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她的十年长夏》桃鱼鸢

20、橘子味的她

　　宋屿把湿衣服卷好，又用毛巾把自己还湿着的头发包好，打开卫生间的门走出去。
　　这时的池莺正端着两个碗走出来，碗里各放着一块面饼和调料包：“都是老坛酸菜牛肉味的，你应该还没吃过这种味道的吧。嘿嘿，我最喜欢的就是这个味了。”
　　“好像是…在我们那边最多的是红烧牛肉味的…”宋屿正在努力回想，她不经常吃这些，一是她妈妈不让她吃这些，二是她比较拮据并且对这些也没有太大的兴趣。
　　但此刻宋屿看着那两个再普通不过的泡面，心里却涌起一阵暖流。池莺把碗放在茶几上，又转身去拿烧好的水过来把面泡上。
　　“厨房里面有我煎好的鸡蛋和火腿，你吃泡面的时候可以放进去。现在我也要去洗个澡了。”
　　池莺进了浴室，宋屿独自坐在沙发上。泡面的香气越来越浓，混合着浴室里飘出的橘子味水汽，在空气中交织成一种奇妙的温暖。窗外的雨又下大了，敲打着玻璃窗，但室内的灯光把一切都隔绝在外，营造出一 个安全的小世界。
　　她打量着这个空间，目光落在书桌上一张合影上——是池莺和一个中年男人一个中年女人的合照，三人都笑得很开心，应该是她父母吧，宋屿想。
　　照片里的池莺看起来小一些，大概初中时的样子，短发，眼睛弯成月牙，看起来好可爱。
　　浴室的水声停了。两分钟后，池莺擦着头发走出来。她也换上了睡衣——是淡绿色的，上面印着小青蛙的图案。湿漉漉的头发贴在脸颊，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比平时柔和许多。
　　“可以开动啦！”池莺在宋屿旁边坐下，掀开泡面碗的盖子。
　　“煎蛋和火腿我已经放进去了。”宋屿说。
　　热气腾起，带着诱人的香味，里面的煎蛋和火腿边缘虽然有点糊了，但是还是不影响这碗泡面看上去就非常的美味，宋屿盯着看了好久，她感觉这一切都像做梦一样。
　　“吃呀，别客气。”池莺已经挑起一筷子面条，吹了吹气，送进嘴里，“唔，好吃！饿死我了。”
　　宋屿也拿起筷子，小心地挑起面条。
　　两人就这样安静地吃着面，只有雨声和轻微的吞咽声。窗外的世界被雨幕笼罩，室内却明亮温暖。宋屿偷偷瞥了池莺一眼——她吃得很专注，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像只小仓鼠。湿发梢滴下一滴水，落在她锁骨上，又滑进睡衣领口。
　　宋屿迅速移开视线，心跳莫名快了几拍。
　　“吃饱了吗？”池莺喝完最后一口汤，满足地叹了口气，“泡面果然是深夜最佳治愈食物。”
　　“嗯，很好吃。”宋屿也放下了叉子。碗里连汤都不剩了，这是她转学以来吃得最满足的一顿。
　　池莺把两个空碗摞起来，拿到厨房冲洗。水龙头哗哗作响，宋屿起身想帮忙，却被池莺按回沙发：“你是客人，坐着休息就好，还有，你头发还没干呢。吹风机在茶几的抽屉里面，你赶紧把头发吹干吧，不然容易感冒。”
　　“哦哦…好的。”宋屿在面对池莺的时候还是有些内敛和害羞，哪怕她们已经做了很亲密的事情。她乖乖拉开抽屉，取出吹风机，插上电源。暖风呼呼地吹着，发丝在热风中轻轻飘动，连带着心也柔软起来。
　　收拾完厨房，池莺看见宋屿正安安稳稳的坐在沙发上，不禁笑了起来“你怎么这么乖，坐得这么好。快去我房间里面吧，我把这里的灯关一下。”
　　“嗯…好。”
　　宋屿来到卧室，这里的灯池莺在拿睡衣的时候就已经打开，暖色的灯光洒在米色的床单上，映出一片温馨。房间很整洁，也很温暖，带着一股池莺身上独有的淡淡的果木橘子味，很是清甜，给人的感觉和池莺本人一样温柔而温暖。
　　很快，池莺也来了，她从房间的衣柜顶层抱出一床被子：“今晚我们两个就一起睡吧，然后自己盖自己的被子可以吧。”
　　“不用，我睡地铺就行。”宋屿连忙站起来。
　　“哪能让客人睡地板？”池莺已经把被子放在床上铺好了，“再说了，天这么冷，睡地板肯定会着凉的。”
　　宋屿还想说什么，池莺已经抱着枕头在床上躺下了：“没事的，快睡吧，快十二点了，明天还要早起呢。”
　　灯被关掉，只留下书桌上的台灯还亮着暖黄的光。宋屿躺在池莺的床上，被子柔软，枕头上弥漫着浓郁的橘子香——那是池莺头发的味道。她侧过身，看着身旁闭着眼的池莺。昏黄的光线勾勒出她侧脸的轮廓，睫毛在眼下投出细密的阴影。
　　“池莺。”宋屿轻声开口。
　　“嗯？”
　　“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