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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 16 章 ...

  •   随后几天,江稚鱼回到餐厅以后,没有刻意回避其他人的询问,问起来他就如实说跟池央上学时是同学而已,同事们倒很是羡慕江稚鱼,但是羡慕过后就是怨气,因为老板不知道抽什么风三天两头就往餐厅里跑,对于前厅的卫生和服务都要求极高,搞得他们每天上班都要打起十二分精神。
      江稚鱼对于池央的行为虽然无语,但是不能说什么,毕竟他才是员工。
      只是他只要休息下来就要跟商叙发消息吐槽:“以前也没见他这么积极,他就是想看我笑话,今天还阴阳我的餐巾叠得不标准。”
      然后配上几个生气的表情包,但商叙大多数时候是不回复的,江稚鱼还是不厌其烦的一句连一句。
      寰宇大厦会议室,高层正在汇报本季度财务报表,众人听得聚精会神,唯一不和谐的就是坐在上头那位倒扣在桌面的手机时不时震一下。
      “江稚鱼,要不要去吃饭啊?”
      骚扰商叙的某人终于停下手,抬头看向员工休息室门口倚着的乔沅,站起身来:“好呀,我正好没吃。”
      乔沅笑了笑:“那走呗。”
      两人往餐厅后门走,然后乔沅带着他去了一家他常去的小店。
      江稚鱼看着不足5平方的小店门口,露天几个桌椅一摆就成了几个餐位,食客还不少,只是卫生情况很差,江稚鱼就有点迟疑,但见乔沅已经坐下了,他还是跟着坐下。
      乔沅给他擦了擦面前的桌子,把菜单递给他说道:“这家味道还可以,又便宜,你以前不跟我们一道吃饭,都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你来点吧,这顿算我回请你。”
      江稚鱼摆摆手:“没关系,请你吃饭本来就是为了报答你,不是需要你再回请的,菜还是你来点吧,我不知道这里有什么好吃的。”
      “好吧,那我随便点几个招牌菜。”乔沅接过去,随手勾了两道,走过去递给老板。
      “前几天你生病请假,我因为考试周没来及去看你,现在好点了吗?”
      “已经差不多全好了,你考试考得怎么样?”
      “应该还不错。”
      “恭喜你。”
      乔沅抬眼,看江稚鱼将塑料杯一直握在手里,没有放在桌上,大概是嫌脏,他唇角的笑容淡了淡。
      “乔沅,其实我想跟你说一件事。”
      乔沅的脸上重新挂起笑容,说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也知道你不是刻意隐瞒的,江稚鱼,我们是朋友,这没什么。”
      江稚鱼松了一口气,乔沅果然是个好人。
      乔沅接着说:“其他人要是对你说了什么难听的话,你就跟我说,我去帮你教训他们。”
      江稚鱼心里淌过一阵暖流:“他们其实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区别对待我,但谢谢你,乔沅。”
      菜很快就上了上来,乔沅接着说:“老实说,我刚听到的时候也吓了一跳,但这两天看下来,老板也没有特别优待你,你俩是不是以前关系就不好啊?”
      “是啊,我上学时揍过他来着,可能是因为这个原因,他现在成天盯着我,肯定是想找我的麻烦把我赶出去。”
      乔沅笑了下,目光掠过他腕上那只被他误以为高仿的腕表,带着四十多万的表,来打一份月薪不足五千的工,可能跟他们站在一起的时候,还觉得他们为了这点钱奔波挺好笑的吧?
      “这个月的先进员工你都入围了,很优秀了。”
      江稚鱼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才来一个月不到资历不够,肯定不是我啦,而且你票数高那么多,我就是不想被人看扁,特别是池央!”
      给商叙发消息石沉大海,总算有一个乔沅愿意听他讲,菜没吃两口就开始竹筒倒豆子般的抱怨。
      乔沅边听边附和,一顿饭吃完,江稚鱼感觉气都消了不少。
      晚市开始的时候,江稚鱼被凌川叫到了后厨。
      凌川递给他一份表格,江稚鱼看到了自己的名字被写到了优秀员工那一列,他有点意外:“是不是搞错了?我记得乔沅的票数比我高。”
      凌川笑了笑:“票数没问题,乔沅一直待在二楼,跟底下同事不熟悉,他月月都是优秀员工不差这一回,但你这段时间的努力大家都看在眼里,找你来,还有一件事想问你,你要不要去二楼包厢?”
      江稚鱼疑惑道:“是今天去帮忙还是以后都在上面?”
      凌川笑道:“当然是以后都在二楼,二楼活少点,工资待遇也比一楼好点。”
      “老板的意思?”
      “不是,是一楼的所有同事投票举荐的。”
      刚刚被评为优秀员工的喜悦感被瞬间冲淡,目的显而易见,不是因为他足够努力勤奋,是因为他的关系,池央时不时就在一楼晃,搞得人心惶惶,他们巴不得江稚鱼去了二楼,老板也就不会盯着大厅了。
      都想过得舒坦,这点无可厚非,但没有人问过江稚鱼的意愿。
      被排斥了。
      “我可以选择不去吧?”
      凌川愣了一下,回道:“当然可以,但是……”
      “我不去,帮我谢谢他们的好意。”
      江稚鱼说完这句话掉头就走,没有给凌川再挽留的机会。
      等他回到a区的时候,发现自己负责的餐桌前坐着一个人,他从同事手里接过点单器,走到桌旁:“您好,先生,请问您要点……”
      后面的话江稚鱼吞了回去,因为他看到了商叙的脸。
      商叙慢条斯理地翻菜单,然后才抬起眼皮:“不推荐一下主菜吗?”
      江稚鱼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稍微躬身熟练地推荐了几个菜品,从对方的衣领处闻到了熟悉的沐浴液的香味,跟他一样的,在这个人来人往的地方有一种亲密的错觉。
      商叙合上了菜单:“餐前酒去掉,甜品去掉两道,换成慕斯蛋糕。”
      江稚鱼直起身,远远看见从二楼下来的池央,回道:“哦,好的先生。”
      果不其然,池央一路走过来,看了眼江稚鱼,才对商叙挤眉弄眼道:“你不是吃饭最讨厌吵了,现在干嘛坐一楼?”
      商叙莫名看他一眼:“不是你约的?”
      池央凑到他旁边:“你有没有情调?这种场合你不应该说是为了某人才坐在这里的吗?”
      商叙靠在椅子上,偏了偏头,看见柔和的灯光下的江稚鱼垂着脸,正在屏幕上仔细核对菜品,嘴唇无意识抿着。
      “然后我们吃饭,他站着,这是情调?”
      池央一愣,商叙回过头来,环顾了下四周,现在才开晚市,周围的侍应生都在闲散地站着,甚至有人在小声谈笑,只有这一块,安静得过分。
      池央注意到他的视线,说道:“我是想把他放到二楼包厢去的,他不肯。”
      “他在我这里就是块烫手山芋,我怕他在我这磕着碰着你找我麻烦,又怕他哪天不乐意了跟客人发生冲突,只能时时刻刻盯着他,我这个老板当得哟……”
      池央长吁短叹,也没意识到自己好心办了坏事。
      “他在这里待了这么长时间,有跟任何人发生过冲突吗?”
      池央一怔:“那倒没有。”
      “那你担心什么?江稚鱼脾气是不好,但不是跟谁都能不分场合发生冲突的,你作为老板,应该相信你的员工。”
      商叙搞不懂为什么他下班以后还要到别人的地盘调停老板和员工的关系,可能是江稚鱼轰炸式的消息烦到了他。
      ?
      池央却越听越不对劲:“你以前不是挺讨厌他吗?对啊,你以前还让我不要靠近他来着,怎么回事,才多长时间,你居然会心疼他帮他说话,你被他下蛊了?”
      商叙捏着水杯的手顿了一下,池央还想开口,江稚鱼的声音打断了他。
      “打扰一下,现在为各位上前菜。”
      一楼的餐桌是圆桌,从商叙的角度看过去,正好能看到江稚鱼上菜的右手,手掌处有一道将近4公分淡粉色的伤疤。
      他的目光落到江稚鱼脸上,没什么表情,低垂着头,浓密的睫毛挡住了他的眼神,商叙却能感觉到此时的江稚鱼的情绪不高,甚至有点沮丧。
      上完菜,江稚鱼很快退到了一旁,站在餐边柜旁整理餐具。
      “吃啊,尝尝为了迎合国内市场的主厨法餐做得如何?”
      一顿饭吃完,商叙还是很少动,看上去并不合胃口,最后却莫名其妙打包了一份甜品。
      “你不是不喜欢吃甜的吗?”池央疑惑道。
      “付了钱的,不能浪费。”
      池央:“……”
      “他们也要下班了,要不要跟江稚鱼说一声?”
      “不用。”商叙提着甜品往门外走。
      池央看着他的背影,难不成还真是专门来跟他吃顿饭的?
      江稚鱼收拾完,已经是8:30,店门口的最后一班公交已经开走了,他拖着疲惫的身体从后门走出去,准备去坐地铁。
      三月底的空气已经不再寒冷,度过了一整个冬天,夜晚的街道也有了些许人气。
      江稚鱼站在路口等红绿灯,口袋里的手机却震了起来。
      “喂,商叙?”
      “我在你对面。”
      江稚鱼愣了下,对面接着说道:“绿灯了,过来。”
      江稚鱼反应慢半拍地回道:“哦,好。”
      商叙已经挂断了电话,江稚鱼穿过人行道,走到了他的车前,绕到副驾驶上了车。
      “我以为你走了。”
      商叙发动车,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不是8点下班?”
      半天没听到声音,商叙瞥了他一眼,就看见他垂着头绕背包带,肉眼可见的不开心全部写在脸上。
      商叙心领神会:“说吧。”
      “他们联合投票让我去二楼,不就是因为池央天天在一楼挑刺吗,做好自己份内的工作不就可以了吗?为什么要赶我走,晚上休息室的卫生还全部留给我做,我以为相处了这么长时间,他们应该挺喜欢我的,你说得对,同事就是同事,不会是朋友。”
      然后,商叙听见他小声地赌气说道:“我就要在一楼,哪都不去,累死在一楼也不去二楼!”
      也不知道是在跟谁赌气,总之,江稚鱼好像从短暂的沮丧里走了出来。
      说完江稚鱼就拿起中控台的打包盒,拆开就吃。
      商叙挑了下眉:“是给你的吗,你就吃?”
      江稚鱼咬了一口蛋糕,甜腻的口感令他的气顺了不少:“你俩当我面吃法餐吃得那么开心,吃你块蛋糕而已,你小不小气?”
      “掉到座椅上,你自己擦干净。”
      “知道啦,你好啰嗦。”
      一整块蛋糕下了肚,江稚鱼被甜食完全治愈了,他也不再想那些糟心事,想问问商叙今天怎么下班下这么早。
      车载电话就响了起来,江稚鱼看了眼,是李歆的电话。
      商叙划过屏幕,接了起来,李歆的声音响了起来:“商总,你现在方便接电话吗?”
      “说。”
      “你上次让我查的事有眉目了,资料我已经传到了您的邮箱,您最好今晚看一下。”
      “好。”
      江稚鱼听得云里雾里,突然想起了上次吴家的事,于是问道:“吴益那狗东西怎么样了?”
      “还躺医院里,怎么,想去探病?”
      江稚鱼瞪大眼睛:“我砸那一下那么严重吗,他瘫痪了?”
      商叙笑了一声:“那倒没有,就是断了几根骨头要躺几个月而已。”
      “你打的?”
      “轮不到我,他的仇家多不胜数。”
      虽然商叙这么说,但是江稚鱼莫名觉得跟他有关系,说到底,也是为自己报了仇,想到这里,江稚鱼觉得十分畅快。
      “那你要找的那个幕后黑手找到了吗?”
      “托你的福,也有眉目了。”
      “那就好。”
      江稚鱼语气真诚,商叙突然问道:“你既然知道吴益是那样子的人,那你那天去月色干什么?”江稚鱼沉默了会,避开他的问题:“喝酒啊,还能干什么。”
      “哦,身上揣着一千块去跟那群富二代喝酒,还坚持不肯让吴曦他们帮你,江稚鱼,你当时想干什么?”
      路遇红灯,商叙停在斑马线前,回过身盯着他,目光里都是审视。
      商叙太敏锐了,江稚鱼当时确实有想跟吴家鱼死网破的念头。
      江稚鱼抓着包带的手攥得死紧,面上却带着轻松的笑:“就是去喝酒啊,我家破产了,还不允许我借酒消愁吗?”
      商叙盯了他一会儿,视线才撤开,重新回到前方的人行道上:“吴家的事很复杂,不管你有什么目的,都不要再沾染了,免得惹自己一身腥。”
      江稚鱼点头如捣蒜:“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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