么事都心不在焉。

　　直到假期结束后返校在教室里看到熟悉的背影，又开始烦了。

　　一只手都石膏还没拆，让程靳也只能半拱着腰写字，连手都不能整个放在桌子上，一整个早上都十分火大，也就陈明远这个不怕死的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方延问：“没有手托腮了，感觉很不舒服？”

　　“嗯，”程靳也放下笔本想活动一下，可脖子上吊着的胳膊提醒他只能悻悻坐回位置上。

　　中午放学，铃声一响隔壁六班马上有接二连三的学生冲出教室。

　　“方延！”

　　听见声音的方延吓得手上找饭卡的动作停下，班里的人也走了大半，“干嘛？”

　　谢星郴整个人又蹦又跳张牙舞爪，兴奋得像只动物园的狒狒；“我都听别人说了！害我打听了好久，现在都知道了！”

　　方延想到反正孟小小跟宣澜分了，而且宣澜主动承担所有责任，这件事应该就翻篇了，这怎么还有人翻回来了。

　　谢星郴见他气定神闲感觉不像被人堵小巷暴打过，往他旁边一看才不得了，旁边那个男的眼神阴鸷，摆出一副黑到能滴出墨汁的臭脸，层层包裹的手臂外披着校服外套，又好笑又好怕。

　　归根结底这事方延也有责任，于是出于人道给予同桌一些日常帮助，就是帮他打饭，现在好了，没帮程靳也跟那个女生撮合成一对，把自己搭进去每天晚午饭都要在一起吃。

　　谢星郴勾着方延说话，方延回头冲程靳也使了个眼色；“不想用你的手惨兮兮的自己打饭就跟上。”

　　程靳也嘟囔道：“不是你跟我爸说，这都是你应该做的？”

　　方延咬牙切齿；“你别太过分，不想另一只手也缠绷带就安静点。”

　　“……”

　　谢星郴听得也不完整，此时更希望听到当事人自己的解释，“方延你可以啊，听说宣澜找了五六个都没把你摁倒？”

　　方延指了指后面；“呐，有人被撂倒了。”

　　谢星郴震惊；“我的天，比我还能为你付出啊？”

　　谢星郴抽咽了下；“我的地位不保，没事我已经帮你跟宣澜说了，我跟他也是两家人认识的发小，叫他给你道歉。”

　　方延说：“难能，他那纯是闲的，道歉就算了，我受不起，诶，你们班那个宣澜也真是有够狠的。”

　　谢星郴说：“还有更狠的，这次是在校外，警告了一次，老师要求他停学回家一周，他直接请到月底再来考试。”

　　一直从今天早上直到食堂，方延端着按照程靳也交代的打了饭菜，然后一手一盘饭端上来；“来，吃饭了。”

　　呦呵？方延看见那臭脸就不得劲了；“你什么意思啊？爱吃不吃。”

　　程靳也：“……我吃。”

　　程靳也说：“你今天跟他说的，我都听见了。”

　　“噗，”谢星郴一阵猛咳；“哈哈，方延那时候我就说要小点声了。”

　　方延面不改色吃着饭，“吃饭别说话，有什么事回教室再说。”

　　“……”

　　注意到程靳也一整天眼睛就没完全睁开过，一天到晚也是蔫蔫的。

　　方延问：“到底怎么回事？要不我去找宣澜给你打回去？”

　　程靳也问：“谁赔钱？”

　　方延说：“你。”

　　程靳也：“……”

　　“我就是在想。”

　　方延难得第一次认真听他说话。

　　反常地让程靳也准备好的话卡住，“我，你，就不能对我态度好一点？我都做到这一步了，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成为朋友？”

　　方延反应有点迟钝，拧眉思考，“我们难道现在还不算朋友吗？”

　　莫名其妙的对话让两人都安静了下来，一中午都没再说话，方延趴在桌子上偷偷玩手机，程靳也把上午没来得及抄的笔记一点点补上。

　　困了就睡觉，把穿在校服里的卫衣帽子扯起来带着，整张脸埋在双手堆起的缝隙里，露出小半张脸休息。

　　上了初三后程靳也几乎没有休息时间，徐嫣盯准了市一中，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儿子平时模拟考那么优秀，明明就是一中分数线了，却强烈要求要来二中。

　　程靳也眼神十分复杂，盯着方延双手交叠上漏出的上半张脸，那处眉尾上不起眼的痣出神。

　　下午体育课，方延在跑往画室之前特地叮嘱了程靳也，“到时候快下课你就自己去艺术楼下等我，跟我去吃饭，知道没？”

　　程靳也点头，“那我直接跟着你不可以？”

　　那不是方延说的算，但他们老师都没觉得有什么，方延想了想为难得试探开口。

　　“……应该可以。”

　　一进门向一桐冲两人面门就放礼花；“恭喜二位！”

　　方延扶着胸口干咳半天吐出一块塑料亮片，程靳也在背后扶着背给他顺气；“这是干嘛？”

　　方延迫切想知道答案；“是朋友，怎么了？怎么回事？”

　　里面一个男生出声解释；“孟小小转学了，两位是功臣。”

　　向一桐手里拿拿着礼花筒，恨不得再放两盘鞭炮，“说实话也是她活该，不就是跟宣澜谈了么，到处跟人炫耀找茬，现在被踹了，简直大快人心！”

　　谢星郴放下笔，“都是一个画室的，为什么当时问不告诉我？”

　　向一桐抬手恨不得把礼花筒往他头上砸，“你傻啊？要是跟你说了，以你这性子生怕就是人家不来堵你。”

　　谢星郴说：“宣澜他不敢动我。”

　　向一桐说：“你以为你是谁啊？不敢动你？一脚上去给你镶墙里抠都抠不下来！”

　　向一桐说：“走了真是太好了，省得我看见她烦得不行，诶，方延这是？”

　　方延每次看程靳也都忍不住把视线下移，左手的石膏太扎眼，“好朋友，因为我……”方延忽视那道期待的目光，“……其实也是他多管闲事该的。”

　　向一桐点头意味深长地“喔”了一声，“校霸名不虚传，下手就是狠。”

　　方延摇头；“一群混混打的，他没动手。”

　　“都画完了？”画室老师神出鬼没地从后门进来，松散的教室还有人闲逛。

　　向一桐点头；“画完了，我要先打扫卫生。”

　　看了一圈才发现画室里才发现站了两个半熟不熟的人，笑了笑，“小同学又是你，又来我们画室玩了？”

　　方延点头；“老师好。”

　　后面是，不知道是不是画室老师的通病，总想拉人来学美术，“新同学来吗？画室随便参观，有没有兴趣……”

　　直到看到程靳也打了石膏的左手，突然顿住，尴尬的笑了笑继续说：“学个特长……”

　　向一桐拿着扫把把刚刚撒了一地的礼花扫干净；“老师你算了吧，不就走了一个人吗？老想着拉人来填。”

　　老师十分不好意思地笑笑；“没有吧。”

　　“都停一下，转班主任通知，你们班主任应该都说了，下周不用来上课了，下下周你们要期中考，学校就艺术培训都给停了。”

　　“服了，这才开学多久就要考试，”谢星郴提起这个就十分头疼，要是他不怕考试也不用呆在画室了，比起坐考场里一天写试卷，他更愿意在画室听向一桐说自己。

　　方延说：“就是，我还没画够。”

　　向一桐出了个馊主意；“诶，方延，那边那人不是走了么，你可以继承她的位置。”

　　方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