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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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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慕那辆命运多舛的宝贝捷豹,昨晚他才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刚把它从交警支队的停车场“赎”回来,结果今天从医院回来的路上,为了躲避一辆突然方向盘失灵、迎面冲来的大车,他猛打方向,车子失控侧翻,虽然人只是轻微擦伤加上左臂旧伤震得生疼,但车……毫无疑问,又被闻讯赶来的交警拖车给拉走了。
想想那辆跟他一样伤痕累累的捷豹,杨慕心里一阵抽痛。但事已至此,他甩甩头,迅速把这点心疼压了下去——既然翻都翻了,这代价不能白付,得让它发挥点剩余价值。
他转头问旁边的韩岷,指了指自己的脸:“我现在这副模样,看起来怎么样?”。
韩岷条件反射般地竖起大拇指,由衷赞叹:“帅!”可话一出口,他脑子一转,觉得这词儿可能不太符合杨支队此刻想要的效果,赶紧又找补了一句,试图往即将要使的“美人计”上靠,“也美!”但这会似乎没有那么真心实意了。警局的警花固然还是杨支队,但他心里的警花,悄没声儿的换了个人。
杨慕脸上闪过一丝无奈的苦笑。他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伸出未受伤的右手,在空中迟疑片刻,最终带着几分“壮士断腕”般的决绝,抬手狠狠揉乱了那头短发——就在半小时前,在办公室里,他还借口手臂不便,骗人帮他打理得一丝不苟。
瞬间,镜中那个精英警官的形象坍塌,变成了顶着一头乱毛、眼带倦意的落魄青年。他看着自己瞬间垮掉的造型,心头刚掠过一丝对完美发型被毁的心疼,但另一个更狡黠的念头立刻冒了出来:正好,待会儿可以找个由头,再让那只嘴硬心软的小猫崽子帮自己重新整理一回。这不就顺理成章地又多了一次近距离接触的机会?
想到这里,那点因“牺牲”发型而产生的不舍顿时烟消云散。他甚至觉得这笔买卖相当划算——真不愧是他,连这种细节都能算计进去,力求将利益最大化的老狐狸。一只小猫崽子,看他略施小计,便可轻松拿下。只要想到小猫崽子可能带着点无奈又专注的神情帮他整理头发的样子,杨慕嘴角几不可察地勾起一抹得逞的弧度。
他顶着一头鸡窝,转向看得目瞪口呆的韩岷,再次问道:“现在呢?”。
韩岷的表情顿时变得极其复杂,五官都快皱到一起了,肌肉不受控制地乱颤,痛心疾首地说:“杨支!您不能仗着自己长得好看,就这么瞎折腾啊!您这、这简直是暴殄天物!丧心病狂!”。
杨慕没理会他夸张的控诉,继续他的“形象改造工程”。他又用袖子在旁边的灰墙擦了一把胡乱抹在脸上,再把原本笔挺的衬衫领口扯松了些,左臂的三角臂带也故意弄歪一点,甚至连领带都拽得松松垮垮,整个人看起来皱皱巴巴、灰头土脸的。他再次看向韩岷,再问,“现在呢?”。
韩岷无语地瞪着他看了好几秒,才憋出一句:“像……像刚从一场不小的车祸现场爬出来的幸存者,魂儿还没完全归位那种。”。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杨慕满意地点点头,疲惫中透着一丝计划得逞的冷静,“行了,你出去准备一下设备,顺便看看罗章他们到位没有。我在里面设计一下等会儿测谎的问题序列。”。
韩岷应声出去后,观察室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仪器低沉的运行声。杨慕站在单面玻璃前,目光如鹰隼般锁定着审讯室里那个依旧油盐不进、翘着二郎腿的王德。他大脑飞速运转,一个个尖锐而精准的问题在脑海中迅速成型、排列组合,形成一套直击要害的测谎序列。
片刻后,韩岷探头进来,压低声音汇报:“杨支,设备都调试好了,罗章他们也已在楼下就位。”他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不舍,看着那台精密的仪器,忍不住又嘀咕了一句,“这精贵设备,用在这种人身上,多可惜——”。
“设备造出来就是破案用的。”杨慕头也没回,声音平静却不容置疑,“放在那里当摆设,才是最大的浪费。”他的目光依旧胶着在玻璃另一侧的王德身上,仿佛要将对方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和动作都刻入脑中。
说完,他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当他再次睁开双眼时,整个人的气场已然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脸上刻意营造的那份因“车祸”和“疲惫”带来的狼狈与无措被放大,眼神也刻意涣散了些,染上了一层显而易见的烦躁与不耐。他需要彻底沉浸到那个精心准备好的角色里——
准备好后,他不再犹豫,转身大步走向审讯室门口,在与门外的韩岷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后,猛地一把推开了门。
“催催催!就知道催!”人还没完全进去,抱怨声就先裹着一身淡淡的皂香撞入了审讯室,瞬间打破了里面僵持的气氛,“催得我车都开翻了!刚从医院赶回来的!”。
他晃了晃带着三角臂带的左胳膊,语气恶劣,“你们不能随便抓个人就让我测吧?我是技术员又不是普查员,最近测这玩意儿测得我人都快麻了——”。
梁渡副支队长闻声立刻从椅子上弹了起来,他只飞快地扫了门口一眼,看到杨慕那副“狼狈”的模样以及其身后严阵以待的韩岷,心里立刻跟明镜似的——戏台子搭好了,该换角儿了。
他不动声色地给旁边的记录员使了个眼色,示意其暂时离开,随即脸上堆起恰到好处的歉意和无奈,快步迎上前,配合着接话,声音洪亮得像是专门说给某人听:“哎呦!杨队!您可算来了!这大老远赶回来,辛苦辛苦!您千万别动气,先消消火……”他一边说,一边侧身让出主审位,“这个案子不是延凌那边紧急的,是之前那个……唉,就是半年前那个女大学生宋晚霁的旧案。”。
“宋晚霁?”杨慕眉头拧成一个疙瘩,脚步略显虚浮地走进来,一手还扶着额角,仿佛头晕未消,他故作思索状,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和“你们在逗我玩吗”的烦躁,“就那个……法医报告早八百年就定了是自杀的案子?这都陈谷子烂芝麻的事了,怎么又翻出来了?还嫌不够乱是吧?”他的语气冲得很,活脱脱一个被无谓工作打扰了休息的怨种。
“嗨!谁说不是呢!”梁渡一拍大腿,表情更无奈了,声音也拔高了些,继续唱双簧,“可架不住当初涉案的这主儿——”他拇指朝王德的方向一撇,“他这不跑了嘛!刚给抓回来!”。
“什么毛病啊?!”杨慕的音调陡然扬起,带着一种极其真实的、被打扰后的恼火,目光“唰”地一下钉在王德身上,像是才注意到这么个人似的,“就为这点屁大点儿的事,你一跑跑半年?吃饱了撑的还是怎么着?!”他语气极其不客气,甚至带着点人身攻击的意味,完全不像个冷静的警察,倒像个被惹毛了的刺头,“你说你跑啥?啊?你要不跑,安安生生待着,人没准儿都想不起来有你这么号人!也省得老子吊着胳膊来受这罪!真他……”他后面半句脏话似乎硬生生咽了回去,但那股怨气几乎凝成了实质。
“杨队,杨队,消消气,麻烦您了,实在是麻烦您了……”梁渡连忙打着圆场,起身将主审的座位彻底让出来,凑近时用极低的声音飞快提醒,“杨队,嘴角,嘴角抬抬,微笑,微笑服务……别留话柄……”。
杨慕嘴角肌肉僵硬地抽搐了两下,深吸一口气,像是用了极大的克制力,才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皮笑肉不笑的“职业”表情,对着王德硬邦邦、干巴巴地扔出几个字:“麻烦配合一下。谢谢。”随即也不等王德反应,就对韩岷一偏头。
韩岷立刻会意,上前一步,将那份同意书“啪”地一下拍在王德面前的桌面上,动作带着点不容置疑的强硬:“签字!”。
杨慕则拖开椅子,一屁股坐下,身体微微后仰,揉着太阳穴,继续用那种不大不小、刚好能让王德清晰听见的音量不满地嘟囔抱怨,每个字都透着精疲力尽和极度不爽:“就这么个芝麻绿豆大点、早就结案的旧案子,至于兴师动众弄到市局来吗?还要动用我这么精贵的测谎仪……要是我这宝贝疙瘩累出个好歹,我高低要跟你们干一架……”。
一旁的韩岷赶紧上前一步,脸上堆着恰到好处的、带着点“心虚”的讪笑,解释道:“杨队,您消消气!我这不是去恒平送检材嘛,回来路上正好在十里河建材城门口撞见这小子形迹可疑,顺手就给摁住了!寻思着咱队里这套测谎设备现成的,就给底下派出所的兄弟们减轻点负担,顺带……就给他测了呗?也省得他们再跑一趟程序了……”他说得合情合理,仿佛真是出于一片“公心”。
杨慕脸上立刻摆出一副“我信你个鬼,你小子就是给我找事”的嫌弃表情,极力压抑着“不满”,烦躁地挥挥手,像是懒得再计较:“行行行,测测测!合着你们一个个都会当好人,给他们减负,活儿全堆我头上!工资也没见给我涨一分……”他这副满腹牢骚、归心似箭,只把眼前工作当成麻烦差事的模样,演得入木三分,情绪饱满得几乎能溢出审讯室。
梁渡见状,十分配合地陪着笑脸,又说了几句辛苦、麻烦之类的场面话,便顺势退出了审讯室,将主场完全留给了杨慕和负责操作设备的韩岷。
门一关,室内空间似乎瞬间逼仄起来。嫌疑人王德的目光几乎立刻黏在了杨慕身上。他显然嗅到了那缕不同于审讯室常有的烟臭味汗酸味的、带着洁净感的皂香,下意识抽了抽鼻子。当他的视线彻底聚焦在杨慕脸上时,整个人明显愣了一下——这张脸,着实过于扎眼了。五官精致得甚至带点模糊性别的漂亮,皮肤白,眉眼深,即便此刻穿着皱巴巴的警服、左臂吊着臂带,脸臭的一塌糊涂,也难掩一种过于出众的样貌。王德心里立刻给杨慕贴上了“警队花瓶”的标签,暗忖:这模样,比不少女人还标致。就是这眼神,冷了点,表情也硬,看起来脾气不太好,有点烈性。不过……王德舔了舔有些干的嘴唇,眼底闪过一丝混浊的兴味——软的玩多了,这种带刺儿的,驯服起来才更有味道。
他毫不掩饰地用目光在杨慕身上逡巡,从略显凌乱的发梢,到紧绷的下颌线,再到扶着设备的手指,最后定格在那台仪器上,眼神带着估价般的侵犯性,语气轻佻地搭讪:“哟,警官,这……是什么高级玩意儿啊?”他故意用下巴点了点同意书和旁边的仪器。
“测谎仪。”杨慕头也没抬,语气平淡无波,一边示意韩岷开始连接传感器线缆,一边没什么耐心地解释,仿佛在重复一段说过无数次的套话,“你说的是真是假,它说了算。”。
“那真不是我干的!”王德眼神依旧黏在杨慕侧脸上,口吻带着一种故作轻松的剖白。
“最好不是你。”杨慕终于抬起眼皮,没什么温度地瞥了他一眼,语气敷衍得像在背诵规章,“也省得我们公安机关在你身上浪费时间,让真正的犯罪分子逍遥法外。”他的态度完美契合了一个疲惫不堪、只想尽快完成流程下班的技术员形象,没有流露出丝毫审讯者应有的压迫感和探究欲。
“这玩意儿,真有那么神?”王德终于舍得将目光从杨慕脸上移开,落到那台闪烁着指示灯的精密仪器上,语气里半是怀疑半是好奇。
“你亲自试试不就知道了?”杨慕头也不抬,继续着手上的动作,调试着传感器的灵敏度,言语间听不出什么情绪,平淡得像在讨论天气,“就是走个过场,你正常回答就行。配合点,赶紧弄完算了。”他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催促,仿佛真急着下班。为了增加说服力,他甚至叹了口气,揉了揉胃部,声音都带上了点有气无力:“我连早饭都没顾上吃,再耗下去,待会儿低血糖犯了,嘎巴一下晕这儿,你还得搭把手,送我去医院呢。”。
说着,他脚下似乎真的虚浮了一下,猛地一个趔趄,下意识地抬手扶住了自己的额头,眉头紧紧皱起,脸上瞬间褪去血色,泛起一层细密的冷汗。这一下,倒不全是装的——大概是上次爆炸冲击留下的后遗症,这种突如其来的眩晕感时不时就会偷袭他一次。杨慕心里暗骂一声,看来那堆繁琐的精密检查,确实是拖不得了,不然以后怎么有精力照顾他家小猫崽子?
王德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弄得一愣,下意识就伸手扶住了杨慕的胳膊。两人距离拉近,那股清冽干净的皂香更清晰地窜入鼻腔,王德一时竟有些怔忡,扶着的手也没立刻松开,语气里带着几分真几分假的调侃:“哎呦!警官您可当心点儿!真没看出来,你们人民警察也这么……消极怠工,着急下班啊?”。
那阵眩晕感来得快,去得也快。杨慕稳住身形,立刻不动声色地将手臂从王德手里抽了出来,语气带着点被打趣后的懊恼和对自己身体的嫌弃:“废话!警察也是血肉之躯,又不是铁打的机器!谢谢了啊……”他顿了顿,继续巩固自己“体弱多病”的人设,声音都透着一股子无奈,“就我这破身体,真经不起饿,上回体检报告就说营养不良、低血糖,哎,麻烦透了,这身子算是垮了……”。
他甚至非常自然地转过头,对着正在连接设备的韩岷抱怨道:“岷仔,回头真得帮我打听打听,有没有靠谱点儿的老中医,好好给调理调理。再这么下去,真成林黛玉了。”。
韩岷看着王德那副眼珠子都快粘在杨慕身上、哈喇子都快流出来的老馋鬼样子,心里简直乐开了花,脸上却还得极力绷着,一本正经地应和道:“好嘞,我待会儿就去帮您打听!”他再一次在心里感叹,他们杨支这副“老天爷追着喂饭吃”的惊人美貌,简直是刑侦界一款无往不利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男女通吃,名不虚传。
这场景让他不由得想起以前一次特别离谱的案子。那次抓捕一个挺难缠的女嫌疑人,对方撒泼打滚、软硬不吃,结果杨队一到场,刚走进屋里,那女嫌疑人抬头一看,眼睛瞬间就直了,连哭闹都忘了。杨队当时也没多话,只是走过去,微微俯身,脸上带着那种能让人晕头转向的温和笑意,轻声问:“喜欢我?”那女嫌疑人当时脑子大概都成浆糊了,愣愣地就点了下头。杨慕笑得更是如沐春风,语气温柔得像在哄小孩:“那我送你个礼物,好不好呀?”。
“好呀好呀!”女嫌疑人一脸期待。
结果杨队不慌不忙地从后腰摸出一副亮锃锃的银手铐,“咔嚓”一声就给她铐上了,语气依旧温柔:“市公安局,走着吧。”。
最绝的是,那女嫌疑人居然一点没反抗,晕乎乎地就跟着杨队走了,一路上还傻呵呵地问:“警官,你叫什么名字啊?等我出来了,能来找你不?”。
韩岷当时跟在后面,看得是目瞪口呆,从此对他们队长的“美男计”佩服得五体投地。眼下看王德这架势,估计也离被忽悠瘸了不远了。他赶紧收敛心神,专注配合,准备记录测谎数据,心里暗忖:得,看来今天这“美男计”升级成“美男计+苦肉计”了,效果看样子是加倍了。他赶紧眼观鼻鼻观心,专心帮着安装设备,生怕自己一个忍不住笑出声来,坏了杨队的好戏。
而杨慕,则仿佛完全屏蔽了王德那黏腻得令人不适的目光,又或者说,他早已对这种因外貌而招致的过度关注——无论是“便利”还是“麻烦——习以为常,甚至麻木了。那个曾经让他深恶痛绝、倍感羞辱的“小白脸”称号,在经历了最初的抗拒与挣扎后,最终被他以一种近乎自嘲的、破罐子破摔的心态,硬生生磨砺成了一把审讯室里的特殊利器。
对他而言,这副皮相所带来的瞩目,无论是欣赏、贪婪还是轻视,都不过是达成目标的工具之一。情感上的好恶早已被剥离,只剩下最纯粹的效用衡量。揭开真相,将罪犯绳之以法,才是他唯一且始终如一的行动准则。
王德看着杨慕那副“弱不禁风”还强撑着工作的样子,眼底的轻视和某种隐秘的兴奋感又加深了几分。他几乎已经确信,眼前这个漂亮的警官,就是个外强中干、极易拿捏的“病美人”。这种认知,让他彻底放松了警惕,一边在同意书上签字,一边继续套近乎:“警察工作这么辛苦啊?都这样了,还得上班?”。
“可不是么?”杨慕叹了口气,似无意地试探道,仔细观察着王德的微表情,“前阵子那场大爆炸,队里的骨干都快折光了,就剩我这么个半吊子顶上来,什么事都得干,累死了。”王德脸上只有好奇,并无异样,看来对爆炸案确实不知情。
签完字,王德深深吸了一口气,脸上露出陶醉的表情,得寸进尺地说:“警官,你身上……真香啊。”。
韩岷清楚地看到,杨慕眼底瞬间掠过一丝冰冷的杀意,但他转头面向王德时,已完美掩饰,换上了那副极具亲和力、甚至带点无奈的温柔笑意,甚至抬起袖子掠过王德鼻尖,手腕放到自己鼻尖嗅了嗅:“香么?就普通香皂味儿吧?说这干嘛,既然签字了,那就开始安装设备了?”他巧妙地转移了话题。
王德点头,又问:“警官,你叫什么名儿啊?”。
“叫我小杨就行。”杨慕安装着胸腹呼吸传感器、皮电电极等设备,哥们儿闲聊般的语气,进行着测前谈话,试图进一步降低对方的戒备:
“宋晚霁那事儿,我听说了点儿。要我说,不就一点‘药’的事儿嘛,何至于躲半年呢?”他摆出一副“男人都懂”的姿态,“再说了,都是成年人,我理解。那种地方,长那么漂亮的姑娘……”。
王德果然被引导,仿佛找到了知音,压低声音附和:“就在我眼巴前晃,这不就是勾引吗?再说了,我搭了话,她回了话,你情我愿的事儿!然后……中间不就……”。
“助助兴?”杨慕顺势接话,语气平常。
“对!就加了点助兴的‘好东西’。”王德脱口而出。
杨慕心中冷笑,面上却不显,看似随意地追问:“你那‘好东西’,存货多吗?都给哪些人用过?”。
王德突然警觉,眼神一闪,含糊道:“没……没几个人。”。
“没几个人,是几个?”杨慕微微施加了一点压力。
王德闭嘴不答了。
杨慕立刻停止追问,不能在这个时候打草惊蛇。他转为安抚:“放松点,别紧张。就是走个流程,你正常回答就行。身心越平稳,测出来的结果越准。”。
设备准备就绪,杨慕坐回主审位,看了一眼韩岷。
“开始测吧。”杨慕的声音恢复了冷静和专业。
这场审讯,才刚刚进入真正的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