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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落网 ...
举杯的、夹菜的、谈笑的都僵在了原地。众人瞪圆了眼睛,齐刷刷盯着这匪夷所思的一幕。
现场一片死寂,唯有谢隐被酒呛到后惊天动地的咳嗽。
“咳!咳咳咳咳——!!!”
谢隐脑中嗡嗡作响,右手抓着左手就往后扯,试图将这只惹祸的爪子拽离那要命的地方。谁知那左手仿佛生了根,不仅不松,反而更用力地攥紧了那处的衣料,扯得时无忧半边衣服都起了褶皱。
谢隐羞愤欲死,僵硬抬头。
时无忧正微微侧身,垂眸看他。
四目相对。
时无忧显然也未料到这突如其来的“袭击”,一贯淡定的脸上,罕见的出现了一丝裂痕,瞳孔微缩,清晰映出谢隐那张糊满廉价膏药、耳颈通红的脸。
时间仿佛在此刻静止,拉长,每一秒都成了煎熬。
终于,时无忧动了。
他面无表情地抬手,扼住谢隐那只作孽的左腕。动作不疾不徐,力道却大得惊人,将那只死死抓着自己臀部的爪子,一寸一寸,坚定而缓慢地……挪开了。
“嗬——”
不知是谁倒吸了一口凉气。
满厅死寂随之打破,议论声如潮水般涨起。
“这……成何体统!”
“哪来的狂徒!光天化日,竟敢对玄霜君行如此……如此猥琐之事!”
“玄霜君岂是他能肖想的!无耻!”
“看他那打扮,莫不是混进来的?陈家主,这是怎么回事?”
陈家主早已吓得脸色发白,额头上冷汗涔涔,抹着汗朝这边小跑过来,嘴里不住地道:
“误会!定是误会!时公子息怒!这位李小友是小女一家的救命恩人,许是方才席间多饮了几杯,酒劲上头,一时失了分寸,绝非有意冒犯!绝非有意啊……”
他一边说,一边疯狂向谢隐使眼色,示意他赶紧赔罪。
谢隐此时左手还被时无忧攥着,动弹不得。他张了张嘴,喉咙却似被堵住一般,发不出任何声音。
该怎么说?
说“抱歉我左手不听使唤抓了您尊臀”?
还是说“左手它有自己的想法,其实我是无辜的”?
怎么听都像在狡辩。
楚容远远看着这一幕,执杯轻笑,温润眸子扫过谢隐那张滑稽的脸孔,又落在面如寒霜的时无忧身上,好奇这位以冷硬著称的玄霜君,究竟会如何应对这前所未有的“轻薄”。
此时的谢隐只想原地挖个坑把自己埋了,或者干脆一道天雷劈下来,让他魂飞魄散,也好过承受这滔天的社死。
时无忧并未如众人想象中的那般勃然大怒,或者一巴掌把谢隐拍成肉泥。他只是松开了抓着谢隐手腕的手,然后,将自己手中那杯尚未喝完的酒,“当”的一声,不轻不重地按在了谢隐面前的桌沿上。
酒液微溅,议论声戛然而止。
众人的心跟着“咯噔”一下。
时无忧将目光从谢隐脸上挪开,唇齿微启,吐出两个裹满冰碴的字:
“无妨。”
他整衣转身,步履平稳地走向下一桌,面色没有丝毫改变,仿佛刚刚那个被当众摸了屁股的人不是自己。
谢隐留在原地,像个断了线的木偶,两腿一软,瘫坐回凳子,魂飞天外。
不知过了多久,宴会气氛终于艰难地活络过来,只是时不时仍有鄙夷目光,不断瞟向角落里的那个“变态”。
谢隐好容易将三魂七魄捡回来一些,第一个念头就是:跑!
立刻!马上!
什么符箓报酬,什么看病求医,什么隐居养老,统统见鬼去吧!
现在他只想远离这个恨不能让他自戳双目的人间地狱!
屁股刚离开凳子,那只刚惹完滔天大祸的左手竟又“活”了过来,再次死死抓住了桌腿。
谢隐:“……”
他算看出来了,这左手今夜是打定主意,要让他把“社死”二字刻进棺材板里。
时无忧巡敬继续,无论是革新派还是传统派,皆举杯相迎,无人敢怠慢这位刚刚“受辱”,气势却依旧慑人的玄霜君。
当他举杯行至右首,来到楚容面前时,脚步并未停止,而是径直走向了楚容旁边的一位代表。
他跳过了楚容。
没有敬酒,没有寒暄,甚至连一个眼神交汇都没有。仿佛楚容所在的那个位置,只是一团空气。
这便是玄霜君时无忧的又一个习惯。
除开谈判桌上的业务交锋,时无忧从不与云陵楚氏子弟有任何来往。
哪怕只是同坐一桌,碰杯饮酒。
都不行。
这一做法,自五年前开始,延续至今,从未有变。
楚容并无半分不悦。从前他只是尊重,并接受,然而今日,或许是出于对那番“身份亦是实力”言论的欣赏,他主动站起身,朝着时无忧的背影举杯,声音清朗如玉:
“玄霜君留步。”
时无忧脚步微顿,却未回头。
“今日盛会,难得与玄霜君同席。此前竞逐,楚某技不如人,心服口服。这一杯,敬玄霜君手腕,也敬你我……来日方长。”
这话说得漂亮,既承认了失败,又展示了风度,还隐隐带着下次再较量的意味。
无数道目光聚焦在时无忧挺直的脊背上。
谢隐正与左手较劲,恨不能缩进地缝,此时也不由得被这无声的交锋吸引了注意力,偷偷瞥去。
时无忧并不打算回应。
楚容也并未期待他回应,正欲自饮而尽,屋外忽然传来人群慌乱的奔跑尖叫,夹杂着闷耳的“嗡嗡”振翅声。
“怎么回事!”
术师本能让厅内众人立刻起身,符箓法器在手,警惕地望向门口。
一个家丁慌乱地冲进屋内禀报:“不、不好了!外面宴席上,不知是谁遗落了乾坤袋,被不懂事的小娃捡去打开,放出了里面的邪物!是鬼头蜂!还有腐蛇!”
鬼头蜂,体大如人头,毒液有强烈麻痹之效,一旦被蜇,往往昏迷数日,感知全无。腐蛇,能拟态隐身,喷吐的腐液具有强烈腐蚀性。这两种邪物常被用作制造某些特殊的除祟道具,术师界多有人豢养,算不得顶尖凶煞。
麻烦的是,此刻外面正在举办流水宴,宾客多为普通百姓,毫无抵抗之力。且鬼头蜂视力不佳,专蜇移动的活物,越是跑动,蜇得越狠。夜晚视线受阻,腐蛇隐匿其中,更是危险。
“快!出去看看!”
众人闻声而动,立即便有数名术师冲了出去。
时无忧身影如箭,早在听到“鬼头蜂”三个字时,便已动身赶往厅外。楚容也收敛了笑意,紧随其后。
众人纷纷离席,宴厅瞬间空了大半。谢隐看着那只还死死抱着桌腿的手,一股邪火窜上心头。他倏地抽出匕首,寒光一闪,抵在左手手腕上:
“松手!不然就剁了你喂狗!”
锋刃抵上的一瞬,他清晰感觉到左手微微一颤,或许是真的怕他气急,做出什么傻事来,左手指力逐渐松懈,委委屈屈滑落下来,垂在身侧,恢复了知觉控制。
谢隐长舒一口气,也顾不得琢磨这玩意儿到底什么鬼情况,径直朝着客房方向奔去。他的符囊和那点可怜家当都在换下的旧衣里,眼下外面邪祟乱窜,正是趁乱取回东西,溜之大吉的天赐良机!
与先前红叶岭的魇气幻境不同,今夜倒是真的起了大雾。春夜寒潮,茫茫雾气混着四下闪烁的术法光芒,一片影影绰绰。露天宴席碗碟倾覆,汤汁横流,惊恐的百姓被数十只鬼头蜂追得四散奔逃,哭喊尖叫声一片。
术师们各展手段,空中不时有鬼头蜂尸体坠落下来,两小只则在人群里疏散。
钟驰着急大喊:“别跑!跑得越快越危险!”
慌得狠了,哪里会有人听,四下不断有人受蜇倒地,失去意识。
谢隐猫着腰贴墙行动,途经一处庭院,恰见一术师追着一条腐蛇风风火火奔过,对峙间,腐液不断喷洒,落在房屋瓦柱上呲呲冒烟。
一人一蛇缠斗远去,留下一座被腐蚀得摇摇欲坠的观景亭,瓦片簌簌坠落,整个亭子开始朝着一方倾斜垮塌,下方赫然躺着几名被鬼头蜂蜇晕的百姓!
事发突然,谢隐脑子还没来得及思考,身体已先一步做出反应。袖子里那只阴油筒经过几日恢复,积了点贴底的量,他心神一动,搓出颗拳头大小的绿色火球,向着亭子方向弹射过去。
他计算好了角度,只要阴火摧毁另一根亭柱,亭子便会倒向旁侧,既不伤人,又能将动静控制在最小,不至被人察觉。
然而,就在他出手的同一刹那,一道璀璨金光如骄阳破夜,从庭院另一侧的雾气中瞬发而至,目标显然也是那根廊柱。
谢隐心中猛的一沉。
不好!
“轰——!!!”
一金一绿,一阳一阴,两股性质截然相反的火焰悍然对撞,瞬间产生了剧烈爆炸!
瓦砾碎木四射飞溅,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响彻庭院,刺目白光迸发开来,一股强大的气浪猛然将周遭雾气一荡而空,连带庭院中的假山花草都被掀飞了起来。
意外发生之际,幸而有一件伞状法宝及时展开,护住了下方百姓,才不至酿成大祸。
谢隐被这波爆炸溅了满身的土,刚拍着脸从墙根底下站起,却见庭院另一侧的房顶上,时无忧手中重明灯金光熠熠,视线正牢牢锁定在自己身上。
两人目光隔空交汇。
谢隐心中一万个不妙,正欲开溜,一道柔韧的金色绳索从身后卷来,快如闪电,瞬间缠上他的四肢,倏然收紧。阴油筒脱手,“哐当”一声掉落在地。
要死,是缚仙索。
众人被这动静吸引,围拢过来。
楚容从回廊阴影中走出,笑道:“这位朋友,先别急着走。”
在其眼神示意下,一名助手上前,毫不客气地扯下了谢隐脸上的掩饰。
膏药剥离,露出一张清俊苍白的脸。
一张与传闻中的邪修老祖一般无二的脸。
“谢隐?!”
“邪修老祖……没死!”
“真的是他?”
众人如临大敌,各种法宝符箓光芒次第亮起,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谢隐心中叫苦不迭,他好好的管这闲事做甚!
这种时候当不得哑巴了,狗命要紧。
他强自镇定,迎着数道杀气腾腾的目光,尽量让语气显得平静:“诸……诸位,误……误会,在下……”
妈的!
一紧张就结巴,快说啊死嘴!!!
心里哐哐给了自己两耳光,吐字总算顺溜了许多:“在下……李百岁,白杨县外一介散人,与……与那邪修老祖谢隐只是容貌相似,绝非同一人!”
“容貌相似?哪有那么巧的事!”
先前呛声时无忧那紫袍术师厉声喝道:
“月前济阳林氏旁系一族才遭灭门,今日你这‘李百岁’便出现在此,手持阴修邪器作乱,还敢否认?必是意图对我等不利!”
济阳林氏,当年策划百家公审,罗列罪状数条,要将谢隐伏法治罪,结果遭到他手下三大鬼王反抗,死伤惨重,几乎灭门,后被云陵楚氏吞并,留下一支旁系。月前,该旁系满门一百零三口惨遭厉鬼屠戮,无一幸存,现场阴气森森,有目击者称见到疑似谢隐身影,在术师界掀起轩然大波,“邪修老祖重生复仇”之说甚嚣尘上。
此刻出现一个与邪修老祖容貌一致的阴修,无疑坐实了这个传言!
“李百岁?”楚容拾起地上的阴油筒,“在下虽不通灯术,却也知阴修施法,需以本命魂灯为媒。朋友凭此物便能远程控焰,恐怕……”
“我……”
谢隐百口莫辩。
难道说他只是路过,想隐居养老,对那什么灭门一无所知?谁信?
现场群情激愤,打杀言论四起,看架势,恨不能立刻将他就地正法。
就在这时,先前被谢隐救下的陈家女儿和女婿挤开人群,站了出来。那妇人紧张的手抖,语气却是坚定:“诸位仙师明鉴!今日小妇人一家三口遭遇匪徒,幸得这位李恩公所救。若他真是穷凶极恶,又何须救我们这些不相干的人?”
立刻便有人反驳:“哼!焉知这不是苦肉计,好混入宴会,行不可告人之事?”
“就是!邪修狡诈,什么手段使不出来!”
陈氏夫妇一时语塞。
季清雨执礼上前:“诸位前辈,晚辈明灯会季清雨,与同门钟驰,可为李道友作证。几日前,我二人途经红叶岭遇险,危急关头,亦是李道友暗中相助,方能化险为夷。”
他条理清晰,将红叶岭之事简要道来,言辞恳切:“此人虽修邪道,但行正义,且无直接证据表明他就是谢隐,仅凭长相,恐难定论,还请诸位前辈先作调查,以免伤及无辜。”
钟驰听得分析,这才知那晚是谢隐援手,连忙点头应和:“对、对啊!他要真是那个无恶不作的邪修老祖,干嘛出手帮我们?”
“明灯会的证词?”一传统派术师阴阳怪气,“谁人不知,那谢隐便是出身明灯会。虽说后来叛出,但谁又知道这其中有没有什么猫腻?尔等为他作保,恐难以服众吧!”
这话说得诛心,直接将明灯会也拖下了水。
钟驰气得卷毛都要炸开,怒道:“你胡说八道什么!七年前照孤山,我明灯会旗帜鲜明,诛邪卫道,天下共见!这几年追查阴修之事更是不遗余力!你……”
“够了。”
一道声音低沉响起,瞬间压下了现场嘈杂。
时无忧走下回廊,穿过自动分开的人群,来到场中。
钟驰闻言闭嘴,不甘心地后退了半步。
“玄霜君有何高见?”楚容笑问。语气虽然客气,目光却带着一丝审视。
时无忧并未直接回答,绕着谢隐缓缓走了半圈,目光落在他身上打量,重点在那明显比“谢隐”高出不少,也结实不少的身形上停留片刻,随后开口,陈述事实:
“邪修老祖谢隐,据典籍考证及多人证言,身长不足七尺五,形貌偏瘦。眼前此人,近八尺,肩宽体长,差异明显。”
“至于其身份、目的……”
时无忧转向众人,语气平静:“百家盟约第六十八条,凡抓获身份不明之阴修,皆应押送神都,交送术师盟公审定夺。天问碑下,黑白自分。此人,亦不例外。”
天问碑!术师盟成立后,集百家之力打造的审问神器,可直击灵魂本心,在其面前,任何谎言都无所遁形。这确实是目前最公正,也最能堵住悠悠众口的办法。
此言一出,众人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那紫袍术士还有些不甘:“玄霜君,阴修狡猾,万一途中逃逸……”
“在下倒有个提议。”
楚容笑着接话,目光扫过地面的鬼头蜂尸体:“鬼头蜂毒,中之者四肢麻痹,意识沉眠,非特制解药数日不得醒转,且于身体无害。不妨请李道友暂且安睡几日,如此可好?”
众人纷纷点头。
楚容目光旋向时无忧:“玄霜君意下如何?”
“可。”
一个字,简单,冰冷。
时无忧说罢,径直转身走向雾中,接着处理那些遗散在外的邪物,仿佛此事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插曲,并不值得投入过多关注。
谢隐被按倒在地,透过人群,看着时无忧的反应,不知为何心中有片刻刺痛,以至于接下来蜂毒入体,都浑然无察。
意识如坠深渊,开始飞速下沉。
最后的画面,是雾气深处,那人逐渐模糊的背影。
陌生,且讨厌。
就跟当年,他第一次见到时无忧时,一样讨厌。
[狗头]玄霜君,你媳妇被抓了,怎么还这么冷漠,我diss你!!!
好啦好啦,收刀勿砍,玄霜君自有打算,老婆洗白计划悄悄启动ing……
接下来,有请时无忧1.0版本的“时孔雀”出场~
[撒花]身高小贴士: 时无忧186cm,谢隐前世172cm,重生后182cm。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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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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