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回响》要秃头的噜啦

6、第 6 章

　　最后一节自习课的铃声刚落，林微就急着把书包收拾好——那张写着“青春杯”参赛资格的宣传单，被她叠得方方正正，压在课本最顶端，像是藏着什么发光的宝贝。她要赶紧回家，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妈妈。

　　“林微，不等我？”苏晓雨刚把作业本塞进书包，抬头就见林微已经站在教室门口，赶紧拎起书包追过去，马尾辫甩得像小鞭子。

　　“抱歉啊晓雨！”林微回头笑，眼睛亮得像浸了星光，嘴角的笑快溢到耳朵根，“我想早点跟我妈说参赛的事，她要是知道了，肯定会笑着摸我的头，说不定还会多做道红烧肉！”
　　苏晓雨看着她蹦蹦跳跳的样子，也跟着笑：“那你赶紧走！路上小心，明天咱们再聊画画的事儿！”

　　“嗯！明天见！”林微挥了挥手，转身跑出教学楼。夕阳把她的影子拉得老长，脚步轻得像踩在风里，连书包带都晃出了欢快的节奏。她脑子里全是妈妈的样子——说不定会先愣一下，然后一把把她搂进怀里，说“我们家微微真棒”。

　　校门口的拐角处，李娜正斜靠在墙上刷手机，指甲上的新美甲闪着粉光。她眼角余光扫到林微的身影，立刻摸出手机给赵磊发消息：“人出来了，往东边走。”发完就快步跟上去，高跟鞋踩在水泥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心里打着小算盘——赵磊说过，只要堵住林微，就给她买最新款的口红。

　　可林微走得像阵风，穿过两条窄巷，就拐进了自家那栋老旧小区。李娜追到小区门口，望着密密麻麻的居民楼，顿时慌了手脚——楼洞门口挂着褪色的“幸福里”牌子，楼道里飘着饭香，可她根本不知道林微住哪栋。她攥着手机站在门口转悠，手心全是汗，生怕赵磊骂她。
　　她正犯愁，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是赵磊的电话。李娜吓得一哆嗦，犹犹豫豫地接起来，声音里带着点讨好：“赵磊哥……”

　　“人呢？我们都到了，你在哪？怎么还不过来？”赵磊的声音像被点燃的炮仗，带着股子不耐烦，“是不是又偷懒了？”

　　“我跟丢了……”李娜的声音里带着委屈，手指绞着衣角，“她走得太快，拐进这个小区就没影了，我不知道她住哪栋。”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秒，接着传来赵磊的冷哼：“废物！这点事都办不好！”

　　“赵磊哥，要不……”电话那头传来王浩的声音，带着点犹豫，“算了吧？”

　　“算了？”赵磊冷笑一声，声音里透着戾气，“本来想一起解决，现在看来，只能先收拾他了。”他抬头看了眼站在旁边的张云龙——这小子背着书包，头耷拉着，眼睛盯着自己的脚尖，像只受惊的小兔子。赵磊的嘴角扯出一抹阴笑，“既然你这么没用，就来老地方吧——这边还有个人等着。”

　　说完就挂了电话。李娜咬着嘴唇，敢怒不敢言，只能朝着废弃体育场的方向快步走去，高跟鞋踩在碎玻璃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废弃体育场的看台上长满了杂草，风卷着塑料袋飞过，发出哗啦的声响。张云龙攥着书包带，指节都泛白了，心里像揣了只乱撞的兔子。上次被赵磊按进垃圾桶的事还没过去，他本来想绕路回家，可今天值日走得晚，没想到赵磊就堵在教室门口。

　　“赵、赵磊哥……”张云龙看着赵磊的脸，吓得浑身发抖，哆哆嗦嗦地扫完地，才硬着头皮走出教室，“我要回家，我妈等着我……”

　　“回家？”赵磊挑了挑眉毛，语气里带着戏谑，“急什么？咱们还有账没算呢。”

　　张云龙被赵磊拽着往体育场走，沿途的路灯忽明忽暗，把他们的影子拉得扭曲。刚到地方，赵磊就一把把他推在杂草堆里。张云龙没站稳，摔在地上，书包里的课本哗啦一声散了一地，一本《语文》书正好翻到“岳阳楼记”那页，“先天下之忧而忧”的句子被泥土染脏了。

　　“今天告老师的事，我还没跟你算账呢。”赵磊蹲下来，手指戳着张云龙的肩膀，力道大得像要把他戳进地里，“说，是不是你告的状？”

　　张云龙赶紧爬起来，想捡地上的课本，却被刚赶来的李娜踩住了手。李娜的鞋跟陷进他的指缝，疼得他皱起眉头。“别动！赵磊哥问你话呢，老实点！”李娜的声音里带着股子狠劲，指甲掐进他的胳膊。
　　“我、我没告老师……”张云龙的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掉，声音发抖，“真的不是我……”
　　“不是你？”赵磊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把他拽到自己面前，眼睛里冒着火，“那老师怎么知道体育馆的事？不是你告的，难道是鬼？”
　　张云龙的脸涨得通红，眼泪掉在赵磊的手背上。他看着赵磊凶神恶煞的样子，心里突然一紧，脑子里像放电影一样闪过那天的场景——他记得很清楚，昨天还有一个人在场，是初三画画很厉害的林微，赵磊他们被老师叫走后上完第三节课，他就看到林微拿着一张宣传单出了老师办公室。当时他并没有多注意。如今看了只能牺牲一下她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我、我知道了……”张云龙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声音里带着哭腔，“一定是林微！我今天看见她从老师办公室里出来，偷偷摸摸的，不知道在干什么……肯定是她告的状！”

　　赵磊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像找到了猎物的狼，松开了揪着张云龙衣领的手。他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嘴角扯出一抹阴笑：“你确定？她去办公室干什么了？”

　　“我、我不知道……”张云龙摇了摇头，声音越来越小，“我就看见她拿着个东西，偷偷摸摸地走出办公室，别的就没看见了……”

　　赵磊猛地攥紧拳头，指节泛白，怒火像火山一样喷出来：“好你个林微！敢在背后搞鬼！”他转身看向李娜，眼神里带着戾气，“去查她的住址，明天放学堵她！”

　　李娜赶紧点头，掏出手机翻通讯录：“我这就去问……”

　　“赵磊哥，要不……”王浩站在旁边，踢着地上的石子，声音里带着点不安，“算了吧？林微是初三的，要是闹大了……”

　　“算了？”赵磊冷笑一声，伸手揪住王浩的衣领，把他推到墙上，“你是不是想替她说话？”

　　王浩吓得赶紧摇头，脸都白了：“没有没有，我不敢……”

　　赵磊松开他，从口袋里掏出烟，点燃后吸了一口，烟雾在他脸上缭绕，显得格外狰狞。他看着远处的夕阳，嘴角扯出一抹阴笑：“明天，咱们就给林微点颜色看看。”

　　远处传来李娜的声音：“赵磊哥，我问到了，林微住3栋2单元401……”

　　赵磊掐灭烟，把烟头扔在地上踩了踩，眼神里透着股子狠劲：“走，明天放学，咱们去堵她。”

　　几个人的身影消失在夕阳里，废弃体育场又恢复了寂静，只有风卷着杂草沙沙作响，像在诉说着什么。

　　赵磊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怒火，看了看吓得浑身发抖的张云龙，又看了看散落一地的课本，嘴角勾起一抹阴笑：“今天就先放过你，要是敢把今天的事说出去，我就把你的课本全烧了，让你没法上学！”

　　张云龙连忙点头：“我不说！我肯定不说！”

　　“滚吧！” 赵磊踹了张云龙一脚，张云龙连滚带爬地捡起课本，抱着书包飞快地跑出了体育场，直到跑出很远，还能感觉到背后传来的冰冷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