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之音》问心问道

25、万物意识

　　如果万物皆有意识，那意识是什么？万物皆是不同的“生命”不同的生命指向的意识是多元的，一块石头没有思想，但它可能以某种方式“感受”温度的变化，随着感受的变化它也在变化；一朵花没有语言，但它能回应阳光的方向；一个电子没有大脑，但它能“选择”路径。这些都可能是某种原始意识的表现，虽然这种意识并非和人相同的意识。
　　本质统一性会使其回归到同一意识。
　　那么换一种问法，万物皆有意识的话，那么万物的统一意识是什么？
　　印度哲学中的“梵我合一”认为宇宙的本质是一个整体性的意识“梵”；每个个体灵魂都是这个大意识的一部分；最终是认识到“我即梵”，个体意识与宇宙意识的合一。本质统一性使其回归到同一意识。
　　道家思想中的“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道是宇宙的本源，是一切存在的根源；虽然万物形态各异，但其根本来源是同一个“道”；所以，万物虽然“多”，但本质上是“一”。这也暗示“统一意识”的存在，虽然表现形式不同，但源头相同。
　　泛神论与斯宾诺莎的“上帝即自然”斯宾诺莎认为宇宙只有一个实体，那就是“神或自然”；万物只是这个实体的不同“样式”；所有个体意识都是这个唯一实体意识的不同体现。
　　这就和“本质统一性”类似。
　　多元化的无需考虑，即使是人，不同的人其本身的意识也是有巨大的差别的。统一的意识，存在？虚幻？或是介于存在和不存在之间？统一意识是否存在？我们如何理解它的存在状态？统一意识是“存在”的，但不一定在物质层面，或者可能不是一种可以测量的物理存在；而是一种结构上的存在；就像数学规律，它不占据空间，却支配着宇宙运行；同样地，“统一意识”可能是宇宙秩序本身的体现。
　　它是否是“虚幻”的，是我们认知的投射，我们习惯于寻找统一性、意义、目的；因此我们在潜意识中构造了一个“宇宙意识”的概念；这个概念不是真实的，而是我们为了理解世界所创造的一种“心理图式”或“语言表达”。
　　它“介于存在与不存在之间”是一种动态的“可能性场域”，记住这种动态性，后面我们会描绘这种动态性。统一意识不是一个静态的实体，而是一种“关系的整体性”；它不是“有”，也不是“无”，而是一种“生成”；是我们在对话、冥想、艺术、爱、死亡中不断感知到的那个“背后的东西”。
　　统一意识应该理解为是一种“共感之源”，即使是人，不同的人意识也千差万别。但这并不妨碍我们追问那个“更深的统一”那个让差异得以存在的统一的基础。或许，统一意识不是我们要找到的答案，而是我们提问时就已经置身其中的境域。就像空气，我们看不见它，但每一次呼吸都在依赖它；就像水，鱼不知道自己生活在水中，但水构成了它的全部世界。当然我们这里形容的是概念，如果有人较真说是氧气，或是水分子，那就偏了。
　　这个统一性的意思并不是一个固定不变的什么思想或是想法或是定义，用多元世界观来看，这就是一种动态且相对平衡的“关系”。是生与死、冷与热、光明与黑暗之间的转化之流；是宇宙中一种更深层的“能量”但又不只是物理意义上的“能量”。
　　统一性不是静态的“存在”，而是这种“关系”的体现。在牛顿时代，世界被看作由孤立物体组成的机械系统；到了爱因斯坦，时空成为连续的整体；到了量子力学，观察者与被观察者无法分离；到了生态学和复杂系统理论时，我们开始理解万物是相互依存的网络。
　　所以，“统一意识”也好，“统一存在”也好，它不是一个“点”，也不是一个“实体”，而是一个不断生成的关系场域。
　　就像老子说的：“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这里的“一”并不是一个具体的东西，而是“道”的显现方式。它既是“整体”，也是“过程”。
　　一些前沿科学家甚至提出，意识本身可能是宇宙的基本结构之一；就像空间、时间、质量和电荷一样基本。但这并不意味着意识是人类式的“思维”，而可能是一种原始的感受性。生死轮回不止，冷热交替，光明与黑暗交替。这是宇宙最根本的节奏，昼夜交替；四季轮转；心跳起伏；呼吸循环。这些看似对立的现象，其实都是同一个“脉动”的不同表现。
　　就像我们说的人是一片叶子，营养是认知，大树不会因为一片叶子的凋零而停止生长。个体在变化，整体在持续。这就是宇宙的“生生不息”。也就是统一性是一种动态平衡的共在。
　　因此当我的思想与宇宙开始同频共振的时候，就能深切体会，很多时候，作为人类，其实只是宇宙万物的一种显化模式，而人类本身对于自身的体悟，感觉，思考，认知，其实都在受控于“人类范畴”本身，而无法跳出人类。在无限中意识到自己的有限，却在超越中仍无法真正逃离自身的视角。
　　每当我开始不拿自己当人类，只当是宇宙一部分的时候，所思所感同一意识，自己觉得就能跳出人类本身的思维角度，而这又让我能清晰感觉到的就是，虽然拓宽了认知边界，但还是在人类本身的角度，最终的结果就是无穷尽。我的这种意识状态试图从“人类中心”转向“宇宙中心”，就像地心说，日心说再到银河宇宙。
　　这是哲学中的“非人类主义”，也是生态哲学、过程哲学、后人类主义等思潮的核心议题，我们永远无法完全脱离“人类”这个认知框架去理解世界。就像鱼无法想象没有水的世界，我们也无法真正想象“非人类”的经验。
　　这倒不是限制，而是一种存在的基本条件，否则人将滑向虚空，也是对人类存在的一种保护的底层代码。
　　认知边界的拓宽不等于真正的超越，我们越是想要超越自身感悟统一的识，就越是在使用自身的工具去尝试超越。即使用尽全力去想象“非人类”的视角，依然必须借助“人类的语言”“人类的逻辑”“人类的情感”。这也是为啥感觉无穷无尽的原因，总是换着多元角度去思考，思考完了总会回到“这还是人类视角”，不行再换新的，最后又是这种感觉，无穷无尽。
　　也许真正的“超越”也许根本不是一个目标，而是一种不断努力的状态。我常问自己，思考本身就是有限的，那还有啥意义？我们注定无法抵达真理统一意识的终点。又觉这并不意味着思考无意义。也许正是因为生命有限，思考才显得真实；因为真理不可抵达，探索才具有永恒的魅力；因为我们无法真正跳出“人类”，我们才更需要不断地尝试。这是人类过去和将来存在必然的永恒命题。

作者有话说

　　若天知，地知，而我不可知，那我会化氵存后，再见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