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落日归人 ...
-
深秋的傍晚，夕阳把天空染成了橘子汽水的颜色。江知野靠在副驾驶座上，指尖轻轻摩挲着相机带，看着窗外掠过的梧桐叶，一片片金黄，像蹁跹的蝶。
淮序的车开得很稳，车厢里弥漫着淡淡的雪松味，是江知野刻在骨子里的安心。
“冷不冷？”淮序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他抬手把空调温度调高了两度，“这件外套还是有点薄。”
江知野摇摇头，目光落在淮序握着方向盘的手上。骨节分明，指腹带着薄茧，是常年握笔和画图留下的痕迹。他想起在图书馆重逢的那天，这双手紧紧抱着他，力道大得像是要把他揉进骨血里。
“快到了。”淮序侧过头看他，眼底盛着夕阳的光，温柔得快要溢出来。
车子缓缓驶入一片临海的住宅区，最后停在一栋白色的小楼前。江知野推开车门，海风带着咸湿的气息扑面而来，夹杂着桂花的甜香。
他愣住了。
小楼是极简的北欧风格，白墙黛瓦，落地窗外是一片开阔的露台，种着几株矮松。远处是一望无际的大海，落日正缓缓沉入海平面，把海面染成了一片金红。
“这是……”江知野的声音有些颤抖。
“我们的房子。”淮序走到他身边，牵起他的手，指尖相扣，“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江知野猛地转头看他，眼眶瞬间红了。那个在无数个深夜里反复提及的约定，竟然就这样，猝不及防地出现在了眼前。
淮序牵着他走进屋子，客厅里的布置简单而温馨。沙发是浅灰色的，茶几上摆着一个相框，里面是那张被江知野留在公寓的照片——淮序低头喝咖啡，阳光落在他的侧脸。
书房的墙上，挂满了江知野拍的照片。有淮序专注画图的样子，有幼儿园里孩子们的笑脸，还有市中心那座图书馆的光影。每一张照片下面，都贴着一张便签，写着拍照的日期和淮序的字迹。
“我找了很多地方，才找到这片空地。”淮序从身后轻轻抱住他，下巴抵在他的发顶，“设计图改了无数遍，总想给你最好的。”
江知野转过身，埋进他的怀里，眼泪浸湿了他的毛衣。所有的委屈、不安、思念，在这一刻都化作了滚烫的泪。
“对不起。”淮序的声音带着哽咽，“让你等了这么久。”
“我没有等。”江知野摇摇头，声音闷闷的，“我只是……很想你。”
淮序收紧怀抱，温热的吻落在他的发顶。夕阳透过落地窗，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像一幅静止的油画。
傍晚的海风温柔地吹着，露台的风铃发出清脆的声响。江知野靠在淮序的肩膀上，看着落日一点点沉入大海，海面波光粼粼，像撒了一把碎金。
“以后，我们每天都能看日落了。”淮序轻声说。
“嗯。”江知野点点头，嘴角扬起一抹浅浅的笑。
他拿出相机，对准眼前的落日与大海，按下快门。镜头里，是金红的海面，是温柔的晚风，是身边人的侧脸，是他们终于等来的，春暖花开。
天色渐渐暗下来，星星一颗颗爬上夜空。淮序牵着江知野的手，坐在露台的藤椅上，远处的海浪声此起彼伏，像是一首温柔的摇篮曲。
“黎念说，她下个月要去南方工作了。”淮序忽然开口，“走之前，她说要请我们吃饭。”
江知野笑了笑：“好啊，她做的煎蛋还挺好吃的。”
淮序低头看他，眼里满是宠溺。他伸手，轻轻拂过江知野额前的碎发，指尖的温度，温暖而坚定。
“知野，”淮序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以前，我总困在过去的阴影里，不敢往前走。是你，像一束光，照亮了我灰暗的生活。”
江知野看着他，眼眶又红了。
“我不敢保证，以后的日子不会有风雨。”淮序的声音很轻，却无比认真，“但我保证，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牵着你的手，陪你一起面对。”
江知野伸出手，紧紧握住他的手，指尖相扣，再也没有松开。
“好。”
夜空下，海浪声声，星光璀璨。
他们的故事，没有轰轰烈烈的桥段，没有跌宕起伏的转折，只有细水长流的温柔，和历经波折后的珍惜。
落日归于山海，而他，归于他。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落日归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