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7、斯德哥尔摩患者 017 ...
-
‘这孩子以后就交给我了’
师父说是这么说,但也不是让他以后就在医务室再不出去了,只就每天从管教那里借了他两小时。
而且自从跟了师父后,他以前那种好日子就彻底结束了,除了完成师父教授分布的课业任务,他还得去里边跟那些少年一同上学,一同劳动,一同锻炼——
他们这少管所大概就是学校和监狱的结合体,但其中学校的特质会更明显一些,不论是学的内容还是方式,甚至是能和正常学生一样参加中考高考的,就只是会把教学内容压缩在上午,但由于他们没有周末,所以,进度也和学校差不多。
而下午的时间是要劳动的,也就是学习一些职业技能,以后出去好能找到事情做,不至于沦为一无所能无所事事的混混。
早晚更还有身体锻炼,为了增强自身身体体质——
其实除了身上背负着的那个名头,这里基本和一般的封闭性寄宿学校没差多少,而且不像学校会收费,这里所有的一切食宿医疗都是免费提供的,如果是在遇见大爷爷他们之前进来这里,他大概会兴奋地满地打滚,他真是应该早找点事进来,哦,好像也不行,这里只收12到16岁的——
这些都是题外之话,主要的是从前他都不用做的,但有了师父后,他就都得做了,还得老老实实地做,一点都不能马虎,要是做的不好,他的‘家长’就在不到五百米的地方,管教转头就告给师父了,他就惨了——
以至于杨彪以此嘲笑了他很久,还贱嗖嗖地说,“我的二狗老大现在有人管着,也不能为所欲为了呢——”,甚至还威胁他要对他不好,他就去向封医生告他的状,气得他给揍了一顿,好让他分清大小王,晚上就被师父收拾了一顿——
他现在但凡有点小动作,立马就被师父知道了,根本瞒不了两分钟,真是有够头疼的。但好歹是值得的,至少杨彪不敢在他跟前造次了——
他都很想写一篇文章,叫《论有师父且师父就在眼巴前的优劣性》,但他没有写这种闲文章的空暇,他的时间安排得满满当当的,而他也还算争气,其实也不知道出自什么缘由,到底是他被赋予了新的希望,还是害怕他的归属再次地被剥夺——
总之,他的表现,可谓粲然可观,甚至是可圈可点。
从他们口中的‘自杀哥’摇身一变,成了‘学霸哥’,不止各项成绩都名列前茅,还在里边几乎是充当起了班长的角色,成了管教的左右手——听起来有些荒谬滑稽,但他这段时间还真算得是上品学兼优了。
当然了,凡事有利就有弊,他的这种改变,也有‘不好’的一面,就是丧失了‘群众’的支持,甚至有人直接当面喊他‘管教狗’,他去收作业,那些少年就故意把作业扔在地上,轻蔑地说,“捡吧,管教狗。”。
他对此并不怎么在乎,就要弯腰去捡,被杨彪一把推开了,然后对那人说,“自己捡起来”,那些人还是害怕杨彪的,但却还是扔不下面子,就仍然不愿意,杨彪那脾气好话最多说一次,见那人不捡,就揪了他的领子就要打,他上前挡开了,回头跟他说,“彪哥,不要打架,会关禁闭。”。
杨彪听见要关禁闭,脸色还是不由白了一白,但还是说,“这小子敢侮辱你,我先教训他一顿,再说之后的事。”,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在那少年脸上捶了一拳,而后被他拉开了,“我说了,别打架!”。
杨彪也有些生气了,“我他妈在帮你!”。
“别打架!”他还是这句话,“还有,也不许说脏话。”师父不喜欢他说脏话,对此管得也挺严的,一个字就是一藤条,一点水都不放那种。
杨彪彻底火了,在他胸口捶了一拳,让他滚开,“我今天非得教训他一顿!”,他看人直接将那少年几拳打倒在地上,急声喝道,“杨彪!”。
杨彪完全不管不顾,仍然继续打着,他就扯过杨彪的领子,对着他脸上砸了一拳,一下就肿了,杨彪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半天才说,“你打我?我在帮你,你他妈打我?”。
他攥了攥发疼的拳头,皱眉道,“我说过,‘你要欺负人,我就揍你。’”。
杨彪怒道,“老子他妈在帮你,你居然说我欺负人!老子连你一起打!”继而就挥拳朝他身上打,他其实也觉得理亏,就也没怎么还手,任着杨彪往他身上打,愣愣挨了几下,直到偏眼看到了闻声赶来的管教,就迅速一翻身将杨彪压在了身下,往他脸上挥砸了好几拳,才被管教拉开了,先说了他一句,“你怎么又开始闹事了?”,再又问道,“怎么回事?”。
杨彪捂着肿起来的脸站起来正要说话,他就抢先气哼哼说,“杨彪不交作业”,然后给杨彪使了个眼色,杨彪也迅速会意了,“谁说我不交了,我不是正在找,你就急吼吼打我——”。
管教问其他人,“是这样么?”。
其他人,一是不敢招惹杨彪,二也是想看他笑话,当然都没说话,只是齐齐点头,管教冷下脸色看他道,“谁教你的这么收作业的?”。
他就低头说,“对不起,我性急了。”。
“性急了也不能打人。关你两天禁闭,你可有意见?”
他摇头,“没有,管教。”。
“那就走吧”
然后他就在他们幸灾乐祸的眼神中,第二次被关了禁闭。
只这回心态与上次不一样,所以进去后,他只是摸索到了墙壁,然后靠着墙壁端正坐了,闭上眼睛,开始默记这几天学的内容,一直到听到敲门的声音。他睁开眼的时候,里边透进一柱带着灰尘的光亮,是门上那半尺见方的小窗口传来的。
“你今天的水饭”,是管教的声音,随之从外边递进来一个馒头和一瓶矿泉水,这就是他在这里一天的水饭了,犯了错,就这待遇,“谢谢管教”。
他接了进来后,管教又将小窗口关上了,隔着铁门问他,“怎么就又打架了?你现在跟杨彪关系不是挺好的么?”。
他咬了一口冰凉的馒头,“脾气上来了,就没控制住。”。
“那就在里边冷静冷静”
“是,管教。”。
管教离开后,他就着矿泉水吃完了馒头,就继续默他的书,默累了就闭目养神,养着养着就直接躺地上睡了,睡醒了就又坐起来默书,到了后来,累到有些坐不住了,就干脆不起来了,直接躺在地上,睡一会儿觉,默一会儿书,想着就这样互相交替,熬过这两天罢了。
但他大概就是纯倒霉,分明默书的时间远远多于于睡觉的时间,但当禁闭室的门打开以后,管教和师父就只看见四仰八叉呼呼大睡的他——
管教无奈多一些,师父嘛,就不用说了,没在禁闭室就打他一顿,脾气已经是顶好的了,总是俯身抱起了还没醒过来的他,他一直到了外边,温热的太阳照在身上,才完全地醒过来,睁开眼发现居然在师父怀里,做梦呢吧?揉了揉眼睛,又仔细看了一回,没看错,还真是师父,那就肯定是做梦呢,正要继续睡,师父这会儿已经将他抱到了医务室门口,“既然醒了就别装了,你知道该做什么。”。
这话听着就肉疼,但他也没敢耽搁,毕竟是他犯错在先,没什么可说的,一放下来,就赶紧进去,把他的那把木头椅子搬到中间空地,又去抽屉里寻了藤条出来双手捧给师父,又主动扒了裤子趴在了椅面上——
他现在连害臊都不觉得了,因为,疼。
师父的藤条,让他疼到,根本顾不上害臊。
他有时候就想不明白,就那么比他小拇指还要细上几分的一根藤条,在师父手里,简直跟那通身都是尖锐棱角的铁棍似的,不止往肌肤上印棱子,一股刺痛还一直往肉里钻,要不是他近来长了点肉,里边的骨头都能被敲响了——
那么斯文一人,手怎就这么狠?大爸用手腕粗的荆条都打不出这效果——
可那痕迹没两天就没一点影了,他就是想要拿着伤痕去控诉都没得控诉,真的是没处说理去——
“十下,自己数着。”
师父的规矩,从来都是打完再说,掂量着藤条说。
说不对或者说不好,就继续打,打到说对说好为止。
这么才磨了两三回,他就已经老实了,嘴里不敢抹浆糊。
“是,师父。”第一棍就给他打破音了,半天缓着气说,“一、一师父——”,又只怕自己伸手去挡——倒也不是师父不许他挡,而是师父的棍子他要拿手挡,他这手就别要了,还得写作业呢,他可不想自讨苦吃,就将两只手互相交握住,放在嘴边轻轻咬着。
“有些日子不挨打,才一棍就受不住了?”师父的声音倒还平静,听不出什么生气的味道,可这话里的意味还是让他不由一抖,“没,没师父,能受住,您继啊——”没忍住惨叫了一声,颤着声报,“二、二师父。”。
“能受住,咬什么手?不想要了?”
他这才明白为什么第二棍打这么狠,忙忙将双手垂放了下去,抓住椅子下边的横杠,又瑟缩着把屁股往高抬了下,但愿师父看在他顺服的份上,接下来的八棍能轻点。
他最害怕的,就是师父每回问话前的“杀威棍”,什么威风都能给他杀没了,也不知道哪学来的方法——
也不知道是握着下边的横杠有了借力,还是师父真的放轻了动作,接下来的八棍他好歹是没有再发出之前那样的惨叫,硬是挺着挨完了,却也是满头的大汗,拿手背略微擦了擦,才听师父问,“为什么打架?”。
他说的还是跟管教说的理由。
“裤子穿起来”,完了,听见这句话后,他即时的想法,就这两个字。要是光着,师父能看见情势,就会看着打,再重也重不到哪去,要是让穿上裤子,那可就是全凭了当时的心情打,“师父——”他求饶似的叫了一声,得到的还是一句,“穿起来”,再没办法只得穿起来,“我再问你一次,为什么打架?”。
他紧张地握握拳头,还是说了跟之前一样的话,回应他的是又急又猛的十下藤条,惨叫声更是持续到藤条打完后的好几十秒后,等他缓过来了,还是同样的问题,“为什么打架?”他正要张口回答,师父用藤条敲敲自己的手心,“想好了再说”。
他张开的嘴就又闭上了,抹了抹额头上的汗,低声地叫,“师父——”。
“你觉得你还能挨住几个十棍?”
他能说,一个都不能么。可又有什么办法呢?偷偷用手背贴了贴隔着一层裤子,都能感受到的肿起和热烫,不知道怎么说,就只能采取另一个策略,拖。但在师父跟前,这点伎俩丝毫没法混过去,“要么回答问题,要么俯身趴好——”。
他能有的就只有那个答案,会有的结果也就只是挨打,就要认命地趴下去了,却听师父说,“给你个提示,我查过监控了。”,他还没真的蠢到家,但也不禁觉得有些气闷,“那您不都知道了嘛,还要我说什么——”。
“我要你自己说”
他在心里忖量估摸了十几秒,继而决定实话实说,一点细节都没有隐瞒,说完后师父用藤条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他的腿侧,有时也会带到他屁股上才打出来的伤,就不由得抽抽冷气,“你这毛病就是改不掉是不是?”。
他好死不死地还问了句,“什么毛病?”。
给师父气笑了,藤条尖将他戳得一戳,“我跟你怎么说的,在我面前必须做到哪四个字?”。
这他还是记得的,“求真务实”。
师父对他的回答还算满意,“你跟你大爸小爸跟前怎么扯谎糊弄我不管,也管不着,但在我跟前,你把这心思给我收起来,一就是一,二就是二,要是敢歪曲一点事实,我就下茬抽你!你要不会说实话,那我就抽到你说。来上十几二十个十棍,我不信你学不会这四个字。”。
他低下头道,“我知道错了,下次不会了。”。
师父哼一声道,“下回的事,下回再说吧。我就明说吧,你小子我不信任。”。
他委屈地叫了一声,师父脸色又严肃起来,“我今天就明确地跟说,你这乐意‘代人受过’的行为,你的师父我不允许,是你的过错你给挺直腰杆子承担着,不是你的过错,一分都别给我往头上揽。再要揽一回——”说着又用藤条敲敲他的腿,“你不是能承担么?我就用它来试你的斤两。”。
“直白地讲,你要觉得能承住,疼死也给我承住,你要撑不住,就给我求真务实,少打马虎眼。听到了么?”
“听到了,师父。”师父将藤条递给他,“放回去”,他有些意外,就这么完了?转即就发现他想多了,“我已经把监控给你们管教了,让他们按照规章制度,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我的徒弟,不受不该受的委屈。”(他后来才知道,他的禁闭时间没到,就被师父要求放出来了,怪不得他就只吃了一顿饭,但当时太害怕了,就没想到这个事。)在这几句让他深受感动的话语后,就说,“去书架拿两本书,到墙角蹲半小时马步。”。
他最害怕的就是这样长久的折磨,但师父最热衷于这样长久的折磨,因为他们在学校的时候教官就经常这么做,他深刻地怀疑这是一代传一代的报复性折磨,但也还是不敢说话,好歹没让他端腹或者俯卧撑,他现在的屁股和手臂可支撑不住这两个动作,虽然马步也没好到哪里去——
放好了藤条,到书架挑了两本厚实些的书拿了——每回书本的数量都是对应的十棍数量,这回挨了二十,也就是两本,至于厚薄,给了他选择权,但他可不敢选太薄的,惹得师父生气了,再给他抽上几个十棍,多上几本书,那可真就是得不偿失了。
到墙角蹲好后,师父过来给他纠正好了姿势,才道,“你觉得你是在帮他们么?”这才刚开始,他举着书本的手臂就已经酸了,强忍着不适将动作做标准了,正要回师父的话,师父却说,“你的包庇并不会使他们改正他们的错误,抑或是转变对你的态度,除了你自己难受以外,没有任何实际的作用。你觉得你有多大本事,能把所有的事情,替别人承担下来?到了如今这般地步,你还是一点教训不长。”说完了也并不让他回答,“你就这么给我想,等结束了再回答我,要是想不明白,就一直这么蹲着。”。
“是,师父。”师父说完就走了,他心里刚有些失落,却听要关门的师父说,“晚上想吃什么,今晚我给你做。”,登时又开心了,“师父会做什么就做什么,您做的我都爱吃。”师父笑他,“就会拍马屁——”他吐吐舌头,“我也不挑食——”。
“好好蹲着”抬手指指房顶,“可有监控看着呢,别想着偷懒,不然有你好受的。”。
“知道啦”虽然真的很难受,但他还是不会偷懒,就算动作不算怎么标准,但他已经竭尽全力做好了,过了大概十来分钟的样子,忽然听到敲门的声音,既然敲门那肯定不是师父,不知道是管教还是别的什么人,敲了大约七八下,大概是察觉到门没锁,就推开了一条缝,他们同时看到了对方,“你、你又被封医生罚了?”毕竟刚才闹过矛盾,语气不免有些尴尬,但还是关心过于生气地这般问着,继而看是师父不在就进来把门关上了,走了过来,“是因为、因为我么?”。
“是,也不是。”没等杨彪想明白这句话,他就又问,“管教罚你了么?”。杨彪摸头笑了笑,“罚了,给我多加了七个小时的劳动。但另外欺负你那几个小子更惨,被罚了半天禁闭,并加当天作业抄一百遍,以后看他们还敢不敢欺负你。”。
这便就是师父的‘功劳’吧,他内心滚过一阵热流,却也说不清是什么情绪,有些很难描述清楚,杨彪大概觉得他吃力,扶着他的手臂替他举着书,本来应该马上拒绝的可却没有,“对不起”他听见自己说,“今天的事,对不起,你一心帮我,我却——”他试图承揽下所有的责任,可似乎只是将情势演变地更加严重,“你要是生气的话,抽屉里有师父的藤条,你拿它抽我几下好了——”。
杨彪笑道,“难得你给我道歉,我也有错啦,不该打你的,我脾气不好,你知道的,所以——”似乎花了些功夫,才将那三个字说出来,他也笑了笑,“没关系”。他们就这相对面对着,后知后觉地生出一丝尴尬,“你想笑就笑吧——”他说,他知道杨彪肯定想笑他,借用他从前的话说,对个陌生人这么言听计从认打认罚的,绝对是有那个大病,这回还被撞见了这么尴尬的姿势——
却没想到杨彪眼里闪过一点落寞,“其实,我挺羡慕你的。”。
这倒让他诧异了,杨彪笑道,“你们这不就是父亲儿子的相处模式么,可我呢,不要说陌生人,就是自己的亲父亲,要非是警察打电话让他到拘留所领我,他只怕是都不知道还有我这么一个儿子。可他也就交个保释金,领我出了警察局的大门,丢给我大几百块钱,让我自己打车回去,就也再不管了——可就是这一点相处时光,我也愿意时常找点事,等他来拘留所接我——”。
“可却没想到上回闹大了,被送到了这少管所,十七个月,整整十七个月,他从没来看过我一眼——”
他倒是从来没想过这些事,他顿了顿,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以后别打架了,你很快就能出去了,不要因为这些事再延长了刑期,出去后你就能见到你的父亲了,跟他好好聊聊,或许——”却没想到杨彪摇了摇头,“不用了,等我十六了,我就离开昭和,去别的地方,反正他也不想见我,我就也不见他好了——”
“你比我,我们这些人,讨喜,我知道的——”杨彪又说,分明是打断了聊天,他就也不说了,又再说了些相对轻松的话题,一转头却看到门口的师父,他下意识地赶紧把姿势做到最标准,杨彪也急急道,“封、封医生,我、我过来拿今天的药,看、看您不在,就、就跟迎光说了几句——”师父走了进来,笑道,“我去给你拿”说完,就去里边的药房拿了药出来,给了杨彪,杨彪道谢要离开的时候,师父说,“我今晚做饭,你要不要过来一起吃?”。
杨彪有些吃惊,“我么?”见师父点头,又有些顾虑道,“管教——”。
“我待会跟管教说”
“哎!”杨彪愉快地答应了一声,一溜烟跑了,却又回来了,朝师父鞠了个躬,“谢谢封医生”然后才又跑走了。
师父对着他稀松的马步笑道,“你就这么敷衍我?”他急忙忙地回,“没没没,没有敷衍,真的没有,迎光不敢的,师父——”师傅将他手里的书拿走放回了书架,他只怕师父要跟他秋后算账,姿势一动都没敢动,直到师父过来拉起了他,“让你想的问题想明白了么?”。
他微微点了点头,“是我以自以为是的方式,让事情更加复杂了,但我也不是完全为了包庇杨彪,只他有幽闭恐惧症,如果——”。
“你觉得你们的情况,管教和我会不知道么?”
他有些惊愕住了,“就是说,就算,就算是,杨彪也不会被罚禁闭是么?”。
师父点了点头,“承担责任的方式有很多种,并不只是禁闭一种方式。”。
他点了点头,“但我还有点别的心思——”。
“什么心思?”
“就是,是,是一个既不用真正实施惩罚而伤害到他,但又可以让他有所顾忌的——”
“把柄”师父直接的说。
“师父不要说得这么直白嘛——”
“总是可以控制住他的嘛,要是他知道根本不会被关禁闭,肯定就——”
“他是你的朋友么?”师父忽然这么问,他有些不理解,却还是如实回答,“算、算是吧——”。
“你交朋友的原则,是先拿住人的把柄么?”这句话太重了,重的他脸上蒸腾起热力来,喉咙也堵塞地说不话来,听师父说是,“你很聪明,但与人相处的第一要义,是真诚。”,反省思索了半天,才吸着鼻子问,“我、我是不、是不是太阴险卑鄙了?”他心里可愧疚,也可委屈了,哪知道师父居然笑了,半天在他不满意的瞪视中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你改了么?”
“我肯定改。”
“那就是好孩子”
他却摇摇头,“我不是好孩子,我是小坏种,可坏可坏的小坏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