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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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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天暗地睡了一觉,江稚鱼第二天醒来时,怒气已经消失了大半,只是床板太硬,他睡得腰酸背疼。
江稚鱼揉着腰刚踏出房间,就看见林兮拿着张单子。
“林姨,早。”
“你起来了,早饭在灶上温着,你洗漱完就可以吃了。”
江稚鱼没有往厨房走,而是走到了她面前,见是昨日婚宴的礼单表,便问:“怎么了,数目不对吗?”
“不是,”林兮指了指桌面上一沓鼓鼓囊囊的红包:“昨天忙得晕头转向,帮忙收礼金的人收了这个,没有署名,听他描述那人的样子,应该就是商少,就算是礼金也太多了,这怎么好收?”
江稚鱼打开红包粗略扫了一眼,应该有2万多,比他多出几倍不止,昨天他全程跟商叙待在一起,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送过去的。
江稚鱼将红包塞进林兮手里:“给了您就收下吧,他又不差这一点,我吃早饭去了。”
林兮还想再说些什么,江稚鱼已经往厨房走了。
早饭吃了两口,林兮看他怏怏的,喊来林一平陪他去钓鱼,才到上午10点,鱼钓了一半,江稚鱼却说要回去了。
林兮给他收拾东西,试探问道:“是因为商少?”
江稚鱼点点头,抱怨道:“都不知道是谁脾气更大,莫名其妙丢下我走就算了,电话都不肯接。”
“你跟他……”林兮欲言又止。
昨夜她辗转难,她总觉得,江稚鱼和商叙的关系,似乎并不单单是室友这么简单。
“林姨,别问了,总之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您多保重身体,我会再来看您的。”
江稚鱼模棱两可的话印证了她的想法,林兮叹了口气:“你在江城也要好好照顾自己,有什么不开心的就给我打电话,别憋在心里。”
“嗯,我知道。”
林兮把他送进了火车站,经历了一路的颠簸,江稚鱼都快被颠散架了,才终于回到了江城。
一下火车就接到了李歆的电话,江稚鱼想到商叙心情就不太好。
“喂?”
“江先生心情不好?”
“商叙叫你来找我的?”
李歆一头雾水:“没有啊,商总没有吩咐,是你的房子拍卖流程已经走完了,我把钥匙给你送过来,你在家吗?”
江稚鱼心情好了点:“我快到家了,你在家等我一下。”
“好的。”
江稚鱼一路飞奔回家,前脚刚放下东西,后脚李歆就来了。
李歆把合同和钥匙一并交给他:“恭喜您,得尝所愿。”
“谢谢你。”
“我只是跑腿办事,您应该谢谢商总。”
江稚鱼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李歆看着江稚鱼有点肿的眼睛,问道:“您昨晚没睡好吗?”
江稚鱼摸了摸眼睛,笑了笑:“没事。”
“那就好。”
话音刚落,李歆的电话就响了起来,江稚鱼余光瞥到了老板两个字。
哼,不接他的电话,倒是会给别人打电话。
李歆接起来:“商总?”
紧接着,江稚鱼就看见李歆的表情变得有点难看,然后说道:“好的,我现在去查。”
等李歆挂完电话,江稚鱼就凑了过去:“怎么了?”
李歆沉思了一会儿,才说道:“商总因为家里的一些事最近脾气可能不是很好,您多担待,尽量顺着他。”
江稚鱼心说你说晚了,昨天他才和商叙吵了一架。
但李歆都这么说了,江稚鱼拿着那把烫手的钥匙,也不能拒绝,于是只能点点头。
晚上等着商叙回来的时候,江稚鱼就跟自己说,就看在他帮自己保住了爸妈的房子的份上,这次就不跟他计较了。
但左等右等,也不见商叙回来,接连几天,商叙就跟消失了一样。
江稚鱼问过李歆,李歆说也不太清楚,但以往商叙也不是时常留在君悦府,可能是去了其他住处。
“不回来就不回来,谁稀罕!”
“你叽里咕噜在说什么呢?今天是端午,前面正忙着呢,你快点去帮忙!”同在a区的侍应生小微道。
江稚鱼赶忙应了一声,把手机甩进了储物格里,推开休息室的门走了出去。
今天本来就忙得不可开交,二楼还有人请假,凌川刚想到一楼来抓个人上去帮忙,就看见了江稚鱼。
他赶忙拦住江稚鱼:“就你,快上来帮一下忙。”
江稚鱼:“?”凌川没给他准备的时间,赶鸭子上架把他赶到了同时接待两个包厢的乔沅身边:“乔沅,人给你找来了。”
见着乔沅,江稚鱼才发现自己好像好几天都没见过他了,约他吃饭也没回复,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江稚鱼走过去,乔沅正在给一个包厢上菜,看见江稚鱼过来,把菜塞给他,笑了笑:“快点,我的膀胱憋不住了!”
楼上楼下其实工作性质差不太多,江稚鱼接过去,一盘粽子,眼角抽了抽,究竟谁会到一个西餐厅点粽子,太奇葩了吧?
江稚鱼问道:“哪间?”
乔沅用下巴点了点春墨的门:“一桌老外,非要体验一下国内食物,香水味呛死人。”
江稚鱼点点头,端着盘子敲门走了进去。
诚如乔沅所言,里头香水味混杂着体味,以及……江稚鱼看了眼包厢内中英双语的禁烟指示牌,视线缓缓落在不远处正在吞云吐雾的金发碧眼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身上。
谁能告诉他,为什么这里会出现一个不合时宜的烟灰缸?
江稚鱼先是上完了菜,然后才走到那个男人身边,用十分小的音量用英文提醒道:“抱歉先生,这里不能抽烟。”
中年男人被人突然打扰正要发作,回头看到了一张惊艳的东方面孔,他的态度瞬间改变了许多:“好吧,看在美人的面子上。”
男人喝多了酒,大着舌头,咬字故意混淆了男女,桌上的人都听见了,看向江稚鱼的脸,露出促狭的神情。
江稚鱼站直了些身体,脸色冷了下来。
一群脑满肠肥的洋鬼子,江稚鱼在心里骂了不下十句脏话。
等所有的菜都上完了,江稚鱼才说道:“菜都上齐了,各位慢用。”
正欲退出去时,包厢里突然一个男人喝道:“等等!”
江稚鱼停下来,回过头,正是那个刚刚抽烟的男人,他用钢叉点了点盘子里粽子里的花生,倨傲道:“点餐时我就说过我花生酱过敏,上来的任何食物里都不能有花生,请问这是什么?”
“天啊,jack,这要是吃下去可不得了!”
江稚鱼一惊,脑子里迅速闪过了点餐系统上的备注信息,他确定没有这一项内容,餐也不是他点的,如果是口述的话,乔沅应该知道,后厨也应该有记录。
江稚鱼冷静下来,不卑不亢说道:“您稍等,我去核实一下,如果是我们的问题,这一餐的费用我们会给你们免去。”
jack却感觉受到了羞辱一般,摔碎了手中的杯子,站起来声音很大道:“你觉得我们是付不起这一餐的费用故意找你茬是吗?把你们的经理叫过来!”
江稚鱼很想回怼回去,但是职业素养使他冷静,他推门走了出来,正好碰到了听到声音上来的凌川。
“怎么回事?”
“粽子里有花生,客人花生酱过敏,说点餐时就说过,但点餐系统里没有备注。”江稚鱼挑重点说道。
凌川眉头皱起来,越忙越来事,他看了眼春墨的门:“谁点的单?”
江稚鱼抿了抿唇,沉默下来。
恰好乔沅从隔壁夏至出来,凌川叫住了他:“春墨的单是你点的?”
乔沅一头雾水:“是啊,怎么了?”
“怎么了?现在客人在里面大发雷霆,他们里面有人花生酱过敏你不知道?为什么备注没写?”
乔沅急道:“备注我是忘了写,可我跟后厨打过招呼了,他们那里有记录,春墨的粽子是单独做的,我去厕所之前给江稚鱼说过的,那盘是夏至的,我怎么知道他就直接送到春墨去了?”
江稚鱼缓缓抬起头:“你什么时候跟我说过?”
乔沅急得汗都出来了:“江稚鱼,别开玩笑了,我走之前跟你说过的!”
凌川不想听他们在这里争吵:“你俩在这里等着,我先去跟客人道歉,看怎么解决。”
凌川推门走了进去,过道很快安静下来。
江稚鱼看向乔沅,对方六神无主地看着他:“江稚鱼,怎么办啊?”
江稚鱼的心彻底冷了下来,他冷声道:“你在说我还是说你?”
“你在说什么啊,根本不关我的事,后厨那里可是有我的记录,你有什么呢?”乔沅歪头看着他,半边脸隐匿在阴影里,露出一个阴森的笑。
这时凌川走了出来,脸色更加难看,他看了眼江稚鱼和乔沅:“对方不接受赔偿,坚持要报警,主要是对方外交身份有点棘手,我已经通知老板了。”
乔沅愣了一下:“报警?”
凌川吐出一口气:“是啊,真他妈见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