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谶》失乐园Ctrl

9、第 9 章

　　早读结束，张钰然看着手机上教师群新发的通知，开口道：“篮球比赛今天下午倒数第二节课开始，我们班男生跟四班打，女生跟八班，不要求打得多好拿奖，别垫底就行。”

　　“小张，先男生还是女生？”自从孙沐瑶一个两个人开始叫班主任“小张”之后，全班都想被传染了一样，男生女生都开始叫。

　　“男生先上，场地在三号球场。还有，”班主任补充道：“女生都别光顾着回宿舍躺着，下来给队员加油。”

　　林昕如整个人瘫在课桌上，有气无力地哀叹；“听说八班女生都挺厉害的，恐怕女生这边怕是要让你垫底了。”

　　方延则默默盘算着后两节课要躲去哪里。

　　下午一节课下课后方延等全班人都走完了自己再慢慢离开教学楼，往操场的另一边走还是被人抓包了，程靳也看着走远的方延忍不住问了一嘴；“那边不是操场。”

　　方延头也不回；“谁说我要去操场的？”

　　程靳也：“那你去干嘛？”

　　方延语气带着不耐烦：“跟你有什么关系？”

　　程靳也目光向上一扫：“翻墙？”

　　“……”别的不说，翻墙就是他骑着谢星郴也不一定翻得出去，再加上小腿还没完全好，方延不知道程靳也是不是在变相嘲笑他的身高，没再搭理就要走。

　　“为什么不去看比赛？”

　　方延满脸嫌恶；“四班有我恶心的人，我去他会以为我喜欢他？”

　　“注册那天抢你手机的那个？”程靳也了然。

　　“嗯。”方延应了一声。

　　程靳也还记得那人，关于方延的那些传闻，十有八九都是从这人嘴里传出来的。程靳也第一次听见时还觉得新鲜，听多了只觉得不对劲，甚至有点可笑，好在高中同学大多都没听说过这些，几千号人哪有偏偏留意自己的。

　　程靳也勾唇一笑：“你是同性恋吗？”

　　“滚！”方延猛地转身，语气带着被冒犯的愠怒，他原以为程靳也这人聪明，现在看来跟那些人也没什么两样。

　　程靳也见方延真的生气了，马上把话圆回来：“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当我什么都没说，你知道我一向好奇心很重。”

　　方延咬牙切齿；“行啊。”

　　“所以你要去翻墙吗？”程靳也扬了扬眉毛。

　　方延没辙了，咬唇让自己心情平静下来；“嗯对我要去翻墙，我要当混混，打你球去。”

　　程靳也眸光一闪；“不来看我出丑了吗？”

　　程靳也今天上半身穿的校服，方延视线下移，又是直筒牛仔裤，有时候他趴着睡觉的时候也发现了，程靳也不喜欢穿校服配套的裤子，什么黑色白色蓝色黄色一天换一条，绝对不跟前一天穿的一样。

　　今天还是条深色的，方延哼笑一声；“穿牛仔裤打球？真要出丑？”

　　程靳也笑了笑；“来不来看？”

　　“你要不先担心先班主任会不会去看？我要去翻墙了。”

　　程靳也提醒道：“翻得时候慢点。”

　　方延咬牙切齿恨不得现在就飞扑过去打烂他的嘴：“好的，谢谢提醒。”

　　独自走到画室前，谢星郴趴在栏杆上也不知道偷偷摸摸在干嘛，方延上去拍他肩膀；“干嘛呢？”

　　手下这人全身一颤，谢星郴扶着胸口虚惊一场说：“吓死我了方延，我看咱班人打球呢。”

　　“嗯？”方延顺着他的目光望向操场；“你们班跟哪个班打？”

　　“十一班，”谢星郴皱眉，语气担忧；“他们班体育生多，几乎都上场了。”

　　“那你担心什么？去不去都一样，”方延慢慢收回视线，看到一个慢慢悠悠去操场的人影，扎眼的深色牛仔裤看得方延直皱眉。

　　那人好巧不巧就在这时候抬起头。

　　“我操！”方延猛地后退两步。谢星郴不明所以；“咋了？”

　　方延摆摆手，“没，没有，”程靳也怎么那么久还没走到操场？他是蜗牛吗？

　　“要是我能去看就好了，”谢星郴的语气充满惋惜：“哪怕赢不了也想看啊。”

　　方延受不了他嘀嘀咕咕的可怜样儿；“那你去呗。”

　　“今天才教画的梨，放学画不完就完了。”

　　方延灵光一闪；“教完了你们老师应该不来了吧，你去吧，我来帮你画。”

　　谢星郴真的要给他跪下了；“方延……”

　　“诶，别来这套，”方延蹙眉连连后退，让谢星郴伸开手想抱他的动作扑了个空。

　　眼见方延这样，谢星郴嬉皮笑脸地离开了；“我相信你的画技。”

　　方延再次趴上栏杆，本想看着谢星郴离开，结果对上那个熟悉的欠揍脸。

　　“啧，”他怎么还在？方延对着下面那人翻了个白眼，也不管他看没看见就走进画室。

　　画室里的人闻声抬头，第一排的男生歪着脑袋往后瞧问：“方延，又来玩了？”

　　方延心情莫名好了起来，“这地方好。”

　　旁边女生一手扶额，一手抓着画笔不知如何下手，闻言哀叹；“得了吧！也就方延你来玩玩觉得好，除了向一桐，全画室都要崩溃了。”

　　这两个星期每上体育课方延就跑来画室玩，快跟半个画室混熟了，女生又问；“谢星郴呢？”

　　方延轻车熟路走到谢星郴的位置坐下；“他看比赛去了。”

　　画纸上还留着谢星郴歪歪扭扭拿炭笔起的型，方延看不下去就把它擦了重新画了一个大概，就开始调色，向一桐早早画完收笔，站起身活动身子；“方延，你之前学过色彩？”

　　方延摇头直言回答：“没，小学画的水彩算吗？”

　　旁边的女生直到方延把型重新画了一遍也没有往下动笔，苦笑说：“难道这就是天赋吗？”

　　向一桐笑着点头。

　　女生深吸一口气；“画室里一个天赋怪一个童子功，到高三还有复读生，幸好现在画室还没有卷王。”

　　前面男生笑了笑；“你庆幸一下方延没来学美术，诶方延，你昨天帮谢星郴改的画还被我们老师夸了。”

　　方延摇头；“这个画着还好，你们画得其他的，画不来，天赋怪和童子功应该都是向一桐。”

　　向一桐心满意足地呵呵直笑，语气骄傲；“对对，是我，不枉我这么多年画的，这都是我应得的。”

　　画室里早有人跟向一桐不对付，此时听她讲话更是不舒服，此时摔了画笔直接站起身，“向一桐你骄傲个什么劲儿？最烦你这种自命不凡的人，每天在画室到处评价别人，老师的夸两句让你飘了是吧？我就看哪天你画的不行再来自大呢！？”

　　她摔开画笔，所有人都猝不及防得被吓了一跳，整个画室瞬间安静，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

　　向一桐沉了脸色也站了起来，“说你了？评价你了？有本事等你哪天分数超过我了再来跟我吵！”

　　两个女生一个比一个气势汹汹，画室瞬间变得落针可闻，方延当然知道像这种学美术烧钱，能学下去的都是多少有点家底的，来到学校谁也不怕谁，不在一个班就是敢撕。

　　女生心不甘情不愿地捡起笔；“向一桐你给我等着。”

　　“你们画室要出卷王了，”方延见式就跟旁边女生说，本以为自己的声音已经够小了，没成想还是被她听见。

　　马上抓住势头就是对着方延冷嘲热讽；“方延？第一次听这个名字我还觉得耳熟呢，原来传说中那个中考作弊，男女通吃跟女同学上床的是你啊？”

　　方延瞬间黑了脸，对方女生抓到契机就对着方延恶语相向，完全打破初见时文静和善的印象，还不想闹得太难看；“你四班的吧？”

　　“你管我那个班的？”但对方完全不怕闹得难看。

　　画室里其他人也多多少少的知道了，向一桐往前一步；“你到底什么意思？”

　　方延也想问啊，一开口就直接惹了他们两个人，她也知道自己没人撑腰不打女生就顺便拿他一起过嘴瘾了。

　　女生嗤笑：“也不知道你们在装什么？都听的大差不差，还是你们真想跟这种人做朋友？”

　　“证据呢？”方延问的时候声音都有点发颤，他不想再回到初中，被所有人带着审视的目光包围。

　　“什么？”女生不敢相信，不是都说他不会也不敢反抗的吗？

　　邻座的女生也帮着方延开口：“对啊，证据呢？我听是听到了，但没见到啊。”

　　女生不想承认自己拿不出证据，依旧理直气壮说：“他做了什么难道他自己不清楚吗？”

　　方延摇摇头：“不清楚，你拿证据帮我回忆回忆？”

　　“切，都装什么好心人。”

　　向一桐再次坐回方延旁边；“别理她个疯子，她只会放狠话，闹不了多大。”

　　导致方延后面画画都有些手抖，画得梨有点奇怪，还是向一桐指导了一下才画得大差不差。

　　晚上回去上晚自习都有点心不在焉，诶，事情如他所料的进行着，本来都是情理之中，方延还是被说的心里发毛。

　　孙沐瑶依旧在他写完练习后喋喋不休说话。

　　讲着讲着就注意到方延发愣的眼神，孙沐瑶冲他招招手；“诶。”

　　“啊？”

　　孙沐瑶歪头皱眉：“我刚说什么了？”

　　方延叹了口气诚实回答：“我没听。”

　　孙沐瑶不解；“方延你下午干嘛去了回来就心不在焉的，写的题我抄的时候就觉得怪怪的，对了别人的答案错了不少。”

　　“啊？那些题？”

　　孙沐瑶没好气：“题不是重点，我问你下午干嘛去了？”

　　方延没太在意孙沐瑶的话，拿出练习就开始对答案。

　　程靳也听了半天两人的对话，快能把对话倒背如流了，接上孙沐瑶的问题问道：“翻墙摔倒了吗？”

　　孙沐瑶震惊瞪大双眼：“你翻墙了啊？”

　　方延皱眉，手上的笔没停：“没有。”

　　“被小张还是主任抓了？”

　　“我没翻墙。”

　　程靳也还奇怪今天怎么不跟他抬杠了，两人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安静的方延，共同得出一个结论，方延真的心情不好。

　　放学的时候方延正要走，孙沐瑶递上一根棒棒糖：“别不开心，睡一觉就忘了。”

　　“嗯，谢谢，”方延点头。

　　一出教学楼刚撕开包装把棒棒糖塞进嘴里，身后突然被狠狠撞击，方延赶紧把棒棒糖拿出来，幸好他眼疾手快才没被噎着：“谢星郴你做什么？！”

　　谢星郴才注意到方延手上的棒棒糖：“诶呦，对不起，张耀跟我说了，今天画室出大事了？”

　　方延把棒棒糖重新塞进嘴里：“嗯。”

　　谢星郴奇怪：“你怎么回事？关于你的？”

　　方延点头：“嗯。”

　　谢星郴脸上写满好奇：“什么事？你被我们老师发现了？”

　　方延摇头，蹙眉反问回去：“他跟你说出大事，没说是什么大事？”

　　谢星郴点头：“对啊，不然我还来问你？”

　　方延把嘴里的糖换了个位置：“那你还是别知道了吧。”

　　谢星郴：“为什么啊？”

　　“啧，”方延皱眉：“哪来那么多废话？”

　　谢星郴知道再往下就是底线了，怕被打就没再继续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