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冬日番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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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在紧张的学业和偶尔的傻雕日常中飞逝。日历翻到了十二月，一场突如其来的寒潮席卷了城市。
清晨，夏星野被窗外异样的亮光晃醒。他迷迷糊糊地爬起来，拉开窗帘——
“哇——！！！”
窗外，一片银装素裹！鹅毛般的大雪还在纷纷扬扬地落下，屋顶、树枝、操场、远处的街道，全都覆盖上了厚厚的、松软的白雪！整个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纯净而安宁。
“下雪啦！好大的雪！”夏星野兴奋地欢呼一声，困意全消。他飞快地洗漱穿衣，抓起书包就往外冲。刚出单元门，一股凛冽清新的寒气扑面而来，他深深吸了一口，冰凉的气息直冲肺腑，爽快极了！
路上行人稀少，车辆也开得小心翼翼。夏星野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厚厚的积雪，听着脚下传来“嘎吱嘎吱”的悦耳声响，心情雀跃得像要飞起来。他脑子里已经在盘算着堆一个什么样的雪人了。
刚到校门口，就看到公告栏前围了不少人。是学校通知！
【紧急通知：因昨夜突降暴雪，校园积雪深厚，存在安全隐患。为确保安全，今日（12 月 12 日）早自习取消，全体学生携带清扫工具（雪铲、扫帚等），于 7：30 到各自卫生区集合，进行扫雪劳动！】
扫雪？夏星野眼睛一亮，这哪是劳动？这分明是大型玩雪嘉年华的邀请函啊！他立刻加快了脚步冲向教室。
教室里已经热闹得像开了锅。大家都没心思早读，叽叽喳喳讨论着外面的大雪。
“天哪！这雪太厚了！都没过脚踝了！”
“扫雪？我看是玩雪吧！哈哈哈！”
“快快快！抄家伙！扫帚在哪？”
夏星野冲进教室，书包都没放稳，就兴奋地大喊：“同志们！扫雪去啊！目标：操场！堆雪人！打雪仗！”
“冲啊！”孙振第一个响应，挥舞着从卫生角抄起的一把破扫帚，像举着战旗。
陈露露也跃跃欲试，戴上了毛茸茸的手套：“堆雪人！我要堆个最大的！”
夏星野目光扫向他的同桌。池屿风已经安静地收拾好了书本，正站在窗边看着外面银白的世界。他穿着深灰色的羽绒服，围着一条浅灰色的围巾，露出的半张脸在雪光的映衬下显得更加白皙清冷。
“池屿风！走啊！”夏星野几步冲过去，不由分说地拉住他的胳膊，“别看了！下去玩！哦不，下去扫雪！”
池屿风被他拽得一个趔趄，有些无奈地看着他：“……很冷。”
“冷才好玩！”夏星野毫不在意，拽着他就往外拖，“活动起来就不冷了！走走走！”
池屿风拗不过他，或者说，内心深处那点被纯净雪景和夏星野热烈情绪勾起的、对“玩”的陌生渴望，让他没有坚决拒绝。他任由夏星野拉着他，汇入了拿着五花八门“武器”（扫帚、簸箕、甚至有人拿了硬纸板）冲向操场的人流中。
操场上已经变成了欢乐的海洋。什么划分的卫生区，早就被抛到了九霄云外！各班的学生混在一起，尖叫着、欢笑着，雪球在空中飞来飞去。扫雪？那只是顺手为之！
“看招！孙胖子！”夏星野弯腰团了一个超大的雪球，精准地砸在孙振圆滚滚的屁股上，雪球瞬间炸开成一片白雾。
“夏星野！你偷袭！”孙振嗷一声，立刻反击，可惜准头欠佳，雪球擦着夏星野的耳朵飞过，砸在了旁边一个无辜的女生身上，引起一阵尖叫和更激烈的混战。
陈露露正和几个女生认真地堆雪人，滚了一个巨大的雪球当身体，又滚了个小点的当脑袋，到处找树枝当手臂，石子当眼睛。
池屿风一开始只是站在人群边缘，拿着个雪铲，象征性地铲着跑道上的雪，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他看着夏星野在雪地里像只撒欢的哈士奇，灵活地躲避着雪球，又精准地反击，琥珀色的眼睛在雪光中亮得惊人，笑声清脆爽朗，仿佛能驱散所有的寒意。
“池屿风！小心！”夏星野的声音突然传来。
池屿风下意识抬头，只见一个硕大的雪球呼啸着朝他面门飞来！是隔壁班一个男生“流弹”误伤！
他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能下意识地闭眼。
砰！
雪球没有砸在脸上，而是在他面前炸开了花。冰冷的雪沫溅了他一脸。
池屿风睁开眼，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雪粒。只见夏星野挡在他身前，半边身子替他承受了那个雪球，羽绒服上沾了一大片雪渍。夏星野正对着那个“肇事者”挥拳头：“喂！看着点！砸到我同桌了！”
那男生赶紧道歉跑开。
夏星野转过身，拍了拍身上的雪，对着池屿风咧嘴一笑，露出小虎牙：“没事吧池总？”
池屿风看着他肩膀上残留的雪，再看看他冻得有些发红却笑容灿烂的脸，心里某个角落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暖暖的，痒痒的。他抬手，下意识地想拂去夏星野肩头的雪粒。
就在这时，一个雪球精准地砸在了夏星野的后脑勺上！
“哈哈！夏星野！看你还嚣张！”是孙振干的！
“孙胖子！你死定了！”夏星野瞬间忘了帮池屿风掸雪，弯腰团雪球就追了过去。
池屿风的手停在半空，指尖还残留着刚才想触碰的冲动。他看着夏星野追打孙振的背影，再看看自己空落落的手，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感涌上心头。随即，一种从未有过的、想要融入这种喧嚣的冲动，变得异常强烈。
他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弯腰，也学着别人的样子，用力团了一个紧实的雪球。他的动作还有些生疏，但眼神异常专注。他瞄准了正在和陈露露一起堆雪人的孙振那圆滚滚的目标……
咻！
雪球划出一道精准的抛物线，在孙振撅着屁股滚雪球的瞬间，“啪”地一声，正中靶心——孙振的屁股！
“嗷——！谁？！”孙振捂着屁股跳起来，一脸懵逼地回头。
夏星野也停下了追击，惊讶地看向雪球飞来的方向。
只见池屿风依旧站在那里，手里还残留着一点雪沫，脸上依旧是那副没什么表情的样子，只是那双漆黑深邃的眼眸里，清晰地映着雪光，也映着夏星野惊讶的脸，里面似乎……有了一丝极淡的、名为“促狭”的笑意？
“池……池屿风？”孙振难以置信地指着自己的屁股，“是你砸的？”
池屿风没说话，只是又默默地弯腰，开始团第二个雪球。
“我靠！冰山开炮了！”孙振怪叫一声。
“哈哈哈！池总干得漂亮！”夏星野瞬间反应过来，爆发出巨大的笑声，立刻调转枪口，“孙胖子！你被包围了！接受制裁吧！”他抓起雪球，配合着池屿风，开始对孙振进行“火力覆盖”。
陈露露也看呆了，随即兴奋地尖叫起来：“池屿风！砸他！用力砸！”
孙振被砸得抱头鼠窜：“救命啊！露露！你到底是哪边的？！”
操场上，雪球纷飞，尖叫与欢笑交织。池屿风起初动作还有些僵硬，但在夏星野夸张的“战术指挥”（“池总！左翼包抄！”、“掩护我！我主攻！”）和孙振“惨烈”的嚎叫声中，他也渐渐放开了手脚。雪球在他手里变得异常“致命”，准头奇佳，力道适中（特意避开了要害），每一次出手都引来夏星野兴奋的叫好。
陈露露放弃了堆了一半的雪人，也加入了战局，专攻孙振下盘。四人混战成一团，冰冷的雪沫钻进脖子，冻得人直缩脖子，但心却是滚烫的。
玩累了，四人靠在主席台边休息，大口喘着白气。夏星野的头发上、眉毛上、睫毛上都挂满了细小的冰晶，像个雪娃娃。他搓着冻得通红、几乎失去知觉的手，嘶嘶地吸着冷气：“嘶……好冷……手快冻掉了……”
池屿风看着他通红的手，眉头微蹙。他摘下了自己那条浅灰色的羊绒围巾。围巾还带着他颈间的温热。
“伸手。”池屿风的声音依旧清冷。
“啊？”夏星野愣了一下。
池屿风没再说话，直接拉过夏星野冻得像胡萝卜一样僵硬的手，用自己温热的掌心包裹住，然后仔细地、一圈一圈地将那条柔软的围巾缠绕在夏星野的双手上。
动作有些笨拙，却异常认真。
围巾上残留的温度和池屿风掌心并不算特别暖、却异常坚定的热度，透过冰冷的皮肤，一点点渗进夏星野的手里，也似乎……渗进了他心里。
夏星野呆呆地看着池屿风低垂的眉眼，看着他专注地为自己包裹双手的样子，看着他长长的睫毛上沾着一点未化的雪花……心跳，莫名其妙地，漏跳了一拍。一股陌生的、带着暖意的悸动，悄然蔓延开来。
“谢……谢谢。”夏星野的声音有点干涩，脸上不知是冻的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也浮起了一层薄红。
池屿风包裹好最后一点，确保没有皮肤露在外面，才松开手，淡淡地“嗯”了一声，重新看向远处的雪景。只是他微红的耳根，悄悄藏进了围巾和黑发里。
旁边的孙振和陈露露交换了一个眼神：嗯！绝对有情况！
纯净的雪地上，留下了少年们奔跑追逐的足迹和欢声笑语。而那条缠绕在夏星野手上的、带着池屿风体温的灰色围巾，像一道无形的桥梁，悄然连接了两颗在寒风中逐渐靠近的心。冰冷的雪，似乎也无法冻结这份悄然萌动的暖意。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冬日番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