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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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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少年生得清隽又剔透,像是被晨露浸润过的白桃,透着股未染尘埃的软嫩。
眉眼是淡淡的,细看的话,最妙是眉尾那颗小痣,像被春雨打落的星子,恰好落在眉眼弯弯处。眼尾微微上挑却不含半分媚态,反倒衬得眼眸像浸在清泉里的黑曜石,亮得纯粹,看过来时带着点懵懂的清澈,能把人心里的浮躁都涤荡干净。
鼻梁挺翘却不凌厉,鼻尖带着点自然的粉,唇线清晰,唇色是淡淡的樱粉,说话时会轻轻抿起,像只受惊的小兔,透着股不自知的软。
皮肤是冷调的白,细腻得看不见毛孔,脖颈修长,喉结浅浅滚动时,带着种易碎的脆弱感。连发丝都像是精心打理过,柔软地贴在额前,空调风一吹便轻轻晃动,勾得人心里发痒。
这样干净又漂亮的模样,真是恰好长在了沈自来的审美点上,让他向来张扬的呼吸都下意识放轻了些,眼底的笑意却更浓了,裹着势在必得的笃定,心里的算盘打得噼啪作响——这小孩,他要定了。
16岁的徐风遇上了20岁的沈自来,沈自来是他的老板,也是现在拿大把大把的钱砸他的人。
听到沈自来的声音,徐风立刻收了话筒,脸上扬起恰到好处的、带着点讨好的笑,快步走过来时还不忘顺了瓶没开的啤酒。他刚满十六岁,因为学习成绩优异提前高三毕业,眉眼间还带着未脱的稚气,动作却熟稔地用开瓶器撬开瓶盖,双手捧着酒瓶递到沈自来面前,声音里带着点少年人的清亮:“沈哥,您等会儿呗,我这才刚唱到副歌呢。”
“唱什么唱,有哥在这儿,还用得着你献唱?”沈自来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指尖故意在卫衣布料上多蹭了两下,感受着底下少年单薄的肩骨,眼底的欣赏毫不掩饰。他顿了顿,刻意放缓了语气,抛出最管用的诱饵:“陪哥喝得开心了,下个月你妹妹治病的钱,哥再给你添两万。”
徐风的眼睛亮了亮,脸上的笑意更真切了些,主动拿起酒杯倒了满满一杯,递到沈自来面前时还微微弯腰,腰脊弯出乖巧的弧度:“好嘞,沈哥,没问题啊!那我肯定要敬一杯我的沈哥啊!谢谢您一直照顾我,还给我提供钱柜KTV驻场歌手的位子。不然,就我这年龄,换别家谁敢聘我啊!”
话音刚落,徐风便仰头将杯里的啤酒一饮而尽,动作干脆利落,唇角沾了圈细密的啤酒沫,像颗晶莹的糖粒,衬得那樱粉的唇色愈发诱人。
沈自来看着他这副模样,端着啤酒瓶的手指轻轻摩挲着瓶身,眼底的笑意更深了——这小孩,果然一点都不经钓。
沈自来被徐风夸得心花怒放,看他这副乖顺模样更是心情舒畅,伸手就用指腹替他擦了擦唇角的酒沫。指尖触到少年温热细腻的皮肤时,像碰着了上等的丝绸,他满意地勾了勾唇,指腹还故意在那柔软的唇瓣边缘轻轻蹭了下。
沈自来才没秦逸那么磨叽,看上了就砸钱,想要的就得攥在手里——眼前这少年家境困难却情商高,清楚地知道拿什么换什么,不用他费心思猜心思。
沈自来不禁心里冷笑一声,若不是徐风有个要靠钱吊着命的妹妹,他还真未必能这么轻易拿捏住这棵鲜嫩的苗子。
徐风顺顺从从地仰着脸让他擦,连眼睫都没颤一下,擦完还顺势往沈自来身边挪了挪,肩膀轻轻挨着他坐下,声音放得又软又甜:“沈哥,您今天好像没往常那么有兴致啊,是不是跟秦哥吃饭时闹别扭啦?”这话听着是关心,尾音却藏着不易察觉的试探——沈自来的情绪好坏,直接关乎他下个月能拿到多少“照顾费”,关乎妹妹的药费能不能凑齐。
“你这个小屁孩,少打听大人的事。”沈自来被戳中心思也不恼,反而捏了捏他冷白的脸颊,力道不重却带着不容抗拒的掌控欲。接着他用食指轻轻抬起徐风的下巴,迫使少年仰起头,视线直直撞进自己眼底,慢悠悠道,“我跟你讲,秦逸那臭小子,以后心思可就不在这里了。”
话音落下,他的目光却不受控制地往下移,落在徐风微微扬起的、又软又薄的唇上。彩光恰好扫过,将那抹樱粉染得愈发透亮,他喉结不自觉滚动了下,心里只剩一个念头:总想近一些,再近一些,尝尝这颗“糖”到底是什么味道。
沈自来的声音放得更低,带着蛊惑的意味:“你不用管别人,只要好好陪你沈哥,好处自然少不了你的。”
他晃了晃手里的啤酒瓶,瓶身的水珠折射着暧昧的光,眼底闪过一丝玩味——秦逸要的是心,他要的不过是徐风这具鲜活的躯壳,各取所需,谁也不比谁高尚到哪去。
徐风脸上立刻漾开乖巧的笑,用力点了点头。看着沈自来越靠越近,沈自来带着酒气的呼吸就越来越近,温热的鼻息喷在他脸上,连说话时带着酒腥的唾沫星子都快要溅到他唇上,只觉得一阵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生理性的恶心感几乎要冲破喉咙,心里想:真想给沈自来一拳,忍着、忍着、忍着,都是为了挣钱、挣钱、挣钱,为了攥住那些能给徐灵续命的钞票。
就在沈自来的唇即将贴上来的瞬间,徐风微微侧头,极其自然地和沈自来拉开了距离,动作自然得像只是想换个姿势敬酒,恰好避开了那令人作呕的亲近。他手上的动作丝毫没停,拿起桌上的啤酒瓶,手腕轻巧一转就给沈自来满上了酒,澄澈的酒液在杯壁上挂出细密的泡沫。
没人看见,他垂眸倒酒时,眼底掠过一丝冰冷的清醒,那是与他十六岁年龄不符的沉稳与算计。
“成啊沈哥!”他把满杯酒递过去,声音里裹着少年人特有的清亮,带着恰到好处的热情,“今天我肯定陪您喝到尽兴,保证让沈哥喝美了!”
随即将满杯的酒递给了沈自来,徐风清楚自己要什么——沈自来的钱能救妹妹的命,也能让他能够顺利地读大学;而沈自来要的,不过是他这具年轻鲜活的躯壳带来的新鲜感,是掌控乖顺猎物的快感。这种新鲜感撑死了也就三五月,等那股劲过了,沈自来自然会像丢垃圾似的放开他,到时候他就能带着攒下的钱全身而退,再也不用忍受这些龌龊。
徐风当然知道沈自来看上他了,沈自来的心思,他从第一次被“关照”时就看得明明白白。那些看似不经意的触碰、带着侵略性的目光、赤裸裸的暗示,每一次都让他浑身发僵。若不是为了病床上的妹妹,他怎么会日复一日忍受着老板的揩油与性骚扰,怎么会对着这张令他厌恶的脸强装笑脸。
说到底,他们不过是各取所需。
一个图钱救命,一个图色消遣,谁也没比谁更高尚,真要算起来,倒也算是“公平交易”,谁都不亏。
包厢里的音乐还在震耳,彩光依旧流转。
两人碰杯的声响混在乐声里,一个笑得张扬,一个笑得乖巧,各怀心思,却又异常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