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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 32 章 ...

  •   第二天一大早,江稚鱼就破天荒起了个早床,殷勤地做起了早餐。
      商叙晨跑从外面回来,厨房里忙活的人还无知无觉地哼着歌,宽大的家居服上的小鱼随着他的动作像在跳舞。
      江稚鱼的情绪就像难以预测的天气,莫名其妙转了晴。
      江稚鱼端着两个盘子出了厨房的时候,被玄关旁杵着的人吓了一跳。
      “干嘛站这里一动不动的,吓死人了!”
      “你心虚什么?”
      江稚鱼想被猜中了心思,嘴硬道:“谁心虚了,我又没有做什么!”
      商叙瞥了他一眼:“我先去洗澡,出来之后你最好已经想好了你的说辞。”
      “……”
      待卧室门一关,江稚鱼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般焦灼地在客厅里来回打转,都怪陆非明这狗东西,碰上他就没有好事。
      江稚鱼一边在心里骂了他无数遍,一边找李歆要认识的律师的联系方式。
      可还没等李歆回复,商叙就已经如同审判者一般坐在了他的对面,以一种极为压迫的眼神看着他:“你的手机卡我换掉了,李歆不可能回复你,说吧。”
      被切断了后路的江稚鱼:“……”
      “你是不是都知道了?”终于聪明了一回的江稚鱼终于反应过来,难怪今天没有再接到某人的骚扰信息。
      “他说要是我不去他就请律师告我们,让餐厅停业,我昨晚是昏了头才想着独自去找他解决问题的,我保证下次先跟你讲再去做,对不起。”
      商叙瞥他一眼,现在道歉倒是很迅速,只是这里面有几分真心实意就不得而知了。
      “池家难不成连个法务部也没有吗,要你冲到前面去?”
      “那也是我一时冲动造成的事情,我应该承担起来。”
      商叙垂眸看他,没有说话。
      江稚鱼以为他还在生气,讨好地抓着他的手晃了晃。
      商叙抽回手,站起来:“以后离他远点。”
      江稚鱼:谁?
      “知道啦!”
      回答他的是书房门合上的声音,看来是不生气了,江稚鱼暗暗松了一口气。
      ……
      江稚鱼这两天边找工作边在网上自学烘焙,倒是比商叙还要忙碌,他想过了,以后这个家不能光靠商叙一个人支撑,他也得学习一技之长傍身,不至于明年1月去上学连课业也跟不上,白白浪费钱。
      只是,一想到要跟商叙分开那么久,他又十分不舍,主要是一直都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跟商叙表白,万一在他不在的期间,有哪个不长眼的觊觎他的人,他在国外山高皇帝远的可怎么办?
      “不搅一下吗?结成块了。”
      身后冷不丁冒出一个声音,江稚鱼慌忙低头一看,手忙脚乱拿着搅拌器开始搅拌,可是过了一会儿又停了下来。
      他回过头看着路过正在喝水的商叙,幽怨道:“都怪你。”
      商叙:?
      江稚鱼这才注意到他身上的衬衣:“你要出门吗?”
      商叙“嗯”一声,扣好扣子,正准备去拿桌上的手表,江稚鱼跑过去帮他带好。
      商叙垂眸看着他头顶的发旋,说道:“不能带你去。”
      江稚鱼仰头,眼睛眨了眨,他又没有说要去。
      商叙顺手擦掉了他脸上沾上的面粉,然后手才落到他的头顶,轻轻拍了拍:“晚饭不回来吃,走了。”
      江稚鱼觉得商叙揉他脑袋的手很像是揉一条家养宠物犬,他没好气地拍开商叙的手:“快走吧你。”
      商叙短促笑了一声,带上了门。
      江稚鱼拨了拨头顶被揉乱的头发,嘟囔道:“烦人。”
      出了君悦府,商叙不费什么力气找到了裴然的车,整条马路上最夸张最惹眼的一准是。
      商叙拉开副驾驶的车门,裴然还在驾驶座上跟电话里的小情人你侬我侬,见他来了才依依不舍挂了。
      商叙刚坐下,立刻按下车窗,一双桃花眼挑起:“不热?”
      “香水味太冲。”
      裴然嗤笑一声:“一年不见,你怎么矫情了不少?”
      商叙淡淡看他一眼:“一年不见,你也更放浪形骸了。”
      裴然闻言不可置否,笑着发动了车,踩下油门,红色改装法拉利如同离弦的箭冲了出去。
      临到酒店,商叙却坐在车里不动。
      裴然一头雾水:“什么意思,你不准备上去?”
      “我来这里有别的事要做,你自己上去,跟那群老东西打交道又不用动脑子,反正喝酒你最在行。”
      裴然骂了句脏话,把车钥匙丢给他,骂骂咧咧地往宴会厅走去。
      等人的间隙,商叙注意到来参加商家酒会的人基本都是江城后起之秀,除了许久没动静的吴益父子,那几家真正的名门望族一个都没有。
      完完全全的鸿门宴。
      商叙刚要收回眼神,就看见了商家的人,一群人簇拥着商诀声势颇大的往里面走,没有见到商为民的身影,他的眉头皱了皱。
      与此同时,缀在队伍最末尾李歆的目光停留在角落法拉利上一眼,然后不动声色地错开。
      5分钟后,整个停车场空无一人,法拉利的车窗被轻轻敲了敲。
      副驾驶的车门被拉开,李歆神色紧张地钻了进来。
      “你慌什么?”
      李歆扶了扶眼镜:“商总,商业间谍罪被抓了是要坐牢的。”
      商叙:……
      难怪和江稚鱼关系那么好,两人脑回路都不正常。
      “爷爷身体怎么样?”
      “不是太好,颈椎病发过两次。”
      商叙眉头皱起来:“为什么没跟我说?”
      “你离开以后,寰宇内部人心动荡,老爷子本来就费了不少心力处理,病情自然捂得更紧,没几个人知道,我是通过周医生才知道的。”
      商叙沉默下来,愧疚涌上心头。
      李歆出言安慰道:“我仔细问过周医生,只要老爷子安心修养就没什么大问题的。”
      “他们呢?”
      商叙嘴里的他们,李歆自然知道是谁:“他们在你走的第二天就飞去了弗罗里达州。”
      商叙的目光冷了下来,过了好几秒才问:“商诀呢?”
      “一开始还在病床前宽衣解带地照顾了一阵,这些天大概是忙酒会的事就没见着人了。”
      商叙冷笑一声:“忙着改朝换代自然装不了几天孝子,当时没来得及拔除的这颗毒瘤如今倒成了祸患。”
      “商总,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什么都不用做,帮我照顾好爷爷就行。”
      “那裴总那边?”
      商叙眉头一挑:“他为难你了?”
      李歆有点难为情:“不是……就是他总跟我发消息,很烦。”
      “别理他,压抑太久疯劲过了就消停了。”
      李歆:?
      “商总,还有一件事我不知道该讲还是不该讲。”
      商叙看向她,李歆眼睛一闭快速说道:“商诀很可能第一个要对付的就是维度视角,传闻裴总……他睡了商诀的小女儿商棠。”
      商叙的太阳穴狠狠一跳:“这混账!”
      宴会厅里兴致缺缺的某人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撑着手看向那边簇拥巴结着商诀一群人:“真无聊啊……”
      “裴总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喝闷酒?”
      身后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裴然回过头,一张陌生男人的脸,气质倒是不错,有点眼熟,不过裴然记不起来了。
      那人好脾气地笑了笑,递出一张名片:“非鱼网络,陆非明。”
      裴然恍然大悟,但是并未接下对方的名片,而是眉尾一挑:“陆总有事?”
      陆非明倒也不恼,将手中的名片搁在他的杯子旁:“有笔生意想和裴总聊聊,不知您是否有兴趣?”
      裴然这会儿身体坐直了些,调侃道:“哦?咱们可是竞业公司,还能有业务往来?”
      陆非明的下巴点了点那边的一大群人:“我觉得我们应该很有共同话题。”
      正愁勾不到商诀这条大鱼的裴然眼中精光一闪,很快隐匿在垂落的眼睫下,真是瞌睡来了有人递枕头:“行,咱们换个地方。”
      10分钟后,商叙的手机蓦地响了起来,于此同时,裴然发了一条信息过来。
      不要说话。
      他接起来,裴然的声音似乎隔着一层,听得不太真切。
      “陆总的意思我大概明白了,非鱼和维度视角并购重组,确实是对付商家的有效手段,但是陆总,维度视角注册本来就在海外,江城我不过是试试水而已,进入不了国内市场我一样可以退回海外,于我而言,寰宇的收购对我并无实际影响,和你并购重组的风险实际更大吧?”
      过了几秒钟,陆非明的声音才通过电流传来:“我们说起来也算是同行,裴总,说句难听的话,若是维度视角在国外发展良好,为什么要转战国内市场非要分一杯羹呢?”
      裴然的声音带了一丝愠怒:“你查我?”
      “总要了解一下兄弟公司是什么情况吧,陆总不必担心并购重组之后你的股权被稀释,我是非鱼的唯一控股人,你也是,我们可以签合同,维度视角可以独立运行,所属专利技术和人员不会有一丝变动,唇亡齿寒,并购重组只是为了不被商家吞并,裴总也不希望好不容易运行起来的心血拱手让人吧?”
      陆非明层层递进,每一个字都踩在了痛点上,裴然果然沉默了下来,末了说道:“这件事容我再想一下。”
      陆非明笑了笑:“那裴总可要尽快,毕竟商诀可不会为了一个不成器的女儿网开一面。”
      “好。”
      电话那头传来了远去的脚步声,过了很久,直到四周完全安静下来,裴然的声音才再次在空荡荡的房间响了起来:“真是太有意思了,你说对吗?”
      商叙揉了揉眉心:“小心玩火自焚。”
      “陆非明有点小聪明但不算多,非鱼大概是对他非常重要,不然他不会这么急着找同盟,不过也真倒霉,遇上了我们。”
      裴然按下电梯下行键,光滑的镜面映照出他晦暗不明的半张脸,眉头一动,计上心来:“我有个很缺德的主意。”
      商叙看着那头的人缓步走过来,抬头看了眼四下无人才拉开了车门,同时挂断了电话。
      “你要不要听?”
      商叙发动了车,轻踩油门,车滑了出去:“不听。”
      “诶,你这人”裴然“啧”一声,然后继续说道:“事先问一下你,你前段时间让我查非鱼和陆非明,是什么意思?”
      窗外路灯划过,商叙的眉眼冷淡:”没什么意思。”
      裴然意味不明地笑了笑:“那我可真下狠手了,本来还愁用商棠钓不上来商诀这条大鱼,正好陆非明一头撞了进来,凑齐了一锅乱炖。”
      商叙余光淡淡瞥了他一眼。
      裴然恍然大悟:“啊,商棠是你堂妹吧,难不成你在乎?”
      正好红灯,商叙踩下刹车,以一种你在说什么疯话的表情偏头看了他一眼。
      裴然哈哈大笑起来:“可真冷血啊,商叙。”
      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客厅里的灯留了一盏,整个房子安安静静的,可是散落在地毯上的游戏机,和玄关门口一正一反的拖鞋,还有留在冰箱上的黄色便利贴,无一处不吵闹。
      商叙撕掉了便利贴,打开了冰箱门,半个戚风蛋糕摆在冷藏室正中央,彰显着重要地位,冷血的人唇角勾起一个笑,将已经失去最佳口感的蛋糕拿了出来,在空荡荡的客厅里一口口全部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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