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谶》失乐园Ctrl

6、第 6 章

　　下课铃刚响起，前排人一个接一个地往下趴，方延揉揉眼睛还努力抄着板书，这会儿前面也没人挡着了，这数学老师讲课真催眠，张口徐普还拖长音，两节连堂简直催命。

　　抄完马上把手缩进袖子趴下去，刚睡一会儿又被旁边人叫醒；“老师来了。”

　　方延马上强撑着胳膊爬起来听课，上课十分钟就掩面打几个哈欠，下课后方延赶紧去打水，回到位置上，孙沐瑶还是第一次见他这样；“方延你困成啥了？昨晚干嘛去了？”

　　方延灌了口水才稍微清醒一点；“跟家里人吵架。”

　　孙沐瑶神情发怔，“啊！？”

　　对他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两天不吵反倒还不自在了，看见家里那个败类就不顺眼就想骂。

　　程靳也：“……”

　　方延一手扶着头，书上的笔记跟鬼画符似的，手腕忽然发软，整个头跟灌了铅似的往下坠，“咚”一声落到课本上。

　　方延失声般死命捂着额角的伤口弹起来，眼角溢出些许泪水，我操，疼死了！

　　台上的女老师脾气很好，刚想提醒困的同学去洗把脸，结果转头就看见完全疼醒的方延也没多说什么。

　　下课后本想趴着继续睡的方延被程靳也硬拉起来掀头发看看怎么回事，“人应该没傻。”

　　方延没好气道：“滚开，撞的又不是后脑勺。”

　　直到最后一节课，谢星郴在走廊上怎么也没等到方延，走到后门才看见，那家伙趴着睡到现在。

　　谢星郴往教室里面喊：“方延，妈的吃饭了，你不吃了睡成这样？再不起来我走了？”

　　方延头都没抬一下，含糊回应道：“那你走吧。”

　　十分钟过后，方延做了个噩梦猛然抬头，环视一圈班里就剩他了！

　　往走廊上一瞅，谢星郴真没等他！

　　身后程靳也走上前，“要一起去吃饭吗？我的饭卡找不到了。”

　　方延叹了口气，妥协道：“走吧。”

　　进到食堂里已经没多少人在排队，方延恐怕吃不到想吃的，更何况今天他可是一个人肩负两个人的餐费，程靳也以后要是不提，方延也不好意思让他还。

　　正常打了一荤一素，把饭卡塞给程靳也，方延瞄了一眼饭钱，少了二十多块钱而已，请了请了。

　　两人面对面地坐在一起，方延刚睡醒一点胃口都没有。

　　程靳也边吃饭边说：“你下次再跟我来吃饭，刷我的卡。”

　　方延点头没回话，不吃白不吃。

　　午休时间方延向来不回家，就呆在教室里，教室也有不管走读还是内宿的，教室人还不少。

　　方延回到教室，困意再次涌上来，他拿出手机看了会儿，没过多久便抵挡不住困倦，趴在课桌上准备午睡。只是刚吃完饭就趴下，胃里一阵翻腾，他感觉自己快要吐出来了。

　　坐起身稍微缓缓又拿手机开始看。

　　“你这样看着屏幕不花吗？”

　　方延：“！！！”

　　背上都被他激起一层冷汗，回神的方延捏紧拳头冲他吼道：“你有病啊？！吓死我了，能别跟老师一样不声不响的凑过来吗？”

　　程靳也眼睛一眨不眨地看他。

　　方延咬牙切齿，“操，我都准备把手机交你了。”

　　方延说：“你干嘛不回家？”

　　程靳也说：“刘叔今天放假，家里也没人，回不回无所谓。”

　　方延趴着缓了一会儿，胃里的不适感渐渐消退，午休的困意再次席卷，他重新趴下，这一觉直接睡到了午休结束的铃声响起，班里的同学陆陆续续进来，方延揉着惺忪的睡眼，起身去摸课本。

　　睡得上半张脸都是红印，又跑去厕所洗个脸，洗完脸就清醒不少。

　　下午的课最容易让人坐不住，还好最后一节是体育，方延看着一群人风风火火飞奔下楼。

　　简单跟体育老师说明情况之后又找地方一边坐着去了，全班同学都在跑圈，就他……

　　谢星郴走上前；“你们班上体育课？”

　　方延十分自在，目前没有看见恶心的人心情大好；“是啊，这次操场上没有讨厌的人感觉空气都变香了。”

　　“谁香？谁讨厌？有点难猜。”

　　这声音，方延随即警觉，妈的煞风景的来了，一回头就差嫌恶得捏鼻子了，“你们班没体育课吧。”

　　高文俊：“谁乐意在班里上自习，怎么了，撞到你们俩偷情了？！”

　　方延拾起脚边的石头就往他面门招呼，跟这种人就不要浪费口舌，高文俊切了一声就走了。

　　谢星郴问他，“别在这呆了，我带去去画室玩玩？”

　　方延稍微有点兴趣，“好。”

　　只是……待会集合点名怎么办，众人解散之后，方延跟孙沐瑶提前招呼，等下老师问，就说在厕所，孙沐瑶也点头答应。

　　“走，”方延跟着谢星郴后面，走过一大段路后，把外套袖子往上撸；“到了没啊？本来走路就不行。”

　　谢星郴：“快了快了。”

　　“我回去算了，这会儿走到食堂正好能开饭。”

　　“诶呀到了，”谢星郴推开画室大门，里面的同学也都在休息，老师不在。

　　“打扰一下，我朋友进来看看。”

　　角落里嚼口香糖的女生头也不抬，“顺便。”

　　翻参考书书的男生；“进来呗。”

　　方延把门推开，环顾一圈，几个画架零零散散地摆着，教室周边摆着长桌，上面堆满杂物。

　　进门后看了一圈，一屋子的人个个弄着不一样发型，十分有辨识度，还有些看着就老老实实地校服拉链都拉到最高。

　　谢星郴插在这群人里面，脸上都印上几个字——格格不入。

　　长得就像楼下跑圈的体育生，就是长得细皮嫩肉的，搁这画着画呢，还是个文艺的体育生。

　　方延：“哪个是你画的，给我看看来。”

　　谢星郴把方延带到一幅画面前，骄傲地展示自己的作品。

　　方延看着歪歪扭扭的线条，跟旁边夹着的临本形成鲜明的对比，还有那一会儿粗一会儿细的线条看着十分难受，谢星郴还一脸期待，“怎么样？还可以吧。”

　　方延“欣赏”这幅画，感觉像被人强行喂了屎，哪怕他确实对这方面没有研究，但临本摆在那；“你这画的什么玩意？丑死了！”

　　后面女生噗嗤一声，差点被口香糖噎着。

　　“是啊，简直丑瞎我眼。”

　　谢星郴坐不住了；“不是你们什么意思啊？画不好还可以练啊。”

　　女生嚼着口香糖哼笑两声：“你对天赋一无所知。”

　　方延怪好奇画得好是什么样的，往前凑；“能看看你的吗？”

　　女生点头：“嗯。”

　　方延眼前一亮，跟谢星郴的张牙舞爪根本没得比，线条流畅形状完好，甚至比谢星郴进度快不少。

　　谢星郴知道方延又准备说什么，直接打断他：“你也别说什么了，人家这种一看就是从小学的。”

　　方延点头：“看着你就跟人差了十万八千里。”

　　“诶，算了，你慢慢练吧，我先去吃饭了，”说完方延就要走。

　　谢星郴赶紧追上去；“一起。”

　　晚自习回到教室，一坐下方延就注意到旁边阴沉的男同学。

　　自己也没招惹他吧？这是干嘛了？

　　方延：“诶，你怎么了？”

　　程靳也摇头；“有个人跟我约好了下次跟我一起吃饭，刷我的卡，我在操场等了半天，饭也没吃。”

　　方延目瞪口呆：“你傻啊，自己不会去吃？”

　　程靳也：“我想那人会来的。”

　　方延：“……”

　　方延：“那你饿不饿，我去学校超市买点东西，你想吃什么？”

　　程靳也：“都行。”

　　方延一下课拖着一条残腿就快步走出去，程靳也看着他背影有点想笑。

　　上课铃结束前方延才提着一袋子东西回来。

　　程靳也掀开袋子看了一眼，啧声评价道：“都是垃圾食品啊。”

　　方延拽着袋子和零食踹进怀里；“我也没说给你。”

　　程靳也皱眉；“那你不是说去学校超市买吃的给我？”

　　方延：“我忘了。”

　　这一节班主任的课，下课临走前还提了件事；“下下周，学校要搞个新生杯篮球比赛，男生女生都要参加，五个人上场三个人替补，有意向就去体育委员哪里报名，实在没人上我就点人上了。”

　　方延往程靳也桌上扔了个面包，见程靳也发愣，伸手又要拿回来；“不吃饿死你。”

　　程靳也按住他的手；“我没说不吃。”

　　自习课上到一半，孙沐瑶朝着方延桌上丢出张折叠几次的纸条，方延指节中捏着笔打开来看里面的内容。

　　孙沐瑶要他的联系方式，方延没多想直接就将自己的微信号写在上面，猛然偏头就见程靳也眉心紧蹙，方延有种上课传纸条被抓包的心虚开口问：“干嘛？”

　　程靳也眼睛眨了眨，“我也想加。”

　　方延回怼道：“我不想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