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来》长歌鱼

3、剪发

　　阿寒挨着程颂今坐下来，距离近到夹菜就碰得到那种，程颂今提醒他：“过去点，你不好夹菜。”
　　阿寒噢的一声，慢慢挪远了些。
　　陈幕一旁看着，眼神示意着程颂今像在说，还说你们没有什么关系。
　　程颂今白眼一翻，拿起菜单开始点起来。
　　“你有什么不想吃的吗？”程颂今问，陈幕和他多年好友，他吃什么不吃什么已经知道了，所以这个问题一看就是在问阿寒。
　　“我都可以。”
　　瞧见他这样子说，程颂今就点了经常吃的几样，顺便点了陈幕吃的。
　　瞧见程颂今这么上道：“还是你懂我。”说完看向阿寒，“我叫陈幕，是程颂今的好朋友。咱两是初中认识的，铁哥们。”
　　阿寒点点头，“阿寒。”
　　陈幕今早就知道了。
　　不过看阿寒的长相偏向硬朗的帅气，五官更是没得挑剔，在这个小地方，很少见过更是少有的类型，他都怀疑是不是哪家的富家子弟，但这个地方他还真认识一位。
　　两人开始聊起家里得事情，阿寒则坐在一边听着默默听着有关程颂今的事。
　　“好巧。”
　　程颂今身子有些僵硬，听见这熟悉的声音觉得有些不自然。
　　陈幕也是有些没想到，气氛短暂尴尬五秒，还是他及时反应，“没想到你也在这呀。”眼神也飘到程颂今的身上。
　　程颂今也没想到，竟会提前遇见他，不过慢慢下来他也就觉得没什么。
　　程颂今的状态阿寒尽收在眼里，刚想要问他没事吧，却被刚来的人打断，“好久不见，程颂今。”
　　阿寒这时才把注意力放到来人身上。
　　这人穿着件黑色大衣，身型高大，气质上也是和这里的人格格不入，眼神缱绻如一只狐狸，就这样看着程颂今。
　　都被提名了，程颂今也不好意思不打招呼，“是好久不见。”
　　随后陈幕为了不防止场面冷下来，马上拿起旁边的凳子擦擦几下让他坐，“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你啊，来盛景光坐下一起吃？”
　　盛景光礼貌微笑对他说：“不用了，我也是和同事过来的，也没想到遇见你们。”他随后将目光移向程颂今问道：“程颂今可以过去说个话吗？”
　　程颂今点点头，起身跟着他走了。
　　陈幕瞧着两人走路的身影，示意阿寒看过去：“有什么感想吗？”
　　阿寒眼神停留在程颂今的背影上，摇头反问：“什么感想？”
　　“不难过吗？”
　　“没有。”
　　“不伤心吗？”
　　“没有。”
　　“行。”本来还在想着他们程颂今是不是在骗他，这下看来他们两个是真的没有什么关系。
　　程颂今跟着盛景光走了一小段路才停下来。
　　“什么事？”时隔六年多他瞧着盛景光，发现他变得更加成熟了不少。
　　他和盛景光是高一就认识，之前就也曾是最好的朋友，那会陈幕是隔壁班的，于是他们三个成了铁三角。但掺杂着其他心思的人，又怎么会走到最后。
　　“过得好吗？”盛景光问。
　　程颂今点头，微笑示意他过得很好。
　　“很抱歉，那一年的事，我一直欠你一句对不起……”盛景光看着程颂今，回想起自己干的蠢事现在都觉得自己不能原谅，“我那天真的不知道……”
　　“过去了，不用再说了。”
　　程颂今的话打断了他，让他们再次陷入短暂的沉默中。
　　盛景光眼神带着点忧伤看着他。
　　为什么要这样子看着他。程颂今不解，不由有些觉得嘲笑，嘲笑自己就这么轻易原谅他，到底还有没有骨气，一点也不像他。
　　“我先走了。”
　　“等等。”说完盛景光扯住程颂今的手臂，两人四目相对的时候他的后顺着程颂今的手臂往下滑拉住他的手腕处。
　　盛景光张了张嘴，看似有些欲言又止，他只觉得自己气息有些紧张得快速，语气有些变小：“我还有机会吗？”
　　“程颂今。”
　　“颂今哥。”
　　两个声音同时想起。
　　阿寒站在程颂今身后不远处，面无表情道：“菜要凉了。”
　　“啊，好。”程颂今没有听清盛景光说的什么，加上那些噪杂声，“你说什么？”
　　盛景光扯了扯笑，看了一眼阿寒问道：“没事，那是你男朋友吗？”
　　“不是。”程颂今挣脱开他的手，走了。
　　他和阿寒回到桌位上的时候，菜才刚好上完，于是看了一眼说菜要凉的人，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坐下来之后就开吃。
　　等吃饱要准备回家，他们和陈幕道别后就开车走了。到家里的时候家里人来了电话，他让阿寒先去把澡洗了，顺便叮嘱他伤口少碰水，阿寒应了声知道了，他才去接了电话。
　　等他出去之后，看了一眼他。
　　“明天我下班回家一趟，到时候你自己一个人待家里。”程颂今边找衣服边和出来的他说。
　　“好。”
　　隔天起来，程颂今依旧载着阿寒去买早餐和食材，今天起得比昨天早，程颂今虽然很想赖床但谁会和钱过不去。马上起床叫醒阿寒，早上起来阿寒的头发乱糟糟的，才让程颂今发觉他的头发有些长。
　　“头发太长了。”程颂今抓着阿寒翘起的头发说道，顺手抚摸了下。
　　阿寒以为程颂今觉得不好看说道：“可以剪掉。”
　　所以下午趁着人少的时候，程颂今拿起十块钱的现金，给阿寒去斜对面的理发店给剪头发。
　　阿寒就这样攥着他给的十块钱去他说的地方。
　　老板见来的是一位帅小伙，态度都边好了，“帅哥，剪头发嘛？”
　　阿寒点头。
　　“要剪什么发型。”
　　阿寒伸出手中的十块现金道：“十块钱的。”
　　老板：“……”
　　最后阿寒剪了个寸头，老板瞧见后连连觉得自己的技术好，把这位客人剪得更硬朗了，显得倒是十分精神。
　　阿寒第一次见这样子的自己，有些不太习惯，就问老板这样子好看吗？
　　老板觉得他对自己就不自信了，一脸认真地说，“你这脸，剪成秃头都是帅的。”
　　阿寒回到店里的时候还有些紧张，但给程颂今看了之后说了句好看，他也就轻松了不少，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开始干活。
　　等到晚上程颂今在路上给阿寒打包了饭菜，回到出租房里，就要走了。
　　阿寒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程颂今想了一下，“可能晚点，可能明天。”
　　“好。”
　　程颂今要关门前看着阿寒自己一个人坐在那里吃给他买的饭，才发觉好像阿寒没有手机，联系不到他，那么晚上就他一个人在出租房的话连个电视机也没有。
　　“我晚点回来。”
　　回家并不算太远，程颂今骑着自己车也就二十几分钟的事，这次回家到不算什么很重要的事。不过都回一趟家了，总要从家里捞些什么东西回去吧。
　　“妈，哥回来了。”程晩粒在看电视，听见外边的铁门开门的声音喊道。
　　家里就他妈和妹妹两个人，程晩粒比他小两岁，他爸在外地打工，很少时间回来，不过偶尔一回来就是一个多月或者几个星期这样子，今年他刚刚开店的时候，他爸还会去帮他忙活。
　　所以家里的事要有什么大事的话，他就会回来一趟。
　　听他妈说大堂哥和二堂哥因为彩礼的事吵起来，大堂哥很早就结婚了，后边也一直去外地干活，二堂哥在家这边干活，大堂哥觉得大伯母她们偏心，二堂哥以后结婚给女方多少彩礼，他们要补回多少彩礼给她们家，大伯母来找他妈说能不能问问看程颂今的意见。
　　他妈叫沐穗，一个老实又是个热心肠的人，这次叫他回家就是因为这件事。
　　程颂今觉得堂哥他们家的家事也不归他管呀，他听着沐穗说的这些，眉头微皱道：“不关我们的事，不要去掺和他们的家事。”
　　程颂今从小就没少听过沐穗说他们家怎么对待自己家，甚至他大伯还惦记着他家里的地。
　　沐穗最后也说了，她就是先问问，毕竟大伯母都来找她了。
　　程颂今听着都头疼，那个年代和这个年代哪能一样，大堂哥这出他没有想到。后边程颂今吃完饭后，特意和沐穗说让他们自己解决。
　　沐穗应了声好。
　　他本身就不是一个爱掺和人家家事的人，再说了给别人建议万一事后不如意容易被人记恨。
　　他就去房间收拾东西，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大袋子，塞进去一些一些衣服，还有一张被子。
　　程晩粒听见动静探头看着他哥问道：“今晚不在家过夜吗？”
　　“不在。”
　　程晩粒听见她哥的回答就转身走了，但没过多久就领着一袋水果给他，是家里种的柿子。
　　“给你，家里昨天刚摘下来的，很甜。”程晩粒把东西放到桌面上就回房间了。
　　阿寒吃饱后就不知道该干什么了，于是他先去把澡洗好，吹好头发。这几天他也逐渐熟悉这里的生活，他的伤也已经有些，留下了一条血痂。
　　他走到阳台处，看着外边的风景。天昏暗，这条小巷子里灯光亮着几盏灯，出租房是在三楼，他看着过路的大人带着小孩回家，还有几对小情侣，也不知道自己看了多久，直到他看见一个熟悉身影。
　　程颂今抬头便看见了阿寒站在阳台上，他想着阿寒因为睡了吧，现在都快要十点半了，他停好车，便把车上的东西拆卸下来。
　　听见身后的脚步声，程颂今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是阿寒。
　　“怎么下来了？”
　　阿寒接过程颂今手上的大包，“帮你。”
　　他轻轻松松抬了起来。
　　力气还挺大……
　　上楼后程颂今就开始收拾，他把阿寒原本盖的那个被子垫在底下，把从家里拿的大红花棉被拿来给他盖。
　　他小的时候就已经盖这个被子，很暖和。
　　程颂今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给阿寒：“给你，以后你用这个联系我。”
　　这是他前面去她妹房间找她要的备用机，还顺带被坑了一把，程晩粒领着八百块钱美滋滋地把备用机给了他。
　　接过程颂今给的手机，心想颂今哥好好，“以后都可以联系到颂今哥吗？”
　　程颂今不明白给他个手机怎么那么开心，点点头应允道：“我没事的情况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