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跨年序曲与楼道的Battle狂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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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末的硝烟散去，寒假前的最后几天，校园里洋溢着一种劫后余生的轻松和即将迎来新年的喜悦。元旦的气息越来越浓，走廊里挂着的彩带和红灯笼显得格外喜庆。
这天晚自习结束的课间，教学楼里比平时热闹许多。大家似乎都无心学习，三三两两地聚在走廊里聊天、嬉闹，讨论着元旦假期的计划。空气里充满了躁动不安的青春荷尔蒙。
夏星野正和孙振、陈露露在教室后门口闲聊，吐槽着寒假作业，畅想着跨年夜怎么过。突然，一阵低沉而随意的哼唱声，从不远处的楼道口飘了过来。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感，是最近很火的一首英文歌的旋律。
“Who’s singing?” 陈露露好奇地探头。
紧接着，另一个声音加入了进来，带着点挑衅的笑意，唱起了同一首歌的副歌部分，声音更响亮，更有表现力！像是在回应刚才的哼唱。
“哟呵？Battle 起来了？”孙振眼睛一亮。
仿佛点燃了引线，楼道里的歌声瞬间变大了！两个声音你一句我一句，互不相让，从英文歌飙到中文流行，从抒情转到摇滚！围观的同学越来越多，起哄声、掌声此起彼伏。
“哇！这么热闹！”夏星野骨子里的搞事因子瞬间被激活，血液里的音乐细胞开始沸腾。他一把拉住孙振：“胖子！咱们实验一班不能输啊！上！”
“啊？上啥？”孙振还没反应过来。
“唱歌啊！Battle 啊！”夏星野兴奋地拽着他就往人堆里挤。
陈露露也来了兴致，笑着跟了上去。
人群自动让开一条道。只见楼道里，两个其他班的男生正唱得起劲，周围围满了看热闹的同学。夏星野拉着孙振挤到“舞台”中央，毫不怯场，清了清嗓子，对着孙振一挑眉：“胖子，来点节奏！”
孙振愣了一下，随即福至心灵！他猛地想起什么，飞快地从自己那堪比哆啦 A 梦口袋的书包里，掏出了一个巴掌大的便携蓝牙小音箱！“看我的！”
音乐声通过小音箱瞬间放大！夏星野抢过旁边一个同学假装递过来的“话筒”（其实是个矿泉水瓶），扯开嗓子，配合着音箱里炸裂的前奏，直接来了一段激情四射的《野狼 disco》开场白：
“心里的花！我想要带你回家！在那深夜酒吧！哪管它是真是假！请你尽情摇摆！忘记钟意的他！你是最迷人噶！你知道吗！”
他一边唱，一边还拉着孙振来了几个即兴的、略显笨拙却充满魔性的摇摆动作！瞬间点燃全场！
“哇——！！夏星野！牛逼！”
“孙胖子！好样的！”
“实验一班！雄起！”
欢呼声和尖笑声几乎掀翻楼道顶棚！气氛被彻底引爆！
夏星野在手机闪光灯（众人纷纷打开手机充当舞台灯）的照耀下蹦跶得正欢，眼神扫过兴奋的人群，突然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被陈露露硬是推到了人群的最边缘。
是池屿风。
他显然对这种混乱喧嚣的场面很不适应，眉头微蹙，身体站得笔直，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但他并没有立刻离开，只是安静地站在那里，目光穿过晃动的人影和闪烁的灯光，落在场中央那个像个小太阳一样发光发热、肆意释放着快乐的少年身上。那眼神，复杂得难以形容，有无奈，有疏离，但似乎也藏着一丝被这热烈氛围感染而微微动摇的微光。
夏星野唱完一段，气喘吁吁，但兴致更高了。他冲着池屿风的方向大喊：“池总！别光看啊！给点反应！”
池屿风被他点名，身体似乎僵了一下，在众多目光的注视下，只是微微摇了摇头。
这时，隔壁 2 班不干了。“情歌王子”周扬被推了出来，他拿起话筒（这次是真话筒，不知谁找来的），清了清嗓子，用极具磁性的嗓音深情款款地唱起了一首舒缓的情歌。专业的音准和饱满的情感立刻赢得了一片女生的尖叫和掌声。
“哇！周扬出手了！”
“好好听！”
“2 班厉害！”
夏星野看着 2 班那边得意的样子，胜负欲蹭蹭上涨。他眼珠滴溜溜一转，一个“损招”涌上心头！他猛地转身，几步冲到人群边缘，在池屿风完全没反应过来之前，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池总！该你上了！”夏星野不由分说，用力把池屿风往“舞台”中央拽，“用你的颜值和冰山气质，秒杀他们！”
池屿风猝不及防，被他拽得一个趔趄，硬生生被拖到了灯光汇聚的中央！周围瞬间爆发出更大的起哄声和口哨声！
“池屿风！来一个！”
“冰山！唱一个！”
“池大佬！别怂！”
池屿风站在人群中央，四面八方都是灼热的目光和喧闹的起哄。他白皙的脸上瞬间染上一层薄红，眉头紧锁，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眼神里充满了抗拒和一丝慌乱。他下意识地想挣脱夏星野的手。
夏星野却抓得更紧了，他凑到池屿风耳边，在巨大的喧嚣声中大声喊，琥珀色的眼睛里充满了狡黠和鼓励，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池屿风！就上次！楼道里你清唱那个！《贝加尔湖畔》！随便唱两句！震死他们！相信我！”
池屿风看着夏星野近在咫尺的、写满了“信我没错”的闪亮眼睛，感受着手腕上那不容置疑的、带着热度的力道，听着周围山呼海啸般的“来一个”，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冲破喉咙。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他甩开夏星野的手（动作有些僵硬），却没有立刻离开。他抬手，有些生涩地调整了一下面前那个充当话筒的矿泉水瓶的高度。
周围的喧闹声奇迹般地小了下去，所有人都屏息以待，想看看这座冰山究竟会不会爆发。
池屿风微微垂下眼帘，避开了那些灼热的目光，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阴影。他再次深吸一口气，仿佛汲取着周围的安静，然后，清冽如山泉的声音，透过简陋的“话筒”，在喧嚣过后的短暂寂静中，轻轻地、清晰地流淌出来：
“在我的怀里，在你的眼里，
那里春风沉醉，那里绿草如茵。
月光把爱恋，洒满了湖面，
两个人的篝火，照亮整个夜晚……”
没有伴奏，没有技巧，只有最干净、最质朴的嗓音。那声音仿佛带着西伯利亚寒风的凛冽，又蕴含着贝加尔湖水的深沉，穿透了刚才摇滚和情歌的喧嚣，直抵人心。每一个字，都像一颗清冷的露珠，滴落在喧嚣过后的楼道里。
所有人都愣住了。起哄声、口哨声彻底消失。整个楼道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那清冷的歌声在回荡。连 2 班的“情歌王子”周扬，脸上也露出了惊讶和欣赏的神色。
夏星野站在池屿风身边，看着他低垂的眉眼，听着他专注而清冽的歌声，只觉得一股强烈的电流从脚底窜上头顶，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又猛地松开，跳得又快又乱。他仿佛第一次真正看清了眼前这个人——看似冰冷的外表下，藏着怎样动人心魄的光芒。
池屿风唱完这短短几句，仿佛用尽了力气。歌声戛然而止。他放下“话筒”，脸上红晕未退，甚至不敢看周围人的反应，更不敢看身边的夏星野，转身就想挤出人群。
然而，短暂的寂静之后，是比刚才任何一次都更猛烈、更真挚的掌声和欢呼声！
“Bravo——！！！”
“池屿风！牛逼！”
“天籁之音啊！”
“冰山融化了！流出来的是天泉！”
夏星野在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中猛地回过神，看着池屿风略显仓惶的背影，一股巨大的冲动涌上心头。他不管不顾地追上去，在人群边缘再次抓住了池屿风的手腕，这一次，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带着明显的颤抖，琥珀色的眼睛亮得惊人：
“池屿风！你听到了吗？！”他指着身后沸腾的人群和尚未散去的歌声余韵，“你太棒了！”
池屿风脚步顿住，终于回过头。他的脸颊依旧泛红，眼神却不再那么慌乱。他看着夏星野因兴奋而涨红的脸和那双盛满了星辰大海般喜悦的眼睛，耳边是尚未平息的欢呼，胸腔里那颗狂跳的心，似乎也被一种陌生的、滚烫的情绪填满。
他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夏星野，眼底深处翻涌着复杂的波涛，有未退的赧然，有被认可的震动，还有一丝……被眼前这个少年彻底点燃的光芒。他微微挣了一下手腕，没有挣脱，便任由夏星野抓着。
楼道里的狂欢还在继续，新的歌声已经响起。但在这喧闹的边缘，两个少年隔着尚未平息的悸动和喧嚣，无声地对视着。寒假的序幕，就在这充满了青春躁动、音乐热血和无声暗涌的跨年序曲中，被染上了无比绚烂而暧昧的色彩。夏星野心中那个关于答案的念头，从未如此刻这般清晰和迫切。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跨年序曲与楼道的Battle狂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