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她的十年长夏》桃鱼鸢

19、橘子味的房间

　　聊着聊着二人也到了池莺的房门口。雨丝在路灯下织成细密的网，教师公寓的走廊里安静得能听见雨水顺着屋檐滴落的声音。池莺掏出钥匙，钥匙串上那只小小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在空旷的楼道里格外清晰。
　　“进来吧！”池莺推开门打开灯，侧身让宋屿先进，“欢迎来到池莺的小屋！”
　　池莺打开门欢迎了宋屿，脸上带着单纯而又温和的笑意，让宋屿不自觉的就放下紧张。
　　门内的灯光温暖柔和，宋屿有些局促地站在玄关处，目光迅速扫过这个不大的空间。客厅不大，但布置得很温馨——米色的布艺沙发，原木色的茶几，墙上挂着几幅风景画。最显眼的是靠窗的书桌，上面堆满了书和试卷，一盏台灯亮着暖黄的光。
　　“鞋柜里有新的拖鞋，你自己拿就行。”池莺一边说着，一边脱下湿了半边的校服外套，随手搭在过玄关后餐桌旁的椅背上，然后打开玄关上面柜子给拿了宋屿张没用过的毛巾递过去。
　　池莺自己的拖鞋就摆放在门口，很快就换好了，自己也拿了一张毛巾来擦脸。
　　宋屿轻声说了句“好的，谢谢”，然后弯腰打开鞋柜，果然看到几双未拆封的拖鞋。她取出一双，换下自己湿透的帆布鞋。拖鞋有点大，但棉质的触感很柔软，让她冰凉的脚趾渐渐回暖。
　　然后小心翼翼地将自己湿的鞋摆好，生怕弄乱了池莺的家。随后才用毛巾擦拭着被雨水打湿的发梢，指尖触到柔软干燥的毛巾，连带着心底也泛起一丝暖意。
　　“你先坐会儿，我去找一下衣服，先洗个热水澡，不然浑身都湿了肯定会感冒的。”池莺说着走进旁边的自己的房间。
　　宋屿没有走到沙发边坐下，而是就坐在餐桌的椅子上，她怕自己有些湿的衣服会弄脏那个看起来很贵的布艺沙发。她的手有些不自在地放在膝盖上，她的校服裤子也湿了一片，深蓝色的布料贴在皮肤上，带来凉意。
　　她打量着这个房间——一室一厅一厨一卫，房子不是很大，收拾得很整洁，处处透露出生活的气息。茶几上摆着一盆绿萝，叶片油亮；书桌旁的架子上放着各种课外书和辅导书；窗台上晾着几双洗过的袜子和几件衣服，在夜风里轻轻晃动。
　　“找到了！”房间里传来池莺雀跃的声音，“我就记得还有多余的睡衣。”
　　接着她拿着两叠干净的睡衣从房间里向宋屿走过来，把睡衣递给宋屿。
　　“给，干净的，你先去洗澡吧，洗发水沐浴露什么的都在卫生间里面，有什么不知道的地方随时问我。”
　　那是一套浅蓝色的棉质睡衣上面印着白色的小云朵。宋屿接过来，布料柔软，带着淡淡的洗衣液香味——是橘子味的，和池莺身上的味道一样。
　　“那个…还是你先洗吧…毕竟这是你家，我是客人……”宋屿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声说。
　　池莺笑了笑，在她身后有些推着她的把她带到了卫生间门口，“没事的，别客气啦，你头发这么长，又淋了雨，很容易感冒的，再说了，我身体好得很，淋点雨没事的。你快进去洗吧！”
　　就这样，宋屿在池莺的劝说下半推半就进了卫生间。
　　浴室很小，但很干净，瓷砖擦得发亮。她锁上门，靠在门板上深吸了一口气。橘子的清香在狭小的空间里弥漫，让她有些恍惚。
　　“对了，洗漱台的柜子里有新的浴巾和牙刷，你随便用！”池莺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她回应了了一声好的。
　　宋屿打开镜子下的柜子，看见里面果然有叠得整整齐齐的白色浴巾和未拆封的牙刷，她没有用浴巾，但是拿了牙刷，打算等会吃好泡面之后再过来洗漱。
　　她脱下湿漉漉的校服，小心地挂在门后的挂钩上。热水从花洒喷涌而出，蒸腾起白色的水雾。宋屿站在水下，让温热的水流冲刷着冰凉的身体。这是她转学以来第一次在学校之外的地方洗澡，在一个几乎是陌生人的家里。
　　可奇怪的是，她并不觉得紧张或尴尬。池莺的自然和坦然像有某种魔力，能让最局促的情境变得理所当然。
　　她看了看池莺用的洗护用品，有很多，几乎都是橘子味的，大部分包装上都印着英文和日语，看起来价值不菲。宋屿看不懂，也没有随便乱用，就只是用了最基础的洗发水和沐浴露。
　　她洗得很快，怕让池莺等的太久。擦干身体后，她换上那套睡衣——果然有点小，上衣的袖子短了一截，裤脚也吊在脚踝上方。但棉质的触感很舒服，带着阳光晒过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