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鱼，小鱼快长大》浮世千重变

13、第 13 章

　　第二日中午，李歆就接到了江稚鱼的电话，电话里江稚鱼很是高兴地说他已经找到了一份合适的工作，并于明天接受入职培训。
　　李歆有点惊讶：“这么快？哪家公司？”
　　“是一家法餐厅，名字挺好听的，叫什么……对，月满轩尼诗。”
　　李歆觉得有点耳熟，好像在哪听过，但是不记得。
　　“恭喜你。”
　　“我现在在附近，商叙在吗？”
　　“在的。”
　　“那好，我现在过来。”
　　还未等李歆说完，江稚鱼就挂断了电话。
　　李歆想了想，还是敲了敲办公室的门：“商总。”
　　商叙头也没抬问道：“什么事？”
　　“江先生说等会儿会过来一趟。”
　　“让他直接上来。”
　　没有听到关门的声音，商叙的笔停下来，抬起头，李歆赶忙说道：“他找到了工作，我们公司附近的西餐厅，可能想着很近，就过来了。”
　　“寰宇附近？”商叙顿了下，接着问：“哪家？”
　　李歆没想到商叙对江稚鱼的工作还挺上心的，她回道：“月满轩尼诗。”
　　商叙：“……”
　　“有什么问题吗？”
　　“池央的店。”
　　“啊？那真是巧。”
　　“确实巧。”
　　池央应该是不知道，不然说什么也不会把江稚鱼招进去。
　　李歆在总助办公室等了好一会儿，也没有等到江稚鱼的人，直到下去食堂吃饭的时候遇到前台的人，对方说刚刚确实有一位江先生来，留下了两份小蛋糕说给商叙和李歆就走了，因为来路不明，他们也不敢贸然递上去。
　　李歆哭笑不得，提着两份蛋糕上楼送到了商叙面前。
　　“江先生送过来的，人已经走了。”
　　商叙扫了眼看上去就甜的发腻的蛋糕，让李歆全部拿走吃掉。
　　商叙晚上回去的时候有点晚，已经将近11点，客厅的灯还亮着，江稚鱼应该已经睡了，餐桌上却还是放着温好的饭菜。
　　时间太晚，商叙本来不打算吃，但是本着不浪费食物的原则最后还是象征性地吃了几口。
　　清晨的时候，江稚鱼赶在了商叙起床的时候也爬了起来，跟他说了工作和今天开始上班的事。
　　商叙正在整理领带，听完后打量了下他的穿着一眼：“你穿这身去上班？”
　　江稚鱼低头看了眼自己挑了一早上的穿搭，白衬衣黑裤子，外搭一件白色大衣，他很满意，于是他自信地说：“非常职业的穿搭，有问题吗？”
　　算了，谁规定去一个月薪可能不足1万的店上班不能穿hermes。
　　于是商叙没有再多言，拿上车钥匙：“带你一程？”
　　江稚鱼笑了起来，眼睛眯得像只小狐狸：“正有此意。”
　　坐上了副驾驶，江稚鱼才后知后觉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新工作的地方在哪里？”
　　“吃过一次，味道一般。”
　　江稚鱼撅嘴：“不可以诋毁我的新公司。”
　　OK，fine，商叙闭上了嘴。
　　一路上江稚鱼都在即将开始新工作的兴奋和紧张中反复横跳，话出奇地多，商叙偶尔回一两句。
　　很快就到了西餐店附近，商叙提前在拐角的地方放他下去。
　　江稚鱼关上车门，笑道：“那我走啦。”
　　“祝你好运。”
　　江稚鱼在阳光下摆摆手，然后快步穿过人行道，凛冬刚过，初春的风带起他的衣角，很快消失在玻璃门后。
　　商叙关上车窗，驱车往公司驶去。
　　江稚鱼时间卡的非常好，比报道时间提早了将近20分钟到达，带他的主管也才刚到。
　　主管姓凌，江稚鱼打了声招呼，对方看了眼他搭在手上因为热已经脱下来的外套，带他去了员工休息室，给他发了一套工服，白衬衣黑西裤，跟他身上的没什么区别。
　　“上班的时候不可以带手机，中午会有两个小时的休息时间，等会儿我找个人带你，你跟着他就行。”
　　“好的。”
　　江稚鱼长的乖，笑着跟人说话的时候很容易让人产生亲近的感觉，凌川看着他把那件死贵的外套随手塞进狭窄的储物箱，提醒他道：“这个储物箱的锁有问题，要不要换一个？”
　　“不用麻烦了，又没什么值钱的东西。”
　　得，一个体验生活的富二代，凌川想，他甚至不觉得江稚鱼能待上一周。
　　早会的时候，凌川给大家介绍：“这是餐饮部新来的同事，江稚鱼。”
　　然后又在十几个侍应生中指了其中一个男生说道：“乔沅，正好你带江稚鱼，他跟你是校友。”
　　被喊道名字的男生回应了声好，朝着江稚鱼友好地笑了笑。
　　早上没有什么人，江稚鱼就被乔沅带着熟悉餐厅和后厨的情况。
　　“大厅一般到中午人会有点多，但是这里只接受预约制，侍应生人也多，所以不会有顾客堆积的情况，你主要为你负责的区域顾客推荐菜品，点单，上菜，撤换脏污餐盘，很简单也很繁琐，要足够细心。”
　　江稚鱼点点头，乔沅接着说道：“你也别怕，我会先带你几天，等你熟悉了我才会回到包厢。”
　　江稚鱼问道：“二楼都是包厢吗？”
　　“对，只有5间，跟楼下不一样的是，上面是一个人负责一间。”乔沅说道，隐隐有点自豪的感觉。
　　两人把一楼绕了一圈，又去了后厨，见时间还早，乔沅就跟他闲聊起来：“你也在江大上学？”
　　江稚鱼挠挠头，也没有隐瞒：“没有啦，其实我是退学了，没上完。”
　　乔沅露出惊讶的神情，江稚鱼接着说道：“这是我的第一份工作。”
　　乔沅是从小城市来的，也是他们村里第一个以全额奖学金考上江大的学生，所以他并不能理解有人因为其他原因退学，对他来说，在这个西餐厅打工只是跳板，等他毕业后，他有更远大的抱负，所以他看不上在这里混点的其他人。
　　到中午的时候，店里开始忙了起来，在悠扬的钢琴声中，江稚鱼像个陀螺一样跟着乔沅打转，对方大抵是实在太忙，顾不上他，江稚鱼忙到下午两点多，还没喝上一口水。
　　等午市结束后，江稚鱼已经累得瘫在休息室的椅子上，乔沅正准备去吃饭：“一起去吃饭吗？”
　　江稚鱼摇了摇头，他累得话都不想说了。
　　于是乔沅没有管他，跟其他人出去了，整个休息室只有江稚鱼一个人在，他从储物箱拿出手机。
　　12点的时候，李歆问他吃饭了吗？
　　江稚鱼呼出一口气，给她回信息：刚刚才忙完，现在准备去吃。
　　李歆很快回了几个惊讶的表情：这么辛苦，要不然我给你送点吃的过去？
　　江稚鱼连忙拒绝：不了，我已经在吃了。
　　李歆：好吧，那你注意休息。
　　江稚鱼趴在休息室的桌上睡了一觉，才感觉胃里那股恶心的感觉好受了很多。
　　到晚市结束的时候，已经临近9点，江稚鱼觉得脚都不是自己的了。
　　同事都已经各回各家，江稚鱼还在店门口的花坛坐了一会儿才起身准备回家。
　　口袋里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江稚鱼划开屏幕，商叙的名字跳了进来。
　　他接起：“喂？”
　　商叙的声音隔着电流传来：“你还没回家？”
　　江稚鱼呼出一口气：“嗯，刚下班。”
　　“声音怎么哑了？”
　　江稚鱼啊了两声，听不出来区别，也不知道商叙从哪里听出来的。
　　”话说太多了吧，我还不太适应。”
　　公交停运，这片又是商业区，车也很难打，江稚鱼想坐地铁回家，一想到还要转两班地铁回去，他的脚就跟灌了铅似的。
　　距离寰宇不远，说不定商叙也还在公司，他心头一动，问道：“你要是在公司的话，能来接我一下吗？我走不动了。”
　　过了几秒，商叙说道：“你在哪里？”
　　“就在店门口。”
　　“好。”
　　商叙到的时候，江稚鱼正坐在一家便利店里吃饭团，透过玻璃窗，江稚鱼的脸透着浓重的疲倦，跟早上出门时的神采奕奕差别太大。
　　商叙走进去，江稚鱼的脑袋一点一点的，仿佛下一秒就要睡过去。
　　眼看着他的头要栽进整碗关东煮里，商叙及时扶住了他的脑袋，江稚鱼仰头看他：“你来啦。”
　　“上了一天班就累成这样，娇气。”
　　商叙松开他，江稚鱼点点头：“就是很累啊，我的脚到现在还在抽筋。”
　　商叙看他没什么力气的样子，拿起他的外套，问：“还能不能走？”
　　江稚鱼点点头，跟着他往外面走，一回到车里，江稚鱼就自动缩回了副驾驶的座椅里，眼睛一闭就睡了过去。
　　商叙在等红绿灯的间隙，给池央发了条信息，建议他合理改善员工上下班时间。
　　收到信息的池央一头雾水：？
　　江稚鱼睡了一觉，回到家里的时候总算精神好了一些，他站在玄关换鞋子，发现商叙脱掉外套，露出里面的家居服，显然是已经准备休息了被他喊了起来。
　　江稚鱼有点不好意思：“谢谢你今天送我回来，麻烦你了。”
　　商叙不太明白江稚鱼为什么一定要去做这么辛苦的工作，他在这里衣食不曾短缺，也给过他一张卡作为家用，江稚鱼不应该缺钱。
　　但这是江稚鱼的私事，商叙不想插手。
　　”早点休息吧。”
　　躺在床上的江稚鱼依然觉得今天很幸运，虽然比想象中的累，但是第一天上班没有迟到，同事也很友好，商叙还肯来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