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谶》失乐园Ctrl

7、第 7 章

　　晚自习课间体育委员对着座位表就开始选人，刚开学没多久，谁也不认识谁，只能一个个问过去，“方延同学，你，”他话说到一半，猛然想起，“诶忘了你腿上有伤。”

　　旁边……

　　“程靳也同学，你能上吗？”

　　程靳也一手托腮一手写作业：“我不会打篮球，实在找不到再找我替。”

　　体委也早该想到这种上课下课都在写作业看书的，哪有时间打球：“那你来替补。”

　　方延抿唇忍着笑意，程靳也这话里话外哪有想去的意思？

　　程靳也眉峰一挑：“还没出丑，你笑什么？”

　　方延摇头，佯装严肃正色说：“我没笑，但想象到什么了。”

　　这家伙被自己踹一脚都要回医院复查，要是到时候上场摔一跤，他家里人不得给他关医院里住上一周。

　　方建成连着几天夜不归宿，倒是难得给了两人清静，方延手上端着盘子碗摞在一起走进厨房：“我要是他就直接死外面了。”

　　李文倩接过盘子没说什么，就对方延笑了笑。

　　“妈，今天我洗碗，”方延站在水槽旁边迟迟不走，李文倩笑说：“点点转眼就上了高中，真的懂事了。”

　　方延低声应了一句。

　　方延洗完澡穿件纯白色短袖就躺床上准备玩点游戏，就看见安安静静的微信多了一条好友申请。

　　回到家那时候他就已经同意孙沐瑶的申请了，这又是谁？方延没想也没同意，但好友申请栏里一直弹出来验证信息，方延烦得不行才点开，本以为又是那个神经病拿到了自己微信要来这精进一下骂人技术，或者挨骂技术。

　　预想中的污言秽语并没有出现，只有几行简洁礼貌的文字。

　　［十：方延同学，不知道现在有没有打扰到你。］

　　［十：如果你睡着了。］

　　［十：我明天再加。］

　　这个口吻，诚心诚意里又带着贱兮兮的感觉，应该是他。

　　加个毛线，一来没什么事又占内存，二来又不欠你钱，况且不知道是不是跟谢星郴呆惯了，就程靳也那个脑子转得不知道比自己快了多少，早晚得给他带沟里。

　　方延到头就睡，没有方建成在的日子睡得就是舒坦，第二天上课也不犯困了。

　　两个人都跟忘了什么事儿似的，直到最后一节课快下课，程靳也才提起：“昨天睡的很早？”

　　“嗯。”

　　程靳也接着说：“我昨天去加了你微信，你没同意。”

　　方延放下笔，活动下手腕准备休息一会儿：“嗯，不加，占内存。”

　　程靳也依旧坚持：“我不打扰你。”

　　方延整个人已经双手叠在缩成一团，密封的环境里传出闷闷的声音：“为什么，跟你很熟吗？”

　　程靳也凑近呢喃两句：“你是我来这个学校交的第一个朋友。”

　　四舍五入方延也是，但他已经快睡着了，程靳也又问：“你不加朋友吗？”

　　方延：“嗯。”

　　程靳也紧盯他的背影，慢悠悠地补充道：“哪天出什么急事，一圈下来二十块钱都借不到。”

　　方延：“！！！”

　　方延弹射起身。

　　“行，加还不行吗！来现在就加！”

　　一想到明天就能正常去跟谢星郴吃饭，方延感觉今天别人请的饭格外的香。

　　跟方延做同桌也快一周了，发现他除了有时候上课容易犯困之外，其他的跟传言中的小混混完全不沾边，晚自习没有老师在，程靳也终于忍不住问他：“你中考考了多少分？”

　　“641，”方延见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就猜到他想问什么：“我没作弊。”

　　程靳也直言开口：“中考能作弊也算你有本事了。”

　　方延：“……”

　　程靳也说这句话到底什么意思，想起中考就愤愤不平，小声嘟囔：“要不是我那时候状态不好……”

　　那天刚跟方延坐了不到一天的同桌，他就听到了不止一件关于他的传奇，每一件事单领出来都够任何人身败名裂，但他一个人就传奇了三四件。

　　还每天像个没事人一样，这心理状态实在令程靳也咋舌。

　　方延察觉到他脸色的异常：“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嫌我碍眼，那你自己去跟老师申请换位置吧。”

　　程靳也不明白他为什么能那么坦然，他先前在初中也听陆朝聊过一点，那个女生受不了差点要轻生：“你就不好奇吗？”

　　方延头也不抬：“你觉得我听得还少吗？”

　　也是。程靳也暗忖，没靠山的孩子自然谁都能踩一脚。他索性捅破窗户纸：“都说你是混混，怎么不见你旷课违纪。”

　　“啧，”方延皱眉，只是现在上着课不然他就直接吼了，他攥紧笔杆，压低声音回怼道：“你才是！”

　　旷课违纪？但凡沾上一条即使学校还给他机会，方建成都不会给他。

　　说道后面竟然连方延自己都好奇了：“你觉得我像这种人吗？”

　　程靳也在他脸上看不出来什么不健康的习惯，除了营养不良导致体型瘦小以外和正常家庭养出的乖孩子差不多。

　　“不像。”

　　光一个人觉得根本没用，方延不知道那些谣言传到哪里了，好在高中的人都没那么喜欢多管闲事，不像初中随波逐流，因为高文俊，他也算是在初中当了一回名人了，不知道这次高文俊要想把他“捧上神坛”要花多久。

　　好在他都习惯了，至少还有孙沐瑶谢星郴这样的朋友愿意相信自己。

　　就在这时张钰然走进班里说事：“下周篮球赛就要开始了，事关班级量化加分，大家尽力参与，争取别垫底就行。”

　　“体委，人都选定了吗？”

　　体委闻声起立，拿着修改了不知道多少遍的名单：“男生人够了，女生还差两个。”

　　一听还差两个，班上女生马上就开始躁动，想去的和有意向的都报上去，剩下的就是死活不愿意上的，只能惴惴不安地等老师点名，听天由命。

　　林昕如立马不干了：“我操，喂，陈明远你戴个假发顶上去算了。”

　　陈明远也挺无奈的：“打球的时候把我假发薅掉了怎么办？”

　　班主任目光扫过，林昕如恨不得把脑袋伸进抽屉，点了两个名字：“范雯悦，林昕如，你们两个去。”

　　林昕如几乎晕厥：“老师我真不会打篮球！换个人行吗？”

　　张钰然安慰道：“都是顺便点的，你看看班里谁会你让他们教教你规则技巧什么的。”

　　方延看向林昕如，回头跟程靳也低语：“你也应该找个人给你恶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