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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幕后的觊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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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下的掌声与欢呼声几乎要掀翻天花板。
并不是所有军雌都喜欢看雌虫讨好雄虫的戏码,特别是一些虫为了讨好阁下,无所不用其极。
在挑事虫对米歇尔出口不逊时,就有几位军雌原本就不快。
畅快饮酒吃肉的庆功宴混进来雄虫的“竞选“这些辣眼睛的节目,他们周身一直散发冷气压,看到这幕总算是流露出一丝舒缓。
休从米歇尔的怀抱中挣脱出来,重新戴上墨镜,面无表情地走向那个瘫软在地的挑事军雌。
墨镜遮住了那双无法聚焦的漆黑眼瞳,只露出苍白的下颚和瘦削的身材线条,下巴微抬——那副瘦削的身材配上这股子冷劲儿,竟有种反差的可爱。
那挑事虫此刻狼狈至极。
那股混杂着骚臭和焦糊的气味让周围的虫纷纷后退。
他的脸色惨白如纸,额头上冷汗涔涔,双手撑在地上却怎么都站不起来——双腿还在不受控制地打颤。
休在他面前停下脚步,墨镜下的脸没有任何表情。
"跪下。"声音冷得像冰。
挑事虫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即认输地跪了下去。膝盖磕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休却没有看他,而是偏过头,"看"向米歇尔的方向。
"向他道歉。"
全场一愣。
"什么?我……明明是向你——"
那挑事虫也抬起头,惊愕地看着休。墨镜后面看不到那双眼睛的神情,只能看到休苍白得近乎透明的下颚线条,在灯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泽。那副瘦削的身材配上墨镜,竟透出一股令虫心悸的冷酷。
"不是向我。"休打断他,声音很平静,却带着某种不容置疑的冷意。
他歪了歪头,像是在回忆什么。
"你刚才说,'军团里的猛雌满足不了你'?"
"还说,'开始对这种瘦弱的小家伙下手了'?"
"'也上去学学汪汪兽爬'?"
每一句话都像刀子,精准地剜在那挑事虫脸上。
周围响起了窃窃私语。
休继续说,语调依然平淡,却让空气都冷了几分:
"我不懂你是怎么想的。"
"但我很好奇,"他歪了歪头,像是真的在思考一个问题,"被我这种'瘦弱的小家伙'吓得尿了裤子的虫,怎么还敢挑衅米歇尔?"
那挑事虫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周围响起了压抑的笑声——毕竟刚才那股骚臭味,所有虫都闻到了。
休的声音依然平静,却像刀刃般锋利:
"是因为什么?"
"是米歇尔脾气太好,不跟你们这种货色计较?"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个很淡的弧度:
"还是……"
"你嫉妒他的能力,能够走到上尉这一步,记得他的样子能够吸引雄虫的目光?"
那句话像一记耳光,狠狠扇在那挑事虫脸上。
他的嘴唇颤抖着,想要辩解,却发现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因为休说的,全是事实。
他确实嫉妒米歇尔。
嫉妒他那张过分精致的脸,嫉妒他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睛,嫉妒他浑身那股与生俱来的贵族气。
更嫉妒他为何除了拥有这种勾虫长相外,能够成为特种虫!
凭什么即便米歇尔从不刻意讨好任何虫,那些雄虫的目光还是会不由自主地落在他身上。
凭什么他能够被评上王牌侦查兵?
凭什么他惹下的事情,又要所有后勤虫一起承担!
"所以你就想折辱他,让他像刚才那只虫一样,套着项圈爬?"
全场死寂。
休的嘴角勾起一个很淡的弧度,却没有任何温度:
"我见过很多想把别虫踩进泥里的家伙。"
"最后,"他顿了顿,"都是他们自己趴在了地上。"
那句话像是某种预言,又像是某种威胁。
挑事虫的后背瞬间渗出了冷汗。
"磕头,"休的声音更冷了,"向米歇尔道歉——为你那些肮脏的恶意。"
挑事虫咬紧牙关,额头的青筋暴起。
周围所有虫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一些幸灾乐祸的眼神像刀子一样剐在他身上。
他的手指死死抠进地板缝隙,指节发白。
最终,他转向米歇尔的方向,弯下腰,额头重重磕在了地上。
"咚——"
那声闷响在死寂的大厅里格外清晰。
"米歇尔上尉,对不起!"挑事虫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里带着浓重的屈辱,"我不该……不该说那些话……"
他后悔了。
肠子都悔青了。
为什么要去招惹米歇尔?为什么偏偏盯上了他身边那个看起来毫不起眼的瘦弱亚雌?
他本想羞辱米歇尔,甚至幻想着看那个眼高于顶的家伙像畜生一样趴在地上学汪汪兽叫、被项圈牵着爬行的模样。
可现在……反而是他自己跪在这里,在所有虫面前向米歇尔磕头道歉,颜面扫地。
米歇尔抱胸看着,他曾经也收拾过一些没有素质只有肌肉的虫,但是这种当众道歉从当事虫的角度来说确实解气。
没想到小雄虫不仅看上去那么好欺负,实际上武力值又高,做事又不顾他虫目光。
就在这时——
在宴会厅的另一侧,贵宾室内。
一个兴奋的、带着主星雄虫特有“矫揉“音色的声音响起。
菲利从雄虫席位上站了起来。
那双蓝色的眼睛亮得惊虫,像孩童看到了心爱的玩具。
他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嘴角勾起一个优雅的弧度——但那笑意却没有抵达眼底。
“那个黑头发的亚雌!“
他的手指抬起,直直指向台上,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发颤。
那种指认的姿态,像是在古老的奴隶市场上挑选商品。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某种不容抗拒的意味。指尖轻轻敲击着杯沿,像是在打拍子,又像是在倒计时。
“太棒了!太有趣了!“
他从没见过能将枪击做得如此有雌张力的虫!他的舌尖舔过上唇。
那是一个极其露骨的动作。
湿润的舌尖划过嫣红的唇线,像是在品尝什么美味的甜点。
“带他来见我。我想……好好认识一下这位勇敢的英雌。”
这三个字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
带着某种不容抗拒的渴望。
那个身材纤细的虫看起来比他还柔弱,却下手狠辣,气魄非凡。
菲利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胸口起伏的幅度加大,柔软华服下的身体线条因为激动而紧绷。
如果能将这样难以驯服的虫养为雌奴……
脑海中闪过某些不可描述的画面。
那双纤细的手腕被镣铐束缚的模样。
那张苍白的脸因为屈辱而染上红晕的样子。
恐怕是一件极其爽快的事情。
他转向身边的侍者。
语气里满是不容置疑的命令,甚至带着一丝少爷脾气的任性。
“立刻把他带到我面前来!“
“这样有趣的虫,我一定要好好认识认识!“
最后那个“认识“二字,被他咬得格外重。
像是在暗示什么。
菲利的要求自然是千呼百应,至少一同坐在某后的众虫,除了八方不动的元帅和脸色阴沉的参谋长赫尔墨,科研院诸虫没有虫觉得不对。
科研院的老油条什么没见过,雄虫席位一侧的塞缪尔,脸上堆着恭维的笑容,立刻躬身应道:“阁下慧眼识珠,确实是难得的佳品。不过……“
他偷瞄了一眼坐在不远处的烬,“这位似乎是烬灭者军团的虫,恐怕需要征得元帅阁下的同意。“
塞缪尔心里很清楚——埃德蒙委员在派遣前就说得明白:
“他居然敢在精神海濒临崩溃之际,撕毁条约,军雌果然是莽夫!不对,这可是烬...塞缪尔,我要你去试探,摸清那位元帅的底线。“
“至于能不能说服他重新加入计划……说实话,我们也没抱太大希望。毕竟那位可是连那种战役都能翻盘的烬,他居然敢做恐怕早已心中有数。”
所以塞缪尔真正的任务其实只有一个:收集情报。
烬的精神海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是寂灭者医疗队用的了什么技术?
还是元帅私下找到了高级雄虫而隐瞒不报?
哪怕是烬真的想不开,打算违背帝国的荣耀,毫无尊严的精神暴动死去?
不管是怎样,他们要知道。因为他们还需烬作为试验品。
这些信息,才是科研院真正想要塞缪尔的。
至于塞缪尔自己会不会被烬威胁、会不会灰头土脸……
反正埃德蒙委员承诺了,只要情报到位,升职加薪一样不少。
特级职称、帝都核心区的豪华住宅、每年五百万星币的研究经费……
这些,才是他真正想要的东西。
此刻,在雄虫席位的另一侧。
烬的金色眼瞳微微眯起。
视线穿过层层虫群。
落在台上那个万众瞩目的瘦削的身影上。
即便隔着那副宽大的墨镜。
即便只是一个侧影。那股熟悉的感觉还是让他的心脏骤然收紧。
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攥住,用上了指节发白的那种力度。
小雄虫精彩的表现无时无刻不牵动他的内心。
枪击的一次次都带来心跳瞬间凝滞。喉结滚动,像是在强行咽下什么滚烫的、烧灼食道的东西。
而当那个金发亚雌——米歇尔——几乎是失控地冲上台,将那瘦削的身影拥入怀中时。
烬的手指猛然收紧。
站在一旁的参谋长赫尔墨心情复杂,他是签署了保密协议的那批虫,在看到有一个眼生的瘦削亚雌上场和旁边的米歇尔时,他就开始心惊肉跳。
这会儿,更是看到...
元帅的指尖在扶手上留下了浅浅的凹痕。
那是纯金属制成的扶手,却被他以纯粹的肌肉力量,硬生生按出了五道指印。
赫尔墨:...
他体会到了最近一直唉声叹气的雷加尔的心情了。
烬沉默地看着米歇尔将脸侧贴在那苍白的颈侧。
看着那纤细的身体被另一只虫环抱。
胸腔里,某个位置突然变得燥热。
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叫嚣、在咆哮、在不受控制地膨胀。
——那应该是我的。明明,拥有更亲密关系的是我们。
这个念头突兀地冲进脑海,烬猛地一怔。
他强行移开视线,将注意力死死钉在远处的墙壁上,不再看台上那两个交缠的身影。
可余光里,那抹黑色的长发依然灼烧着他的眼。
像烙铁。
“元帅阁下?”
塞缪尔试探性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烬冰冷的视线落在塞缪尔那张堆满社交笑容的假面上。
“他们是我军团的虫。”
他的声音低沉得可怕。
每个字都像从胸腔深处磨出来的。
带着某种压抑的、即将爆发的暴戾。
“阁下不可随意带走。”
“随意?”
塞缪尔冷笑。
“元帅大虫,那可是雄虫阁下的荣宠!”
他的声音拔高,带着某种理直气壮的傲慢。
“您自己奇葩就算了,这是多少雌虫求都求不来的恩赐!”
“您这是要剥夺您手下的荣耀吗?”
烬没有回答。
只是金色的眼瞳更冷了几分。
那股凉意几乎要在空气中结成冰霜。
“他不会跟你走。”
每个字都斩钉截铁。
不是商量,不是建议。
而是陈述一个不容更改的事实。
“哼!”
塞缪尔冷哼一声,这种连雄虫阁下的意愿都不愿满足的虫令他反感,脸上的肌肉因为不悦而抽搐。
“菲利阁下的魅力我们有目共睹!”
“您应该把选择权给那个年轻亚雌!”
他的语气里带着某种逼迫。
像是在用“选择权”这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强行将休推到菲利面前。
烬的手指在扶手上轻轻扣动。
那是他极度压抑怒火时的习惯动作。
指节在金属扶手上敲出沉闷的声响。
一下。
又一下。
像某种危险的倒计时。
“塞缪尔博士。”
他声音冷淡地陈述一个对方忽略的事实。
“您现在正身处斩首者号中,不要挑战烬灭者的耐心。”
这句话说得极轻。
却像一把刀,直接割开了塞缪尔脸上虚伪的笑容。
察觉到现场气氛的骤然紧绷,菲利的眼球转了转。蓝色的眼睛里浮现出一种可怜兮兮的神色,像只撒娇的小动物般看向烬。
“元帅。“他的声音带着某种刻意的委屈,“那不过就是个连军衔都没有的后勤虫而已嘛。“
他歪了歪头,亚麻色的短发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语气里带着理所当然的诱惑:“当上我的雌奴,可是能定期获得我提供的B级信息素的哦。“
菲利放柔了声线,尾音微微上扬。他当然知道,所有的雌虫都对雄虫的信息素和精神力安抚趋之若鹜。这是生理上的渴望,是刻在基因里的本能。
而他手中握着的,正是这个帝国最珍贵的筹码。
他的语气不自觉地高高在上起来,带着一种骄纵的自信:“还是说……“菲利眨了眨眼,神色中闪过一丝玩味的揶揄。
“元帅您其实是吃我的醋了?如果元帅想要的话,当我的雌君也是未尝不可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