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is charming man》小鱼21

6、sweet child o'mine

　　出了医院已经是十一点多，乔凌原本想直接回家，奈何临了叶以均发了条信息约他见面，说要商量一下程玉非演唱会造型相关的事儿。乔凌心中纳闷，这事儿是他们一个造型师一个设计师就能拍板的吗，不得搭上程玉非一起讨论啊，可一看叶以均发过来的定位，眼睛都直了，看，看来今天这约是非赴不可。
　　叶以均发来的定位在榆中路上的一间酒吧，开在居民区里。居民区不让非住户车辆开进，因此乔凌只得将车停在两个街区之外，随后步行走过去。入秋的街道一地落叶，平添几分萧索，路灯昏暗着印在石板路上，整条街上就亮着一家招牌，门头不算大，略有些突兀的样子。
　　“sweet child。”乔凌口中轻轻念着这个名字，依稀记得自己应该没有和叶以均提起过这间酒吧，没想到他也找到了这个地方，未尝不是一种缘分。
　　推门进去，风铃声碎了一耳朵。店面不大，散客三三两两，进门那块顶上挂着一盏摇摇欲坠的灯，看久了有些伤眼睛，往里走灯光便没那么暗了，最里边有个小小的舞台，竖着一排霓虹灯，闪着不跳脱的光，台侧还靠着一把木吉他。
　　乔凌一眼就看到叶以均的背影，坐在吧台边上，紧挨着圆形的立柱，立柱上是龙飞凤舞的花体“sweet child”字样，这里的一切还是跟第一次来一样，没有任何变化。
　　除了身边的人。
　　乔凌拍了拍叶以均的肩膀，抢过他手里的杯子一饮而尽，呛得狠狠拧起了眉毛，骂人的话也讲不出。想不到叶以均看起来文文静静的，酒品如此刁钻，直接给他来了个下马威。
　　叶以均脸上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得意地推了推眼镜。作为一个设计师，他的形象倒是很符合这个头衔，头发长至锁骨却打理得一丝不苟，层次分明，苍白瘦削的脸上戴着一副巨大的黑框眼镜，让他看起来有些学究的古板气，很衬这幅骨架一般的身体。但仔细一看，叶以均的五官长得极好，高挺又小巧的鼻梁，一双乌黑又凛冽的眼睛藏在了镜片之下，平添几分淡然。叶以均给人的感觉像是一张白纸，没有什么张扬的色调，可细究起专业来，他又会展现出完全不符合长相的犀利尖酸的一面，让人咂舌。
　　乔凌向吧台内侧看了看，唤来侍者重新点了两杯酒，推给了叶以均一杯。而对面没有接下，只是皱眉，像是在思忖什么。
　　“你身上的味道好难闻，香水味，还有消毒水的味道。”
　　“切，少装，我这瓶还是限量版呢。”乔凌推了一把叶以均，看他不倒翁一般慢慢弹回来，又道，“我去看过程玉非了嘛，他搁医院无聊呢。”
　　“那你倒是殷勤啊。”叶以均勾了勾唇角，却没有笑的意思，“他那个演唱会简直折磨人，衣服设计了一套又一套，我上个礼拜跟他定好了试穿的日子，这下倒好，又被耍了。”
　　“没办法嘛，人在医院呢。”
　　“哼！”叶以均不满地眯了眼睛，“那怨不得我，衣服大了小了自己看着办！多大人了还因为男人伤春悲秋，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程玉非没人要，死活得拽着人家呢！”
　　叶以均声音不大，语气却可以听得出是义愤填膺，就差没把司晏平从头到脚数落一番。乔凌听了这话吓得冷汗都快冒出来了，左顾右盼了许久，一把拉住叶以均的衣袖让他小点声。
　　“你胆子也太大了，不带这么说人家的吧。等等，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乔凌手指点了点桌子。
　　“酒吧啊。”叶以均一耸肩摊开手，以为乔凌犯什么傻。
　　“是酒吧，是谁的酒吧。”
　　“我管这个干嘛。怎么你觉得酒很难喝要投诉吗？”
　　“哎呀不是，这个sweet child 是司晏平的产业啊，他是老板！”
　　见乔凌说得眉飞色舞，好像这酒吧是他的一样，叶以均恍然大悟似的点了点头，但还是没有觉察出什么不妥：“所以呢，他的酒吧不欢迎我们？”
　　“那你在他的地盘说他的不是，不怕被打出去啊。”
　　“那你看他干的有一件人事吗？谁都说不得了，公众人物这么玻璃心吗，跟敏感肌似的，那遇上黑粉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了……”
　　见叶以均反倒越说越来劲，乔凌也没了法子，他眼珠一转，忽然想到了什么，凑上叶以均跟前，神秘道：“说起来我第一次来这个地方，是跟程玉非一起来的，那时候他俩还不怎么认识呢，程玉非那天出了一个大糗，你想不想知道？”

　　那期节目录制完后的一个月，程玉非忙前忙后飞了好几个城市跑通告，有些时间闲下来也总是安排给了演唱会排练和设备调试，虽然距离正式开演还有小半年，但他向来是不喜欢在这种事情上马虎的人。好不容易有空约了乔凌出来见一面，好巧不巧就选中了这间叫“sweet child”的酒吧。
　　那天其实司晏平也正好在店里，打扮普通，带了口罩充当调酒师的角色，在一旁听他俩唠了几个小时的八卦，还是程玉非先察觉出了一点不对劲，使劲摇了摇乔凌的胳膊。
　　“哎，你觉不觉得那个调酒师有点眼熟？”程玉非忽然趴下身体，有些神秘，此时已经好几杯酒下去，混着喝到有了几分醉意。乔凌只觉得眼前的事物好像不那么清晰了，也就随口回答。
　　“啊，有吗，又是你哪个好哥哥好弟弟啊？”
　　“我说认真的，谁没事在酒吧认哥哥弟弟啊。全上海的酒吧我一共没去过几次，还都是你带着我去的好吧。”
　　“行，那你说像谁？”
　　程玉非托着下巴，眼神飘向了远处，口中吐出一个不曾料想的名字。
　　“司晏平。”
　　“你这么一说，我来看看啊。”
　　循着程玉非的眼神，乔凌将那调酒师细细打量了一番，他带着黑色的口罩，脸被遮去了一大半，只能看见露在外面的一双眼睛，不带笑意和温情，一副命苦打工人的淡然；黑色的衬衫下系着一条暗红色的围裙，勾勒出薄薄一片腰身。乔凌上看下看，愣是没有看出半点相似之处。
　　他一巴掌直接拍在了程玉非背上：“脸挡那么严实，哪儿像了？再说你们很熟吗，不就一起拍了几小时的戏。”
　　程玉非没理会乔凌的打趣，仍旧盯着那人看。看着看着，他忽然想起自己上次是加了司晏平的微信的，如果把这个人拍下来和他说跟他长得很像，不知道司晏平会不会介意。上次他们加完联系方式之后，聊天框还是空白一片，程玉非有点进司晏平的朋友圈看过，却被三天可见拦在了外面。因此对他的了解，不过是片场的冷面侦探和运动场上的不流汗大佛——约等于没有了解。
　　思忖片刻，程玉非还是搁下了手机，他只不过觉得那个调酒师长得跟司晏平有些像而已，而这种感觉也出现得很意外，就好像是脑海中的灵光一现，其实并没有什么很权威的根据。哪怕叫调酒师过来摘下口罩也好，可这样做未免太不礼貌，于是程玉非便打消了这个念头，决意还是让空白的对话框继续安静下去。
　　“对了，周末不就是你演唱会了吗，我还以为你已经飞北京了。”乔凌想起了什么，猛得拍了下程玉非。
　　“哦你说到这个。”程玉非放下酒杯挠了挠头，有些无奈地闭了闭眼，“丁易成死活要我跟那制片人见一面，就约了个饭局，我推不掉。这不，那里刚应酬完就来赴你的约了。”
　　“咦！”乔凌听完，嫌弃地皱了皱眉，“怪不得你身上已经有点儿酒味了，我才见你还以为我鼻子出问题了。那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你把我放心上啊？”
　　“嗯，是不是要爱上我了？”程玉非眨了眨眼。
　　乔凌选择性忽略了他的犯贱，关心起饭局的事情来：“话说回来，那个电影怎么非得磕着你，不是正儿八经拒绝了吗？”
　　“对啊，我都说了我没时间也不合适。但是丁易成呢觉得是个好机会，制片人那里也说我是第一人选，这一来二去把我架上了……”
　　提起这些事，程玉非就觉得脑仁子嗡嗡的疼，上一部电影只是客串就让他心有余悸，这回让他挑大梁，导演还真放心啊！说什么好的机会，非你不可，其实都是哄骗他的吧，自己一个歌手，放着擅长的事情不干，跑去拍电影叫人笑话，指不定网上那些人看到了又怎么骂他呢！毕竟是大导演新片，他这个“资源咖”还是不要去蹭了。
　　脑海中缠着一团乱，分心晃神也没注意到跟前来了人。程玉非感觉面前灯光一暗，鼻子中蓦然闯入一缕淡淡的木香，抬起头，只见面前放了一杯shot。
　　目光上台，方才讨论中那个“小司晏平”赫然站在眼前，死亡顶光照射之下，他的瞳仁看起来是琥珀色的，长长的睫毛投下来一片阴影，让他的眼神更显明亮深邃。
　　他微微俯下身，双手撑着吧台，手臂内侧是一条条明显的青筋，整个人像是一道巨大的投影。程玉非猝然被圈进这片投影之中，忽然不敢去细细与他对视，脑海中回想起第一次在片场见到这双眼睛的时候，只觉得天底下还真有这样巧的事。
　　“又见面了，程先生。”
　　“好巧啊，真的是你。”
　　同时开口，二人皆是一愣。司晏平一挑眉毛，眼神流露出淡淡的笑意，对程玉非的寒暄发出了一些疑问。
　　“刚才我还说这个酒吧的调酒师长得很像你呢，果然是我火眼金睛。”
　　“我也在旁边看了半天，你出门竟然不做些措施么？”
　　“我不用啊。”程玉非听了这话觉得好笑，“我出来跟朋友见面，这又没什么。况且就算有人拍我，肯定也想看到我的脸啊，我很大方的……”
　　二人就这么轻松的一问一答，语气熟络得像是认识了很久的朋友，看得一旁的乔凌直瞪眼，眼神在他们身上来回穿梭着，满脸写着“不对劲”。

　　“那后来呢，他们这样眉来眼去的，难道是在这里看对眼的？”
　　听着乔凌眉飞色舞地讲他们过去的往事，叶以均还真听出了一些兴致，撑着下巴一副好事的模样。乔凌听完却是摊了摊手，表示他也不知道，随后又对叶以均的擅自打断表现出了不满，那天真正的好戏根本还没开场。
　　此时点唱机上很适时地想起了枪花的“sweet child o'mine”。

　　—某论坛
　　楼主：程玉非常高兴
　　天赋怪or资源咖，八一八程玉非背后的男人
　　感觉最近论坛上冒出了好多讨论程玉非的帖子，帖子引来好多人打架。楼主先叠甲，不是任何人的粉丝，单纯想淘一淘而已。
　　不知道这个帖子会写多长，暂且给各位uu们科普一下程玉非这个人。程玉非19岁出道，当时艺名Lucien Cheng，是环悦旗下的签约艺人，他的经纪人是丁易成，高中的学长（这个人我们以后会提到，今天的帖子就先讲程本人）。出道时以视觉系摇滚音乐人的形象出现，但是第一张专辑反响平平，后来公司给他组了一个摇滚乐队，程是主唱，成绩比他之前个人专辑好了那么一点，也跑过几次演出，但是后来因为觉得他不太适合乐队活动，因此乐队解散了，这年他21岁。之后的两年他好像没什么动静，鲜少发歌，这里补充一句，程之前走的视觉系是真的很，呃，先上图吧。【图片】，据他自己说是因为很喜欢罗伯特史密斯，显然观众并不买账。两年之后，他再次回归公众视线，改回了中文名字程玉非。已经把一头长发和夸张的妆容卸掉了（果然顺眼很多），这张专辑就是大名鼎鼎的《无名的王国》，诞生了至今还在各大音乐榜单榜首的“rose knows not”。（感兴趣的自行了解，楼主对音乐不是很懂）。
　　说到这里大家可能会觉得这就是一个怀才少年正常崛起的套路，但是程玉非的家世不仅如此。他是中国籍，但是9岁就跟父母去了英国生活，对于他父母的工作，网上没有深扒过，但应该不是圈内人，估计是高知之类的，人脉可能比较广。但是程来国内发展之后父母给他的帮助应该有限了，他从小就开始学乐器，初中左右开始接触摇滚乐（毕竟是在英国），父母也都是喜欢音乐的人，也没拦着他（据说取名“非”是因为父母很喜欢王菲，但是“菲”太像女生的名字了）。程自己本人说过，他中学的时候很迷披头士、齐柏林飞艇、绿洲还有涅槃这些乐队（楼主真的不懂），但是他没有很叛逆，不打架不抽烟喝酒泡吧，除了审美和音乐上的取向有些叛逆之外，完全是学校的模范学生。
　　他在高一的时候组建过一支名叫“city eyes”的乐队，写过几首他自己说很烂的的歌（太古早了搜不到），也正是他跟乐队的这几场演出，吸引了以后的“金主爸爸”，他的贵人学长丁易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