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柏林的钟声》鳕鱼突击

3、旧时命案

　　调查陷入僵局，警局那边找不到奥古斯和奥兰。
　　很明显，奥利安不是凶手。几人死法虽然都能说出，但细节对不上。
　　回家途中，路过一家书店。橱柜上陈列着很多畅销书，其中就有《灰岩之下》。这个价格让我有些瞠目，最后咬咬牙，买下一本普通版。
　　这本书写得的确很好，反转密集又不突兀，看似平淡的铺垫，实则暗藏玄机。其中令我印象最深的就是主人公得知凶手专挑幼女下手后对他的处决，过程血腥而又振奋人心。
　　只是为什么书中被主人公救下的几位少年和现实中的奥利安等人十分相似？难道奥古斯创作小说是根据真实事件改编的？
　　各样疑问在我脑中循环播放，摆脱不掉。
　　第二天，我向裘德提出兵分两路，裘德继续带人在城内寻找二人的下落，我和欧文则前往菲尔德市，奥古斯的老家。
　　眼前是一栋荒废别墅，大门的锁锈迹斑斑，我抬脚一踹，大门开了。院子里是疯长的草，石头小道藏匿其中。左边有蹦床、滑梯和几个秋千。
　　收回视线，欧文已经把很多草踩扁，通好了路。
　　靠近别墅正门，墙角缝隙间全是蜘蛛网，我注意到墙壁上的字“小安天天开心”。幼稚的笔触，现在的奥利安应该也能干出这种事。
　　欧文学着我刚刚的样子将门打开。扑面而来的是霉味和灰尘。
　　我掏出手帕，捂住口鼻。屋内家具蒙着一层厚灰，没有凌乱的物品，没有打斗痕迹，至少他们离开时是从容不迫的。
　　我抬手示意欧文跟上。木质的楼梯被虫子啃食得不成样子。我试探踏了两级，确定尚能承重后，朝欧文点头。
　　我们脚步轻缓，一前一后上到二楼。二楼并排着好几个房间，我朝右边指了指，欧文会意，转身走向左侧。
　　这是三个女孩的房间，三张单人床排列开，两两之间的床头柜上是款式新潮的小台灯，墙上贴着粉色娃娃的海报。拉开柜门，里面还有没带走的小裙子，蕾丝裙摆已经泛黄。
　　衣柜没有多余的信息，我开始翻找床头柜，翻出一本日记。
　　“莉洛”，这个字和门口墙壁上的字迹很像，大概率都出自年幼的奥利安之手。
　　“9月8日，奥古斯送了我日记，他会教我写很多字。”
　　“9月11日，小安给我变出了很多糖果，我很喜欢。”
　　“9月15日，莱拉伤心，我把我的一颗糖给了她，她笑了，我也笑了。”
　　中间的被撕掉了，只剩最后一页。
　　“10月13日，大家都在吵架，我很害怕，尤其是奥古斯，伊森叔叔他……”后面的字看不清。
　　看被撕掉的页数，最后可能是发生在第二年的事情，这一年很关键。正当我想再找其他线索时，另一边的欧文大喊一声“啊！”
　　收好日记，我转身往他的方向冲。木板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这是间主卧，应是日记里“伊森叔叔”的房间，此时的欧文呆住了。
　　床榻上，赫然躺着一具森森白骨。我安慰地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平复心情。骨架旁是一把生锈严重的十字架，上面的褐色的凝固血迹说明这是凶器。
　　手指上还有几个价值不菲的戒指，说明不是盗贼。根据裘德提供的资料，伊森·罗贝尔，奥古斯的亲生父亲，家底殷实，为人大方，镇上的孤儿院常能收到他的捐款，仇杀的概率很小。
　　剩下的可能，就是那群孩子。
　　我又想到《灰岩之下》，主人公最后用一把十字宝剑捅穿了变态的心脏。
　　奥古斯是主人公，谁是受害者？我想是莉洛，几人离开菲尔德市后组建马戏团，不可能不带上最受宠的妹妹。
　　“老大，三楼是阁楼，奥古斯的书房，要去看看吗？”欧文面色还是苍白，看来被吓得不轻。
　　“当然，走吧。”
　　阁楼面积不大，只有一扇蒙着蛛网透光的窗户，地上全是揉皱的废纸和散落的墨水渍。我随手捡起脚边的纸团，展开一看，是小说的废稿。
　　被誉为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少年作家，成名作之后却写不出满意的作品，何等的讽刺与悲凉。
　　昔日的光环成为沉重的枷锁，每一次的落笔都被“天才”二字凌迟。
　　“这个人精神可能不太正常，会把自己代入小说主角里。马戏团的凶杀案和他脱不了干系，”我耐心总结着，欧文一脸认真，若有所思点点头。
　　很好，这次没带本子带脑子了，我感到欣慰。